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她还穿了条颜色挺鲜艳的裙子,是有多瞎都没看见人行道上站着这么大一个人?
艾楚楚摔倒了,跌倒的姿势很狼狈,下巴磕在了地上,掌心也有些痛痛的,抬起手一看,妈耶,血糊糊一片,看的她差点没吐出来。
她想撑着地上坐起来,小腿的位置却传来无力的麻木,愣是没力气起身。
艾楚楚这才想起来,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个‘咔擦’声,就像是……骨头裂了的声响。
那辆摩托车的主人似乎哪儿也没撞到,看起来没什么大事,看到她人倒在地上,他赶紧过来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艾小姐,您别乱动,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你手机呢?我来打120.”
艾楚楚当时觉得手心越来越疼,有些受不住了,头也一阵眩晕,指了指自己的包,亲眼看着摩托车司机把她的手机拿了出来。
——
盛氏。
会议室,对方还没有来。
盛景行垂眸,目光扫了眼腕表,他神色冷静,翻开合同又确认了一遍。
这时候,刘特助突然敲门进来。
“盛总,是艾小姐的电话。”
“从医院打来的,说是出了车祸,人已经送进了抢救室,让您过去一趟。”
盛景行听到艾楚楚的名字,他猛地站起来,表情看起来很冷,也变得有点吓人。
犹豫了几秒钟,他抓起总裁椅上的外套,长腿一迈大步走出了会议室,“去医院。”⑨拾光整理
“盛总,那合作的事……”
“你叫副总过来,拖住美国公司的Joan,一定要等到我回来见他。”
“可是盛总,这次合作很重要,医院那边还是我去吧,这里您不能离开,棋输一着,就看今天的了!”
盛景行看着刘特助,脸黑的吓人,乌黑的眸子里也没什么波澜,只重复着一句话,“你让开。”
另一边,盛景行公司楼下。
许诺言坐在车里,李斯年发来消息。
【他果然离开了。】
许诺言看到这行字,嘴里发出一声讥笑,他从兜里摸出烟,点燃,很快,烟雾从他嘴里萦绕出来,一个个烟圈弥漫在车里。
手机大震,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接通,有意无意摸了摸眉骨上的断眉,胸口的浊气已经清澈很多。
“三爷,事情办成了。”
“她人呢?”
“送进医院了。”
“没事吧?”
“没事。”
然后许诺言就挂断了电话。
第20章 算计 艾楚楚我试过了,挺嫩的……
医院。
急诊治疗室。
艾楚楚看到他在, 很意外,也疑惑他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她下巴上贴了一个透明防水的创口贴,两只手掌也被纱布牢牢地缠绑着, 看到她腿上的石膏, 盛景行神色很不好,“怎么回事?”
“哎呀, 我没事啦。”艾楚楚见他脸色不对劲,也有些吓人,赶紧解释道:“小伤,就骨裂了,我怕影响下个月拍戏,就让医生给我打了石膏, 别担心, 真没事!”
“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盛景行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 看着心不在焉, 后来他手机响了,就当着她的面接了,对方没说几秒, 他的脸瞬间又黑了几个度。
挂了电话, 他转身要走,可能是才意识到她还在治疗床上,就又返了回来。
“我让刘特助在这里照顾你,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晚上去看你。”
说完他就走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大步流星离开了治疗室。
艾楚楚的伤没什么大碍,就是见了点血,掌心嚯嚯的疼,吃了止痛药也只是管几个小时,两只手拿手机都费劲。
唯一庆幸的是,撞了她的摩托车司机人特好,为她跑前跑后的,该做的检查,脑CT啊,核磁共振啊,心电图啊,能检查的都检查了,还给她交了后续的治疗费,弄得她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了,其实交通事故也有她一部分责任,她当时真走神了,也不全怪他。
当天下午艾楚楚就出院了,她挺讨厌医院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上次做手术,一个人住了三天院,没人照顾的感觉,实在不太喜欢,虽然她一个人也孤独惯了。
回到家,她费劲的抠出消炎药,倒水的时候发现壶里没水,她就去厨房烧,但手上伤着,干什么都不方便。
可能是快来大姨妈了吧,她莫名其妙的想要发火,水到底是没烧,但她还是给许诺言打了电话,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车祸的事还没告诉他,毕竟这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点,还挺怕他发火的。
电话里等候音响了一声又一声,没人接。
这还是头一次见他不接电话,后来她又打了一个,那人竟然给关机了。
没电了?
还是有事?
最后艾楚楚还是亲自动手烧了水,还是靠自己比较靠谱!
起初艾楚楚真没把许诺言当回事,因为他跟她提过几次,他爸是个很正派严厉的一个家长,上学那会就对他管教严,每天上学早出早归,就算是周末出去玩,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从不让他在外面过夜。
艾楚楚心想可能是被他爸扣下了也说不准,或者是又回纽约了?
他经常消失,她竟也习惯了,安全感这事,从许诺言这么不正经的人身上获取太奢侈了。
哎!
艾楚楚跟学校请了假,在家努力休养,受伤的事谁也没告诉,她怕被严松平知道后立马就把她的角色换下来,她一定要争取到这个角色,等到时候拿到片酬,她就成富婆了哈哈!
盛景行说是晚上过来看她,也没来,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吧,不过他不来挺好的,如果被她家爷撞见,那就百口莫辩了!
不过许诺言还挺奇怪,从来没问过她跟前任的事,是不关心,还是都知道?
想不通。
后来过了大概有三四天吧,盛景行的公司就上了北城财经周报的头版头条,大概内容是他公司的合伙人突然离职,几个中层管理动荡,公司财务也出了问题,被有关部门封电脑查账,一些岌岌可危的传言就透了出来,很多专家都在猜测盛氏是不是要宣布破产。
艾楚楚看着新闻报道,皱眉。
记得前段时间,盛景行不是跟在餐厅跟她说什么,有个重要的合作,一旦签成了就可以拯救公司,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或者是无良小编又胡乱报道?
怎么也想不明白,毕竟不是小事,她还是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人接。
艾楚楚挺但心他的,于是从手机里找了刘特助的号码,打过去想问问是什么情况。
“艾小姐?”刘特助显然对她的来电比较意外。
“我想问问盛景行在工作吗?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没有工作,今天反倒让我们早早下班了,盛总心情不好,也喝了点酒,现在人在夜色。”
“哦,这样啊。”艾楚楚听到他在会所里,下意识皱了皱眉毛。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对方突然出声叫住了她,刘特助今年顶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跟了盛景行也有几年了,是心腹,对他们之间的事都清楚。
“艾小姐,媒体那边,盛总砸了不少钱才把事情压下来,明天估计不会在头版头条出现有关盛氏的新闻了,虽说公司还在,但的确有些崩盘,盛总今天心情很差,出去的时候也不让我跟着,但我怕他会出什么事,你现在如果有空,能不能去夜色看看?”
……
最繁华的金三角地区,‘夜色’,是北城出了名的最大最顶级娱乐会所。
天花板上的灯球不停地转动,五彩缤纷的,包房里香水味冲鼻,茶几上摆满了名酒,好烟,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包房里来了很多盛景行的朋友,还有以前的客户。
坐在对面的是北城某家银行的客户经理,同样也是盛景行的同窗朋友。
“景行,你放心,明天我就给你申请放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盛氏还在运营,就没问题。”
“谢了兄弟。”盛景行不胜感激,只举起举杯,跟他碰了碰。
两人又聊了聊公司的事,就在这个时候,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动静不小,门因为惯性撞在了墙上,‘啪’的一声,都盖过了房间里动感音乐的声音。
许诺言身后的应侍神色慌张地进来跟盛景行道歉,“盛总实在对不住,三爷他……”
“好了,这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盛景行面无波澜地说道。
应侍应了一声,赶紧带上门退了出去。
许诺言今天穿的很花哨,上身竟是件花衬衣,黑底的,上面印着银色的花朵,衬的整个人有些白,不过他本身就挺白的,够洋气够时髦,活脱脱一个公子哥形象,放荡不羁。
盛景行看到他来,似乎并没有多意外,起身,跟他握手,还打发旁边的女人过去伺候。
许诺言坐在沙发上,他从茶几上捞了盒烟,抽出一根,立即有女人凑上来给他点烟,没拒绝。
许诺言夹着香烟,一缕青烟从他嘴里萦绕出来,视线晕染,更衬得这里纸醉金迷。
许诺言没吭声,盛景行也搂着怀里的女人默默抽烟,银行的客户经理认出了他,走过来跟他敬酒,许家三爷,谁不知道。
喝到差不多的时候,许诺言接了个电话,是李斯年,问他是不是在会所,还让他别乱来。
当时包房里的音乐停了,都等他打完电话,许诺言弹了下烟灰,就笑,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能听见,“成王败寇,有什么乱不乱来的。”
……
艾楚楚从出租车上下来,门口的迎宾看到她手臂撑着单拐,快步走过来搀扶她,“艾小姐小心。”
她来过这几次,有几次跟着盛景行,还有前几次林别枝组的聚会都有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了,做事很客气。
“您是要去哪号房?”
“我找盛景行。”
“行,您跟我来。”
“不用,你告诉我房间号就行。”
艾楚楚去包房之前先去了趟洗手间,她从卫生间出来,走到舆洗池前洗手。
许诺言已经三天没消息了,艾楚楚边洗手边想着,这个人该不会是死了吧?
啧啧啧。
她的身侧就是男洗手间,里面有人,似乎是在打电话,声音不小。
“放心,我刚已经给许诺言打过电话了,他应该不会乱来。”
“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盛景行应该猜不到,也辛亏许诺言聪明,知道他的软肋就是艾楚楚,让你找人给他那位前女友制造了点车祸,不然这事还不一定能成。”
他后面再说了什么,艾楚楚关了水龙头已经转身,没再听,那一瞬她只觉得孤独。
如果她以前是漂流在太平洋没有船桨的小船,那现在就是极度缺水濒死的状态。
一个人的城府能有多深?
这是在算计她?
那这些天两个人算什么?
靠!她不敢再往下想了,是挺狗血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得问问明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盛景行所在包房门口的,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很麻木,心也是木的。
-
盛景行对许诺言的态度不冷不淡,两人从他进来没怎么交流过,也有人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
就在银行那位客户经理准备撤的时候,许诺言终于开了口。
他手搭在身后的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里夹着燃到一半的香烟,许诺言乌黑的眸子微眯,看着盛景行。
突然就提到了艾楚楚。
“盛哥,还记得之前你带出来那个美院的女大学生吗?”
盛景行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着酒杯的手只是稍微一顿,后来许是被烟呛了一下,咳嗽了好几声,低垂着眼帘,什么也没有说,仿佛没听到一样。
许诺言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下,他吸了口烟,一脸玩味和恶意,继续说着:“我试过了,挺嫩的。”
周围忽然就静了下来,气氛就像是一潭死水。
盛景行已经松开怀里的女人,香烟捻灭在烟灰缸中,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黑漆漆的眸子盯着掌心,讳莫如深,没有答话。
而许诺言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手背上泛起的青筋,一根一根。
这一仗,许诺言完胜,他靠在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眉骨,只看着他冷笑。
这算报了当年断眉的仇。
商场如战场,人一旦有了软肋,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
今天的盛景行,像极了当年的他。
很好,非常好。
许诺言从包房里出来,喝了点酒,脚下有些踉跄,跟着他出来的人还有一个女人,包臀裙,裸肩,很性感的装扮,那女人怕他跌倒,勾着他的手臂到她肩膀上撑着。
柔弱无骨。
她贴着许诺言,发出千娇百媚的声线,像极了撒娇,“三爷,要不要去我那儿休息一下?”
然后她没听见他回答,她纳闷,抬起头,就看到许诺言直视正前方,黑漆漆的眼睛里哪里还有醉意。
许诺言推开她,眸子定定看着艾楚楚。
目光落在她的右腿上,他大步走过去,有力的大掌搀扶住她的手臂,看到她掌心的纱布,还有腿上厚重的石膏,男人冷硬的断眉狠狠一皱,他整个脸黑很,沉声问:“怎么回事?!”
第21章 算计 许诺言,你也就这么回事!
“妈的, 怎么弄成了这样!”他低吼。
“不是你的主意吗?现在装腔作势不尴尬吗?”
艾楚楚面无表情地抽出手臂,抬头看着他,眸光清冷, 淡然无光。
许诺言神色一恍, 愣怔地看着她,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