“我们要不要打赌?”顾弦挑眉:“如果他们两个最终可以在一起,我要你放下一切所有的一切,专心致志的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人。”
“那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怎么办?”慕云娆眨眨眼。
“你个小坏蛋,不和我在一起,你准备和谁在一起?”顾弦无奈的掐了掐她的脸:“你动脑筋想一想,他们两个这种情况下都能在一起,我们当然也能。”
慕云娆眼睛一亮:“也是哦,如果他们都能在一起了,我们还怕什么呀?不论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对吧?”
“还不算太笨。”顾弦宠溺的点点她的鼻子。
“我很聪明的好不好?”慕云娆嘟了下嘴:“也就你敢说我笨?换了其他人哼哼……”
顾弦凑近慕云娆的脸,两个人挨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顾弦根根分明的睫毛,慕云娆的心一下乱了……
顾弦看着近在咫尺的樱唇,忽然觉得有些渴,他情不自禁的喉头微动,慢慢的朝她靠近再靠近
“小姐,大公子——”拂月欢快的跑进屋里来,但是一看到屋里的情形,顿时脸色一红,快速的跑了出去。
她,她家小姐怎么和二皇子
屋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很养眼,男俊女美,仿若金童玉女一般,两人亲密无间的抱在一块儿,视线交缠间满是缠绵的情谊,周围全是甜蜜的味道。
但是就算再怎么相配,他们这样……
拂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如果小姐真的和二皇子有了什么私情,老爷会不会把她们发卖了呀?
她都不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生了情——对了,去找清歌问问吧。
拂月跑了是什么都不管了,屋内的慕云娆红着脸推开了顾弦:“咳……二表哥……时间不早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闻弦歌而知雅意,顾弦看着害羞的慕云娆,自己也偷偷红了脸。
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他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哄人的玩意儿。如果真能这样,那么一定是喜欢这个人喜欢的不够深。
如果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那就恨不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咳……
顾弦在心里怪自己不争气,天天这样唐突表妹,她会不会怪罪……
等顾弦走远了,慕云娆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叫了一声:“啊……好丢人呀……”
该死的,怎么正好让人碰见了?
啊……要命啊……没脸见人了……
清歌见慕云娆平静下来,才走了进来。拂月冒失了,若是换了其他主子,发成这样的状况,说不准就把她打了半死丢出去发卖。
不过他家主子和别人的主子不太一样。所以就算是发生了那样的事,过了一会儿她就过来了。
“小姐,大公子来信了。”清歌将手中的信递给慕云娆。
慕云娆一看见这封信就想起来刚刚的事情,她有些尴尬的接过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吾妹亲启。铁画银钩,入木三分的字迹正是哥哥亲手写的。
“拂月呢?”慕云娆轻咳一声,故作不在意的问道。刚刚送信的明明是拂月!她一定是看到了,而且恐怕还误会不浅,其实他们两个很清白的,连亲都没亲……
慕云娆想着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亲都没亲,你倒好意思说!
不过想想还真觉得有点遗憾,二表哥的唇看上去好像很好亲……
“啊……”慕云娆啊慕云娆,你在想什么呀??你真是不知羞啊!她受不了的叫出声。
“小姐,你怎么了?”清歌见慕云娆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关心的道。
想了想,她又问“小姐要找拂月过来吗?奴婢去叫她?”
“不用不用!”慕云娆连忙拒绝。刚刚经历过那样尴尬的场景,她躲拂月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要找她!
打开兄长的信一看,才知道自家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慕云娆一想到慕骁,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
按着原来的轨迹,慕骁应该死在一场伤寒中。年少有为,威震四方的少年将军,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下,没有死在战火中,却被一场小小的伤寒轻易的夺去了生命。
慕云娆想到及笄礼后兄长的那场病,心里就有点堵的慌,还是赶紧派人把郎中药物都备齐了。到时候就拘着哥哥,绝对不让他出门。
慕骁是她的保护神,只要有哥哥在,她总能安心。她的哥哥很强大,好像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
五岁习武,十五岁从军,十七岁拜少将军,如今年方弱冠已经接任了父亲的将军之位,统帅三军。是为大将军!
慕骁是天生的将才。
慕云娆算了算,慕骁刚好赶在她的及笄礼之前回来。
另一边的顾弦来到了秦先生的住处,将他这段时间搜集起来的东西给他看了一遍。
就算是为了表妹,黎初的事情他也要办好了。他是不介意帮上一把,但是结果如何,就看黎初怎么选择了。
第66章
携风楼作为京都一个新兴的茶楼,环境优雅,私密性极好。许多风流才子,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个地方。
一辆宽敞的马车在携风楼下停了下来。外面的车夫恭敬的道:“主子,到了。”
慕云娆轻轻的“嗯。”了一声。看向身边闭目养神的人。
“墨王妃,我们下去吧。”慕云娆有点心虚,她现在就好像在撬墨王墙角一样。
但是这也怪不得她!
墨王妃自己请求的,她不好拒绝。当然就算是她拒绝了,墨王妃也会自己想办法来见他。
“多谢。”秦氏温婉可人的一笑,她只以为里面是一个知道夫君消息的故人,还不知道即将见到的这个人,将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
秦氏头上戴着帷帽,刚一进厢房,就看到有一个男子站立在窗前,对着未开的轩窗放空思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劳驾,请问你是不是秦先生?”秦氏小心翼翼地问。
她一个妇道人家,对上一个陌生的男人难免有些胆怯。如果不是想知道夫君以前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私见外男。
秦氏从来都是一个最守礼不过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柔柔弱弱温温柔柔,从来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十五岁嫁给黎初后,就一心帮他操持家务,等着征战在外的他回家。从来都是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两个一直琴瑟和鸣,黎初对她很看重,凡事都会征求她的意见,从来不会做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儿。两个人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人家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是他们确是有情饮水饱,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怎么样她都愿意。
可是谁料到后来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黎初身体一僵,从他听见推门的声音,他就已经僵硬的做不出其他的动作,只能维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
他想回头看看的,想回头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但是他又不敢看,恐怕是自己想多了,那个在他的世界中已经消失的人再也出现不了。
“秦先生……”
她的声音虽然不像当年一样甜美,仿佛带着化不开的蜜糖一样,让人甜到心里去。但是他还是一下就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就是她!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的声音就像一个甜蜜的陷阱,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沉沦,甘愿被梦魇束缚,再也不想醒过来。
“先生可否说句话?妾知道,这次是妾唐突了……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先生为什么会有先夫的东西?”秦氏见他就不言语,心中有些着急,她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免得到时候被别人发现了。
良久,黎初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秦氏大惊失色,脚下踉跄了一步,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她连忙扶住身边的桌子,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夫……夫君……”
“你,你是……夫君……我的……九思……”
黎初,字九思。
秦氏上前一步,颤抖的手想想就摸摸他的脸,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是她不敢,唯恐这又是一场梦。
秦氏想碰又不敢碰,想动也不敢动,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唯恐一不小心就把这个美好的梦境给打破了。
“九……九思……”秦氏喃喃自语。她伸出手想要碰碰他。
黎初敛眉,轻轻一躲,躲开了她的手。神情克制而陌生:“王妃自重!”
他来只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妻子,当年的事是不是真的别有隐情,现在事情已经明了。
这个王妃真的是他的夫人!他已经下葬的夫人。
就算她以前真的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她现在已经嫁了人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黎初一双手青筋暴起,指甲狠狠的陷在肉里。眼神阴郁至极,简直欺人太甚!
杀他父亲,害他母亲,夺他妻子!枉他还一直觉得将军是个好人!
原本一个完整的家庭,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恨?!如果璟王殿下查出来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他真的要和顾墨不死不休。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秦氏一听自重两个字,眼泪就好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落。
心里难受的要死,可是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做了。
她最深爱的夫君唤他她王妃,让她自重!
“九思——你真的是九思对不对?夫君,你还活着……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九思……呜呜……”秦氏悲悲戚戚,一时间再也抑制不住了,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就好像一朵枯萎的花,颓废,零落成泥。
“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那么笃定我死了?”黎初蹲下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把当年的事情问清楚就可以。可是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她对他的影响力还是那么大。
看到她在哭,他的整颗心都要碎掉了。可是他现在没有资格呀,她是王妃不是他的妻子。想要去哄哄她都不可以。
“与你同行的士兵都说你去了……我……我原本也不相信……可是周边只要我认识的人,通通都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等你的死讯传开了……就有人上门来逼婚,我本来想以死明志,可是……”秦氏想到当时的状况,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个时候是真难。
黎初的死讯传来,之前觊觎美色的人都蠢蠢欲动,一个个的就想着逼迫她出嫁,她原本是不在意的,夫君去世,她早就没有了想活的心思。
可是爹娘年迈还需要奉养,夫君没了,她想死却不敢死。因为她忽然发现,现在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逼婚的人一个个上了门,说出来的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看着家里面没有男丁在,半夜翻墙的事儿也能做得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顾墨再次出现,他和他其他人一样,也是想娶她,但是她一直不愿意嫁,只想守着公婆,替夫君尽了孝道,就这样了此残生。
等到流匪来袭,公婆音信全无,她一个人也无依无靠的,为了打探消息,她就答应了顾墨的求亲。不光为了公婆。也为了她肚子里的那点血脉。
那是夫君唯一的一点血脉了。在乱世中的女子想要活下来几乎不可能,所以她只能依附于顾墨……
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口,她现在真的是没脸说顾清邀是黎初的女儿……
黎初轻叹了一口气,他终究对她狠不下心:“你先别哭了,起来说话吧。”
“夫君……”
“夫君还是不要叫了,你现在是王妃,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了,说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恐怕不能善了。”
“今天来主要就是想问你一些关于流匪的事儿。”黎初狠下心不再去看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这种事情还需要快刀斩乱麻,早断早好。不然拉拉扯扯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秦氏的泪止不住往下落:“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了?”
“王妃,如今你已有家室,这话还是不要再乱说的好。”黎初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难过,他也痛彻心扉,可是那又能怎么样,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谁要做王妃?!谁稀罕他的王妃!夫君,我永远都是夫君的娘子……你……你嫌弃我了……是吗?”秦氏看他淡淡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自己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也是,现在的她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不是嫌弃,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新家,既已嫁作他人妇,有些话还是不要再说了……”黎初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痛得要死。
他很爱他的妻子,不然也不会在明知道妻子已经死了,仍然为她守身如玉。
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十七年。不是十七天,而是十七年。每一个日复一日的岁月里,他都觉得是对妻子的爱才能他支撑他走下来。
朝思暮想了十七年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怎么能不心动。但是可笑又可悲,再见面她变成了别人的妻子。明明,明明她是他的啊!
秦氏闭上眼,落下两行清泪,如果当初有办法,她是死都不愿意嫁给旁人的。
“夫君……你还是我的夫君吗?如果……如果我和他和离……你可还愿意要我?”秦氏睁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被泪水洗过,显得格外晶莹剔透,看起来没有丝毫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