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时昧没有急着移动, 先是用脚踩了踩脚下的泥土,而后望川出鞘, 只见她踏上望川扶摇而上, 竟是再不受高度所限镇定自若的冲出了树枝包围的区域, 天空上云层压的极低, 向远处看去整个秘境中地形都是一模一样的。
无边无际的绿叶如同海洋, 可是即使跳出了树林到达了天空也依旧看不到所谓的卷轴在哪。
有点麻烦啊, 范围太大了,而且参加大比的筑基期弟子比卷轴的数量要来的多,晓时昧慢慢的重新落回地面,思索了片刻, 望川被她忽然收进了储物戒里, 同时,温子清提供的大桶被晓时昧拿了出来。
在场外注视着幻境投射出来的影像的温子清眼角跳动了两下,作为晓时昧的师父, 闻北都有些茫然的对着温子清问道:“这个盆子……她要做什么?”
“可能是做一些不方便被看到的事情。”
其他掌门:“???”
温子清却是在晓时昧将盆子倒扣自己钻进去的时候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第一场比斗卷轴的数量不多,比赛场地又过于庞大,与其花费时间到处寻找看不见的卷轴,不如找人……
人的动作和痕迹要比藏好的卷轴容易发现的多。
晓时昧是打算直接动手抢了。
为此,她才干脆又蹲到木桶里去换衣服。
没错,晓时昧的想法就是只要我换了装扮,我就不是气剑宗弟子,那我下手开打你们也找不到我!
很快,当晓时昧掀开桶重新出现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明黄色的罗裙,不仅如此,她还从储物戒中拿出了自己在河信城带过的幂蓠带在了头上,在其他围观的掌门看来,晓时昧就像是来郊游的和其他上蹿下跳四处找卷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弟子们完全不一样。
她甚至还谨慎的把可能暴露身份的储物戒指直接塞进了胸口!!
当时闻北和顾迁两个人就低了头同时扶额,果然下一秒无数道古怪的视线纷纷朝着气剑宗的方向看来,大概是这么多次的宗门大比,大家都没见过用胸藏戒指的女修。
幻境内晓时昧的神识已经展开,这密林中有二百多名的筑基弟子,所以彼此之间其实不可能做到每个人都相隔甚远,走了一段后,晓时昧就在感知到了其他修士,立刻加快了速度,在另一名修士要离开她神识范围前,晓时昧加快的速度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什么人?”另一名修士察觉到异常立刻停下了脚步手中法器飞出戒备的看着异动响起的方向。
晓时昧翩翩然从树的枝干上落了下来,有风略微的掀动着她的衣角与幂蓠,那名被晓时昧追到的修士从幂蓠的缝隙间隐约看到了让人心动的一角绝色,但现在是宗门大比,这名修士不敢有任何轻视,看着晓时昧他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晓时昧视线仿佛不经意的从对方的身上掠过,法器和周身的灵力全都被一种属性包围,可是灵根却不是单一的,这样看绝不是乾元宗这种讲究灵根与灵力阴阳平衡的宗门的弟子,心下已经有了判断,晓时昧说道:“我是乾元宗的弟子戚嫱……”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宗门是戚仙子领进乾元宗宗门的,你的身……呃,材明显和戚仙子完全不同!”说着,这名修士的脸微红,还退后了一步。
晓时昧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胸,果然……戚嫱那个笨蛋修真了还是个平胸吗?不过她没有慌,早就知道戚嫱和自己的身材相差十万八千里,晓时昧冷静的接口道:“我话还没说完,我是乾元宗的弟子戚嫱的好姐妹,戚房。”
修士:“???”
你逗我呢?你们乾元宗修士的名字这么有规律的吗?砌墙完就砌房??
“你又是何人?”晓时昧趁着对方懵逼的时候将话语权抢了过来。
“啊?我是梵天宗的弟子叶秋阳……”
“你可有找到卷轴?”晓时昧十分干脆的问道。
叶秋阳神经更加紧绷了,“这与
你何干?难不成乾元宗的弟子还要指望我们梵天宗的弟子将卷轴拱手相让吗?”
乾元宗其实才是在这一关中最有优势的选手,找寻卷轴说白了就是对修士灵力、灵识和观察力的考验,乾元宗的弟子善卜卦,就算筑基期弟子不能卜卦出什么大的命运,可根据卦象找寻卷轴却还是可以办到的,晓时昧既然敢说自己是乾元宗的弟子,自然也想好了应对方法,清了清嗓子,她说道:“既然你知道乾元宗的弟子在找卷轴上有相当的优势,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叶秋阳一愣,狐疑道:“什么交易?”
“我帮你卜一卦,你欠我一个人情,你放心,这个人情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超出你能力范围之事,也不会让你把卷轴拱手相让,顶多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如果我有需要你需帮我一把,要知道我虽然只是筑基期弟子,但我能来参加这次宗门大比是因为我在乾元宗还有一个名号……”
“什,什么名号?”
“乾元宗铁口直断戚房仙子!!”
叶秋阳:“……”
叶秋阳被震惊的直接长大了嘴巴,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三大宗门最有病的可能不是气剑宗,而是隐藏自己有病的乾元宗啊铁口直断这么神棍的称呼竟然能和仙子结合在一起吗?再说了这称呼不就和他们出门历练碰到的俗世里那些算命的骗子一模一样吗?!
万万没想到你们乾元宗竟然是这样的宗门,叶秋阳虎躯一震将信将疑的问道:“你真的是乾元宗的弟子?”
“当然,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只有我们乾元宗弟子知道的江应师兄的秘密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叶秋阳顿时无语,“你都说只有你们乾元宗弟子知道了,那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以后可以验证,至少我敢说的出来就证明我是真的,而且卜卦只有我们乾元宗精于此道,我说的可对?”
叶秋阳被晓时昧唬的一愣一愣的,明明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没有一下找出来,纠结了一下,叶秋阳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问道:“那你说来听听?”
“哦,其实江应师兄的性子很多愁善感的,别看他脸上凶巴巴的,但是看到一片落叶都会为落叶而哀叹呢,”晓时昧负手而立感叹道。
叶秋阳又一次被惊呆了,乾元宗的江应他们梵天宗当然十分清楚,江应脸上那道疤是一次外出历练时为了救人而落下的,叶秋阳曾经听说过那一次的事故完全是因为江应托大了,所以才会导致自己和被救的人差点重伤而亡,江应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万不可以自大,所以才留下了脸上那道疤。
如果是这样看的话,或许江应真的是一个内心十分……呃……多愁善感的伤疤大汉??
瞬间就对晓时昧的话信了八成,而这么一刻不停的被忽悠下来,他都快忘记他们之间到底要做的是啥交易了,反正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叶秋阳咽了口口水,终于做出了妥协,“那好,不过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这枚玉碟你带着,如果有需要我会传音给你的,顶多就是帮忙一起淘汰下其他选手嘛,你我联手,气剑宗都不是对手啊!”
“是,是吗?”叶秋阳此刻已经是完全被晓时昧牵着鼻子走了,收下了玉碟,叶秋阳摸了摸头,说道:“那我要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卷轴。”
晓时昧沉吟了两秒后,掷地有声的说道:“往西走,你就会找到卷轴。”
“啊?就这样?”
“放心,只要你往西走,你就能找到卷轴。”
“哦,那如果我没找到……”
闻言,晓时昧更淡定了,“如果你没找到自然交易取消,”毕竟你没找到了你就不能参加下一轮考试,不能参加下一轮考试你还有何用??
退一步想,在大比中除了气剑宗的弟子其他人都是她的对手,晓时昧随便忽悠对方去西边,找到了就当做是多了一个也许会有用的帮手,找不到就当是在排除对手了,怎么算她都不吃亏。
不就是忽悠几句话吗,晓时昧表示毫无压力。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承你吉言,我梵天宗绝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恩,去。”
“戚房仙子,告辞!”
叶秋阳按照晓时昧的说法开始朝西边移动,晓时昧则是站在原地掀起了幂蓠四处看了看,很好,周围确定安全没有人,身上没有佩剑的她还不习惯的拍了拍自己的腰,“没想到就算不做剑修,我也挺成功的?
梵天宗的弟子……真是天真啊,下一个能碰到谁呢,如果是有卷轴的就抢,没卷轴的就继续和平演变成帮手嘛。”
“一切尽在掌握!!”
同一时间,秘境外的观星台上
气剑宗掌门闻北闭目仿佛入定一般无声无息,旁边顾迁摸着自己的剑像是在研究什么特别深奥的问题,几乎所有在场宗门的掌门都将一言难尽的视线投给了气剑宗的众人。
梵天宗的掌门表情扭曲了又扭曲,最终还是学着闻北一样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秘境投射出来的影像。
成润道长却和其他宗门的掌门不一样,成润道长的表情有一些恍惚,还有一些的茫然,这样的表情已经很难在他们这样一宗之长的脸上出现了,然而成润道长此刻是真的迷茫,因为他发现气剑宗的这名真传弟子……
说的太特么对了。
叶秋阳如向西走,自有机缘等着他,这一指,叶秋阳拿到卷轴的事不出意外……
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师妹:我感觉我自己可以完美保存体力和灵力无伤通过第一关你们还记得女主光环吗,但凡是忽悠的,乌鸦嘴系列可能都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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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才
随着比赛的进行,到了宗门大比第一关的第二天, 乾元宗的掌门成润道长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这场比斗在第一关可以说筑基期没什么特别大的比斗场面, 大部分的筑基期弟子都各自分头在找卷轴, 即使彼此碰面也是以试探为主,毕竟还没有到最后时刻,许多的修士还是选择继续观望和单独行动。
在筑基期的弟子中唯独有一个人……
简直是一刻都停不下自己什么铁口直断的脚步。
粗略算了一下, 这大比第一天到第二天的时间, 气剑宗的这位真传弟子晓时昧已经给整整十二名其他宗门的弟子卜卦了, 这十二名其他宗门的弟子晓时昧除了最开始还有所保留只是指了一个方向,到后来她就开始花样百出。
什么你找到一条溪水的话跳进去滚两圈你就能找到, 什么你往北走五百米后看到的第一棵树你爬上去大喊我最棒你就会找到卷轴, 林林总总下来, 晓时昧的操作完完全全牢牢的吸引了所有观星台上众多掌门的视线。
其中最先关注晓时昧的其实是成润道长, 倒不是因为晓时昧冒充乾元宗弟子, 而是因为在晓时昧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卜卦后成润就明白她全说对了……
全说对了啊
什么灵力都没调动, 对卜卦更是一窍不通,既不通天道也不问冥路,结果一个气剑宗的剑修竟然全部说对了?!
这说不通啊?!
成润道长简直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难道晓时昧是什么天道钟爱之人天生适合同天道沟通??可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 成润又否定了这个观点, 毕竟天道应该没瞎,这晓时昧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气剑宗今年又出了一个妖孽啊,”梵天宗的掌门方朝似笑非笑的对着闻北说道。
“这弟子在我们乾元宗说不定更加合适, ”虽然对晓时昧的性子有些头疼,但成润还是得承认这胡说八道都能百分百准确的卜卦,在乾元宗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问天道探冥路的铁……铁,咳咳,铁口直断?
闻北嘴角一抽,想不到你乾元宗为了一个精于卜卦的弟子也是挺拼的啊。
就自家徒弟那样的卜卦,说不定迟早有一天被雷劈你也要!
“成润,你怎知她在剑之一道上不是天赋十足,”到底是自己的徒弟,闻北还是颇为骄傲的。
晓时昧以练体引气成功进入炼气期,后又以剑道筑基。
对剑道的悟性,晓时昧没有输给任何人。
当然,在宗门大比这件事上闻北其实很想说不是自己这个徒弟有多妖孽,而是你们这些宗门的弟子怎么一届比一届憨,只收世家子弟和修真界中有灵根的人的弊端就出现了,筑基期的弟子几乎都还未离开宗门独自历练,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弟子还只是宗门中被呵护的花朵。
一如当初江应因为自大差点丢掉性命一样。
晓时昧则不同,她来自俗世,家里父亲在战场中厮杀搏一个名誉和安稳,她是听着父亲的故事长大的,即便她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也至少熟读兵法和那些经典的战役,加之将军府又是以入宫为妃,甚至为后的教养培养着她。
可以说晓时昧很早就已经明白这世间险恶,人心复杂,生死……也无常。
俗世中人生命短暂,在有限的时间在那牢笼般险恶的宫中,每个人都在以短暂的生命拼命绽放自己的自己的光芒,这是生在修真界长在修真界,看惯了岁月漫长,求道漫漫的这些修士所无法遇到的短暂如烟火的绚烂。
俗世中人一朝入道,要么埋没与那些天才之下籍籍无名,要么……
一飞冲天,成为那星河中耀眼璀璨的星辰。
晓时昧是,戚嫱也是。
“众位掌门何必只盯着筑基期的比试,我观金丹期弟子的比试似乎要更加激烈一些,”闻北岔开了话题,他觉得还是不要继续一直关注筑基期的比斗比较好,谁知道晓时昧还会有什么奇怪的操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