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艾楚楚也没有招架住他的阵仗,一时有些情~迷~意~乱,脑子正晕着,一阵手机铃声让气氛突然降温,艾楚楚回神,用力推开他的肩膀。
许诺言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手摸到兜里,取出电话,艾楚楚只扫了一眼,看到了他的来电显示。
许诺言盯着上面跳跃的名字神情也没什么变化,手松开她接了。
“喂,段杼?”
不知对面讲了什么,许诺言思索了一下,才答,“周五下班后我去接你,就这样。”
就说了这么一句他就挂了电话,抬眼看到艾楚楚脸色又恢复了冷淡,他薄唇微动刚要说话,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许诺言低头看一眼来电显示,本来不是上班时间不愿接,但再三犹豫,他朝艾楚楚身后的阳台指了指,迈着步伐走到落地窗前,接通。
“喂,许总?您好我是lk公司的张谋。”
许诺言看着窗外的夜色,应声,“张总你好,请问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许总,这不是快到元旦了,我过几天要回北城,正好到了点A市的特产给您,不知道您元旦回北城吗?”
许诺言答:“张总你不用准备了,太客气,要送也是我来送你。”
对面的人又说了几句,许诺言脸色已经没刚才好了,只说,“心意收到了,张总你不要太见外,特产就不必了,哪天我去你公司,你好好招待我泡壶龙井就可以了。”
寒暄几句,许诺言挂了电话,沉默几秒,再转身时,艾楚楚不见了。
看到她卧室的房门开着,他笑笑,迈步走进去,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成型,却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
许诺言转身,扭头看厨房,洗手间,客厅,玄关处,都没有她的身影。
沉默几秒,他上前敲响了陈诗卧室的房门。
陈诗这个点还没休息,听到动静便给他开了门,见他问道:“艾楚楚在你房间?”
陈诗愣了下,跟着他向身后望过去,一脸诧异:“没有啊,她不是跟你在一起?”
许诺言心里已经了然,他冷着脸色给艾楚楚打电话,她接的倒是很快。
他问:“你去哪儿了?”
艾楚楚慵懒的声线从听筒里传出来,“哦,临时接到了公司的电话,有工作安排给我,刚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扰你。”
许诺言握着手机没说话。
这阵沉默让艾楚楚想要挂电话,没想到他却比她先快,‘啪’的一下断了电话。
“切。”
艾楚楚懒得思考许诺言是不是生气了,关键是她真的没撒谎,公司找她是因为有部戏邀请她来试镜,还是女主角的角色!
时间就在明天,不过试镜的地点在A市,来接她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了。
上了保姆车,小助理盯着她的唇瓣眼神有些不对,艾楚楚自己也有些后知后觉,到底是演戏练出了点本领,也学会了面不改色,她默默掏出口红,拿出镜子给自己淡定地补了个妆容。
正胡想乱想着,手机响了。
艾楚楚抓起来一看,竟是有一个星期没联系的傅进爵。
其实看到这个名字跳跃在屏幕上她是有些忐忑的,不过很快就释怀了,总归是要面对的。
艾楚楚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下接听键,傅进爵那头低沉沙哑的嗓音传来,犹如寂静幽谷里一道悦耳的声线。
“在做什么?”
“车里,正在往A市走。”
傅进爵沉默了一秒钟,问道:“怎么会去那边?”
“明早有一个角色让我试镜,我去尝试一下。”
“哦。”傅进爵没说话。
“你这么晚打电话,是突然有什么事吗?”
“的确有事。”傅进爵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我本来想请你吃饭告诉你一些事情,但看来明天是不行了。”
艾楚楚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对傅进爵却莫名很信任,仿佛他身上就是有让人定下心来的魔力。
咬了咬唇瓣,说:“我试镜应该超过两天,等我回北城的时候再联系你?正好我也想请你好好吃一顿,你可千万要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啊?”
傅进爵听着她的俏皮话,笑了,“行,那等你回来,我们再聊。”
第38章 【复更啦,发红包】 他哭了……
A城。
艾楚楚日夜兼程来到传媒公司的大楼里试镜, 因为要用粉饼盖住脸上的疲惫,她在洗手间里的大镜子前耽误了几分钟,等她交上资料转身, 等候室里已经没多少空位了。
好多的人, 其中不免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对于她来说, 算是大牌演员了。
或许大家都知道,毕竟是大制作电影,剧本精良人设讨喜这样好的资源角色不多,不管业余还是歌手,人人都想靠着这一个机会出人头地。
当她们疑惑的注视落在艾楚楚身上时,多少还是带着审视和不屑。
果然, 她多想埋怨一下自己的第六感有多强烈, 等她去补妆的空挡, 就能在身后洗手间的隔间听到一出好戏。
“就刚刚那个穿白色衣服的, 艾楚楚, 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不就是两年前靠跟北城傅少炒绯闻才上位拍了严松平大导演女配的那个?”
“就是她,我看啊, 我们今晚也别等二轮角逐了, 这角色铁定又是她的了。”
“别这么说啊,好歹你也是拿过最佳女配的,比她还是绰绰有余。”
“算了吧, 你是不知道,我刚听到导演助理跟闺蜜打电话说八卦,似乎是丁家少东家跟导演通气了,打招呼点名了要让陈导好好照顾那个艾楚楚, 具体怎么照顾,不用我再说了吧?”
“天,她该不会跟丁正还有一腿吧,她到底什么手段,能让那些公子哥给她砸这么好的资源?”
此话一出,洗手间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艾楚楚撩起眼睫,看着镜中的自己,莫名的,竟有些忍俊不禁,无声笑笑。
似乎或许是南方的缘故,这里的气温好似比北城要温暖些。
后来,那天上午的试镜艾楚楚中途离开,并没有参加,挂掉公司和导演助理无数个催促询问电话,她就近订了酒店,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
临近晚上的时候,隔壁房间的烟雾报警器吵醒了她,睁开眼房间一片漆黑,混沌的意识让她分不清晚上还是天没亮。
枕边的手机屏幕亮着,是因为她开了静音,当丁正的名字跳跃在屏幕上,她的视线才由模糊逐渐清澈,接起来,首先听到了一声叹息。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听说你放了陈大导演的试镜?”
许是一天没吃东西的缘故,她说话的声音有些软弱无力,“我也听说了,你跟陈导打过招呼了?”
丁正那头稍顿了一刻,才笑说,“这不是那位爷吩咐的吗,他心疼你,不想让你太累,也正好有好的本子,我就跟陈叔引荐了你。”
其实也早就猜到,但从他口中说话来,艾楚楚心里还是更多的惴惴。
挂了电话,她躺在床上静默地盯着天花板,睡觉时她拉上了厚重的窗帘,此刻黑暗席卷了她,莫名的鼻酸。
有些累,说不上是哪里,又好似身体有些飘,那是一种在海上浮荡多年,终于看到海岸的安定。
太多的五味杂陈涌在心头,另她难辨情绪。
也正好,手机再次亮起,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使她的嘴角,连她也不易察觉地扬起。
“喂?”
“楚楚……”许诺言叫出名字,未闻其声,他自己倒先笑了。 *
艾楚楚握着手机,很安静。
“楚楚……”
许诺言也不管她到底应不应,像是觉得好玩,便开始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楚楚?楚楚……艾楚楚!”
艾楚楚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被子里,“好了,我听到了。”
听到她的声音,许诺言这才停止叫声,此刻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他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一支香烟还夹在指间,衬衣的袖口被他挽了上去,露出紧实的小臂,嘴里吐出的烟雾弥漫在阳台里,身后的客厅里,两家人在欢声笑语中畅谈,好不热闹。
许是在阳台站的太久吸进冷风,他突然捂着嘴低低咳嗽了几声,艾楚楚问他:“在做什么?”
“在想你。”许诺言撇掉香烟,翘起唇角,不假思索地答。
“切。”
听到她怀疑的语调,许诺言笑了,“不相信?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你?”
艾楚楚这下皱了眉,“你……是不是喝醉了”
满脸微醺双眼迷离的许诺言不承认,“我怎么会喝醉,呵呵……”
实际上,光从声音就能听出他舌头僵硬说话含糊打直,定是喝了不少酒。
艾楚楚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又问:“你在哪儿?”
许诺言没答话,却说:“想你了。”
“你在A城哪个酒店,我现在就订机票去找你。”
艾楚楚猛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许诺言是行动派,说一就是一,脑中有了计划,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已经推开了阳台的门,脚步迈了出去。
经过客厅时,许乐山与人谈笑时的笑容还没有淡笑,便满脸堆笑地叫住了他,“你怎么这么多电话要说,段杼跟我们老年人搭不上话,你把她带到楼上参观一下说会话。”
许诺言在衣架上找到自己的外套,听到这话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撞上玄关处的五角柜。
段杼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两只手扶住他的手臂,目光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许诺言摇摇头抚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迟钝,双眼混沌地穿上鞋。
段杼看着他,压低声音,问:“你要出去?”
许诺言手中的电话已经挂断,他只低低应了一声,谁料身旁的段杼也踮起脚取下自己的外套,换上靴子,“我跟你一起出去。”
她的声音小小的,“我也实在应付不过来这个场面。”
饮酒太多,许诺言的脑子昏昏沉沉,段杼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也实在听不真切,从家里一路出来,他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
原本以为只是一顿很普通平常的家常便饭,谁也没料到,竟是一场有意安排的说亲,美名联姻,实则却是大家族里各取所需手段。
用许乐山的话来说,许氏现如今快要身首异处,他是家里的独子,又已长成,有些事不得不做。
许诺言坐在车里打开手机的订票软件,手指在屏幕上敲敲点点,旁边的段杼十分尴尬,“我实在不知道今天这顿饭我父母的意图,很抱歉让你为难……”
许诺言大力地揉着太阳穴,盯着手机,是微信界面,在跟什么人聊天,屏幕上大片的绿底段落出于他,尽管不停地发送,但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回他。
目送他脚步踉跄地走进机场,段杼看向许家司机,“麻烦师傅送我到家。”
……
凌晨一点,知道他要来,听到敲门声,艾楚楚跑下床到玄关,透过猫眼,看到了他。
打开门,这人就跟抽走全身骨头,高大的身影直直扑进来,差点把艾楚楚摔倒。
许诺言在飞机上不仅没睡,还要了红酒喝,这会两只眼睛熬得通红,大衣不如平日妥帖平熨,神态略显颓废。
当问道她身上熟悉的气味,许诺言脊背蜷缩,将她推上玄关柜,紧紧拥住。
他果然喝了很多的酒,身上酒气浓郁的让她直皱眉。
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莫名的,这个吻比以往更苦涩,直到让她尝到几滴咸味。
再睁眼,平日在商场西装革履当着严肃面具生活的男人不见,只剩下双眼盈盈,泪流满面的拾荒者。
她的眼睫微颤,恍然察觉自己受不了这一幕,小手举起试图抹掉那两行泪痕的时候,被他中途拦下,宽大的手反握,紧紧圈住她的五指,攥在手心。
“哭什么?”她问。
“心疼你。”他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握在手心。
艾楚楚失笑,“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你无父无母,只剩下一个我,但我对你一点也不好,这还不够心疼的吗?”
艾楚楚心如击鼓,“说这些做什么?”
许诺言却已经摇头,重新抱住她,声音低的不像话,“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艾楚楚的背脊一僵,但来不及说话,他的脸庞就又压了上来,吻住她,直到他开始喘,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是不是所有男人喝多了都是这样泼皮耍赖,不虔诚认错反而倒打一耙,把自己做的恶事推得一干二净。
正当她思绪怔忪时,听见他故作严肃正经的语调:“你不答应,我这辈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许诺言家大业大,有赚不完的钱,什么女人找不到?”
“家再大,心就容得下一个艾楚楚!”
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脸上挂笑,却也忍住笑,骂他花言巧语,“果然啊,喝多的人说话最好听。”
醉酒后的许诺言舌头变硬,说话也没有清醒时利索,斗不过嘴,只好在身体上惩罚,他见肉就咬,张嘴啃下她比豆腐还嫩的肩膀,恼羞成怒。
但最后误算,雄狮也会失手,酒精麻醉了行动能力,连最基础的传教士姿势也做不了,兄弟高翘,却只能用眼睛解馋,最后抵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艾楚楚耳边平缓连绵的呼吸声如同催眠曲,弄得她也被困意席卷,失去意识前不忘给他盖上被子,实在是这人睡觉不穿衣服的习惯太差。
翌日。
艾楚楚起的比天还要早些,窗外响起的一声闷雷让她记起北城最近似乎有雪,不比这南方阴冷多雨,一日如四季变幻,引得人发烧感冒。
艾楚楚小心翼翼捏起腰上强健结实的手臂,掀开被子下床,咳嗽压抑不住喉咙,所幸没吵醒宿醉的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