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白月光替身后我重生了——雪刀
时间:2021-01-27 08:56:39

  竟然这样快,谎言被揭穿,她就要离开自己。
  一直站在悬崖上的他,终于被她推了下去。
  身体快速下坠,锋利的风破开他的皮肤,撕扯他的筋骨,直到跌落悬崖底部的那一刹那,身体四分五裂。
  他痛苦地蜷缩起碎裂的身体,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哀求的一句:“阿盈,你不要我了吗?”
  许盈倒是意外他居然什么也不问,只问她还要不要他。
  她漠然地看着他,“不。”
  周衍双目通红,像是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指着他的掌心,“阿盈,你说过我是你的弟子的,手上盖了章的,你不要我了吗?”
  听到这话,许盈握住他的手,那只她在上面画过爱心当做盖章的手。
  周衍心中一喜。
  然而下一刻,许盈在他掌心画了一个叉。
  她在爱心上画了一个叉。
  一撇一捺,像一把匕首,割开他的皮肤。
  她的语气很平,却残忍到近乎残酷,“章没了,我不要你了。”
  喉咙里涌上来一阵腥甜,周衍看着被画了叉的掌心,支撑不住了似的一下子跪倒了地上。
  许盈俯视着他,转身就走。
  他用力抱住她的腿,哀求她,“阿盈,别走。”
  许盈推他,没推动。她说:“松开。”
  “别走。”他蛮横地抱紧她的腿,固执而绝望地求她。
  她弯腰,冰凉的手盖到他脸上,一点一点往下滑,落在他紧紧箍着的手指上。
  她毫不留情,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他死死地抓紧她。
  只听见一声脆响,他的一根指骨断裂。
  “阿衍!”周奶奶急呼。周衍却像不知疼痛,失去痛觉一般,执拗地又去抱她。
  周奶奶一下子拉住他,“阿衍!你的手!”周衍推开周奶奶,慌急地去拽许盈。
  许盈退开,冷冷地睨他:“别再碰我。”
  她眼中的冷意和厌恶让是利箭,狠狠地扎进他的血肉里,剧痛让周衍撑在地上的手掌一软,他双目通红,竭力支撑住自己,“阿盈……”
  许盈置若罔闻,转身离去。周衍惊慌,急急地抓住她的裙摆,“阿盈!”
  她没有回头。冰冷无情的背影再次化作一把刀,刺进他的身体里。
  周衍疼得弯下了腰,他哆嗦着抬起头,没有再起身去追她的力气,无力而痛苦地由着手中的裙摆从掌心里滑走。
  他坐在地上看着她走远,看着她头上鲜艳的蔷薇花。
  她一步一步走远,每走一步,周围的颜色就暗下一分,头上的蔷薇花颜色却越来越鲜艳。
  似乎蔷薇花逐渐在吸走周围的颜色。
  她消失在鲜花拱门里。
  他的世界彻底暗了下来。他往后一跌,整个身体颓然倒在地上。
  “阿衍!”
  有人在叫他,四周嘈杂起来,慌乱之间有人似乎撞到了什么,一个盒子怦然掉落到周衍面前。
  盒子里摔出来一对戒指。
  周衍一颤,久久地看着戒指,滚烫的眼泪滴落到戒指上。
  他一顿,急切地擦掉戒指上的眼泪,像是怕戒指被眼泪弄脏了。
  可是刚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又滴落到了戒指上。
  他只好去擦脸上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眼泪不停地从眼里流下来,像洪水一样止不住。
  他按住眼睛,想要堵住泪水,泪水流到他手心,手背,最后还是脏了戒指。
  意识到自己只是徒劳之后,周衍压抑着喉咙里的声音,边流泪边将其中一只戒指认真郑重地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戴好后,他捧起许盈的戒指,抬首想要给许盈戴上,可是她已经离开了。
  他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慢慢地,他将脸埋到戒指上,最后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阿衍……”周奶奶抱住他,他喉头一动,一口血吐了出来。
  淋漓的血如硫酸侵蚀他断裂的指骨,他身子一偏,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更
  唉,一声叹息……
 
 
第68章 
  许盈已经坐上了车。许父竖着眉,“今天那畜生可是出了大丑!”
  这么多社会名流在场,可不是出来大丑吗!他在所有人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瞅了下还处于兴奋之中的许父,许母把视线放到许盈身上,“盈盈,觉得出气了吗?”
  “当然。”许盈摩挲婚纱的褶皱。
  让周衍在最幸福的时刻从天堂跌入地狱,让他成为所有人的笑话,她当然觉得很出气,不过,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这还只是他痛苦与折磨的开始而已。
  回到家,许盈关掉一直在不停响的手机。
  她来到镜子前,摘掉头纱,一朵一朵摘掉蔷薇花,脱下婚纱,然后一把火将全部点燃。
  火光映着许盈漠然的面孔,她看着火苗渐渐将婚纱吞没,火苗如炽烈的血,一寸一寸地将洁白。精致的婚纱腐蚀掉。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刘玲玲急促的声音,“盈盈?盈盈?”
  许盈立即去开门。
  从婚礼现场赶到这里的刘玲玲气喘吁吁,“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急死我了,周衍都吐血晕过去了,盈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许盈神色深沉,静默许久,她说:“说来话长。”
  卧室里的时钟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时针移动了小半圈,许盈说:“就是这样。”
  听完许盈的话,刘玲玲整个人像是秤砣砸中,她钝钝道:“盈盈,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真的。”
  “他!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刘玲玲大脑遭受着巨大的冲击,“难怪你之前的脸会变得那么像沈蔓绿……难怪你之前一直找不到工作……难怪你会无缘无故摔一跤就变年轻了……他……他就是个人渣!”
  “你为什么之前都不告诉我啊!”刘玲玲泪盈于睫,哭着去抱许盈。
  “我原本打算不再和他有牵扯,打算一直不告诉你的。”
  刘玲玲红着鼻子,说:“盈盈!我们去告他!去告他!”
  “我不是说了吗,先不说能不能告赢他,就算能告赢,他也只是坐牢而已,可是只是坐牢而已,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于她而言,坐牢只是最轻的惩罚,远不能抵消她的对他的恨。
  她要让他,断子绝孙,身体衰败,爱而不得,永远活在悔恨痛苦绝望的折磨之中。
  “盈盈……”刘玲玲抽噎着,抱紧了许盈。
  天色暗了下来,黑沉的浓云蜿蜒覆盖了天与地,天与地成了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黑漆漆的怪兽,将整个城市吞噬撕扯。
  冷寂的病房里,周奶奶心急如焚地坐在病床边上,轻柔地抚着昏睡不醒的周衍。
  其实一开始阿衍和盈盈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怀疑过,盈盈怎么可能在受到那些伤害后不计前嫌重新和阿衍在一起。
  盈盈说她爱周衍,爱到能忘记那些伤害。
  她是不信的。她怀疑盈盈此番恐怕是不怀好意。她怕阿衍受到伤害,很担心他。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盈盈的怀疑渐渐地消散了。
  也许盈盈是真心的,的确忘了那些伤害,的确会好好的和阿衍在一起。
  她渐渐相信她,然而很大程度上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相信她。
  因为现在的阿衍是快乐的,幸福的,她不愿破坏现状,她希望阿衍能一直如此幸福快乐。
  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一切幸福快乐的假象,终于在今天彻底戳破了。
  她不怪盈盈,谁也不怪,她只是心疼阿衍。
  她默默地流着泪,忽而发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阿衍你醒了!”周奶奶惊喜道。
  周衍嗓音粗哑,急急地问:“奶奶,阿盈呢?”
  “她……她回家了吧。”
  周衍立刻掀被子下床,周奶奶拦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她。”
  “你身体这样怎么去找她!你还在输液呢!”
  周衍一把抽掉手背上的针,“我要去找她。”
  “阿衍!”周奶奶连忙捂住他冒血的针口。
  “等药输完了,明天再去好吗?”
  周衍不管不顾,踉跄着步子。
  周奶奶赶忙去追他。
  许父听见门铃响,他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冷哼一声,立马要摔上门。
  周衍挡住门,“爸,我找阿盈。”
  “谁是你爸!”
  “我……我找阿盈。”
  “我女儿从此以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再来骚扰他!”许父猛地一推周衍。周衍被推出了门外。
  “砰!”
  门轰然一声,摔到周衍面前,他趔趄半步。周奶奶及时扶住他。
  周衍又上前敲门,“阿盈,阿盈。”
  他不停地敲着门,尽管没有任何回应。周奶奶心疼不已,“阿衍,算了吧。”
  他不听,像执拗的孩子,一直敲,一直敲,手都红肿起来。
  “阿衍!”周奶奶拉他。他推开周奶奶,继续拍门。
  渐渐地,他体力不支,脸色越来越白。周奶奶见状,急忙捂着心脏痛呼一声。
  周衍一顿,连忙去扶她,“奶奶!”
  周奶奶晕了过去。周衍慌乱地背起周奶奶去往医院。
  周奶奶没事,她只是装作晕了过去,等周衍带她上了车她就醒了过来。
  “奶奶!”
  她一睁眼就看到周衍焦急的面庞。她忙道:“奶奶没事,阿衍,你先回去输液,身体好了再说。”
  “听奶奶的话,啊。”她握紧他的手。
  周衍握紧指尖,良久良久,他点头。
  次日,周衍对周奶奶说:“奶奶,我出去一趟。”
  “去许家?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去公司。”
  “你都这样了,休息休息吧,公司的事以后再说。”
  周衍摇头,“奶奶我去了。”
  周衍没去公司,他直奔许家。
  之所以骗周奶奶,是怕她又和他一起去,他担心她的身体,也怕她担心他。
  这次还是许父开的门,许父横眉冷竖,“不是说让你别再来骚扰我们!”
  “我能见一见她吗?”他低着身子,卑微地乞求。
  “做梦!”许父说着就要关门,倏尔想到了什么,他又说了一句,“别再敲门!别脏了我家的门!”
  话音落下他关上了门。
  周衍举手就要敲门,猝地想起方才许父说的话,他滞住,然后放下了手。
  不知多久过去,许父从猫眼里看了一下还在外面站着的周衍,他冷哼,然后坐到许母旁边吃饭,“还在外面站着呢,站不死他!”
  “就让他站着,别管。”许母说着,给许盈夹了块肉。
  许盈机械地咀嚼着,回想起昨天婚礼现场周衍的反应。
  对于她突然悔婚这件事,他居然什么也不问,只问她还要不要他,像是早就知道她悔婚的缘由。
  她眯了下眼。
  夜深了,楼道里穿来嗖嗖的凉风。周衍一动不动地站着,如石化了一般。
  到了翌日早晨,许父出门倒垃圾,发现周衍还在外面,他装作没看见,倒完垃圾迅速关门。
  “您能让我见见阿盈吗?”周衍神形憔悴,脸苍白得吓人,透着微微的病态。
  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周衍不吃不喝,整整站了两天两夜,终于支撑不住了。他撑着墙,慢慢地坐到地上。
  屋内,许父从猫眼里瞅他。
  门外周衍衣服皱皱巴巴,眼中布满血丝,唇边泛着凌乱的青茬,身体靠着墙,快虚脱了一般。
  他回身跟许盈说:“他都在门外站了两三天了,不吃不喝的,可别死在咱家门口了。”
  许盈思忖片刻,起身去开门。
  门吱呀一响,周衍立刻抬首。
  目光触及门内的许盈,他神色一亮,急忙站起来。
  不曾想他体力虚弱,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去。他撑着墙艰难起身,“阿盈。”
  “你想死,别死在我家门口,我嫌晦气。”许盈冷冷道。
  周衍哆哆嗦嗦地从衣服里拿出戒指,说:“阿盈,戒指,你的戒指。”
  许盈笑了,“你为什么不问我呢?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悔婚?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对我的那些伤害,从始至终,我都在骗你。”
  他没听到似的,只固执地说:“你说过的,我们会结婚,会一起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会在马尔代夫沾满灿烂阳光的海岸上散步,在蔚蓝的海洋上乘舟晒太阳,在澄澈的海里看珊瑚,在静谧的夜里伴着温柔的海风看星星,会————”
  “等一下。”许盈打断他。她抓过他的手,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
  转了转她给他买的戒指,她说:“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吗?创伤应激障碍,简称ptsd。医生说,我对大海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可是我为什么对大海有创后应激障碍?你还记得曾经我被绑架过吗?绑匪把我绑到了海上,你不救我,所以绑匪把我扔进了海里,不过我命大活了下来。但是我患了大海ptsd。我有大海ptsd,又怎么可能跟你去马尔代夫?”
  “创伤应激障碍……”周衍痛苦地看着她,出口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指甲在玻璃上用力划过,“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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