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白月光替身后我重生了——雪刀
时间:2021-01-27 08:56:39

  眼尾泛出些许热意,她定定地凝视着手机。
  “你怎么哭了。”少年诧异。
  她噙着泪,黑漆漆的瞳孔里却潋滟出无法遏制的笑意,“我很高兴。”
  话音落下,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点到了手机桌面。
  桌面日期显示的时间是她坠海的日期,时间点是早上七点。
  她出去买菜的时间点。
  把手机还给少年,她大步流星地离开。
  “喂,你别走啊!”
  少年又追上来,“你还没说你在哪儿上学呢。”
  唯恐他纠缠到底不罢休,许盈扔下一个“清河中学”的名字,快速消失。
  清河中学?少年双目明亮。他也在清河中学。
  只是为什么从未见过她?
  他薅了一把头发。
  许盈走了一段路,身后又传来少年的呼唤,“等等!等等!”
  她有点不耐,才回过身,手里就多了一把伞。
  “伞你拿去。”他气喘吁吁。
  还得还给他。她嫌麻烦,“谢谢,不用了。”
  像是提前猜到她会拒绝,少年一溜烟儿跑远了。
  “我把伞放这里了。”她高声喊道。
  将伞放到地上,随即继续在雨幕里穿行。
  十七八岁的年轻身体,没有经过车祸重挫的身体,一场雨伤不了她。
  雨水淋过她的皮肤,她在清凉的潮意里愈发兴奋,每一条神经都在雀跃。
  沙滩上留下长串脚印,不一会儿便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
  许母打开门,一个湿漉漉的身影猛然扑到怀里,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呜咽,“妈!”
  “你出去的时候不是带了伞吗?怎么淋成这个样子!”许母把怀里的人拉进屋子里。
  目光对上许盈的面孔时,许母目瞪口呆,“你……这……”
  许母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似乎看到十多年前少女时期的女儿。狠狠地擦擦眼角,她确定自己没没眼花。
  “盈盈?你这是怎么回事?”许母颤声道。
  许盈紧紧地拽着许母的衣服,“我不知道,我去买菜,摔了一跤就变成这样了。”
  许母呆立着,“摔了一跤就变年轻了?脸也变回去了?”
  “对。”
  用了好半天许母才消化完这件离奇荒诞的事情,她摸着许盈的脸,喜极而泣,“好,好,变年轻了,脸也变回去了。”
  劫后余生的许盈抱紧她。
  许母哭了片刻,忙说:“快去把衣服换了,你这身体可淋不得雨!”
  用拇指擦掉许母颊边的泪,许盈说:“妈,不用担心,我的身体也变年轻了。”
  “什么?”
  “我的身体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很健康,体质很好。”
  “你说真的?”
  “真的。”
  许母又不禁垂泪,“太好了,太好了。”
  入夜,许盈梦见自己全身被绳索捆绑着,无法在海水里挣扎,只能任由辛辣的水抢进口鼻,只能任由自己沉入海底。
  她在窒息的灼痛中梦醒。
  抓着床单,她剧烈喘气,额间汗珠直淌。
  室内一片黑暗,像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一点一点将她的血肉吞噬。
  尖牙利齿将她撕咬得四分五裂,咀嚼得支离破碎。
  许盈抱住身体,忽而抬首,神情在黑暗的室内幽深不辨。
  次日雨还在下,许母带着许盈去山上的寺庙烧香。
  香炉里的妙香升着袅袅白烟,如云雾般在佛像前漂浮。
  佛像下面,许母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
  女儿突然变年轻了十多岁,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实在是太荒诞离奇。许母内心惶恐不安,特地来上香,惟愿佛祖保佑女儿此后平安顺遂。
  她双手合十,虔诚祈愿。
  许母旁侧,许盈跪坐着,神色淡淡,像无涟漪的湖面。
  她不信佛,是许母硬拉她来的。
  许母说,她遇到这样离奇的事,大概是佛祖开眼,因她太苦,所以施予怜悯。
  她死而复生是佛祖的怜悯?
  是吗?
  她仰视佛像,忽然心口钝痛。她捂住心口,感受到急速跳动的心脏似乎在激烈地反抗着什么。
  她凝了下眉,看了看佛像,又看了看自己的心口。
  她重新望向佛像。
  佛说人应一心向善,不可行恶。
  她大概不能一心向善了。
  惟愿她的恶行全部报应在自己身上,不牵连父母。
  她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磕完头,她直起上半身,发红的额间像染了血,像浴血重生的红莲。
  “你磕头磕这么重干什么?”许母蹙眉。
  许盈眉目像晕了日光,“虔诚一些。”
  许母看着她发光的眉眼,似乎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却又抓不住丁点苗头,她收起思绪,说:“那也不能把脑袋都给磕伤了。”
  许盈淡淡摇头。
  从寺庙回到家没多久,有人按响了门铃。
  门外站着的人呆若木鸡地瞪着门内的许盈,“你……盈盈?”
  许盈把下巴都惊掉了的刘玲玲拽进屋。
  刘玲玲手里提着的袋子掉落到地上,她上下左右逡巡许盈,然后捂嘴,“我天,我这是穿越到以前了?”
  面前的许盈明显是记忆里她刚减下肥来的模样,虽然十多年过去了,刘玲玲却记忆尤深。
  许盈把她推进卧室里,说:“没有,你没有穿越,现在是2020年。”
  “那你怎么,难道是你穿越到未来了?”刘玲玲的嘴巴张成“O”形。
  “也不是。”
  “那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还有……你的脸……”
  “我说我是整成这个样子的,你信吗?”
  “哪个医生这么厉害,还能把你整得跟高中的时候差不多!你这皮肤状态,整出来的?”
  许盈关窗,低低道:“玲玲,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的确没有整容,但是我变年轻了。”
  “不是,这啥意思?”
  “我就摔了一跤,就变成了十七八岁时候的样子。”
  “啊?!”
  “嘘,小声点。”
  “我没听错吧,你摔了一跤,然后变年轻了?”
  “对。”
  好半晌,刘玲玲才回神。她抓住许盈的肩膀,仔细打量她,捏了捏她的脸,“这也太神奇了!”
  “摔一跤就变年轻了……”刘玲玲摸下巴,“我觉得我也需要摔一跤。”
  许盈牵扯了扯嘴角。
  刘玲玲继续说:“一下子变成十几岁,天啊,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你瞅瞅你这满脸的胶原蛋白,我哭了,我也想变年轻。”
  刘玲玲也三十多了,年龄上来,再加上工作繁忙,自己再怎么保养都是一个中年女人了。她捏着许盈的面颊,羡慕不已,“为什么摔一跤就变年轻了?”
  “我也不知道。”
  刘玲玲睇着许盈满是胶原蛋白的秀丽面容,“我明白了。”
  “嗯?”
  “你这都三十多了,以前正青春的时候这么漂亮居然不去谈恋爱,估计老天觉得太可惜,所以故意让你变年轻,让你趁着年轻多去浪几圈,不然又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许盈哭笑不得。
  刘玲玲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老天提醒你该去浪一浪呢。我要是有你这长相,我天天换男友!”
  “天天换男友?”
  “我觉得你可以。你说你,浪费这么多年居然一个男朋友都不谈,真是!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许盈失笑,“不是。”
  “那你这么多年都不谈恋爱?”刘玲玲挠挠下巴,合理猜测,“你不会是一直喜欢着谁,心里有人,才不谈恋爱的吧。”
  许盈脑海里浮现出少年苍白的面容,又浮现出男人冷漠的面容,随之尽数化为灰烬,直至再也不复存在。
  她说:“没有。”旋即正色,“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变年轻的事,对外我只说是整容了。”
  她是信刘玲玲,才告诉她实情。
  “当然不会,我保证。”
  许盈点头,又转了话锋,“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差点忘了正事,”刘玲玲喝了口水,“我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一下工作的事情。你不是找不到工作吗?我这儿有一个工作你做不做?”
  “什么工作?”
  “就我们公司缺人,你来不来?我说了你的情况,主管说没问题。”
  重要的不是她死而复生的情况,而是周衍。
  但许盈决定试试,“好。”
  同时她表情一暗,眼神变得深远起来。
  送走了刘玲玲,许盈径直奔往一个地方。
  院子里落了稀稀疏疏的花瓣,花瓣浸润在雨水里,像沾染在地面的血块。
  鞋底避开花瓣,许盈进了院子。
  在花架前喝茶的周奶奶一眼瞥见她,愣了愣,一时间没认出她来。
  “奶奶。”许盈上前。
  周奶奶终于认出她,“你的脸……”
  “我把脸整回来了。”许盈说。
  周奶奶收起惊异,“这样。”
  许盈蹲到她身前,“奶奶,我怀孕了,你知道吗?”
  茶杯落地,摔成碎片,周奶奶震颤,“怀孕了?是……是阿衍的吗?”
  看来周奶奶对她先前怀孕的事并不知情。许盈垂睫,盖住眸中幽暗的光,“是啊,是他的。”
  周奶奶又是激动又是惊喜,“真的怀孕了?”
  “是的。”
  周奶奶急急看向许盈的肚子,那里面孕育着她的重孙?她盼了这么久的重孙?
  许盈递给她一张化验单。
  化验单上写着孩子已经六周了。
  捧着化验单,周奶奶仿若捧着一块易碎的珍宝。她哆嗦着,“你快起来坐着,别蹲着。”
  许盈坐到旁边。
  “我有重孙了,我有重孙了。”周奶奶握住许盈的手,欣喜若狂,面部每条沟壑里都填满了喜悦。
  “但是——”许盈话音一转,“周衍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不想要?”
  “他说他只要沈蔓绿生的孩子,他要把孩子打掉。”
  周奶奶立时沉了脸,“你别担心,我是不会让他把孩子打掉的。”
  好不容易盼来的重孙,怎么能打掉。
  “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劝阿衍,孩子不会打掉的。”
  “可是——”许盈摸着肚子,“孩子已经打掉了。”
  仿佛晴天霹雳,周奶奶难以置信,“孩子打掉了?”
  “孩子已经打掉了,被他亲打掉的,”许盈锁住她的眼睛,“我那么求他,求他不要打掉孩子,可他一点也不留情,逼着我打掉了孩子。”
  闻言,周奶奶虚脱似的松开了许盈的手。
  许盈捏紧周奶奶的胳膊,“医生说,我再也没法怀上孩子了,他打掉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以后再也不能做母亲。”
  空欢喜一场,周奶奶霎时泪流满面,“作孽,作孽啊。”
  “他把我整成沈蔓绿的样子,欺瞒我两年,设计让我家负债累累,让我们一家三口都找不到工作,还让我永远也不能再怀上孩子……”许盈眸中泛出红血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样对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错也没有,什么错也没有……”周奶奶扶住她。
  “我们家已经被他逼的走投无路了。”
  周奶奶语气急切,“我会让他收手。”
  许盈抬睫,“奶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一定,一定!”
  “奶奶,我已经等不起了,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甚至要借钱维持生活。”
  “钱……”周奶奶急忙道,“要多少钱,奶奶给你们。”
  “我不是想要钱,只是想拿回本来属于我们的钱。他设计让我们家赔了那么多钱,那些本来就是我们的。”
  “你们赔了多少钱?”
  许盈说了一个数字。
  周奶奶连忙去拿了卡,把卡递给她,“这里的钱够了。”
  接过卡,许盈含着泪,“奶奶,你让他放过我们吧。”
  “好,好。”周奶奶满含愧疚。
  把卡放进口袋里,许盈转身离去。
  走出院子后,她脸上的痛苦哀伤顿时一扫而空。
  面无表情地把颊边的泪珠抹掉,她拿出卡,勾了下嘴角,一脚踩在墙跟落下来的蔷薇上。
  蔷薇花瓣被踩碎,拧出一片鲜红狼藉。
  “这钱哪里来的?”许父愣愣地看着许盈递过来的卡。
  “我的钱。”
  “你的钱?你哪儿来这么多的钱?”
  许盈斟酌几番,“我之前和周衍结婚,有婚后财产,但是我当时争着一口气没要,现在我把属于我的钱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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