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巾很好看。”
他挂了电话,走到她面前,低声夸赞她。
傅北瑧抬抬下巴,故意反问他:“只有丝巾好看?”
“你更好看。”
傅北瑧弯唇一笑,虽然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听他夸她,还是让她有点飘飘然。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她去工作室,才走进工作室的门,她就看见顾予橙拖着把椅子坐在她工作室一楼正中间,一听开门声,她立马抬头,目光灼灼地朝她看了过来。
傅北瑧眉头一跳。
她佯装无事地走过去:“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顾·福尔摩·予橙犀利道:“我了解过了,你比你们工作室正常上班时间晚到了足足一个多钟。”
“刚才送你过来的那辆车,我从没在你家车库里看到过,说明今天不是司机开车送你上班的!”顾予橙跟着她上楼,她拉长了语调,边咂舌边道,“一个多小时啊,一个多……”
她话没说完,就被傅北瑧一块小饼干塞过来堵住了嘴。
傅北瑧凶巴巴的:“闭嘴!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顾予橙三两下把小饼干咽下去,她恢复了正色,认真拉着傅北瑧问道:“所以,你和段时衍,你们俩真的?”
傅北瑧歪了歪脑袋,朝她点了下头。
顾予橙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谈恋爱的事,没必要瞒着她。
“……”
尽管早有准备,但听到从她这个当事人口中说出的肯定回答,顾予橙还是被震住了。
半晌,她才恍惚道:“好家伙,这以后你们俩在哪个宴会上和宋彦承撞上,场面可好看了……”
傅北瑧皱眉:“跟他有什么关系。”
“说有也不算,就是吧,你想啊,宋彦承那边不是一直跟你家段总关系不行,你又是他的前未婚妻,这下好,前未婚妻和他死对头在一起了,就宋狗那脾气,他不炸了才有鬼!”
傅北瑧:“再说一遍。”
顾予橙茫然问:“说什么?宋狗看到你们在一起会气炸?”
“不是这句。”傅北瑧含混道,“就你前一句说的,你家,那什么?”
顾予橙:“……”
她沉默无言地看了看好友。
傅北瑧期待地与她对视。
“…………”
怎么回事!你们这些谈了恋爱的人都喜欢把狗骗进来杀是吗?!
呵,她已经在昆仑山练了六年的剑 ,她的心早就和昆仑山的雪一样冷了,她才不会被她这一句两句话刺激到!!
顾予橙一边想,一边骂骂咧咧地拎起包走了出去。
“老板,我可以进来吗?”
顾予橙走后,她工作室的一名设计师在外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过来敲了敲门。
“进,有事?”
女孩走进来,将事情说了一遍:“老板是这样,之前我有笔单子,我这边已经开始着手,稿子画了好几版不说,蜡版也让工匠做了,都到这一步,下单的那位女士突然改口说不要了,还想让我们全额退费给她。”
临时被人毁单这事,傅北瑧也是第一次遇上。
她问:“为什么,对方是有哪里不满,还是其他经济上的问题。”
进来跟她说这事的设计师摇了摇头:“不清楚,那位女士也不肯告诉我理由,只是跟我强调让我们这边进行退钱。”
连个理由都不给,说毁单就毁单?
傅北瑧皱起眉头:“你再打个电话过去看看。”
设计师依言翻出电话号码,按下扩音键,将手机放在傅北瑧的办公桌上。
电话响了有一会儿功夫,才被人接起。
“喂,哪位。”
“你好,我是Dawn工作室的老板,我想请问,你这边提出毁单的理由是?”
“哦,是工作室的老板啊,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理由,就是不喜欢了嘛,我看你们也还没正式开始做,我退钱你们又没多少损失的,直接退给我不就好了,也是你们那里的小姑娘不懂事,我一说退钱,就推三阻四的,不然这件事早就可以结束了……”
傅北瑧努力耐下性子跟她解释:“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们工作室的设计师按照你方的要求绘图也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所用的材料——”
“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不想退钱!”
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被电话那头的女人粗声粗气地打断:“我早看出来了,扯什么设计,还不就是惦记着从我钱包里掏钱。”
“本来我还听人说,你们这种私人定制的店价钱会比连锁店便宜我才来的,结果呢,得亏我这几天多跑了几家,才知道你们店收的钱有多黑心,我没报警还肯跟你们协商,已经够好的了!”
傅北瑧听着电话里喋喋不休的抱怨,都快被她给气笑了。
从她这一单生意里能赚到的钱,连她包包的链条都买不到,她至于费那么大功夫坑她这笔钱?
懒得再跟对方掰扯,傅北瑧直白地道:“你下订单前,我们的设计师应该有告诉你下单不退,并让你签署相关协议,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但是……”
“既然没错,那我们就按照协议走吧。”傅北瑧干脆利落地道,“就这样,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再去翻阅你签下的条例,再会。”
说完,不等她再张口说点什么,她就已经直接挂了电话。
跟她进来诉苦的设计师看看桌上嘟嘟响着的手机,再看看桌边她气定神闲的老板。
原、原来遇到无理客户,她们也可以这么爽的嘛?!
“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人,直接按我说的告诉她。”她似想到什么,勾唇冷笑一声,“如果她再威胁说要报警,让她尽管去。”
理亏的又不是她们,她怕个什么。
“嗯,老板我都记住了!”
设计师用力点头,眨着双星星眼看向傅北瑧。
尽管傅北瑧不怕那个被她挂了电话的女人跑来闹事,但一想到这事儿,她还是难免有些糟心。
设计师走后,她手肘撑着桌子,没精打采地给段时衍发了条微信。
傅北瑧:【中午来找你吃饭好不好。】
段时衍结束一场例会看到她这条微信时,已经距她发消息过来的时候过了半个多小时。
他揉了揉太阳穴:【好,等你过来。】
傅北瑧的信息来得很快:【哦,其实我刚想说你要是有事也没关系。】
傅北瑧:【反正我可以找你办公室的秘书姐姐吃{微笑}{微笑}】
“……”
忆起她上回来她办公室时坐在他秘书中间如鱼得水的样子,段时衍眉头就是一挑。
距离她前一次过来信合,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
不过或许是她上次来这里时造成的反响太过让人难忘,傅北瑧发现,她一路上去,发现有办公楼里有不少员工在偷摸着对她行注目礼。
直到她走进段时衍的办公室,这种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才彻底消失。
傅北瑧走过去,斜斜倚着他的办公桌站着:“我来的时候,你的员工怎么老偷偷打量我。”
段时衍的视线从文件上挪开,他牵过她放在他办公桌上的手,语调透着种理所应当的意思:
“他们看他们未来老板娘,有哪里不对吗?”
第四十四章 其实也不是那么正人君子。……
信合的员工餐厅在业内评价一贯不错。
餐厅位于整栋大楼中层, 中午正值用餐高峰期,傅北瑧跟着段时衍坐电梯下楼时,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不过用餐时的环境倒很安静。
当然, 傅北瑧看看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也可能是有他在身边, 所以, 靠近他们这一桌的位置,才格外安静。
他们这一桌附近的桌子,都是空荡荡的。
连个主动坐过来的人都没有。
傅北瑧想了想就明白了, 也是, 好不容易撑到午休时间, 难得有个休息放松的时候, 谁会想要在吃饭时还要一抬头就看见自家总裁那张冷脸。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 恐怕连饭都不香了。
她一手托腮, 噙着笑脸慢悠悠地问他:“段总,平常工作日, 你是不是都是一个人吃饭呀?”
段时衍抬眸, 看了看她灵动的双眼:“嗯。”
“所以以后, 你是打算经常过来陪我吃?”
“……”
他倒是会给自己抓住机会找福利。
傅北瑧哼哼一声,很敷衍地回答他:“看情况吧。”
她平时也是很忙的!
“北瑧, 果然是你啊。”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严定捷托着个餐盘走过来,乐呵呵地和傅北瑧说着话就要落座, “我就说,远远一看就觉得像,我这视力错不了!”
傅北瑧还未开口, 就听段时衍淡淡道:“视力错不了?”
严定捷内心咯噔一下,强撑着面子回答:“啊,怎么?”
段时衍道:“没怎么,既然如此,上回跟我抱怨看文件看得眼快瞎了的人必定不是你了,上周的报表,今天下午交给我,没问题吧。”
严定捷:“……”
救命,段总他为何这样?!
段时衍神色未变,他并未开口,只是屈起手指,敲了敲他放餐盘的桌面。
“…………”
严定捷:他懂了!他现在就走!!就走!!!
傅北瑧拿勺子搅着甜汤,善良地等严定捷悲伤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才忍不住笑出来,她故意问他:“你赶严副总走干嘛,多个人陪你吃饭,不是更热闹?”
“我要那么热闹做什么,是吃饭还是听他给我讲单口相声?”
“再说了,”段时衍勾起唇角,轻笑着朝她看过去,“我要是想听相声,直接听你讲不是更好。”
“……”
她一个妙龄美少女,什么时候给他讲过相声了!
傅北瑧不再说话,将筷子狠狠戳进碗中的饭里。
看到这里有一个那么大的女朋友了吗?
现在撤回,不给你了!!
—
两人吃完饭,傅北瑧又跟着段时衍去他的办公室呆了会儿。
“要不要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
傅北瑧朝他点了点头。
她先前看见段时衍办公室内侧还有一扇门,猜测那里应该是他的个人休息室。
傅氏的总裁办傅北瑧不是没有去过,他这里的配置应该和那里差不多,休息室就是他们忙起来时的第二个家,不论是床还是其他东西,都应有尽有。
吃完后饭她也的确是有些困了,能小睡一会儿的话想想也不错。
她矜持地站在原地,正等段时衍主动带她往他的休息室走去,就见他从办公桌上拿起遥控器往下一按,落地窗随着他的动作暗了下来,室外总裁办员工们的身影也被隔绝在外。
好好一间办公室,瞬间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傅北瑧:“?”
干什么,这男人突然把办公室变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这个疑问刚从她脑海中冒头,紧接着,答案也快速浮现出来。
——“办公室Play”
“……”
不!停下,快停车!这不是该去幼儿园的车!!
一定是顾予橙平时给她灌了太多的黄色废料,她才会老想到这些有的没的东西!
傅北瑧倚在他办公室的书柜上,手指不自觉地缩紧。
她紧张地问:“你把窗放下来做什么?”
“你不是要午睡?”
傅北瑧不吃他这套:“午睡跟窗子有什么关系。”
段时衍道:“这个点的阳光太刺眼,不把光线调低,你怎么睡。”
“……”
乍一听倒是没什么毛病的样子,只是傅北瑧仍抱着最后一丝疑虑:“你不是让我进去睡吗,这里的光刺不刺眼,跟里面有什么关系。”
她说着,用眼神朝他比了比那间休息室的位置。
段时衍看她一眼,有些无奈地开口:“你来我公司看我,就是你进休息室睡觉,我留在办公室办公?”
傅北瑧嘴快了一步:“不是,也可以我躺在一旁睡觉,你坐在床的另一边看你的文件嘛。”
段时衍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他自然地说道:“你觉得,跟你躺在同一张床上,我还有兴趣看什么文件?”
傅北瑧没接话。
她眼神飘了飘,抬手摸摸耳朵,耳垂染上了一层漂亮的薄红。
“……嗯,我看你这的沙发不错,我就在这里小躺一会儿好了。”
“所以瑧瑧,”她的名字在段时衍口中绕了一圈,被他温柔地念出来,男人微眯起眼,含笑注视着她,“反应那么大,你刚才,以为我要做什么?”
……呵,傅北瑧绷着一张小脸,无声地捏了捏拳头。
她要是把她刚才的想法说出来,岂不是显得她整个人都黄里黄气的。
不,他死心吧,她就是从这楼上跳下去,被灌下一整缸的吐真剂,都不会把这事儿告诉他的!
傅北瑧表面从容:“什么也没想。”
她画蛇添足地补充:“我当然知道,像你这样的正人君子,又怎么会做某些少儿不宜的事呢。”
“我可相信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