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也显得苍白无力。
她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白祁的脸,“严重吗感冒?”
对方摇了摇头,让了位置给司安进来。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身体不舒服?”
“我不知道。”白祁眼眸沉静的看着司安,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出现那个下午听到的声音。
“这几天好好休息,你就不要想着去拍戏了。”
“嗯。”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你要不要睡一下?我看你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确实,本来他只是慌乱之下跟小姐说自己感冒了,然而现在是真的觉得有几分晕乎乎的。
“我没事,我想先去洗个澡。”
今天等小姐,又难过,还没来得及洗澡。
司安皱着眉让他小心一点,就松开了手。
浴室里水生传来,又慢慢平息。
她的注意力都在白祁身上,以至于最后金属落地的声音,在司安耳朵里特别明显。
司安几乎是一瞬间飞奔到浴室门口推开门。
就见白祁围着浴巾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另一只手还留着血。
第31章 、两更先…
“白, 白祁, 你在做什么!”司安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甚至在颤抖。
白祁迷茫的看过来,眼底却有一丝残留的绝望。
司安心脏瞬间揪起, 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白祁手里的小刀,头也不回的扔了出去。
看着白祁的眼神惊魂未定,“你,你不想活了吗!”
声音极大充斥着愤怒。
白祁抿着苍白的薄唇,下意识的想解释点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被司安拽着出了浴室,身上围着的浴巾摇摇欲坠,使得他不得不赶紧用另一只受伤的手去抓住他。
然而这一举动,却令把他安置在床上后的司安看见更加生气。
“抓什么抓, 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这一声吼,吓得白祁赶紧对自己松了手,水汪汪的眼镜盛满了委屈, 浴巾不由自主的脱落一点。
司安狠狠瞪着床上老实到不行的人,随手给他把浴巾拉了上去并打了个结。
中途触碰到他的肌肤, 白祁身体一僵, 脸颊缓缓发红。
但司安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或者是她简直被气到不想去看他。
她一把扯过白祁的手腕, 看着很粗鲁,但只有白祁感觉的到,她的动作有多么轻柔。
只见手臂上一刀长长的血痕, 沿着手臂内侧白嫩的肌肉划下痕迹,很长,还在往外渗血。
此刻司安简直都快要晕过了,又一次恶狠狠的瞪了白祁,“你给我在这好好的呆着,敢动一下腿都给你打断。”
自己则起身捡起地上的小刀,小跑着往楼下去。
这时她该庆幸,他们都习惯在家里备一点药箱,以至于她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药箱被庄园的佣人放起来了,但是司安去敲了佣人的门,大半夜把她敲醒问了药箱的位置,飞奔出去找药箱,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楼上。
彼时白祁还乖乖的坐在房间里,愣愣望着他流血的手,仿佛有些出神。
司安回来就看见他这样,脸色又是一黑,过去一根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好让自己看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白祁真的很会隐藏自己吧,反正司安什么也没看到。
最后她忍住心底的戾气,开始给白祁处理伤口。
一步步止血,消毒,然后缠上绷带。
全程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的甚至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
包扎好后,司安也没有说话,冷漠的收拾了医药箱里的东西,就要走。
白祁眉眼垂下没动,手却很快,一把握住了司安。
用的是司安刚包好的右手。
顿时就给人气的跳脚。
“手不想要了直说,别浪费我包这么长时间,松开!”
白祁脸色白了白,濡嗫了两下唇,说,“你要走了吗?我手疼。”
也不知道从哪学的,白祁极会装可怜,此时眉眼低垂脸色惨白发丝凌乱的模样,看着真是惹人心疼极了。
司安面上看着冷漠,心里比谁都心疼,这么大一道口子,岂不是要留疤了?
想到这她就看都不想再看白祁一眼,声音特别冷漠,“我去楼下把药箱放了。”
白祁这才松手,眼神仍旧忐忑不安,像一只祈求主人不要走的猫咪。
司安看了不忍心,但还是先去楼下放了药箱。
再次听到脚步声上来,白祁慌乱的心才略微平静。
司安一路过来,直奔白祁,路上扯了一条凳子,啪一声放白祁面前,白祁被这响声吓得一抖,但是没敢说话。
“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安,怎么都想不通,白祁自杀几个意思,她哪里对他不好了?
不问还好,一问白祁的委屈简直藏不住,虽然他没想要自杀,但这并不妨碍他委屈。
“你八天没来我了,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
他平静的说,带着控诉。
“我每天拿着手机坐在剧组里等,但是我一直都没有等到,我不敢给你发消息,我怕自己打扰了你。”
有什么掉下来,咂在司安手心里,司安蓦地被烫了一下。
“我跟你说过我什么时候离开剧组的,那天我一直等,等到天都黑了,你也没有来,我不敢离开庄园,这是你跟我唯一的地方,我怕你找不到我,可是在庄园我也没有等到你。”
“后来,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给你打了电话,”
说到这里白祁笑了,殷红的唇角勾勒出的笑容都是美丽的。
“那边的男人,声音很好听,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白祁抬头看起来很天真的问司安,然而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与红红的眼眶却彻底出卖了他。
司安刚硬起来想收拾他的心顿时软了。
然而一看到白祁手上的伤口,不行,还是好气哦。
“所以这就是你要自杀的理由?你就为了这个你要自杀?你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不会吗你居然要自杀!”
司安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已经长到这么极端了,就因为这些他就要自杀!
“呼”她顺了一口呼吸,绕着床走了两圈,站在白祁面前,“你现在告诉我一下,你是个什么想法,啊,你快说,不然我要被你气死了,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而是做这么极端的事情?”
白祁沉默了两秒,就在司安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他低吼了一句,“可是我找不到,我连你的电话都是别人接的,我要怎么告诉你!”
司安愣住。
她竟然无法反驳他。
顿时觉得自己被气的更厉害了。
“你给我闭嘴!这些都不是理由!”司安恼羞成怒开始无理取闹。
白祁抿着唇听话的闭嘴,只是水汪汪的眼睛仍旧看着司安,一动不动。
司安发了一通脾气后,就看见白祁软软的坐在那,眼神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气的转身又要走。
被白祁一把抱住。
“你饿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身后声音轻轻的说。
“手不想要了?老实呆着,我去做。”
司安声音无奈又纵容。
白祁心都跟着颤,但是手松的很快,生怕晚了她就不乐意了。
“那我等你。”白祁跟在她身后,走下楼梯。
司安不理他他就自己跟着,在司安背后笑得跟个什么似的。
“好好坐着,顾着点你的手,我去给你下碗面吃。”
白祁点头。
其实他吃什么都可以啊。
“安安。”他突然喊了一声。
司安回头的时候长发都甩了甩,两个人看着对方莫名一笑。
司安做饭说不上好吃,顶多就是不难吃,然而白祁还是喜欢,比自己做的要喜欢多了。
很快,里面忙碌的身影端了两碗面进来,大一点那碗给了白祁。
白祁小心的拿起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身体就僵硬了,然后一低头脸色就变了,再抬头。
他皱着眉,神色难看,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你怎么了?”司安不由得问他。
白祁一听立马就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对司安笑了笑。
却故意将自己的伤口挪到她面前。
司安皱着眉看,“伤口疼吗?也对,你伤在这地方吃饭都麻烦,那你不要动了,我喂你几口,改天煮粥,这个不好喂。”
白祁对吃什么一点意见都没有,主要是做的人。
司安夹起一筷子面喂进白祁嘴里。
动作并不温柔,毕竟谁敢让大小姐做这种喂饭的粗活呢?
白祁只吃了半碗就不吃了,想让司安自己先吃,结果司安低头看了看他剩下的面,干脆就拉到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白祁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很快原本苍白的脸就显出一点红润来。
“小,小姐……”
“嗯?没吃饱?”
“不,不是…”
白祁不说话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唇角,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司安吃完。
“回,回去吗?”他小心翼翼,生怕司安下一句话是要走。
幸好对方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拉起他没有受伤的左手上了房间。
白祁右手受伤,司安躺在他的左手边,认认真真叮嘱他,“你手受伤了,一会儿睡觉自己注意点,这两天不要随意出门,不能提重物不能碰水,记清楚没有?”
白祁轻轻点头,往司安身边凑了凑,又要抬起手去搂他,却被她阴沉的眼神定在原地。
“我,我只是想,只是想抱你一下。”白祁嗫嚅着解释。
司安脸黑,“刚跟你说过就忘了?让你不要随便动这只手你心里没数吗?还是你真的很不重视你这只手?”
白祁瑟缩着垂下眼睫,“嗯,我知道了,刚刚不小心的。”
司安翻了个白眼给他,只觉得今天自己的全部耐心都要告罄了,就被这小子整得。
“你给我好好睡觉!”
“那你会走吗?”这才是白祁关心的问题。
他眼睛布满晶亮的水光,看向司安。
司安一时气到无言,一把将他的头摁下去,嘴里念念有词,“不走不走不走,这几天都抽空过来陪你,我怕你自杀。”
说着又对虚空翻了个白眼,真是难哄的男人,这么一点小事,不来质问她不来找她闹,居然二话不说要自杀了,他疯了吗。
就在司安无语至极的时候,白祁却窝在她的怀里偷笑。
脑海里浮现了今天刀掉下来的情景,之前他只是随意把刀塞进了衣服里,洗完后拿衣服,一个没注意刀就掉了下来,他也没有想到那刀会直直冲着他来,还好,如果不是他偏了一下头,可能现在被划破的就是他的脖子。
他那一瞬间自然是害怕的,他不想死,为什么要死?他准备这把刀也不是杀死自己的,自己死了,好把她拱手让给那个男人吗?不,不可能的,他永远也不会把小姐让出去的,离开小姐这痛彻心扉思念堆积的两年,他从未忘记。
他不想死,却不介意利用这个意外来让小姐心疼他,在意他。
这一晚,白祁难得睡的安稳,第二天很早,司安就要上班了,她一动,怀里的人就跟着醒了。
“怎,怎么了,小姐要走了吗?”
对方声音迷糊朦朦胧胧的,怪可爱的。
司安听了直想抱住他留下来。
然而到底不行,她只能应了白祁一声,起床找自己的衣服,出国之前留在这的,总还有一些。
白祁从床上坐起,手里抱着被子,惺忪的睡眼慢慢清明起来。
“我上班去了,你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让人给你做点补血的,昨天流了这么多血,你看你嘴唇都是白的,还有我昨晚跟你讲的话你都要记牢了。”
“嗯知道了。”被子都堆在他的身上,他刚醒的嗓音里带着三分沙哑七分甜,“那你今天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我不回来你不就自杀了吗。”
对啊,你不回来,我可是会自杀的,白祁深低下去头,没有再注视那个走出去的身影。
司安一到公司就被司父喊走了。
一上CEO专属办公楼,她就心慌了,昨晚事发突然她就没有回去,她爹估摸着是知道了,来兴师问罪。
“爸……”
司安小心翼翼的喊司父。
司父转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司安,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间司安连自己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她怀疑自己即将猝死。
“昨晚干什么去了!”果然,就知道老顽固又要问这些。
虽然知道,但这并不影响司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去找那个男人了!”天空一声巨响,只见司父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扬起无数纸张。
纸张的中间,一女子眼神冷漠,高傲的下颌微微抬起,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对面那个男人。
然而下一秒,“爸我错了。”
“我说你……你说什么?”
绕是司父这样的江湖老手,也只做好了女儿会跟自己杠,他要跟女儿大战一场的准备,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服软,司父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跟你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爸我错了。”司安又重复一声,这下司父彻底没了脾气。
“算了算了,也不知道你这话是不是真心的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
司父故意做出失望透顶的样子来,果然就见司安一脸愧疚。
司父心里稍微安慰,正要开口,对方就说,“对不起爸,你其实不用管我,我都大了,快三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