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玩基建——退戈
时间:2021-01-28 09:54:00

  逐晨捧住她的脸:“谢谢云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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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晨让寥寥云自己打发时间,回屋继续验收系统奖励。
  她用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静下来心,彻底忘掉土豆教程,查看神识中【沐水】的中级技能。
  中级功法比初级的要难上一个阶层,单单从功法的长度就可以看出。但逐晨之前艰难摸清了【沐水】中一些比较晦涩的描述,如今在文字理解上已经少有障碍,倒是省下了不少功夫。
  她很在意上次修行时那宛如魂魄离体的体验,始终惦念着这件事,按照功法在体内运行灵气,并悄然将空气中的魔气吸纳进来。
  起先没什么异常,过了大约十来个周期后,逐晨的身体逐渐轻快起来,经脉中对魔气的感知也变得敏锐,知道自己大约是初窥中级的门道了。
  很快,她感觉自己的神识再次脱离控制,这回是在她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她飞升上空,站在浩渺星辰之中。
  逐晨垂下眼眸,视线焦点处就是魔界,再往下,便是朝闻。
  此时朝闻上方蒙着隐隐的黑雾,像是披着一层淡淡的薄纱,魔气浓度比之以往明显增强。而在魔界界碑的地方,更是雾气重重,似翻滚浓烟。
  原本散发着红光的巍峨界碑,如今光芒微弱,被雾气遮挡住了大半身影。那条盘旋着的山脉巨龙,像是被几道黑色的巨剑从中间生生斩断,再不复以往辉煌。
  逐晨叹了口气,大概猜到,那伫立了不知多少年岁的魔界界碑恐怕是要断裂了。
  可能是因为地壳运动,导致山脉风水发生了变化。也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界碑中的力量已无法支撑。
  不管是哪个原因,现实都不是她能扭转的。而位于魔界边缘的朝闻,更是岌岌可危。
  她想到了自己这个基建狂魔辅佐系统,出现的时机是如此巧合,进而又想到了【沐水】这个能吸收魔气的技能。
  ……不会吧?社会主义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的。希望系统不要对她给予过重的期望。
  ……还好她有师父跟大魔,就算有魔修妄图从魔界出来,他们也能帮忙镇压。哪怕到时候魔界界碑真的断裂,这里应该也能成为一个世外桃源。
  逐晨忽然有些明了,风不夜为何要入魔了。
  他可能是察觉出这份天地异象,万般无奈下,才决定入魔卫道。
  好一番苦心。果然是心中有山河,剑中求大道的男人。
  逐晨脑海中浮现出风不夜那张清冷俊秀的脸来,不由思考他此时在烦恼着一些什么。
  风不夜的心里似乎总是装着很多东西,可又好像只是一些很纯粹的念想,逐晨有些分不清,他待自己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第一次见到风不夜时,这人就是现在的长相,年纪看着与逐晨前世差不多大,性格脾气颇为老成。
  可逐晨又不是真正的孩童,很难将这种外貌的人当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更多应该是亦师亦友的大哥。哪怕跟着他修炼、念书,嘴上叫他师父,心境也未有太大变化。
  总归风不夜是一个,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让她讨厌的人。至于更多的东西,她也不敢深想。
  逐晨思绪胡乱飘散,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站在风不夜的床前。
  男人穿着白色的长袍,侧躺在床榻上,一身乌黑的长发从塌上滑落,眉峰轻轻蹙着,连睡梦中都不能获得一丝安稳。
  这一幕让逐晨有种诡异的似曾相识感,甚至双手已经忍不住想要给他盖上被子,尚未捋出情绪来,神识猛然后退,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等逐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又是已经大亮了。明媚的日光从窗格照入,在木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偏过头,看见寥寥云坐在床边,低垂着脑袋,好奇地观察手上的东西。
  逐晨咳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寥寥云回过身,献宝似的将东西递给逐晨。
  “长芽芽了!”
  逐晨从一片恍惚中回神,一手按着额角的穴道,一手接过土豆查看。发现果然,这土豆只用了一天就开始长芽了,且芽长得特别茂盛,比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颗发芽的土豆都更为密集。就不知道是因为系统出品的品种过于优质,还是寥寥云的仙气太过强势。
  寥寥云朝她爬过来,用清澈的目光看着土豆,满脸希冀地问道:“然后呢?”
  逐晨说:“然后切成块,埋土里去就行了。”
  寥寥云乖巧地问:“要雨吗?”
  切块的土豆最好是能用生根水浸泡一下,但逐晨觉得世上配方再好的生根水,可能都比不上寥寥云的雨水。她笑道:“要的。”
  寥寥云很高兴,觉得自己又能帮上忙了,跑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木杯,摆好后,拎着衣角挤了挤,从分明干燥的衣服里,挤出小半杯的水。
  “够吗?”寥寥云将杯子递给她,忽闪着眼睛道,“没有了。”
  逐晨说:“够了吧,我看看。”
  教程上是说,每一块分切的土豆上,最好能带两三个芽眼,一般的土豆不会切得太小,但逐晨手上这个土豆很明显不是一般的土豆。她随意数了数,发现它上面的小芽起码有五六十个,长得跟个海胆一样,极具龙傲天的气质。
  逐晨有点拿不定主意。纠结过后,按照经验,留了一块普通大小的土豆做防备,其余的全部根据教程,按每两个芽眼做一块来切小,再用雨水小心擦拭切口。
  寥寥云全程在旁观看,都不舍得眨眼,看她处理完后,小心问道:“要栽到彤果的地里去吗?”
  逐晨觉得,系统既然给了她这个土豆,它应该是能抵抗魔气的。加上有寥寥云的仙气保护,问题想必不大。
  可她还是有点忐忑,最终去找了几个盆,往盆里拨点正常的泥土,才把土豆埋进去。想看看它后期的种植情况再做进一步分析。
  “好了。”逐晨说,“最慢的话,秋天就可以丰收了。”
  寥寥云失望:“好久呀!”
  逐晨笑道:“有寥寥云的雨水,说不定很快就能长出来了。”
  寥寥云举手:“那我去找云!”她说着飞奔而出,又开始了自己的抓云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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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脚的客栈里,人潮拥挤,酒香四溢,出入间多是穿着道服、佩戴兵器的修士。
  尽易宗的人前脚刚走,就有青年围聚一团,开始讨论今日的趣事。
  “你收到朝闻日报了吗?”
  “收到了。”
  “看了吗?”
  “看了,好生刺激!”青年倒吸一口气,“剑修宗师原来是这样的人!”
 
 
第110章 微霰
  “嘘——”那青年刚开口,便被同伴打断了声,“说话小心些,叫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是你在说道君的不是。”
  青年讪讪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惊奇罢了。原来道君入魔,还有这般内情。也是如他这种骄傲之人,才会连天道都不肯屈就。”
  同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似感慨地长叹了口气。
  角落中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男人抬起了头。
  他如玉的手指握在瓷杯上,轻轻一转,人已带着道清风走到几人桌前。
  方才说话的青年偏头看去,恰对上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神。对方目光如电,令人生畏,五官却偏向柔和,鼻眼周正小巧,有些雌雄莫辩。偏偏脸上的肌肉走向,衬出他两分桀骜不驯的态度来。
  这风格迥异的感觉加在他的身上,只觉得是个亦正亦邪的江湖散修。
  他淡淡一笑,搭话道:“你们在说什么?”
  青年见他穿衣气度都不似常人,怕他与朴风宗的弟子相熟,不喜自己等人谈论风不夜,声音小了下去,含糊道:“没什么,随意闲聊而已。”
  微霰视线下瞥,问道:“你们手中的是什么?”
  “这是报纸啊,道友不知?”青年将报纸举起来展示说,“近日在修真界很是流行,是朝闻开办的报纸。”
  微霰笑问道:“你们方才说的剑修宗师,莫非是朴风山上的那位修士?”
  青年笑道:“天底下还能有第二个剑修宗师不成?”
  “呵。”微霰甩了下衣摆,随意在桌边的空位上坐下,冲着报纸点了点下巴。
  青年莫名想要听从。还未想明白,已两手毕恭毕敬地将东西递了过去。
  同伴与他在桌对面用眼神不住交流,俱是对微霰的不解与戒备。
  微霰仔细将小说内容看了两遍,实在不解,这里面的人物有哪里与风不夜相似?
  这等为情所困自毁仙道之人,如何配与师父相提并论。还过得这般凄惨,都是什么东西。
  他把报纸放下,按在桌上,皮笑肉不笑道:“这人与我师……与道君毫无半点关联之处。”
  因他生得貌美,两人俱未发现他表情中的不善。青年还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教导他道:“诶,这要细细品味,寻山道人如今身在朝闻,不敢写得太明白,全靠众人自己领悟。”
  微霰这才看见署名人是寻山,嗤笑一声,显然也对此人生拉硬扯的功力早有耳闻。
  青年见他性格还算沉稳,才小心地搭话道:“道友从何处来?”
  “我?”微霰挑眉,“我方才妖林出来。”
  “难怪!”青年拍桌笑道,“所以道友还不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吧?天下大势,是有不少变故啊,说来你都不敢相信!”
  微霰问:“何事?”
  青年想了想,沉吟道:“这事要先从……南面新出现的那个门派说起了。道君的小徒,在魔界边境开创了一个新宗门,叫朝闻。”
  微霰听到这里,便觉得他们是在胡扯。
  逐晨的修为如何他还是清楚的,别说开宗立派了,让她施展一个朴风山上的高级术法,都有得她头疼,更妄论在魔界边境那样危险的地方站稳脚跟。
  微霰两手环胸,语带不屑道:“她说是就是?你们知道,道君小徒是谁吗?”
  “知道啊,逐晨道友嘛。”青年说,“还带着长吟小师弟。听闻最近怀谢道友也过去了。”
  哦?
  微霰上挑的眉峰难掩惊讶。
  倒是编得有模有样,连他师兄弟都搬出来了。可是这群人既如此嚣张,怎不见朴风宗出来声明?
  微霰垂下眼眸,兀自思考,就听边上的青年又说了句:“只不过,寻山道人说道君是为情所困,方生心魔,我觉得不尽然,他这想法太狭隘了。我先前早听人说过,道君是算得魔界会有异动,人界难逃大难,恐自己心余力绌,才自毁仙途,甘愿前去边境镇守。”
  同伴颔首:“我觉得也是,这样才合理,否则,朴风宗怎会巴巴前去相看?去年那场大雨也说明了此事。”
  青年忧心道:“文章还是好看的。只是这回寻山道人写得太过直白了,我担心逐晨道友觉出不对,要找他秋后算账。”
  微霰过了许久还在思考他那几句话的意思,觉得自己一句都听不懂,等二人说停了,才吃惊地问了一道:“入魔?谁?”
  怎他一出来,就好像世界都变天了。
  “道友,你还连这事都不知道啊?”青年同样是一惊,“道君是入魔了呀。若非是他镇守在魔界边境,哪有现在这般安稳?”
  微霰嘴唇翕动,迟缓问道:“哪位道君?!”
  “怎又问一遍?”青年一字一句清楚同他道,“世上只有一位剑修宗师,便是道君风不夜!”
  微霰脑海中皆是震响,犹如被一个厚重的铜钟蒙在里面狠狠敲击了一下。他低下头,按住额头,试图捋清这团杂乱的思绪。
  微霰艰涩问道:“道君……瞎了?”
  “怎可能!”左右两位青年高呼一声,“你在想什么呢!”
  他们拿过报纸,自顾着讨论起来。
  “我觉得,这不过是寻山道人的一个隐喻罢了。你看,素来不问凡尘的道君入魔了,哪怕不是为情,做了魔修之后,想必也是有两分畅快的。”
  “魔修行事向来无所拘束,道君既弃了这修仙之道,那自然是再无挂碍。”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头头是道。
  “可道君毕竟是道君,哪怕不为自己思虑,也要替他的小徒担忧。”
  “这生出心魔之后,受天雷拷问,以致于重伤难愈,双目皆盲,说的便是道君如今的心情吧。”
  “唉,我看这所谓心魔,其实不过是道君自己的克制。他怕连累到自己小徒,怕她受人非议,因此不敢视、不敢动、不敢言,只将自己流放在魔界边缘那样的荒凉之地,自此孑然一身。”
  二人齐齐长叹:“唉——”
  “且慢。”微霰抬手,打断了二人,一时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变音道,“小徒?!”
  二人点头。
  青年手指敲击着桌面,似是对他很失望:“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同伴拉住了他的袖子,提醒说:“他刚从妖林出来。”
  “也是。”青年点头,“那我再给你分析分析。”
  他招了招手,示意微霰附耳过去,用粗糙的手指画出报纸上的一段文字,煞有其事地点了点。
  “你看,这位姑娘,原是道君捡回家去的。乖巧懂事,聪慧漂亮。道君因心魔被天雷轰击,重伤逃离宗门之后,她不离不弃,多番辗转寻找,才终于将人寻到。而后便与道君一直留在这座平静安详的小城,耐心守护在他身边,对他细心照料。连一言一行,都极为谨慎,只当做自己一无所知,与往常一样与他相处。”
  微霰抬起头,眼神中的茫然几乎能化出实质来,无声的呐喊蕴藏在他的眼底。青年见他仍不领悟,急道:“你看,这姑娘在这城镇里做些什么?养花弄草、乐善好施。而逐晨道友呢?”
  同伴恨其不争,跟着补充说:“道君入魔之后,逐晨道友不离不弃,与他去了那寂寞冷清的魔界边际,兴复边城,救助万千百姓,与话本中这姑娘分明有极大相似之处。寻山道人已写得这样明白,你怎还是看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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