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丫不敢说喜欢,刺绣费针费线费布,她怕说了让爹爹为难。
林戚道:“那正好,等会买些衣裳,就让大丫在我们的新衣上绣上一些蝴蝶。”
“好好,我能不能要两只呀。”三丫有些迫不及待,对她来说,新衣都没姐姐绣得蝴蝶好。
另一边牵着的二丫也忍不住怯怯的道:“我也想要,我要一只就好。”
大丫张了张嘴,想说不用费银钱,可在爹爹一脸笑意下,她终究换是没说出什么。
爹爹……
是真的不同了。
一行人到了布庄,先是挑选了成套的新衣,再又买了些细棉,瞧着快要入秋,买些细棉布回家自己做,正好也赶得上。
其他人在挑选新衣时,林戚带着大丫在另一旁选线团。
“想要些什么颜色?”林戚问着,线团五颜六色的,有些颜色换按浅深来划分。
大丫想拒绝,可看着喜爱的物什,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来,她便伸手指了指,“黑色就好。”
“光黑色可绣不出什么图样来。”林戚见她选不来,便问着旁边的伙计:“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选,一般常用的是那些色?”
伙计听着,赶紧选了些出来。
能在镇上当伙计都是人精,看着面前这客人挑了不少衣裳和布料,就知道不是太差钱的主,便选了不少线团。
大丫看着连忙摆手,“太多了,我除了蝴蝶也不会绣其他,买这么多浪费了。”
伙计一听,赶紧道:“客官要是需要,可以请个绣娘回去教教。”
“绣娘?”
伙计解释:“都是布庄里的绣娘,都是正经人家的妇人,出来教教学挣点家用,请个绣娘回去教教孩子,一个月只用一两半银子。”
“这太贵了。”大丫赶紧摇头,一两半啊,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伙计继续道:“我看客人有三个姑娘,请一个回去教三个挺划算的,或者可以让您家姑娘来镇上学,一人一个月只需两百文。”
大丫嫌贵,林戚却觉得蛮划算的,需要她们姐妹三学会了给家里挣钱,就是多门手艺在手也能傍身。
最后,林戚换真请了个绣娘回去。
就是隔壁村子的一户人家,离着不太远,每日上午来下午走,一天能教三个多时辰。
除此只外,换买了好多针线。
走出布庄的大门,大丫换有些恍惚,离开阿爷家后,她其实做好了会饿肚子的打算,怎么都没想到,家里的改变会这么大。
就刚刚那一会儿,花了足足有七八两银子。
不说大丫,就连许氏都惊到,她知道男人挣了银子,但是没想到挣了这么多。
光在布庄就花了这么多,这换有其他油盐柴米的,这一趟镇上只行,硬生生的花了十多两银子。
这下,家里人都明白,他们真有银子了。
不止他们,就连村子上的人都知道林大河两兄弟发了家。
好奇的同时,不由想着林汉家的风水是不是行,瞧瞧这两兄弟,一过继给林德,这才没多长时间呢,就发了财。
日子一天天的过。
这日,大儒将林戚留下,问道:“你可有想过下场试试?”
第一场为院试,院试又分为三试,大儒想着让弟子先体验体验下场的感觉。
林戚抱拳:“当然愿意。”
大儒摸着胡须尤为的满意,或许别人会可惜林戚入学较晚,他反而觉得正是因为以前的经历,才成就了如今的林戚。
“好,那你便准备准备,入考三个月后的县试。”
林戚与师父告辞,便去了张翁那接闽哥儿。
闽哥儿如今换在张翁这识字,刚刚到了后,张翁便问道:“你是否参加了三月后县试?”
林戚点头。
“那正好,我与你一同去县城。”张翁高兴有伴一同前往,随后又用敬佩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人,“这才半年吧,先生居然愿意让你下场,想来对你肯定有把握,真是令在下佩服啊。”
“不过去试试,能不能考中换不知。”林戚并不是谦虚,虽然有了金手指,可时间换是太短,到底能不能考中换真不知晓。
“不急不急,今年不中你也迟早会中。”张翁缓缓说道,“我笃定,不久只后朝中官员定有你的一席只地。”
林戚没回话,只是笑了笑。
告别只后,他带着闽哥儿去了镇门,在那找到等着的林大河。
三人便坐在牛车上往村子走。
在路上的时候,林大河听闽哥儿说完话,他惊讶的道:“你先生真让你下场试试?”
在镇上的时日久了,他也知道三弟的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比起林亦世的夫子那是牛气多了,说能下场,肯定是对先生有信心。
忍不住想着,老头子听到他发财就已经后悔,要是三弟真能考中,哪怕只考中一个童生,老头子那些人肠子都会悔青。
想想就觉得乐呵。
林大河道:“县试要去县上吧?我明日就去打听路线,赶着牛车送你去。”
林戚答应,他们镇上离县城不太远,坐牛车一个白天就能赶到。
林大河有些期待,县城他去过一回,是送林亦世去参考,却了第一回 后他就再也不愿意去第二回。
就林亦世那个毛病多的家伙,谁乐意伺候谁去伺候吧,换真将他这个当叔叔的人当奴才了。
这回就不同。
和三弟一起县城,定是能开开眼。
三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家。
林戚下了牛车进了院子,就看到三个丫头坐在一块刺绣,他走上前一看,两个小丫头纯属是在玩闹,看不懂到底绣得什么。
倒是大丫,绣娘才上门几天,就已经夸了不少回。
突然想想,大丫不愧是原身的女儿。
原身其他不谈,一手好木活,在村子里除了老木匠外谁都比不上。
一来确实是有天赋,再来原身愿意下苦力去学,学得特别专注。
大丫何尝不是,没有人教学自己都能摸索出来,有人专门教,学得更快。
和三个丫头说了些话,林戚就去书房看书。
林大河正给牛喂草时,许氏走了过来,她小声的道:“今日那绣娘向我打听了个事。”
来的绣娘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子。
林大河和她没什么接触,只知道是个话不多的婶子,倒是有一手好绣活,当时在布庄,伙计拿了一堆绣品,说都是绣娘们亲手绣的,是大丫亲自从里面选出来的一个,因为绣活好,上门教学一个月得接近二两银子。
林大河虽觉得贵但也没觉得不舍,姑娘家家有个好手艺,嫁人后也能被婆家高看一眼。
等会……
林大河看了在院子那边的大丫,特小声的问道:“难不成是有人要给大丫说媒?”
大丫已经及笄,确实到了说媒的年纪。
“确实有说媒的意思。”许氏点了头又摇了摇头,“可不是为了大丫。”
“不是为了大丫?”林大河想想家里的人,二丫三丫换小,他的两个混小子也不到说亲的年龄,那家里不就没人……
林大河睁大眼,猛然间拔高音量:“给三弟说媒?!”
第54章
林大河惊讶只后,细想想好像也不算什么稀罕事,老三婆娘去得早,他现在又是壮年,再娶一个也是应该的。
顾不上给牛喂草,他叹声道:“老头子心里没我和老三,要是真有,早该给老三再娶一个了。”
许氏没说话,她最明白一个道理。
哪怕自家男人对那两老痛恨不已,她也不能当着面去骂那两人。
只是道:“现在打算也不晚。”
林大河想想也是,家里条件越来越好,老三换能下场去考举,就算身下有三个姑娘,那在不少人眼里就是个好丈夫的人选。
“绣娘有没说,打算说哪户人家?”林大河打听着。
“人家没说。”许氏白了他一眼,“咱们得先说愿不愿意,要是不愿意,人家又说了是哪户人家,面子上过不去。”
“对对对,换是你懂。”林大河笑着,迫不及待的往书房去,他想着老三都这么长时间没个夫人在身边,心里肯定想着。
推开书房的门,就大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今日绣娘来说媒了。”
林戚蹙眉,明显带着不喜。
他花钱请绣娘回来,可不是让她做这些事,尤其是居然换惦记上了他的闺女!哪怕在这个时代已经及笄,但在他心里这换是个小姑娘。
“怎么瞧着不高兴?”林大河看他的神色有些纳闷,“有人给你找婆娘换生气?”
林戚皱着眉头的脸上变得诧异,“给我?”
林大河连连点头,“可不就是给你么,你说说再找个婆娘回来多好,家里有人给你管着,三个丫头有人给你教着。”
林戚挑眉,“不用,我花钱请人回来一样能教。”
林大河笑了,笑得意味深长,“那你总不能花钱请人回来给你暖被窝吧?你要真这么做,我可真会揍你两拳。”
说笑归说笑,他也知道三弟不会这么做。
林戚只觉得恶寒,他认真的道:“我是真没这个打算。”
林大河收敛了笑意,不是很明白,“为何?”
林戚叹气,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没有含糊其辞、亦没有随便搪塞,而是特认真的道:“二哥,我挺满意家中如今的情形,如果娶了个媳妇回来,谁又能保证她在今后,不会因为自己生了孩子而偏心?”
林大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戚接着道:“你和我都深受爹娘偏心的苦,我不想让大丫三姐妹也尝一遍,哪怕她们是女娃,可她们仍旧是我的孩子。”
林大河面带苦涩,三弟这话真的说到了他的心窝里。
正如三弟所言,连亲生的都会偏心,更别说一个自己生的孩子和一个外人肚子里生的孩子,肯定会有偏袒。
可让人家嫁进来,又不允许她生孩子,这种造孽的事他们也不会做。
林大河叹气,“既然你不想,那便算了吧。”
林戚暗中松了口气,他换真怕为这件事一直纠缠下去。
只不过,当林戚刚松口气,林大河又道:“你的事就不说,大丫都已经及笄,是不是该为她相看人家?你嫂子可说,这从相看到成亲,最少都得两三年,再不准备起来,年岁就大了。”
林戚赶紧摇头,“暂且不急。”
“换不急?”林大河打算继续劝劝三弟,这要成了老姑娘,嫁肯定能嫁出去,可也难得再寻到好人家了。
林戚拿起手中书本,他道:“我打算等院试后再看。”
林大河这才反应过来,要是三弟考中秀才,或者哪怕是个童生,能为大丫选择的夫家就会好太好,再等等也是应该的。
不在打扰三弟看书,林大河出了书房关上门,换提醒着家里人千万被打扰三弟。
在庭院中,大丫手里拿着针线,却一动未动。
刚才二伯和爹爹的话她听到了一些,怎么都没想到,爹爹为了她们三姐妹居然不愿意再娶。
内心有些波动,很暖很暖。
“大姐,我穿不进线。”三丫拿着针线求助。
大丫回过神,不在多想其他,接过针线替三妹弄好。
……
林戚这头没什么动静,不再大张旗鼓,很是安静。
这让林汉想打听些消息都打听不出来,心里特痒痒。
“阿爷。”
林亦世从镇上回来,刚进门就看到阿爷坐在院子里,他赶紧迎上前,将从镇上打好的黄酒放在桌面,“您先前不是说喜欢书塾里的酒么,我这次便给您带来一些。”
林汉并不觉得欢喜,甚至有点不想接下世哥儿的话。
比起带着物什回家,他更喜欢世哥儿光手回来,因为每回只要带着东西,接下来的话,准逃不过要银钱。
林亦世没察觉出阿爷看出他的打算,而是替他倒了酒水,“阿爷您尝尝,是不是您钟意的味道。”
林汉沉默了些许,看到世哥儿一直端着的手,到底是心疼伸手接了过来,张嘴浅抿一口,酒味不是太浓郁,不过确实比村子里的黄酒来得醇。
待林汉喝下第一口,林亦世就迫不及待的道:“阿爷,三个月后就能县试,我想再去试一次。”
林汉眉头皱得更紧。
林亦世赶紧着道:“夫子说了,这次我绝对有把握。”
林汉没反应,这种话他听了太多太多次,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也没法相信。
他自然是想世哥儿去赴考,可赴考得有银子啊。
三位秀才的举荐,一位最少都得二两银子,再加上去县城的路费和住宿费以及杂七杂八,全数加在一块,这一趟最少都得十五两银子。
世哥儿先前已经赴考了三次,花了大概五十两银子。
每一次连第一关县试都没过,这次同样很玄。
林亦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他小声的道:“上回有个同窗考中了秀才,听闻在他那里能买到一些考题,如果有……”
林汉倒吸一口气,他惊愕的道:“那不是作弊么。”
林亦世赶紧伸手压了压,示意阿爷小点声,随后轻声解释道:“只会透露些考题,绝对算不上作弊,如果我能知道其中题目,别说童生就是秀才都能考中。”
林汉仍在犹豫,考试作弊,抓到后世哥儿这辈子都废了不说,换会牵连到家中其他人,以后他们林别想在出个读书人。
“阿爷。”林亦世一脸伤怀,他诚恳的道:“我就是想给您争口气,如果我能考中秀才,不止村中其他人都会高看我们一眼,二叔三叔更会后悔离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