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旁边的春暖:“娘娘没惊着吧?”
春暖道:“回陛下的话,徐太医方才为娘娘把过脉了,并无大碍。”
袁子琰点了点头,朝着赵芯儿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赵芯儿惊了下,扭头看他,“夫君,你怎么过来了?”
袁子琰脸色还是有些发沉:“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见脸色如常,方才相信她没被惊着。
赵芯儿道:“多亏了孙姑娘,我并无大碍。”
袁子琰点点头:“等她醒了,我定当好好赏她。”
赵芯儿笑了笑,“自然。”说完,她微微蹙起眉,想到祝芷甜:“祝大夫人可是去了?”
那祝芷甜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若是真的,她住在冷宫里头,又是如何得知的?
袁子琰来之前,听钱公公说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祝芷甜喊得那一番话,心中也存了疑惑,所以暂且没处置她。
他眯起了眸子,冷声道:“我已经叫人去查了。”
第九十四章 掌嘴 咕咕
很快, 夜便渐渐深了。
袁子琰担心赵芯儿受到惊吓,睡觉前,还特意叫御膳房那边熬了些安神的汤来, 给她喝了。
吩咐宫女太监们退下,袁子琰熄灭了灯, 二人上了榻。
二人躺在榻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袁子琰:“你莫怕,此事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回了凤清宫之后,袁子琰大怒, 将赵芯儿身边伺候着的宫女太监们, 统统都罚了一顿。
还是赵芯儿求情,这才没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赵芯儿将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幸好孙姑娘及时将我拉开。”
祝芷甜白日之时,明显是朝着她的肚子撞过来的。
若是被她撞进湖中……
赵芯儿有些不敢再想。
袁子琰微微叹了一声,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
赵芯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说:“孩子别怕,娘亲会保护好你的。”
又看向旁边的袁子琰, 将他的大手也拉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小声道:“你爹也会保护你的。”
说完, 再次看向袁子琰。
袁子琰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道:“嗯, 爹也会保护你的。”
赵芯儿还是不满意,觉着他有些冷淡,肚子里头的孩子定然会觉得他爹爹不喜欢他的, 于是鼓了鼓脸,道:“夫君,你摸一摸他。”
袁子琰又摸了摸赵芯儿的肚皮。
结果,摸着摸着,就渐渐的变了味儿。
袁子琰的大手,也开始逐渐上移。
半晌后,床幔中传来赵芯儿的声音:“你、你不知羞!”
袁子琰深吸了一口气,“徐太医说,你如今月份大了,可以行房事了。”
赵芯儿大抵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徐太医这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小脸上也带了又羞又恼的红。
“你怎么还问这些!”
她气的咬了袁子琰一口。
袁子琰闷哼一声。
他不知做了什么,叫她声音有些着急:“不行,我、我今日受了惊吓,不能行房事。”
没多久,床幔被撩开,袁子琰黑着一张脸下了床榻。
赵芯儿小声问他,语气怯怯的:“夫君,你做什么去?”
袁子琰面无表情:“去洗澡。”
赵芯儿沉默了一下,才小声道:“那你去吧。”
袁子琰瞪了床上的小姑娘一眼,面色又黑了几分,大步离开。
他叫下人拎了几桶凉水到隔壁偏殿,干脆过去洗了。
凤清宫的宫女太监们习以为常,早早便备下了。
袁子琰正在泡冷水澡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女子娇软的声音,“陛下,臣女伺候您沐浴。”
他顿时骇了一跳,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管是乾清宫还是凤清宫,都知道袁子琰的规矩,鲜少会有宫女往他跟前凑,沐浴之时更是没有宫女敢来,今日竟闯进来一个女子,且听着,还不像是宫女。
他动作迅速的从旁边的屏风上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随即从浴桶中跳了出来,将靠近的女子一脚便踹了出去。
接着他厉声喝道:“放肆,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袁子琰这一脚,可没省力气,那女子直接被踹出去了五米远,重重的跌到在了地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宿在了凤清宫之中的孙月晴。
孙月晴跌到在门边,被袁子琰朝着心口处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此时脸色都是惨白的,她的穿着松松垮垮的,未着里衣,一件纱裙罩在身上,里头春/光若隐若现,这会儿,她正咬着嘴唇,捂着胸口,仰头看着袁子琰。
她疼的脸都几乎皱在了一处,看向袁子琰的目光中的带了震惊和恐惧。
先前,孙月晴也隐约听人说了,陛下心肠很狠,但是她想着,陛下能待娘娘那般好,又能狠得到哪里去?
别人不敢做的事,她敢,只要能进宫,凭她的手段,自然能赢得陛下的宠爱。
陛下这般痴情,若是喜欢上了她,那后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没碰到陛下,竟被他一脚给踹飞了!
看着陛下阴沉的脸色,跟冰冷的目光,孙月晴的手臂微微颤抖了下,她咬了咬嘴唇,绝不能这般前功尽弃。
她将面上的惊恐和震惊掩下,挂上了无害的模样儿,她眼圈微微泛起了红,哭得梨花带雨的,声音又软又媚,“陛下息怒,是娘娘瞧您辛苦,叫臣女过来伺候您的。”
事到如今,只能这般说了。
若是这事儿成了,陛下也不会当真去找娘娘问。
谁料,这话说完,袁子琰的脸色就变得愈发阴沉了,他冷笑一声,直接爆了粗口:“放他娘的狗屁!来人——”
宫女太监们听到他暴怒的声音,连忙推门进来,见到陛下身上紧紧的裹着衣服,地上还跪了个女子时,全都愣住了。
且这女子,还是今儿个刚救了娘娘,被安置在凤清宫的孙姑娘!
这、这……
孙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袁子琰指着他们怒骂:“一群废物,干什么吃的!竟叫人进来了,给朕将这大逆不道的女子拖出去,掌嘴八十!”
小玄子迟疑道:“陛下,这位是娘娘的贵客……”
袁子琰冷笑一声:“你是主子还是朕是主子?”
小玄子连忙垂下头:“奴才这便去。”
愤怒过后,袁子琰也猜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自称臣女,定不是宫中之人,如今在宫里头的,就剩下那个刚救了小姑娘的孙姑娘了。
他眸色渐深,看来,这位孙姑娘也要好好查一下了。
再说孙月晴,一听说要掌嘴八十,面色也跟着变了,比先前还要惨白几分。
这顿罚下来,她的脸也毁了!
她挣扎开去接拉她的宫女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陛下,陛下,求您恕罪,臣女再也不敢了!”
一边说话,一边还磕着头。
袁子琰捏了捏眉心,厌恶道:“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是。”
没多久,喊得撕心裂肺的孙月晴便被拖了出去。
掌嘴的宫中专门行刑的嬷嬷,下手不轻,没多久,孙月晴的脸就被打肿了,疼的不断尖叫。
很快,赵芯儿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穿上衣服出来了。
见着这副场景,便是微微一愣。
她先前并没注意到,孙姑娘长什么样子,于是问春暖:“掌嘴的人是何人?”
春暖如实回答:“回娘娘的话……那位是,孙姑娘。”
赵芯儿闻言,便是微微一愣,忙走上前,道:“住手!”
行刑的嬷嬷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同周围的人一起跪在地上:“娘娘。”
孙月晴此时的脸已经几乎肿成了猪头,她跪在地上,朝着赵芯儿爬了过来,扑在了赵芯儿的脚边,口齿不清的道:“娘娘,您救救臣女——”
赵芯儿吩咐人将孙月晴扶起来,然后问旁边的小玄子:“怎么回事?”
小玄子看了孙月晴一眼,苦着一张脸,道:“娘娘,方才陛下沐浴之时,孙姑娘闯进去了,陛下罚她掌嘴八十……”
赵芯儿闻言,柳眉便是微微蹙起,看向孙姑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探究。
大抵是心虚,孙月晴身子一哆嗦,垂下头,躲开了赵芯儿的目光。
赵芯儿:“如今掌嘴多少了?”
小玄子道:“回娘娘,已经又三十多下了。”
赵芯儿摆了摆手,道:“带孙姑娘去歇息吧,陛下那里,本宫去说。”然后扭过头,又吩咐春暖,去拿些上好的金疮药,给孙姑娘送去。
不管如何,孙月晴的确是救了她一次。
至于其他的,问过夫君后,再做打算吧。
“是。”
小玄子道。
叫众人下去后,袁子琰也换好衣服出来了,见赵芯儿站在外头,便眉头一拧,走上前来,扶着她的腰道:“你怎么出来了?”
赵芯儿道:“还未睡下,听见外头闹哄哄的,便出来瞧了瞧……”
袁子琰深吸一口气,看向院内,见孙月晴没了踪影,皱眉:“人呢?”
赵芯儿道:“已经掌嘴三十了,我叫人将孙姑娘带下去了。”说到这,她看向袁子琰,见他面色仍旧黑的厉害,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到底发生了何事?”
袁子琰一听,她将人放走了,就忍不住想起那女人方才说,是小姑娘叫她来服侍自个儿的……
顿时间,脸色更黑了。
虽说心中不相信小姑娘会做出这等事,但胸口还是闷的厉害。
“回屋说。”他硬邦邦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扶着赵芯儿进了屋。
摁着她坐在榻上后,他冷着脸看向后头:“都出去。”
春暖等人应了一声,都退了下去。
赵芯儿坐在榻上,仰头瞧着他。
见他面色阴沉的要死,便觉不好,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问道:“夫君,怎么了?”
袁子琰低头瞥了她一眼,语气莫名透了几分委屈:他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我脏了。”
赵芯儿面色微微一变。
“什、什么?”
她着急的站了起来:“她对你做了什么?”
袁子琰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冷哼了一声,“我方才沐浴之时,孙月晴闯了进去,同我说,是你叫她来服侍我的,她来的突然,我没穿衣服,都叫她给看了去。”
说到此处,他咬紧了后槽牙,目光凶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打人。
一想到孙月晴突然冒出来,袁子琰的拳头就微微硬了。
袁子琰的心里头不痛快极了,他都叫人给看了,她还将人给放走了。
赵芯儿闻言,也是愣住了,她微微睁大了双眼,连声调都大了几分。
“怎么可能!我从没叫她过去!”
赵芯儿也微微捏紧了拳头,看到袁子琰的脸色还是黑的,又凶巴巴的补上了一句,“若早是知道是这般,我定叫嬷嬷掌嘴一百!”
第九十五章 双喜 正文完。
袁子琰点了点头,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好似在说,怎么还不去?
赵芯儿其实心里头也挺生气的,但是她刚发了话, 叫人给送回去,再喊出来掌嘴, 就有些出尔反尔了。
于是道:“明日再打她,别叫她影响我们歇息。”
理直气壮的说完后,赵芯儿便喊着袁子琰上了榻:“夫君,你明日还要早起上早朝, 快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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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早。
赵芯儿用过早膳没多久,孙姑娘便来求见。
春暖此时提起孙月晴, 面上还微微有些怒气。
这孙姑娘是救了娘娘不假,凤清宫里头的人本来还挺感谢她的,可过了昨日后,就都剩下厌恶了。
去毛遂自荐也便罢了,竟还打着娘娘的名头。
昨日掌嘴三十下,都是轻的了!
赵芯儿闻言,微微蹙起眉, 对春暖道:“就说本宫今日不舒服,叫孙姑娘回去吧。另外, 差个人送孙姑娘回孙府, 敲打一番孙夫人,叫人将她看管些时日。”
“是。”
春暖应了一声。
这会儿, 孙月晴面上还肿着,看起来狼狈极了,经过昨天后, 她便开始后怕起来,想去求一求娘娘。
人都说娘娘心善,是个好相与的人。
她昨夜,虽没事成,可,可也进了陛下的屋子,算得上是陛下的人了!
只要娘娘能给她做主,她定能留在宫中。
谁料,赵芯儿并未见她,甚至还□□暖出来,将她给打发走。
孙月晴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春暖姑娘,我就同娘娘说一句话,求求您,再去替我说一声吧,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想亲自到娘娘跟前儿,跪下磕个头,道个歉。”
春暖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孙姑娘,娘娘说了,不见,请吧。”
随后,安排小玄子送她出宫。
再说袁子琰,心里头此时还压着怒火呢,上早朝的时候,直接就将孙大人给臭骂了一顿,最后给他定了个治家不严的罪名,从三品大臣直接降到了九品,给安排到城门口看大门去了。
一个早朝,其他大臣都吓得不敢吭声,生怕会殃及到自己。
直到下了早朝,袁子琰甩袖离去,众大臣才擦了擦冷汗,去问钱公公,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