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三百六十度夜景餐厅里。
包场。
就是如此豪气。
顾筠溪几乎用脚趾都知道是谁绑她来的。
那五个追债的呗。
之前在S公司的门口， 顾筠溪再次和五人遇见， 在成眷的发言后， 顾筠溪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觉得天要亡她。
这个时候顾筠溪想起她刚从虚拟仓出来的时候，两位小姐姐对她说的话。
“你有轻微的记忆错乱，是正常的。”
顾筠溪立刻从包里掏出S公司出具的体检报告。
她一脸正气地说：“虽然我记得你们是谁，毕竟你们之前在电脑游戏里陪伴了我近一年，后来又在虚拟游戏里见了快两个多月，不记得是不可能不记得的。”
“只是！”顾筠溪加重声音，“我记忆有些混乱，说人话就是——我记不清了！”
“所以诸位要算账的，烦请手下留情，等我记忆恢复了再算账，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说是不是？”
五个人哪里是来算账的？
他们分明是来逼顾筠溪做最后的选择的。
但顾筠溪记不清楚了……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选择是不公平，而且也是不理智的。
那怎么能行？
五个人没谁脑子不好使。
虽然他们的脸都黑了，但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顾筠溪麻溜地钻进了的士的后座，司机开车走人。
几人也确实心里不舒坦。
不知道是谁先跟上了的士。
其他人也跟上去了……
于是一辆价值十几万的普通的士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排豪车。
对此，的士司机：“？！”
的士司机的内心是崩溃的。
顾筠溪入住了酒店，五人也跟着入住了酒店。
顾筠溪沉醉在五星酒店的纸醉金迷时，五个人合计了一下，这么干等不是个办法，她不记得，他们告诉她呗，说不定还能促进一下记忆恢复。
于是晚饭的时候，顾筠溪就别拐来了。
五个各有特色，共同特点是都很帅很优秀的男人，一字排开，坐在西餐桌的那头，看着顾筠溪。
顾筠溪这一刻，浑身一激灵，抖了几抖。
她想起一句台词：all my 波ys is here.
她也忽然生出一股……诡异地乙女游戏（带入女主视角）玩家的快感。
诶嘿嘿，倒是……很有点刺激啊！
只不过在顾筠溪坐下后，她的脑子回来，理智归为，她才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于是顾筠溪立刻制定了政策。
反正她是个“失忆”人士么……
与其让他们问她问题，问着问着就逼供到选谁上面，那还不如她先提问题，来个反向压制。
顾筠溪率先提问：“你们和游戏里别无二致，是现实里就存在的人物，还是……”
穿越两个字，顾筠溪没说出口。
因为在现实中把穿越当真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中二。
就好比她先以为她穿了游戏，然而事实证明，她不过是记忆混乱，然后进了黑科技的虚拟仓，然后又玩了两个多月的游戏而已。
所以她又怎么好意思问这几个人是不是穿越的。
然而中文是个高语境的语言。
顾筠溪不必说完，他们就能明白她想说的意思。
言攸率先回复到：“我们是现实中就存在的，不仅仅只是游戏里的虚拟数据。”
“可我一直以来，玩的是游戏，对吧？”
闻子彧点头，确定地说：“是的。”
也就是说，他们五个，在现实中和她是没有见过面的。
在s公司外面，是第一次见面。
若要是她一直以来相处的，只是游戏里的一些数据，那他们又怎么会在她刚从S公司里出来时，就精准地找上门来了？
这不合理。
顾筠溪眉头皱起，表情很是困惑。
庄琮玉微微一笑，说到：“姐姐，你其实也猜到了吧，虽然没有和你见过面，但在游戏里，起码这两个多月的游戏里，和你相处的，陪伴你的，就是我们呀。”
顾筠溪眉头皱得更死了。
她说：“……我不明白。”
成眷的手指头不禁敲了敲桌子，颇有几分不耐烦。
成眷说到：“你平时不是很聪明的么，想一想就知道了啊。”
由于游戏的惯性，顾筠溪此刻使劲拿白眼翻成眷。
“你有话快说，有解释也说，不说我还不乐意听呢。”
见成眷也一副被挑衅到无语的模样，顾筠溪的心理就平衡了。
成眷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么，你在进入虚拟仓的时候，我们也进入虚拟仓了啊。”
顾筠溪一愣。
成眷：“换句话说，我们只是换了个位置碰面了，在游戏里。”
顾筠溪的眼睛逐渐大睁。
她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有一部分想不通，又有一部分……忽然很开心。
不是那种如烟花升空，砰地一声爆炸开来的开心，而是一种宛如夏季老冰棍那般的，沁入口中丝丝清凉甜蜜的开心。
只是这种开心里，还夹杂着，她看不懂的问题。
反向压制·顾筠溪再次提问了。
“也就是说，《山海》这个游戏，是根据你们为原型进行制作的游戏，第一次分手全通关的玩家，能进虚拟仓进行后面的游戏，同时你们也会进入虚拟仓，花两个月时间，和这唯一一位玩家，也就是我，一起玩游戏？”
顾筠溪眨眼，再眨眼。
然后她忍不住了。
“你们是闲的蛋疼吗？”
根据几人开的车，能判断这五个人即便现实职业和游戏里有些出入，可现实条件也挺好的，事业应该也挺繁忙的。
这样的人，会花这个时间来当一款游戏的其中一位攻略人物？
这不是闲的蛋疼是什么？！
顾筠溪疑惑提问后，五人面面相觑，不禁咳嗽了好几声。
瞿越抿唇，再抿，最终他说：“游戏其是算是我制作的。”
“不过起因是这样的……”
……
凤凰市斯诺克俱乐部。
也就是那家，游戏里，顾筠溪在那里打出147单杆满分的俱乐部。
言攸、成眷、庄琮玉、瞿越、闻子彧，都是那里的会员。
一来二去，他们认识了，虽然性格和职业都相去甚远，可几个人却诡异地成为了好朋友。
五人总是相约打球，并会在会所里，吃饭喝酒聊天。
外貌出众的五人，总是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五人也有自知之明，并且从以前开始，就很习惯这种目光，他们不以为意。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女会员。
这位女会员长什么样，是谁，五个人都不记得了。
她仿佛是动画片里没有脸没有颜色的路人甲一样，只为完成她只有数句台词的宿命。
那位女会员先是说到：“啊，你们都好出众啊，我记得最近俱乐部在进行单人赛，你们谁……”
谁最强？
五人以为她会这么问。
斯诺克的实力，是可以通过比赛测出来的，如果一次不准的话，多来几次，总能准确。
事实上，五人当中斯诺克谁最厉害，大家心里都有数。
“斯诺克最厉害的应该是老言和老成之间的某一个吧？”
路人甲妹子摇头：“不不，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个。”
“我想问的是，像你们这样人中龙凤，放哪里都是焦点的人，到底谁才是最亮眼的那个呢？”
问完，五人沉默。
路人妹子见他们迟迟没有回答，也耸耸肩，离开了。
五人：“……”
心情就很复杂。
要去争吧，总觉得掉价，要认输吧，又心有不甘。
明明心里很多小九九，五人却一本正经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如何公平公正公开地评判他们五个的魅力。
各种方法被反复推翻，最后，这款游戏的初理念，诞生了。
游戏的前半部分，是初筛。
能全部拒绝的玩家，起码代表，她有足够的抗诱惑的能力，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后半部，才是五人展现自己魅力的时候。
而评委，只有这位“玩家”一人。
也就是顾筠溪。
只是游戏的初衷，和游戏最后的目的——起码是在五人心中的目的——已经改变了。
甚至再说到制作游戏的目的时，五人极其不好意思。
可他们还是在顾筠溪的追问下，磕磕绊绊地说完了。
他们本以为顾筠溪会嘲笑他们，哪知道顾筠溪听完，沉思片刻。
然后她问：“那，其他的配角呢？是有原型呢，还是和你们一样，是真正进入游戏了的？”
瞿越回答到：“其他配角基本都有原型。只有一位，阙文歌，她其实是S公司的高层，这次也以配角身份进入游戏，不过她和我们目的不同，她主要是体验和测试虚拟仓的使用情况。”
顾筠溪浑身一震。
她猛地站起来。
五人看向她，不知道顾筠溪这是哪一出。
下一秒，顾筠溪转身就往餐厅门外走。
成眷他们：“？！”
五人面面相觑，莫非是设计游戏的初衷太扯淡，还牵扯到她三次元丢了工作，虽然是有金钱补助啦，但还是会给人“被玩了”的不好感觉……
顾筠溪昂首阔步往电梯走去。
五人也追了出去，却不敢靠太近。
只见顾筠溪进了电梯，转身。
她神情严肃，面色决绝。
“太……”顾筠溪皱眉。
太？
五人的心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上下起伏。
“太棒了！”顾筠溪的五官舒展开来，笑得那叫一个开怀。
她猛地按关门键，一边按一边兴奋地叫到：“文歌，我亲爱的文歌！我的小姐姐，原来是真的！”
五人：“……？”
顾筠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来啦！我这就来找你啦！！！”
五人：“……”
他们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