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屋里的星星
时间:2021-01-27 09:05:04

  她忽地提起周韫,傅昀下意识皱眉,垂眸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
  “你看着办吧。”
  其实没有给侧妃请安的规矩,徐氏等人那次,是因周韫第一日进府,该是见见这后院的人。
  这之后进府的人就没了必要特意过去一趟。
  他话音甫落,孟安攸就为难地拧了拧眉。
  她自行看着办?她就是不知该怎么办,才问得爷。
  傅昀低头理了理衣袖,仿佛没看出她的为难。
  总归,去与不去,那人都要不高兴的,他才不给人出主意,省得最后那人埋怨皆落在他身上。
  傅昀没给孟安攸再说话的机会,待理好衣裳,就转身出了绥合院。
  孟安攸见他态度冷漠,原先的羞涩褪尽,不忿地咬了咬唇,身后的婢女秀云走近,就听见她一句:
  “爷究竟是何意思?”
  想不想让她去请安,不过一句话的事,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她怎知该怎么办?
  秀云不知说什么,只好说:“侧妃如今管着后院。”
  她们昨日进府早,这消息还是从府中打听出来的。
  她的言下之意,侧妃管着后院,还是去与侧妃请安为好。
  孟安攸知晓这个道理,但还是烦躁:“就周韫那性子!”
  都是京城贵女,又同是一届秀女,孟安攸就算对周韫了解不多,但总归听说过些关于她的事。
  更何况,她昨日刚进府,就听说了比她早进府几日的侍妾方氏,从锦和苑被抬着出来的事。
  她忽地说:“若非……我又怎会只是良娣!”
  秀云知晓她想说什么,却没敢接话。
  府上最想要的是贤王妃的位置,但她们也知晓,根本不可能,但有孟昭仪在,至少侧妃还是唾手可得的。
  但可惜,一道圣旨,贤王府唯有的两位侧妃之位,皆有了人选。
  她们主子,只能退一步成了良娣。
  周韫昨夜睡得有些晚,时秋唤醒她的时候,她眸子里尽是乏意,手背遮住眼眸,含糊地问:
  “何时了?”
  “还未到辰时。”
  周韫一顿,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清,细眉紧紧拧起,不耐地睁开眸子,撑起身子坐起来,压着性子:
  “叫本妃作甚?”
  傅昀宿在锦和苑时,她都是辰时后才起的床,今日这般早唤她,实属反常。
  时秋听她话音,就知她心中生了气,顿时低声:
  “是孟良娣,来与主子请安了。”
  周韫一怔,终于清醒了些,倚在时秋怀里起身,蹙眉有些不解:
  “她作甚子要来给本妃请安?”
  又非是方偌,在府中毫无根基,又被她拦了人,才在进府第二日不得不来给她请安。
  时秋没能给她答案,周韫忍着不耐,起了身,温凉的帕子盖在脸上,周韫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待出了内室,已是半刻钟后。
  周韫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孟安攸一脸遮掩不住的春色。
  出乎周韫意外的,来人不止孟安攸一人,她有些讶然地看向另一人:
  “你怎得也来了?”
  刘氏规矩地行礼后,才笑盈盈地说:“昨日就想来和姐姐说说话,姐姐可莫要嫌弃妾身。”
  周韫笑着觑她:“少贫,来人,给刘良娣上些糕点。”
  见到周韫和刘氏说笑,孟安攸心中有些惊诧,她也跟着弯身请安,只不过似有些不舒适地扶了扶腰。
  这番作态落入旁人眼,刘氏一顿,不着痕迹地敛下眸中神色,偷瞧了眼周韫。
  侧妃性子素来不好,她也想知晓这般情况下,侧妃会如何做?
  然而,周韫懒洋洋地倚在梨木椅上,好似没看见孟安攸这副作态,她含着乏意,恹恹地说:
  “你昨日刚进府,来本妃这作甚?”
  她刻意将孟安攸调到绥合院,就是不愿和孟安攸打交道。
  但却不代表,人都装模作样到她地盘了,她还会当作看不见。
  周韫心中冷笑,若非进了贤王府,依着孟安攸的身份,搁往日,和她说句话,还得挑她心情好的时候呢。
  她懒散态度一出,明显没将孟安攸放在眼中,孟安攸身子稍僵,扶在腰间的手讪讪地放下,心中有怨,脸上却带了笑:
  “正因妾身刚进府,才想着来与姐姐请安,好有个可以说话的处。”
  她似有些羞涩,又低了低头,垂眸:
  “爷也说,叫妾身来给姐姐请安。”
  王爷自是没说这话,但她知晓,不会有人拿这事去问爷,所以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心虚。
  周韫捧着杯盏的动作一顿,指尖紧按在玉壁上,却美人眸轻斜,含着些嗔怪地说:
  “爷真是不会疼人!你昨日初经人事,怎能叫你过来请安。”
  她说:“本妃又非正妃,绥合院又离本妃这锦和苑甚远,真是平白折腾你。”
  一番话,直叫孟安攸脸上的羞涩褪尽,多了几分尴尬。
  刘氏险些笑出来。
  孟安攸说爷特意叫她来请安,只在说一件事,那就是爷昨日歇在她那儿,还特意和她说起请安一事。
  爷是何人?若能亲自和人交代这些,必然是格外看重这人的。
  侧妃甚绝,你觉得爷这是看重?
  她就赤裸裸告诉你,爷若真心疼看重你,就不会叫你跑这一趟。
  待周韫说散了后,孟安攸几乎是红着眼出的锦和苑,既是气恼的,也是窘迫的。
  刘氏看了场好戏,也没有久留,只在离开前,笑呵呵地说了句:
  “妾身听说,徐姐姐养了半月的病,也似快要养好了。”
  周韫了然,这才是她今日来的真正目的。
  她稍拧了拧眉,这徐氏倒是顽强,这种情况都能养得好病,怎担得起爷一句身子骨差?
  想到傅昀,周韫顿时憋了口气:
  “叫旁人来给本妃请安,他也真做得出来!”
  她没忍气的习惯,手中的杯盏砰得落了地。
  碎片溅了满地,残余的杯盏却是一路滚落,最后停在刚踏进来的人脚前。
 
 
第20章 
  杯盏在傅昀脚边转了两圈,才无力停了下来。
  待看清来人后,房中肃然一静,时秋暗叹倒霉,怎得每次主子不悦,皆被王爷赶上了?
  心中嘀咕,明面上却连忙慌乱请安。
  周韫也是一愣,才堪堪回神,屈膝甚是敷衍地行了一礼。
  她觑了眼傅昀脚边的碎边,心下稍恼,这院中的奴才怎么回事,怎得爷每次进来都没个通报声?
  她正恼着,傅昀就有了动作,他一脚踢开碎片,瞥了眼周韫的神色,开口:
  “这是怎么了?”
  他垂眸看着眉梢仍透着不虞的周韫,想起回府时,张崇说的那句话,有些了然,弯腰拉起她,低声说:
  “你不喜她来请安,不见便是。”
  她是侧妃,孟氏不过一个良娣,她不想见,孟氏还能硬闯不成?
  傅昀以为他这句话后,女子怎么着也该消消气了,却不想周韫轻咬住唇瓣,明显对他这句话有不满。
  他刚拧眉,就听见她呵呵冷笑两声,轻讽道:
  “爷亲自叫她来请安,妾身哪敢不见?”
  话音甫落,周韫就懊恼地捏紧手帕,稍偏开头,不愿看见傅昀。
  她的确生气。
  却不是气傅昀去绥合院,也不是气傅昀对孟氏的特意关照。
  孟氏是他外族表妹,他便是照顾再多,也不为过。
  她只是气,气傅昀叫人来给她添堵。
  傅昀先是一愣,听出她话中何意,随后脸色顿黑:
  “少得污蔑本王!”
  “爷敢做,怎得还不承认?”周韫生生地烦躁:“妾身又不是王妃,爷少得叫你那些女人往妾身这儿跑,真以为妾身想要那么多姐妹说话不成?”
  许是先前傅昀对她几番怒意皆容忍了去,她如今说话越发放肆了。
  这些话,搁哪家后院,女子都不可能说得出口。
  傅昀脸色也随着她的话冷了下来。
  她话中隐隐的嫌弃,傅昀一时竟分不清是对着谁,可不管对着谁,也足够他不悦。
  何叫他那些女人?
  她把她自己又摆在何处?
  他狠一甩袖,侧旁桌上的杯盏不慎落地,咔嚓清脆一响,叫周韫喋喋不休的话倏地停下。
  傅昀沉着脸,说出的话也叫人浑身生了寒意:
  “是本王往日过于纵容你,竟叫你何话都敢说出口了。”
  话音刚落,周韫就砰得一声跪在地上。
  她惯是娇贵,这一下子她情绪上头,没有一丝含糊,顿时疼得她脊背僵直,捏紧衣袖的指尖生生泛白,明傲姣好的脸颊尽显冷淡,她低敛眼睑,似生生和傅昀隔绝开来,她浑不在意地说:
  “妾身知错,请爷责罚。”
  傅昀铁青着脸:“你是仗着本王不会罚你?”
  周韫这人,需得顺毛哄,你若好生好气地说两句,她自然而然就会消了火,态度娇软下来,但若和她硬气着来,她宁愿多受些罪,也不肯低头。
  此时听得傅昀的话,她险些气笑了出来:
  “爷有甚不会罚的?妾身又不会因此事去寻姑姑!”
  “妾身进了您这后院,不就任您为所欲为了吗!”
  她知晓,她说的那些话有些过了,传出去一个善妒的名声跑不了,便是正妃还得宽容大度,她不过一个妾氏,哪来的资格对主子爷的后院琐事多嘴插手。
  她的话也非十分真心,只是这时,她不高兴,就非得叫旁人和她一样难受。
  话怎样刺人,她就怎样说了。
  总归傅昀是被她气得额角青筋暴起,说甚不会去寻贵妃,她若真心这般想,此时她就不会口口声声皆是贵妃了。
  他何时受过这般气,忽地嗤笑一声:
  “任本王为所欲为?侧妃说笑了,谁敢欺你周家女?”
  话音刚落,周韫还没甚反应,傅昀就自己先心下狠狠一沉。
  他本意非是如此,但周韫那话有些叫他失了理智。
  周韫浑身一僵,美人眸泛了红,她紧咬住唇瓣,顿时叫人舍不得语重一分,她颤颤问了一句:
  “殿下是何意思!”
  倒是连爷都不唤了。
  傅昀捏紧扳指,知晓那句话是伤到她了,但那一声格外疏离见外的殿下,甚是刺耳,尚未回神,一句更伤人的话就说了出口:
  “你若嫌这府上容不得你,大可随意去留。”
  话音落下,他就见女子怔住的模样。
  傅昀稍顿,却说不出何软话,拧起眉,不敢多看她神色,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匆匆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周韫气得浑身发抖,时秋忙扶住她,心中叹气。
  主子和王爷皆是心高气傲的,争吵起来,谁不肯退一步。
  她只得说:“主子,您消消气。”
  周韫还跪在地上,浑身轻颤,她没要人扶,推开时秋,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去!收拾物件!我们回府!”
  她模样认真,叫人分不清她是一时气话,还是真心想要回府。
  但时秋顿后,忙劝解:“主子,这可使不得啊!”
  再如何闹,只在这后院,皆好摆平,可若闹出府了,就是叫满长安城的人看笑话了啊。
  她劝解的话刚落,就见周韫红着眸子看向她,时秋的话顿时停住,浮上心疼。
  她家主子自幼千娇百宠,有贵妃在,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可进府不过短短半月,却哭了数次。
  她们这些随身的人,看在眼底,又如何不心疼。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时秋咬牙点了点头。
  锦和苑的动静瞒不住,傅昀人虽走了,但却叫人盯着锦和苑。
  锦和苑收拾物件的动静一传来,傅昀脸色顿时铁青。
  张崇小心翼翼地觑着他脸色,心中腹诽,狠话放得那么爽快,可如今要怎么收场?
  他缩着头,迟疑地问:
  “爷,这下可怎么办?”
  依着侧妃的性子,若爷再不想法子,恐怕是真的要回周府了。
  傅昀黑着脸,没说话。
  张崇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爷,这锦和苑行礼都快收拾好了。”
  言下之意,您可快给个主意啊。
  傅昀愣住了:“她进府时,那么多物件,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张崇讪笑:“传话的人说,侧妃吩咐先收拾一些,回府后再叫人来……”
  他声音越来越低,将余下的话藏进肚子里。
  依他说,这事也就侧妃敢做得出来,搁旁人,你以为贤王府是寻常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侧妃不同,周府甚宠这个嫡女,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更何况还有宫中的贵妃给其撑腰。
  若侧妃真的回了周府,贵妃只需和圣上提上两句,最后还不得主子爷亲自去接人回来?
  所以,此时退一步就退一步,若待闹得不可收拾了,又岂是退一步就可解决的?
  除非,自家主子爷,真的下定决心,宁愿写一纸休书,也不退步。
  但是……
  张崇偷瞧了主子爷一眼,就这模样,也不像真不管侧妃的样子。
  傅昀脸色沉黑,他扔了手中的狼毫笔,甚是头疼。
  半晌,他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鼻尖,生硬地吩咐:
  “吩咐下去,今日不许任何人出府!”
  张崇心中乐了,却什么都没说,忙退了下去,再不吩咐下去,恐怕会晚了。
  他走后,傅昀站了起来,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将小德子唤了进来。
  这厢,周韫冷着脸站在锦和苑内,刚收拾好行礼。
  才出了锦和苑,就见刘氏匆匆赶过来,惊得目瞪口呆,行礼都顾不上,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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