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过度亲密——多梨
时间:2021-01-26 10:24:16

  她站起来,示意宁枝巧坐着休息:“我去交涉,帮你要个交代。”
  领班吓了一跳,他有些心虚,劝白栀慎重,悄声说:“白经理,对方很有背景,是世安集团的千金顾曦月的男朋友,您真的要去吗?”
  白栀冷笑:“那我更要去了。”
  保护好自己的员工。
  哪怕是服务业,也没有这样被人糟践的。
  白栀大步走到1321房门前,礼貌地叩了叩。
  很快一个陌生的美女打开了门,披着浴巾,颇有些不耐烦:“怎么又来了?”
  白栀微笑不减。
  很好。
  不是顾曦月。
  顾曦月的男友出轨了。
  一想到出轨的渣男,她更愤怒了。
  白栀彬彬有礼的开口:“我是客房部经理白栀,请您叫马先生出来。他方才打伤了我们的员工,我需要和他商讨后续的处理。”
  陌生美女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回喊:“马公子,有人找。”
  三十秒后,只听拖鞋踏踏踏的声音,马前看着白栀,眼前一亮,那目光犹如炸货摊多年未洗的油锅。
  在他开口前,白栀先微笑着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补充:“您需要赔偿医药费,以及对我们员工造成心理伤害的补偿费用。如果伤到脸,您还需要支付修复的费用。”
  “让我赔钱?”马前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栀,忽然轻蔑地哧了一声,问,“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先生,”白栀微笑着开口,“这个秘密应该回家问你妈妈吧?”
 
 
第21章 凤   维安哥。
  马前缓了一分钟, 才醒悟过来,他刚刚被这个女人转着圈儿骂了一顿。
  他虽好美色,可也不是无底线。此时又气又着恼, 瞧着白栀,冷笑两声:“你们的服务员涉嫌故意闯入客人房间, 我没有找你们算账已经算是给面子,你现在竟然还来找我赔医药费?”
  白栀不卑不亢:“我并不认可你所说的‘涉嫌故意闯入客人房间’,如果你对此有异议,我们可以查看监控回放。”
  马前顿了顿:“啰嗦。”
  他试图关上房门, 白栀示意旁侧人拦住。领班已经被白栀的话给吓傻了, 愣了两秒,敢在马前关上门前把门用力抵住。
  领班没干过这种事情, 毕竟先前发生过类似的醉酒客人殴打侍应生的事,酒店管理者基本上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他流着汗,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阻止马前关门。
  这下马前彻底不干了,他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人,哪里怼得上领班。
  马前怒了:“你做什么?”
  白栀看了眼手表:“再有两分钟,警察会过来。这种事情, 还是让警察处理比较好。”
  马前冷笑:“让他过来啊,看看是处理我还是处理你们酒店。”
  只是说完又有点懊恼。
  一旦惊动了警察, 那他今天这事怕是要小心地瞒住了。
  可千万不能让顾曦月那个爱吃醋的家伙知道。
  马前骗了她说今日出差, 实际上是约了昨晚酒吧见到的妹子好好“放松”,这刚爽到一半, 药效还没有下去,他准备梅开二度,哪里想到被生生打断不说, 现在还闹到要见警察的地步。
  马前想,他倒是认识几个人,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更糟糕的是,他现在药效还没退,看什么东西都有点发蓝,反应也下不去,有点狼狈。倘若警察过来,说不定还会查出更糟糕的事情……
  早知道就给她赔钱好了。
  马前想到这里,有些不满:“算了算了。”
  他让女人拿了钱包过来,叼着烟,随意地抽出些现金来,故意侮辱她,朝上抛洒。
  粉红色票子悠悠扬扬落了一地,散落在地毯各处。
  “拿了钱赶紧走,”马前傲慢地看向白栀,“我不和你计较。”
  白栀没有动:“马先生,警察快到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马前皱眉,嚷嚷开了:“哎你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算了算了,我不住你们这儿了,退房!”
  白栀示意领班带安保人员过来:“抱歉,在警察过来之前,您不能离开。”
  马前彻底坐不住了,忍不住开始焦虑,踱着步子。回到房间后,开始打电话求助。
  很快就通了。
  马前说:“喂?清平啊,我这边遇到点事,你别和曦月说……嗯,就是华贸这边的警局,你有没有认知的人?……嗨,我在这边不小心推了个服务员,结果酒店里嚷嚷着要报警,你说这事闹的……嗯,就是君白,君白酒店……什么?你不帮忙?喂!”
  马前听着手机彼端的忙音,差点摔了手机。
  顾清平什么情况?
  一听君白酒店就让他别闹幺蛾子,乖乖见警察。
  靠!
  马前当然知道君白集团的大小姐和顾维安结了婚,但重点在于,眼前这个客房部经理又不是什么君白集团的大小姐,就是一个员工而已!就敢对他甩脸子?
  再加上今天情况特殊,偏偏对方还叫了警察。
  马前窝着一肚子火,还是穿上衣服。未退的药效让他此刻看起来又滑稽又猥琐,等到警察来的时候,马前刚想要上去沟通,试图息事宁人。
  但对方一看马前目前的状态,二话不说,要带他回局子做尿检。
  就连跟在他旁边的美人儿也未能幸免。
  在此之前,警察查看了宁枝巧的伤势,在共同沟通下,马前赔偿了部分医药费。
  马前只觉今日踢到了铁板,他脸色很难看,好几次差点摔笔动手,又在看见警察腰间的东西后冷静下来。
  毕竟是这种地方,真要是闹大了,也不好看。
  偏偏白栀全程微笑以对,她不慌不忙地处理完这件事,临走前不忘感谢带走马前的警察:“谢谢你们了。”
  马前恶毒地看她一眼。
  美倒是美,性子也够辣。他生平最爱的,就是这种又辣又美的货,尤其是羞辱她们……
  只是绮念没能继续下去,他被带上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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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伤又拿到赔偿金的宁枝巧眼睛更红了,她对白栀千恩万谢,她很感激白栀的出手帮忙,而领班也发自内心地称赞白栀:“您真是好胆量啊。”
  他见多了这种事情,也只知道领导层一般都是和稀泥,不可能为难尊贵的客人。
  可白栀会。
  她会据理力争,为自己下属争取权利,并不是一味地讨好顾客而颠倒黑白。
  先前领班和主管还认为白栀过于年轻,又是一个女孩子,只怕担任不了这样的职责;可经过此事后,他们忽然发现,白栀做的比他们想象中要优秀的多。
  君白的定位是高端消费市场,消费者出手阔绰,而这些富人里,总会有些嚣张跋扈、追求刺激的人。
  白栀入职不久,就曾见到过两男一女来开房,见过每周带不同女孩开房的已婚男人,也见过退房后,乱七八糟、零星带着血迹的床单被褥。酒店能够看到人最隐秘丑恶的一面,白栀从开始的心惊已经到了如今的淡然应对。只是在面对客人任意伤害她下属的时候,依旧会挺身而出。
  白栀这番举动传到邓崎耳中后,对方果真让白栀过去谈话。
  经过前段时间的不和,白栀已经做好和邓崎对峙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对方只是让白栀坐下,疲惫地揉着眉心。
  “白经理,你要记得,我们是服务行业,客人就是上帝,”邓崎说,“你今天这么做,又是和客人争执,又惊动了警车,难道不是在破坏酒店的名声吗?”
  “我是在维护酒店的秩序和员工,”白栀说,“酒店是劳动密集型行业,大部分的利润和工作都是由一线员工来创造的。他们为酒店做出如此大的贡献,而我们却不能对他们的基本权益做出保障,这不是要寒下属的心吗?”
  邓崎沉默了。
  良久,他的手放在桌子上,看着白栀:“我是站在酒店的大局考虑,而你只考虑到员工的利益。”
  “我也是为了酒店好,”白栀条理清晰地阐明自己观点,“员工对酒店以及管理层的认同感,会大幅度影响他们工作时的质量和愉悦度。您也说了,酒店是服务业,只有提供更好的服务,才能让顾客认同。”
  邓崎被她驳的哑口无言,只是往后轻轻一躺,叹气:“你倒挺会说,留在客房部有点浪费了……后生可畏啊。”
  他抬抬手:“你出去吧,这次不扣你奖金。”
  白栀朝他鞠个躬,干净利索地推门出去。
  不多时,警察又回来检查,白栀从他们口中得知,原来是尿检结果出来了,马前和那个女孩,都嗑了违禁药品。
  这可以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幸好临走前白栀让人不要动这件客房,这些人没有查到药品,确认对方并不是在君白磕的药,而是嗑/药后又来开的房。
  涉及到这个就比较严肃了,帝都对这方面一直持严打态度,不能有半点马虎。白栀和几个服务生配合做了笔录。
  也不知道顾维安哪里来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白栀这边刚送走警察局的人,他那边便打来电话,语气难得严肃。
  他问:“栀子,你和马前起了争执?你知道他涉毒?”
  白栀迫不及待地和他分享自己的经历:“是呀是呀,马前可过分了,不仅砸伤我们店的员工,还很嚣张的不道歉。我上去和他理论,他竟然还企图拿钱羞辱我。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见有人在我面前撒钱耶,也算是开眼了。”
  “你不该这么做,”顾维安沉声开口,“他有可能——”
  白栀不解,打断他:“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我们员工吗?你刚教育我要关照下属,怎么现在又这么说?”
  “就事论事,今天你太冲动了。”
  白栀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把她的热情浇凉一半。
  只听顾维安以不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告诉她:“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
  “我不想听你说教了,”白栀说,“本来还以为你会夸我呢。哼,我还要忙,晚上不接你回家了,你自己回去吧。再见!说话不算数的老狗子!”
  不给顾维安说话的机会,她直接挂断电话。
  起初白栀最喜欢的就是顾维安能够教育她,在很多事情上能够给予她指点。可后来以及现在,白栀最不喜欢的也是他这种不带感情的说教。
  尤其是在一起后,白栀察觉到顾维安待她和以往答应她追求时并没有太多区别。
  除却亲吻拥抱和亲密之外。
  正式确定关系前,顾维安不会碰她的手。即使是为她补习辅导,他也绝不会和白栀有肢体接触。
  恋爱后,顾维安会给她吻,会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坏心思地让她做题目,做错几道就要接受多少惩罚。
  可这些还不够,白栀真正意识到顾维安仍把她当孩子,是大一的冬天。
  那时白栀撒谎和父母说自己住宿舍,其实是去机场接风尘仆仆归国的顾维安。
  冬雪漫天,白栀的驾照还没拿到手,没办法开车。而顾维安回国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去接他,只有白栀自己。
  久别重逢的两人在机场拥抱,顾维安抱着她起来掂了掂,称赞:“胖了点,挺好。”
  两人并肩去地铁站,顾维安脱下手套,给她戴好,一只手拉着行李,一只手拉着她。他个子高,步伐大,白栀必须加快步伐,才能跟上他。
  在地铁上还好,等一出地铁口,寒冷就袭击过来,走了没多久,他的手就被北风吹的发红,白栀要分手套给他,他不肯,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我抗冻。”
  回程的出租车上,白栀坐在车上,围着顾维安给她的围巾。顾维安闭眼,头枕着后座休息。好久不见,他的脸比视频中看到的要更好看,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人是她男朋友,白栀的心情就随着微微晃动的车子而晃,也晃着溢出甜蜜的小泡泡。
  顾维安四个月没回来,错过缴纳暖气费的时间,房子自然停了供暖。虽然顾维安第一时间开了空调,但温度一时半会升不上来,白栀那天怕冷又爱美,只想着让好久不见的男友看到自己漂亮的一面,选择羊绒大衣,压根抵挡不住透骨的冷,虽然不停打着寒噤,为了不让顾维安内疚,仍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顾维安将自己的厚外套脱给她,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去楼下买回热粥,两人对坐着,在渐渐暖起来的房间中吃了简单的晚饭。
  那晚亲密过后,顾维安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胸腹上给她取暖。白栀失水过多,又困又倦,脑袋拱在他肩膀处,抱着他睡觉,说什么都不肯松手。迷糊中,听见顾维安打电话,声音低且轻,隐隐有怒气。
  他说:“青玫,栀子和你不是一类人。”
  “她只是个孩子,你少打她的主意。”
  其他的话,白栀听不清楚了,但有点难过。
  其实顾维安和余青玫之间一直保持着距离,白栀难过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顾维安还是把她当作一个小朋友,不是他的同龄人。
  白栀想要得到公平的交流,想要正视他,而非一味的仰望。
  顾维安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他的世界太大,大到她只能占据他空余时间的小小一块。
  就像被养着的猫啊,狗啊,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坐着,期待他偶尔的垂怜。
  这样也太糟糕了啊。
  挂断电话之后,顾维安很快发短信过来。
  顾维安:「圣诞节快到了,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白栀:「没有」
  两人都没有提方才的插曲,白栀憋着一股气,给顾维安发短信。
  白栀:「明天吃不吃饺子?」
  顾维安:「?」
  顾维安:「圣诞节吃什么饺子?」
  白栀:「没听说过那句俗语吗?圣诞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
  顾维安:「俗语?」
  白栀:「出自于俗气的、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的顾维安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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