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死对头好像暗恋我——有只胖头鱼
时间:2021-01-26 10:20:12

  傅北瑧抓着段时衍的手又是一紧。
  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内快速盘算起到了医院后成功从段时衍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概率。
  “算了。”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傅北瑧终于听见那声期待已久的回答响起,“既然你都说了不用,那我们就不去了吧。”
  傅北瑧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心力交瘁地靠回椅背上,开始本色扮演一条失去梦想瘫在沙滩上不想动的咸鱼精。
  太难了,她这趟为了见苏静汌付出的代价,可实在是太大了。
  司机开了车载广播,里面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从中传来:“……下面让我们欣赏正在高速上的赵先生为我们点播的一首歌曲,《演员》,希望大家喜欢。”
  紧接着,抒情的音乐声响起,瞬间充斥了整个车厢。
  司机还在请示段时衍的意见:“段总,这广播还要继续放吗?”
  “放吧,”段时衍漫不经意地道,“我看傅小姐应该还挺喜欢这歌的。”
  说着又回头冲她极浅地笑了一下:“你说是不是?”
  “……?”
  我看你说的压根不是人话,你说是不是???
  形势比人强,在段时衍的注视下,傅北瑧只能忍辱负重:“……是。”
  ******
  第二天大早,傅北瑧又恢复到了刚搬来泰川公寓时的作息。
  简单来说就是,早出晚归,尽量把在电梯或者公寓某个角落见到段时衍的概率降到最低。
  ——起码短时间内,她的脸皮是再也经不起新一轮的暴击了。
  虽然傅北瑧这个老板没有陪她们团建到最后,但她的员工们显然没有因为老板不在受到影响,本着难得能进这种平常可望不可及的俱乐部,自然要玩个够本才行的态度,一个个呆到深夜才肯离开,次日上班都是擦着点来的。
  见到往常到工作室只晚不早的傅北瑧已经坐在二楼办公室里,众人还吃了一惊:“老板,你今天来得好早。”
  “是啊,吓得我赶紧看了看手表,就怕是我迟到了。”
  傅北瑧没什么精神地摆摆手,让她们各自工作去了。
  小员工们一头雾水地聚成一团,彼此看看口型无声讨论:
  怎么回事,虽然今天神仙老板的颜值依旧神仙,但看上去总感觉有点蔫巴巴的,不太高兴呀?
  明明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究竟谁那么不开眼惹到她们老板了。
  午后顾予橙提了下午茶过来看她,见傅北瑧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连跟她聊天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慎踩中大小姐的雷区:“你怎么回事,让我猜猜……是宋彦承那狗男人又惹你生气了?”
  傅北瑧斜斜觑她一眼,听到这个糟心的名字,整个人顿时更没精神了。
  顾予橙:……看来是跟宋狗没关系了。
  她纳闷地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傅北瑧一手捂着脸,手中的小银叉戳进顾予橙带来的甜点里,蔫头耷脑地跟她打商量:“诶,要不你收留我去你家住几天。”
  顾予橙一脸莫名:“怎么回事,你家闹鬼啦?”
  傅北瑧想了想:“……差不多叭。”
  “……”顾予橙同情地看看她,“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你就别想了,这几天不行,沈铎他回来了。”
  傅北瑧秒懂。
  沈铎是顾予橙商业联姻的丈夫,两人虽说婚后一直貌合神离,但私生活方面还算配合默契,沈铎才刚谈完生意回国,于情于理,她这个做朋友的都不能在这个时候跑去打扰人家夫妻生活。
  顾予橙安慰道:“姐妹,聊点开心的事,再努力一把,等你和宋狗把婚约一退就自由啦,到时候你想爱几个就爱几个,弄一巡防营的帅哥天天跟你身后拎包,你就说爽不爽吧!”
  听得傅北瑧两眼发亮,当即抬手和她击了个掌:“爽!”
  说完就拿起手机,表情凝重地对着聊天界面打起字来。
  顾予橙好奇地凑过去:“你跟谁发信息呢?”
  “宋狗。”傅北瑧头也不抬,“他的退婚进度太慢了,我有必要时不时督促他一下。”
  顾予橙:“……”
  顾予橙:“那他怎么说的?”
  傅北瑧叹息道:“问题还不是出在宋爷爷那边。”
  老爷子要是能这么容易点头答应,当初宋彦承就不会被压着和她订婚了。
  傅北瑧握了握拳:“所以,我给宋狗出了个主意。”
  顾予橙:“?”
  傅北瑧:“实在不行……就让宋狗试试在他爷爷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指不定哪天宋老爷子看他那么惨就点头同意了呢。
  顾予橙:“……”
  她不由得想,要是宋狗真采取了她姐妹的意见,在宋老爷子面前玩这一出……算了,还是让我们静静地给他点上一根蜡吧。
  —
  躲来躲去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反正等到周六去看音乐剧时,她还是照样要见段时衍的,认识到这一点后,傅北瑧便认命打消了早睡早起的念头,平时怎么样,如今还怎么样。
  周六下午,段时衍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
  他等了一会儿,听见吱呀一声,傅北瑧从门后探出脑袋:“抱歉,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她嘴上说着抱歉,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道歉的意味,反而有种仙女下凡就是需要时间的,你应该有要等我的觉悟吧的感觉。
  段时衍的视线落在傅北瑧那张比往日更显明艳的小脸上。
  她穿了一身V家时装周上新出的银灰纱裙,细吊带勾勒出她精致的锁骨,层层叠叠的裙摆下是修长笔直的双腿,这种颜色极为挑人,也只有傅北瑧这样的冷白皮才能把它驾驭地恰到好处。
  微卷的长发散在她光洁的后背上,傅北瑧正踩着细高跟站在穿衣镜前,背对着镜子扭头调整她裙子上的系带。
  她对自己要求极高,不乐意看到出席活动时身上的打扮有半点疏漏。
  但今天那几根顽固的丝带似乎故意跟她闹别扭似的,怎么弄都有地方不对。
  “我来吧。”
  就在傅北瑧烦躁地准备再试最后一遍就放弃的时候,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接过了那两根细细的丝带。
  距离靠得太近,他身上清淡的松香避不可免得闯入她鼻尖,傅北瑧透过穿衣镜,看见段时衍站在她身后,她穿着高跟鞋,他却仍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男人站姿挺拔如竹,目光聚焦在她裙上,手指打了个结,将丝带系紧。
  裙子是收腰的设计,丝带这一系,更显出她腰身不盈一握,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她腰圈住带进怀里。
  “好了。”
  段时衍的嗓音从她背后响起,隔着不到一臂的距离,他低下眼皮,盖住漆黑眼眸里涌动的微光,发出的嗓音一如既往低沉动听,“看看,这样可不可以。”
  不算特别亲昵的举动,但确实已经超过了正常社交中的安全范围。
  或许是因为段时衍身上若有若无的松香太好闻,又或者是他靠近的姿势太自然,直到坐进段时衍的车里,傅北瑧恍惚想起,她刚才……竟然没想到要第一时间与他拉开距离。
 
 
第十四章 “哦,既然不冷的话,不如先……
  暮色昏昏,京市大剧院门口,车辆川流不息,在夜色中连成一片璀璨灯火。
  今天是音乐剧巡演团队在京市站的首演,除了前来欣赏剧目的观众外,场外还有不少记者蹲守,就等着抓住时间好好对演员们采访一番,只是过会儿就要上台,演员们如今都在后台化妆彩排,自然不会有空搭理他们。
  几个记者出来透气时,正瞧见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了剧院门口。
  出于对豪车的关注,其中有个入行不久的小记者蠢蠢欲动地举起相机,想对这车拍上几张。
  他调整好相机,刚想按下快门,就见最先下车的司机恭敬走到车厢前,替车里的人拉开车门。
  一片旖旎裙摆最先出现在众人面前。
  裙摆的主人从车里下来,银白色细高跟不轻不重地踩在大理石地砖上,一缕乌发从她耳后垂落,散在白皙肩头,又被重新拨回它该呆的位置,露出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蛋。
  傅北瑧的美从来张扬,她站在那里,仿佛一秒就将人从普普通通的剧院大厅带到了衣香鬓影的名利场。
  小记者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原先要做的事,呆呆举起相机。
  “别拍了。”旁边有个同行见状,好心撞了下他的胳膊提醒,“这位可是傅氏的掌珠,正儿八经的名门千金,跟一般小明星可不一样,不是咱们连个招呼都不打说拍就能拍的。”
  小记者一听,连忙收起相机,感激地向提醒他的同行到了声谢。
  “不过跟这大小姐站在一起的那位先生是谁啊,”小记者是干娱乐周刊的,平常不太关注财经方面的信息,一时没认出段时衍那张脸,他好奇地问同行,“是她男朋友吗,两人看上去还挺般配的。”
  同行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回答他:“这都不认识,那是信合的段总,不过……”
  他声音低下来,兀自嘀咕了两句,有些纳闷地道:“傅大小姐的未婚夫不是宋家太子爷么,听说段总和宋太子关系好像不太行呐,怎么大好的周末,这位大小姐反倒跟自个儿未婚夫的对头跑来看音乐会了……”
  —
  直到走进剧院,周遭细簌的动静才逐渐消失殆尽。
  苏静汌给的票是在贵宾席,工作人员引着他们来到指定的位子落座,两人坐下后不久,剧院的灯光转暗,周遭偶尔几句说话声也悄然安静下来。
  傅北瑧来之前在网上查过剧情介绍和一些观众的repo。
  这部音乐剧讲的是中世纪一名飘洋过海的淘金女郎身上发生的故事,女主人公风情貌美,是荆棘丛中长出的野玫瑰,误打误撞闯进上流社会后,虽然与身边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却依然绽放出独属于她的魅力。
  舞台上,激情有力的女高音配合着铿锵的舞步,诙谐有趣的唱段总是能让台下的观众忍不住笑出了声。
  以至于转折点到来,一大把刀片带着各种神展开向猝不及防的观众们袭来时,连傅北瑧都被震住了。
  她甚至听到坐在她隔壁的女生低骂了一句“我去,还有这种操作?!”
  要不是剧情还在继续,不想在这时候说话打扰到别人,傅北瑧都想凑过去赞同地跟她讨论几句。
  怪不得她看到的repo里都是剧情后期有重大转折,保证刺激带感,写得她来之前还挺期待,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反转。
  傅北瑧仿佛看到,台上的演员手中正端着一盆盆的狗血,不停地往观众席泼来。
  她回头看看坐在她身旁的段时衍,想等从剧院出去后跟他吐槽一下自己被剧方这满盆狗血泼到的感受。
  舞台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段时衍脸上,昏暗的环境下,他侧脸的轮廓愈显深邃,至于表情……
  他,莫得表情。
  男人一手撑着下巴,台上变化的光影折射到他脸上,而他神色平静,看舞台上情感激烈的音乐剧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场平淡的默剧。
  傅北瑧:?
  是谁趁她没注意,把她旁边坐着的换成一具段时衍同款木头人了吗?
  不然他是怎么做到在看这种剧情时,连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傅北瑧定定凝视着他的侧脸观察了一会儿,或许是她的注视太过明显,段时衍转过头来,目光正对上她投过来的视线。
  眼神交汇间,她看见他抬了抬眉,薄唇一张一合,压着嗓子慢悠悠地问她:“看什么。”
  傅北瑧:“……”
  段时衍语气温醇:“觉得看我比看舞台有意思?”
  “……”
  傅北瑧呼吸一窒。
  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脚下平整的地面。
  主要是想看看,上天会不会厚爱她,在地上裂开道地缝,让她能够直接跳下去。
  啊啊啊啊啊她刚刚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音乐剧不看,非要去研究段时衍的表情究竟有没有变?!
  段时衍难道很好看嘛?啊?!
  ……哦,话不能这么说,内心有个不安分的小人举起抗议的小白旗,在她耳边小声反驳,这个好像的确是挺好看的。
  舞台上演员依然富有激情地演绎着他们的唱段,傅北瑧的注意却没法完全集中在那上面,在段时衍的注视下,她只能缓缓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企图开始辩解:“当然不是……那个,其实刚才光打过来,我好像看见你头发上粘了个什么东西,所以才多看了两眼,想着要不要帮你拿掉它……这么说你能理解的吧?”
  快!快说你能!然后马上把头转回去,不要再盯着她看了!!
  或许是她内心的土拨鼠叫太过真挚,段时衍果真如她所愿,如有实质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挪开。
  下一秒,他微微颔首,向她低下了头。
  “不是说头发上有东西要帮我拿掉吗,”他声线压得很沉,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取代舞台激昂的唱腔清晰地传进她耳里,“怎么不动了?”
  “……”
  傅北瑧硬着头皮伸手,往他黑发上快速碰了一下。
  她欲盖弥彰地做了个拍手的动作,假装将手上的东西弄了下去:“喏,一根不知从哪来的小羽毛而已,已经拿掉了。”
  说着还专门向他摊手,试图展示自己的清白。
  她白皙的手掌向上摊开,五指纤细柔嫩,靠近指尖的位置泛着漂亮的浅粉色。
  段时衍垂下眼眸,他忽然抬手,微凉的指腹在她掌心擦过,带来丝丝的痒。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说话时的声音,好像比刚才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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