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她都不再敢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字眼。
“我想喝水……”不知是第几次之后,田芮笑趴在床上彻底无法动弹。
庄久霖打来水喂她喝完,往床头一靠,田芮笑斯德哥尔摩症般地蜷缩进他怀里。她耳根贴着他的心,共振地听着他说:“宝贝,以后有任何问题不要自己憋着,一定要跟我沟通,知道吗?”
田芮笑无力开口,只好点点头。
庄久霖像个召开会议的领导那样反复啰嗦:“沟通才能解决问题,你想想在公司里如果他们也因为什么事产生怀疑却不提出来,管理还要怎么运作下去?我怎么知道问题出哪里?整个机制从上到下如果每一层都……”
田芮笑挣扎着爬起来,好笑地捂住了他的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她知道他事事讲究效率和进度,实在无法理解不探索解决方案的矛盾。她乖乖地望着他,像个小学生望着教导主任那样。
庄久霖压下她的身子,轻轻地咬她的嘴唇。在这个夜里,再要他吻她千百回也不够。
田芮笑终于重新向他撒娇,嗲软地对他说最做作的话:“其实也好啊,庄先生那么忙,要应付的女人那么多,我先搁置一阵,不耽误庄先生别的。”
至少今夜,庄久霖不敢惹她:“你从哪给我找的那么多?”
“我这里这么闭塞知道的就有谢蓉啊,崔暖暖啊……”她看似漫不经心,却在研判他的眼神。
庄久霖眉头一皱:“崔什么?”
“庄先生好无情哦,忘女孩子名字这么快,”田芮笑努努嘴,“那我的名字先生打算记多久?”
庄久霖眯了眯眼,她记得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性动作。然后他说:“到底是谁?”
田芮笑不得不拿过手机,上网搜半年前的那条八卦,找了好一会儿才递到他面前。田芮笑盯着庄久霖愈发迷惑的双眸,问了声:“她叫什么名字?”
轮到她开始害怕他说出什么她不想接受的真相,她试着说:“庄总的一夜情忘得这么干净呀。”
庄久霖都笑了:“强行给我安排一夜情?”
看出他是真的一头雾水,田芮笑开始解释:“那你不知道这个发出来之后,这个女的在微博上发了个声明说跟你只是朋友没有别的关系?”
庄久霖的表情真的很像吃瓜突然吃到自己身上:“什么声明?我看看。”
十八线的八卦实在不好找,田芮笑乱翻一通才找到截图。庄久霖看了之后,竟然笑了:“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来告诉我?”
田芮笑很清醒:“那她为什么拉你的胳膊,坐你的车?”
庄久霖往别处一看,认真地给她想答案:“为什么拉我胳膊,我承认出去吃饭这样的女人不少;为什么坐我的车,我需要问问肖硕。”他看回她眼中,继续回答她最在意的问题:“但我向你保证,我没有跟她上过床。”
田芮笑心头一颤,佯装不在意:“其实上了也无所谓啊,那时候我又不认识你,你跟别人在一起我管什么。”
“宝贝……”他的语气可怜兮兮,“回北京以后,我只有过你。”
他的眼神真挚得,仿佛要为她上天揽月。她知道等明天蒋纯知道了这番话一定会嗤之以鼻——你也信?但她信,她真的信,信不信都不影响她跟他在一起,为什么不选择信呢?
田芮笑伸手抚摸庄久霖眼尾细纹,听他突然问:“觉得我老了?”
田芮笑着实被逗笑:“干嘛啦……”
“有没有?”他很认真。
田芮笑主动起身,柔软的唇从他耳根流连向下,她还很疼,但就这一刻,她无比想要他:“你自己感觉看看……”
庄久霖被她吻到发烫,翻身压下时,脑海中她和方也一双青春烂漫的身影倏然一逝,紧接着第二个画面,是庄希未那条评论:人大小哥???
是啊,他身下的小姑娘只有二十一岁,谁都以为她就该和一个能随时给她甜蜜和陪伴的年轻人在一起。
田芮笑看着他轻蔑地笑了笑,问:“怎么了?”
他没有任何回答地沉下了腰。
这不是今夜的最后一次。
下一次开始之前,田芮笑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那样抱着他说:“今天周末,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这里……”
好奇怪啊,她竟然在哄庄久霖,她竟然在哄那个不可一世的庄久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由地感觉到……他有些不安。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是她不安时唤他一声,听到他回应足矣;而男人,一定要立刻马上证明正拥有着她才肯罢休。
起伏至深时,庄久霖忽然对她说:“宝贝,叫叫我。”
“亲……亲爱的……”田芮笑只剩耳语的力气。
“叫我的名字。”
她看着他居高临下的俊颜,叫不出口。
庄久霖用身体逼了逼她:“叫我的名字。”
田芮笑张了张嘴,好没有勇气。
很快,她在他身体力行的诱哄下,唤出那声从未有过的称呼:“霖……”
很快,她在他身体力行的诱哄下,唤出那声从未有过的称呼:“霖……”
作者有话要说: 实不相瞒这章是我最期待的剧情之一
我和你们就像笑笑的朋友
其实我们和蒋纯方也的态度差不多
对现阶段她和庄某的感情抱有意见
但是蒋纯方也更客观一些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未来会在笑笑的生命里何去何从
在他们的世界里,庄某是独立的个体
而在我们的世界里,庄某被打上男主的身份
认为他必须爱女主对女主好,所以我们比蒋纯方也更生气。
我话就不说得太明白了哈。
。
月底了冲个业绩,本章发88红包~
第44章 Chapter 44
这一天周日, 庄老板破天荒睡了个懒觉。
田芮笑体力尽失,困得闭眼即睡着。可每当翻身, 她都会被下身那种要命的刺痛痛醒。不知在痛与累中睡了多久, 她偶然睁眼,庄久霖英挺的侧颜占满她整个世界, 脖颈上顶立的喉结让她多次在被他逼到失控时都想一口咬掉。
庄久霖喘息很重, 不太优雅,刚好够男人。田芮笑探出两根手指,扮作小人一步步踏着被子跳上他的手臂, 沿着他裸露的肌肤,踩到他脸上, 调皮地跺脚。
被她这么一闹, 往时他早就醒了。见他不动, 田芮笑微微噘嘴,支身凑近他, 从他喉结下嘴, 慢慢往上咬, 轻轻唤他:“庄先生?庄先生?快中午啦, 老板不能赖床哦……”
“你今天没有事哦?不用出去?”她将他的头圈在臂弯里,轻轻摩挲他的脸。
庄久霖毫无动静,连呼吸起伏都没有变化。田芮笑顿生不安,加重语气晃了晃他:“庄先生?庄先生?”
竟然连晃都晃不醒!田芮笑心头警铃大作,慌了神大喊:“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醒醒好不好?醒醒啊……霖……”
害怕到了极点,她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
终于, 庄久霖脑袋一颤,吐了口气。田芮笑混着眼泪笑了:“你怎么了?怎么睡这么沉?”
庄久霖仍闭着眼,轻轻握住她的手,声线淡得一掐就断:“宝贝,我头痛犯了。”
“什么?那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痛觉随着清醒加剧,庄久霖眉头紧皱,面庞微微扭曲,连字音都发不全:“你帮我找找止痛药好不好?”
“好,我现在就去!”田芮笑一把抹掉眼泪,掀开被子跃起。
脚一着地,她整个人摔了个结实。那里撕裂般擦痛,她痛苦地揪紧地毯,咬着牙重新站起来,就这样什么也不穿地在屋里翻箱倒柜,别说止痛药了,就连避孕套也是真的没有。
田芮笑绝望地回到床榻,痛心地看着庄久霖:“家里什么也没有,我帮你叫医生好不好?”
庄久霖只余一半意识:“我需要止痛药……”
“好,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田芮笑找来手机,搜索附近药店,谢天谢地小区门外就有。她急忙出去找寻昨夜掉落的衣服,捡起后才想起……裙子被他撕烂了。她还是将裙子穿上,从衣帽间里找了件衬衫套住上身,连洗漱都免了,直冲门外。
一路出去,田芮笑遭到各色注目。天禧台住户皆是名流,非富即贵,端庄体面,像她这样不修边幅就出门的……干了十年的保安大哥绝对是第一次见。
买到了药,田芮笑又是跑着回去。她在电梯里哭着抱住了自己,好疼啊……疼得冷汗直冒……
喂庄久霖吃了药,她扶他躺好,等药物起效。然后她支着墙走进浴室,坐在马桶上查看自己……刚才怎么没想起来给自己拿点药……罢了,她绝不敢开那个口问要什么药。
田芮笑出去时,庄久霖已起身坐在床沿。
“感觉怎么样了?”她惊慌地抱紧他。
庄久霖轻轻摇头:“没事,老毛病了。”
“去看过医生吗?”
“看过,没说什么,精神压力过大,让我多休息。”他说笑般地回答。当然是说笑,庄久霖哪里来的资格多休息?那些被人仰慕的光鲜亮丽,不过是藏住了看不见的代价罢了。
田芮笑紧紧地抱住他,心被撕成千千万万片。
“没事了宝贝,别哭,”庄久霖轻轻拍打她的背,“别哭好不好?”
“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这样……”
庄久霖轻轻哼笑,像是捡了个便宜:“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没有你有多难了?“
田芮笑抬头看他,哭花的小脸露着无措。庄久霖又用那样真挚得不顾一切的眼神注视她,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宝贝,你在我身边,让我好了很多。”
这是一句彻彻底底的真话。
田芮笑全然沦陷地扑进他怀里,庄久霖像哄婴儿那样轻轻摇着她,道:“答应我以后乖一点,嗯?”
她哭着点头,仿佛许下一桩誓言般义无反顾。
虽然是周日,但庄久霖还有亟待处理的公务不得不出门。田芮笑坐在床上看着他更衣收拾,听他像个教导主任一样唠叨“出门的话注意安全”。
田芮笑没好气地说:“你要我怎么出门啊?”
庄久霖看向她皱巴巴的小脸,接着瞧见了她刚刚脱在床尾沙发的,他的杰作。他勾唇:“一会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拉紧领带,他又变回了那个衣冠楚楚、斯文端谨的庄久霖。他转过身,看见他的小情人还在那安静地望着他。庄久霖提步过来,倾身将她圈起,道:“家里没有吃的,得自己叫外卖了。”
“嗯。”
“晚上还不知道怎么安排,我提前给你电话。”
“嗯。”
似乎是对他昏迷不醒那一幕心有余悸,田芮笑的眼神很乖很乖。庄久霖撞了撞她的额头,一如从前数次道别前说:“等我回来。”
她笑起来:“好。”
庄久霖出门了,田芮笑终于舍得眷顾一下自己的微信。抬头就见蒋纯的消息,最近一条刚发来不久:您起床了吗?
上面连着一张照片,田芮笑点开一看,竟是蒋纯昨夜偷拍她和庄久霖拥吻的照片。田芮笑瞬间烧红了脸,往对话框里狂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蒋纯回:高段位就是不一样啊,接个吻都把我看得血/脉/喷/张。
田芮笑反复点开那张照片,虽然她离得有些距离,夜色也减弱了像素,却也难掩他的急切热火。
蒋纯又发来消息:您昨晚睡得好吗?
田芮笑淡定回:也就被日了七八次吧。
蒋纯:你这么积极干什么!我他妈又没想知道!滚!
田芮笑心满意足地躺下打了个滚,给自己订了个外卖。
午后有人给她打来电话,说是按庄久霖吩咐过来送衣服,确认她在家。田芮笑期待着庄久霖会给她选什么样的衣服,开门之后见到一行五六人,一齐向她欠身:“您好田小姐。”
身着制服的一行人推着大箱子,浩浩荡荡地进门。田芮笑被邀到沙发上,他们从箱子里请出一件件衣服,为她讲解介绍。他们既备了大牌成衣,也备了设计师品牌,若她喜欢,今天量了尺寸,等衣服做好了再给她送上门。
想到之后几个月要闭关学习,田芮笑挑了几件成衣,问:“刷卡还是转账?”
几人皆是一怔,为首的顾问笑盈盈道:“庄先生都负责好了,小姐放心。”
私人顾问服务是早就签好的,但每次所选定的衣服还要单独支付。田芮笑继续说:“我就付刚才选的那些,按标价来吗?”
几人面面相觑,首席最后拿了注意,给她报了一个价格。
庄久霖回到家时,田芮笑刚好把煲好的汤端上桌。“你回来啦,”她稍稍被烫到,手往外一弹,仍不忘抬头冲他笑,“我问了妈妈做什么汤对头痛好,试了试天麻炖鸡,快来尝尝。”
庄久霖浅浅一笑:“就来。”
庄久霖卸下随身物,解下领带,过去时田芮笑已盛好饭等他。
“干嘛要自己付钱?”庄久霖落座后就问。
“那不是我买衣服吗?”她在装傻。
“出门前不是说好了我赔给你吗?”
“我留了六件,那个经理少收了我很多,”田芮笑嫣然一笑,“打折部分刚好够你赔的一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