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当太后——九月流火
时间:2021-01-28 09:52:49

  赵承钧轻声笑了笑,问:“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唐师师放下梳子,伸手去盘后面的头发,“世子经常去周舜华屋里,她怀孕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名正言顺封周舜华为侧妃,其他人谁也说不了什么。这样,也算我给世子卖个人情了。”
  赵承钧笑,挑了她的一缕头发,握在掌心慢慢把玩:“你连这种事情都管?”
  “不然呢?”唐师师正在盘头发,被赵承钧打搅,好几次都扎不住。唐师师忍无可忍,从赵承钧手里夺过头发,瞪了他一眼道:“别闹,我要盘头发沐浴了。世子和世子妃夫妻处的就和仇人一样,这种事情我不管,还有谁能管?赵子诰现在还不能下地,等到明年,就该满地跑了。王府里只有他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所以我想着让世子赶快生一个出来,给他做玩伴。”
  赵承钧挑了挑眉,松开手,由着唐师师把头发抽走,盘成一个松松散散的发髻。唐师师整理好头发,打算起身,去净房沐浴。没想到赵承钧却不让开,他左手抚过唐师师脖颈,轻轻在她的脖颈上摩挲。
  唐师师头发全部扎起,修长的脖颈、流畅的肩线展露无疑。唐师师被他摩挲得发痒,笑着捉住赵承钧的手,说:“快让开,我要去沐浴了。”
  赵承钧轻轻笑了,慢慢俯身,从镜面中盯着唐师师,缓声说:“求人不如求己,这种道理,夫人不懂吗?”
  赵承钧的眼神幽黑幽黑的,似乎有种意有所指的味道。唐师师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不由坐正了,问:“你什么意思?”
  赵承钧笑了,伸手环住唐师师的腰,将她从梳妆台前打横抱起。唐师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叫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现在天都黑了,要是被丫鬟看到这一幕,成何体统?
  唐师师压低了声音,轻斥道:“放我下来,丫鬟就在外面,你做什么?”
  赵承钧双臂如铜墙铁壁般,完全没有放松的意思。赵承钧声音不知不觉变得沙哑,说:“要是真担心赵子诰孤单,与其关心别人,不如你自己生一个,给他当玩伴。”
  唐师师知道赵承钧想干什么了,她脸红到脖颈,又羞恼又愤怒,恨恨锤赵承钧的胸膛:“流氓,登徒子,你一晚上竟然在想这种事。放我下来,我还要沐浴。”
  这有什么难的,赵承钧从善如流地改变了方向,抱着唐师师去净房:“我陪你。今天你不是累了么,正好我来帮你。”
  “不用!”
  第二天唐师师醒来时,床帐四合,光线昏暗,看不出来什么时辰。身边的被衾已经变凉,看温度,赵承钧已经走了很久。
  好了,唐师师知道现在时候不会早,估计全府的丫鬟婆子都知道她今日起迟了。反正脸已经丢出去,她破罐子破摔,重新躺回被褥。
  她看着自己身上紫紫青青,倒在枕头上,完全不想动弹。
  她再一次确定了,她真的对这种事有阴影。上次有药物在,唐师师神志不清醒,感触尚且没那么深,但是昨夜她完全清醒,被迫折腾了半夜,当真是记忆深刻。
  虽然他们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其实这只是唐师师的第二次而已。看得出来赵承钧也忍了很久,到了后面简直是放浪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抱歉,你暂且忍忍。”可是动作上,却丝毫不见怜惜。
  唐师师一想到那些画面就脸红,她赶紧捂住脸,轻轻拍打,想让脸上的温度赶快降下来。外面听到了声音,丫鬟敲了敲门,轻声问:“王妃,您醒来了吗?”
  唐师师没办法,只能装作刚醒的样子,叫丫鬟进来伺候。
  唐师师昨天睡前换了中衣,下床前,她又特意提了提领子,将衣服下的痕迹遮住。唐师师自以为她已经足够冷静平淡,端庄肃穆,没想到丫鬟一见了她,还是全部红了脸,悄悄垂下头去。
  唐师师也被搞了个大红脸。唐师师自己不知道,虽然她遮掩住痕迹,但是她面若桃花,眉目含春,眼睛水润晶莹,看着就勾人遐想,能不能看到痕迹,又有什么区别呢?
  丫鬟低着头,不敢看唐师师。她们捧来衣服,问:“王妃,今日您穿那一身?”
  唐师师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看了一眼,说:“蓝色那一套吧。”
  丫鬟们应诺,依次给唐师师换衣服。唐师师系上明蓝色垂纱裙,裙面上用银线勾了花纹,走动间莹莹生辉。打理好裙子后,两个丫鬟捧着玉白色短衫上前,唐师师转身,双手从袖中穿过,伸手系好扣子。
  丫鬟们跪下给唐师师整理裙角,戴上玉佩,将裙面稳稳压住。唐师师今日不见客,不必盛装,她随意绾了个斜髻,插入一支蓝玉流苏步摇,又从妆奁里挑了对水头很好的淡蓝色耳坠,就算完成了。
  天气一天天热了,唐师师还要整天哄孩子,实在不适合梳太复杂的发髻。她打扮极简,但是唐师师长得好,再加上每一件首饰都价值千金,戴在她身上画龙点睛般,如过岚清风,山间明月,清新雅致,整个屋子都随之亮堂起来。
  丫鬟们由衷称赞:“王妃,您真好看。”
  这类话唐师师实在听太多了,她懒得探究其中真假,问:“赵子诰呢?喂奶了没有?”
  “刚刚喂了。小郡王吵着要找您,但是之前您在睡觉,王爷不让人来打搅,所以我们让奶娘抱着他去别处玩了。”
  唐师师一听就心疼了,连忙道:“快抱过来。以后无论我在做什么,他一哭就赶快来通知我。”
  “可是王爷说……”
  “管他怎么说。”唐师师想都不想,嫌弃道,“听我的,不要理他。”
  丫鬟们面面相觑,垂头行礼:“诺。”
  奶娘很快就把赵子诰抱来了,唐师师把孩子放在塌上,手里握着拨浪鼓,扑通扑通逗赵子诰玩:“诰儿,娘亲这在里,快过来。”
  赵子诰马上就被拨浪鼓吸引了视线。他看到唐师师在不远处,不断地蹬手蹬脚,想要让唐师师抱他。但是娘亲怎么样都不肯过来,赵子诰着急,用力踢脚,从塌上翻过来,由躺着变成趴着。
  丫鬟们一阵欢呼:“郡王自己翻身了。”
  赵子诰翻身后就再也爬不动了,他用力朝唐师师的方向伸手,忽然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唐师师连忙放下拨浪鼓,把赵子诰抱起来:“不哭,娘亲在。”
  唐师师缓慢拍着他的背,赵子诰倚在唐师师肩膀,抽噎了几声,马上不哭了。他从哭到停止转换得非常快,脸蛋上的泪还没流下去呢,他就又破涕为笑。唐师师用帕子擦干他的脸,轻轻点他的脑门:“你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爱娇?”
  杜鹃和唐师师亲近,闻言噗嗤一笑:“王妃,小郡王这是像了您呢。”
  唐师师作势要打她,杜鹃连忙跑开,唐师师手里抱着赵子诰,行动不方便,就指使两边的丫鬟,说:“给我捉住她,狠狠地打。”
  丫鬟们一拥而上,杜鹃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一口一个“好姐姐”讨饶。一个丫鬟笑道:“王妃有命,你别说叫我好姐姐,便是叫我姑奶奶也没用。”
  小丫头们哈哈大笑,赵子诰见众人你追我赶,看得目不转睛,咯咯笑着拍手。
  赵子询从燕安院经过,听到里面欢声笑语,他不由停下脚步,远远看向那座恢弘壮阔的建筑。随行的人听到,羡慕道:“不知道王妃在陪小郡王玩什么,燕安院每天都欢声笑语。最近在王妃身边伺候可是个好差事,不光事清闲,人轻松,还动不动有赏赐。王爷出手十分大方,只要把王妃伺候好了,那银钱简直如流水一般,数都数不完。”
  赵子询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淡淡道:“走吧。”
  “哎?”侍从没跟上,赵子询刚刚还看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变脸了?侍从不敢耽误,赶紧追上:“是。”
 
 
第99章 亲疏
  七月日暮, 夕阳已经落下,天空呈现出霭霭的青蓝色。凉风穿过窗柩,珠帘轻轻晃动,五光十色的琉璃珠相互碰撞, 发出叮当的清响。
  唐师师支臂撑在窗沿, 一边打扇, 一边看着赵子诰被他的父亲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唐师师看了一会, 忍无可忍说:“会坐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一定要让他坐够一炷香吗?”
  只见赵承钧扶着赵子诰坐好,然后松开手, 让他自己坐在榻上。赵子诰往往过不了多久就会朝后仰倒,赵承钧中途接住,再将他扶起来,开始新一轮的计时。
  赵子诰不知道第几次摔倒, 他发现自己每次往后倒,就会被父亲接住, 然后再扶起来。他不知道他爹在训练他, 只以为父亲陪他玩, 乐得咯咯直笑。
  唐师师轻轻叹气:“傻小子呦。别人欺负你, 你还笑呢。”
  赵承钧也很无奈, 他发现赵子诰玩出乐子来了, 每次他刚刚扶好, 赵子诰就故意摔倒,等被赵承钧接住后就乐得拍手,如此往复, 越玩越乐。
  赵承钧没办法, 微微沉了脸, 说:“没和你开玩笑,坐好,不坐够一炷香不许躺下。”
  赵子诰看着赵承钧笑,口水都流出来了。唐师师在后面吃葡萄,瞧见赵承钧被赵子诰糊了一手口水,噗嗤一笑,险些呛到。
  赵承钧无奈地用帕子拭手,他放下帕子后,瞧见那边唐师师还在咳,亲手给她递了杯温水过去:“他还小,不省心就算了,你是怎么回事?”
  唐师师就着赵承钧的手喝水,将嗓子里的痒意压下去后,唐师师好容易能说话,立刻嘲讽道:“王爷真威风,管完儿子又来管我。我又不是你军营里的兵,你呵斥我做什么?”
  赵承钧只说了一句,唐师师就能顶他十句回来,而且随着时日加深,她的气焰越来越嚣张。赵承钧无可奈何,但是也知道怨不了谁,因为是他自己惯得。
  赵承钧说:“行了,嘴上还有水,用帕子擦擦。”
  唐师师到处找帕子,赵承钧随手递了一块过去,唐师师擦了一下后,察觉到上面不同寻常的奶味,皱眉问:“这是刚刚给赵子诰擦过口水的?”
  赵承钧一瞧,好像还真是。赵承钧忍着笑,唐师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她气得把帕子扔到赵承钧身上,恼怒道:“你还敢笑?快给我找水来!”
  赵承钧接住帕子,回头指着赵子诰说:“听见没有,你娘嫌弃你。”
  唐师师用力推他:“你快去!”
  赵承钧虽然调笑唐师师,但还是去外面给她找湿帕子。刘吉已经把温水打好,赵承钧在铜盆里拧了拧帕子,重新拿回内室,给唐师师擦脸:“凑过来些,不要动。”
  唐师师皮肤娇嫩,脸上更是柔软紧致,宛如凝脂。赵承钧手掌握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缓慢地拭过她的脸颊,将上面的水渍擦干净。
  “好了。”赵承钧俯身,专注看着唐师师的脸,说,“这回擦干净了。”
  赵承钧转身放下帕子,唐师师自己嗅了嗅,总疑心还有奶味和口水味:“真的擦干净了?为什么我还能闻到味道?”
  赵承钧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直接抬起唐师师的下巴闻了闻,然后煞有介事说:“我怎么没闻到。莫非是我闻得不仔细?”
  唐师师没料到赵承钧这一招,完全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她飞快朝后面的丫鬟侍从扫了一眼,悄悄掐赵承钧的手臂,低声骂道:“流氓!”
  赵承钧笑着将唐师师两只手捉住,环着她坐在榻上,说:“这就叫流氓?那你恐怕没见过真正的流氓招数。”
  赵承钧的话直白了当,意有所指,唐师师被说的红了脸,她憋了半晌,骂道:“登徒子!”
  赵承钧失望地叹气:“你翻来覆去怎么只会骂这两句?我来教你些新的。”
  他说着手就不规矩起来,唐师师赶紧躲到榻里面,恼怒地瞪圆了眼睛:“谁要学了?”
  她怕赵承钧真的在这里做些什么,虽然嘴上硬气,但是行动上却悄悄爬到赵子诰身边,装模作样抱起赵子诰。有孩子在,赵承钧总不能对她做那些事。
  赵承钧只是吓吓她,没打算当真做什么。要做,也不是现在。
  外面光线渐渐黯淡,屋里已经到了上灯时分。丫鬟鱼贯进屋,熟练地将灯台点亮。赵承钧隔着一盏朦朦胧胧的宫灯,看到昏黄的光线照映在唐师师身上,她和孩子宛如披上了柔光,如夜明珠般莹莹生辉。
  赵承钧由衷感叹,怪不得说五指有所短,有所长,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上真的不一样。赵子诰出生仅仅五个月,但是赵承钧在赵子诰身上花费的心思,已经远远超过养赵子询十年。
  这才只是五个月而已,日后赵子诰学走路、学说话、读书习武,他又要偏袒多少心思?而且,孩子母亲的加成,真的很大。
  赵承钧曾经不懂,现在他自己当了父亲,渐渐明白为什么当年父皇偏爱他们兄弟三人,却对姚太后生的那对姐弟不闻不问。换位思考,赵承铤和南阳公主当年,恐怕过得并不好。
  难怪姚太后上位后,会对母妃和他们兄弟三人怀有那么大的恨意。赵承钧推己及人,如果有人敢对唐师师和孩子不利,他不顾一切也要让对方脱一层皮。
  他能理解姚太后当年的疯狂,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原谅。母妃,二哥,三哥,或许还要加上另外两位无辜的女子,这些人命,赵承钧总要和姚太后讨回来。
  想到这里,赵承钧的目光愈发柔和。正因为山雨欲来,这片刻的安宁才显得尤其可贵。夏夜纳凉,娇妻爱子围坐在灯下欢笑,这样的生活,不正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吗?
  唐师师怀里抱着赵子诰,示意赵承钧来看:“瞧,他的指甲又长长了。”
  赵承钧发现果真如此,他说:“现在光线太差,等明日天亮了,让人将他的指甲剪了。他现在下手没轻重,不能让他把自己抓了。”
  赵承钧说着,拿起唐师师的手,仔细看她的指甲:“你的指甲也该剪了。”
  唐师师蹭的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戒备地瞪着他:“不。我又不会抓伤自己,剪我的做什么?”
  赵承钧似笑非笑,眼眸中流露出某种意味深长的意思。唐师师猛地反应过来,双颊绯红,正要呛回去,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
  唐师师的话自然而然停下。丫鬟跑到门口,给赵承钧和唐师师二人行礼:“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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