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 池柳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两个人简单收拾好,只拿了贴身的东西,剩下的各种奢饰品就放在这里,自然会有人给完好无损的送到家里。
池柳和魏绪坐在副驾驶上, 她侧了一下脸,看着窗外白茫茫一片,还觉得十分怀念。
司机是当地的华裔,说话非常有趣,也不知道魏绪是从哪里找到的,见他们要走,还拿出礼物相送。
“我真的很少见到你们这样恩爱的夫妻了,这个送子观音是我们家一直供奉的,特别灵。”
池柳:……
她并不想接什么送子观音,她也没有丝毫想要生孩子的意思。
魏绪倒是说了声谢,把东西收下了。
池柳怕他误会,特地在上了飞机之后解释:“我现在不想生孩子。”
魏绪神色没有波动:“我知道。”
那就好。
这架飞机算是魏绪送给池柳的新婚礼物,里面的装潢都是她喜欢的色调,空姐露着标准的微笑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
魏绪头也不抬,要了咖啡。
池柳想着一路上要飞那么久,点了点心披萨和水果。
魏绪终于把视线移了过来。
“你吃这么多,一会儿回家怎么吃?”
“我乐意。”池柳掩着嘴打了个哈欠,“为了穿婚纱,我已经节食好久,度蜜月的时候为了拍照好看,都不敢多吃,如今不一样了。”
如今她已经是魏太太,偶尔放纵一下当然没有问题。
魏绪轻晒了一下,等东西拿上来,心情颇不错的拿起来尝了尝。
让池柳格外多看了他几眼。
“你不是说,看东西的时候不会吃东西吗?”
池柳突然翻出来旧账,她现在身上带伤,底气非常足。
她说的是,当年惨痛追魏绪,跟着他去上自习那段时间。
池柳捧着小说,嫌时间过的无聊,每次都要带很多吃的。
她偶尔会把觉得好吃的东西分享给魏绪,魏绪每次都冷着表情,直接拒绝。
魏绪手微顿了一下,随即把视线转到旁边,“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因为这个,到下了飞机池柳都没有再理魏绪。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下飞机的时候迷迷糊糊的,还是魏绪把她给叫醒,顺便提醒她擦擦口水。
池柳一边拿了纸巾擦,一边反驳:“仙女怎么可能会流口水?”
“仙女会体力那么差,随随便便受伤吗?”
池柳:呆若木鸡.jpg
她拿着手机在群里开始吐槽:【先人说的果然是对的,男人一结婚就变了。】
天方:【是变得凶残没有人性了吗?】
天圆:【是变得一夜七次郎了吗?】
王雪曼:【是变得随时随地要拿计生用品吗?】
池柳:【……】
生无可恋.jpg
来接机的是司吕,他等在车前,恭敬叫了“夫人”,又给池柳亲自打开车门,把一特助的身份表现的淋漓尽致。
池柳还有些不好意思,魏绪已经坐在后座,吩咐司吕先把池柳送到光明谷。
“那你呢?”
听他这意思,是不和她一起回去了。
“我去公司。”
池柳哦了一声,知道公司那边还有大滩事情要做,也没有说什么。
她乐得一个人自在。
魏绪可能怕她不习惯,把司吕留下来帮她,光明谷的顶层复式公寓里,早就被保洁和保姆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甚至还贴心的在餐桌和各种角落的花瓶里,放了她喜欢的粉色玫瑰。
上次来的匆忙,没有看的很仔细,这次才发现西北角环绕的一圈全部都是落地窗,外面是大大的露台。
此时国内刚刚天亮,深秋淡然的阳光升起,并不那么炽热刺眼,俯瞰整个城市,带着朦胧的雾气。
竟然格外好看。
司吕没有伺候过池柳,他在魏绪身边的时候,这位大名鼎鼎缠了魏绪好几年的姑奶奶已经在国外,他只是在各种聚会场合上,听魏家人打趣过魏绪。
那是相当不好的一种体验,魏绪这人生生来冷清,不熟悉的人害怕他,熟悉的人也害怕他,偏偏魏家有几个实在不怎么聪明的蠢蛋,借着长辈的身份打趣了魏绪。
司吕清清楚楚的记得,魏绪当场就冷了脸,不顾大过年的气氛,直接站起来,丢了一屋子离开。
所有人都以为魏绪是不想让别人提起池柳,这是他的一个黑点丑闻,司吕却知道不是那样。
所以对着池柳,司吕总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恭敬。
他见池柳满意,也不敢邀功,只更恭敬说:“您要是喜欢,每天物业那边都来给您换上新鲜的鲜花。”
“那倒不用。”花是挺美的,就是插的的确不怎么样,池柳早年就有喜欢的花店,或者是从当地空运过来,更新鲜水灵。
司吕就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燕平的深秋很冷,时不时有寒风刮过,屋里却四季如春,池柳光着脚踩在地上,有些矫情的想,才回来一天,就想念瑞典下着大雪的小城。
她和魏绪窝在城堡里,可以一整天都不用出门,火炉里永远都有温暖的光,她或者是在看电影,或者是在看各种高定新品,日子过的美滋滋。
人总是这样奇怪的东西,明明昨天她还觉得呆在那里已经无聊透顶。
可惜歇息了没多少时间,张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池柳丝毫不意外地接了起来:“柳柳啊,你和魏绪回国了?”
池柳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这个点魏绪可能都已经进了总部大楼,开上会来。
看来这是收到情报了。
“是啊,妈。”
池柳叫的特亲热,结婚那天张晶被闹了个没脸,池柳这个妈到现在其实叫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张晶果然就顿了一下,才笑意盈盈说:“家里煲了汤,你晚上和魏绪过来吃吧。”
她说话声音永远都是柔柔的,让人找不出理由婉拒她。
不过池柳可不想大冷天往那边跑,张晶什么心思她也能想到。
都说豪门不好嫁,除了规矩多事情杂之外,多数是婆婆不好弄。
全天下都已经不看媳妇出身了,就豪门大户里,挑媳妇还得挑家世样貌。
张晶出身不好,压不了曾经的燕平第一名媛,池老爷子曾最疼爱的孙女,只好在这种小事上多跑两趟。
偏偏池柳最近累的很,不想敷衍她。
她拿捏着开口:“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的很累。妈,你也坐过飞机,肯定知道那滋味。”
张晶大概是真没想过池柳会拒绝,毕竟曾经池柳追魏绪的时候,对她还挺不错。
“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挂了电话,张晶把身上素色的披风紧了紧,看向来人。
“她不来。”
魏滕摸着下巴,有些索然无味。
邀请池柳很多次了,她都不上钩。
“不着急。”
魏滕站起来身,“有时间就找她来,她不好推辞太多次的。别的不说,不能先让她怀孕,多给她喝汤吃点心。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张晶轻轻点头,催他赶紧离开。魏静然等魏滕走了才出来。
“她不来?”
“嗯。”
张晶想事情的时候,魏静然不敢打扰她,上次当着魏绪的面她有点没有分寸,这几次都不敢有什么动作。
想到婚礼那天的热闹,名媛圈里的人谁不暗暗羡慕,只在那里结个婚而已,大手一挥就把一栋古堡都买了下来,戒指还曾经是女王的珍品。
一个没落的池家女儿而已。
魏静然靠着沙发吸气,说起来,这燕平第一名媛,怎么算不都该是她吗?
她才是魏家嫡出的大小姐。
-
池柳婉拒了张晶,心情不错地让司吕先回去,她要去洗澡睡觉,好好休息一下。
司吕忙应声:“好的夫人,您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就可以,我二十四小时开机,司机就在楼下等着,您出门通知他就可以。”
池柳嗯了一声,保姆很快和司吕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房子魏绪之前带她来过,卧室都在二楼,他们的主卧连接着一间大大的衣帽间,池柳心情很好的扫了几眼。
都是当季的新品,可能是他们不知道池柳喜欢什么牌子,各种样式都有,显得有些杂乱。
不过眼光还可以。
池柳颇有兴致地挑了几件新品,从里面又挑出两个不错的包包来。
伴娘礼是魏绪那边准备好的,早就已经送出去了,但天圆和王雪曼出了不少力,池柳还想在以自己的名义送出去。
她挑了光线好的地方拍照,直接把照片发到群里,天圆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我靠,美丽的资本太太,您终于起驾回宫了?】
王雪曼:【看来是行宫住的不舒服了,不然以她的性格,她能在外面浪一年。】
池柳没理会他们的调侃,直接开了语音:【送你们两个的,谁先挑?】
瞬间,天圆和王雪曼都发出惊叫声来。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包包奢饰品的诱惑,她们自然也不缺包包,但是谁又会嫌多?
何况池柳选的这两款包包,还都是早就绝版的限量款,想买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两个人争执了一番,很快就去做好决定。
收了包包,王雪曼也不好太过冷着脸,发了几个邀约来。
都是圈里人开的聚会或者是秀展,要不就是生日约。
池柳随口应了,想着也没有事情,回国就是想聚聚。
天圆:【那好的娘娘,我们就那天见!到时候记得带着包包!】
池柳感叹了一下她的称呼已经从格格进化成娘娘,就有些伤感。
她干脆利索地再次把群内的名片改了:【小仙女永远是小仙女】。
王雪曼想怼回去,看在包包的份上,犹豫了几下,没有下得了手,事后还颇为遗憾。
-
魏绪回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池柳早就躺下,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明明灭灭看不太清楚。
魏绪脱下西装,边解扣子边在床边打量池柳,忍不住俯下身亲了她一下。
带着十一月的冰凉的吻落下,池柳不舒服的婴宁了一声,不情愿的睁了睁眼。
“你回来了?”
魏绪嗯了一声,把衬衣脱下,露出里面精瘦匀称的肌肉,池柳别开了一下眼,有些不好意思。
“我听司吕说,张晶让你回老宅?”
“嗯,我给推了。”池柳有些小得意。
“以后她打电话过来不用理会。”
魏绪的话彻底给池柳吃了定心丸,她干脆坐起身来,里面墨绿色的睡裙领口有些大,露出里面白皙的丰盈。
魏绪去浴室里洗澡,池柳以一种很安全的心思玩了会儿手机,压根不觉得魏绪今天会变成禽兽。
毕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去公司忙到现在,就是铁人也没有这么大的精力。
事实上,是她高兴的太早了。
魏绪真的在这一方面,从来不做人。
魏绪丹凤眼里带了笑意,故意抵着她的腰问:“怎么?很惊讶?”
池柳不服软:“你还记得我让你带的书吧?”
是那几本马列主义,特别在可持续发展观那里做了标注。
魏绪一个翻身,让池柳跪在床上,从后面抱住她:“我怎么不记得你什么时候爱学习了?”
池柳绷不住,发出嘤嘤的哭泣,想反驳她可是圈里高学历美女之一,偏偏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魏绪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故意报复她刚才说魏绪不行,高兴的太早。
这样下去不行。
最后一个浪头打过来,池柳只能攀附在魏绪的身上,重重的在他的后背挠了几道。
狗崽子,活该!
魏绪倒不生气,他摸了摸池柳一身的汗水,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我……我不要了。”
池柳差点哭出来,声音还是哑的。
魏绪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嗯,我给你洗澡。”
听到这话,池柳才终于闭眼睡去。
翌日,池柳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知道这是哪里。
隆冬十一月,白色的窗帘半遮半掩,池柳扶着腰缓慢坐起来,浴室里的动静传来,是魏绪。
这畜生竟然还没有走。
池柳有些意外。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作息时间,但今天是池柳第一次见他没有离开去工作。
池柳按了遥控,窗帘徐徐打开,外面灰蒙蒙的天半遮半掩露了出来,穹顶压的很低,看起来像是有雨。
魏绪从浴室里出来,衬衣半赛到西装裤子里,眸子里都是餍足地看了一眼池柳。
“你怎么醒了?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池柳咬着牙:“呵呵。”
“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
池柳一连串蹦出来好几个成语:“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衣冠禽兽!”
魏绪唇角往上挑了挑,站在池柳的床边:“是我一直在动好吧?”
池柳脸色涨红,这和动不动没有关系!
“你太缺乏锻炼了,明天开始和我一起外出跑步。”
“不可能。”
池柳重新捂住被子,“大冬天的,我才不要出去跑步!”
锻炼好身体干什么?让他继续干吗?
池柳才没有那么傻。
魏绪挑了领带拿过来给池柳,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帮我。”
“不管。”
虽然这么说,池柳还是重新坐了起来,像模像样地帮魏绪系领带。
多亏了那些年的名媛课程,她还没有忘掉怎么去打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