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锦好容易管住了自己,与她分开。宋云桑软在他怀中,语带埋怨道:“说什么谢谢啊……你是我的夫君,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裴孤锦心中那酸酸涨涨的情绪,便弥漫到了整个身体。他的嘴角牵动,因为激动而不像个笑,却的确是难以抑制的笑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应该知足,却仍是想要听到更多:“可是那封信,便是我也看不出伪造端倪。”
宋云桑眸中还泛着水光:“我也看不出。可是,肯定是假的,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那酸酸涨涨的情绪一瞬直冲上脑,裴孤锦重生后第一次,不可控制红了眼。原来心意相通的爱人,是谁也无法离间,谁也无法夺走的。他给她理解,她便回他信任。他给她等待,她便回他真心。
裴孤锦将宋云桑按入怀中,仰头闭眼,逼走了突如其来的湿意。然后他深深呼吸:“桑桑,”他吻上她的发:“这一世,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他亲吻的动作忽然顿住,因为他看见床上的宋侯爷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看着他俩。裴孤锦定了片刻,松开了宋云桑:“桑桑,你爹爹醒了。”
宋云桑不可置信转身,果然见到了虚弱却尴尬的宋侯爷。她扑到宋侯爷身旁,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爹爹,爹爹你醒了,你没事了……”
宋侯爷艰难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发:“对,爹爹没事了。”他攒了些力气,叹道:“叫老余过来吧,你们小两口,该干嘛干嘛去。”
余御医被唤来,给宋侯爷诊断。余毒已然排清,宋侯爷只要稍事休息,便能康复。已近午夜,可宋云桑却精神很好。爹爹醒了,坏人尹思觉完蛋了,宋云桑也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与裴孤锦坐在镇抚司的假山下,忽然笑了出来:“阿锦你看,这个房间不是我爹爹刚出事那阵,我来找你时,你带我来的房间吗?”
她轻快拉着裴孤锦跑进屋中,看到了新的红木八仙椅。宋云桑站在椅子旁:“当时你好凶啊,我跪着求你,你一脚就踢碎了椅子。”她嗔道:“你往后再敢那般凶,我可要好好对付你!”
裴孤锦整颗心都是软的,有些话忽然便说了出来:“我那时是真生气。你竟然跪我,”他拉住宋云桑双手,摇了摇头:“不可以。桑桑,你是我的至宝,只该被我供在掌心。”
宋云桑便微红了脸,虚虚锤了下他的肩:“阿锦真是越来越会说好听的了!”
裴孤锦只是看着她。他今夜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看着她在心里笑。宋云桑便主动靠了上来,倚着他的胸口道:“阿锦,今天是初四呢。”
裴孤锦怔了怔。他一时竟忘了,他们原本的婚期是初八。他有些不确定:“其他事情管家倒是都准备妥当了。只是三日时间,你爹爹……”
宋云桑便悄声道:“没关系的,爹爹一高兴,可能立刻就康复了呢?”她的小手指勾住裴孤锦的手指:“咱们这叫给他冲喜,特体贴特孝顺呢。”
裴孤锦又笑了:“好,那咱们还是初八成亲,给咱爹冲喜。”
夜色无边,时光漫长。两世,裴孤锦从未觉得如此圆满。上一世他求而不得的——爱、信任、心甘情愿、同甘共苦、不离不弃,这一世,他都得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正文就完结啦!还有前世番外和婚后番外,容我休息一天再来码!
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的动力!
祝愿可可爱爱的读者小仙女们,都能拥有简单美好甜蜜蜜的爱情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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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是尚书家庶女,艳冠京城,却自幼体弱多病。
恰太子挑奴婢,竟荒唐点了数十官员之女。夏如茵被迫顶替嫡姐,入了东宫。
太子肖乾凶残恶名在外,夏如茵知晓自己时日无多,安心等死,却意外结识了一名俊美侍卫。
侍卫脾气很坏,抢她的吃食,抢她的贴身小衣,强行住在她屋里。
却又对她很好,大费周章帮她实现遗愿,笨拙照顾她,别别扭扭逗她开心。
后太子登基,夏如茵拉着侍卫的手抽泣:“我今天的遗愿,是想和你成个亲。”
侍卫暴躁帮她抹眼泪:“成成成!别整天遗愿遗愿!朕富有四海,还救不了你一条小命?!”
肖乾自上一世记事起,便能感受到旁人的情绪。
每日被不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折磨,肖乾生生活成了暴君。
重活一世,肖乾只想给人找不自在——首先就从那些背叛他的臣子开始,抢他们的女儿做奴婢。
怎料这肆意之举,竟是让他找到了他的小良药,夏如茵。
靠近她,他的世界便一片清明,悲欢只属于自己。
小良药弱得风吹就倒,一天一个遗愿。
肖乾嘴上烦着嫌着,暗中宠着惯着,把一颗心全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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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晓入睡后,时常会穿到摄政王顾重渊身上,因此知晓了这位大佬暴戾无常的秘密:他能听见旁人心声。
顾重渊事务繁忙,便是入夜也有公务。杜晓晓兢兢业业扮演好摄政王角色:知道了。下去吧。明日再奏!
因为知道了太多事,为了不被顾重渊灭口,杜晓晓每天三百六十度花式躲避与他见面。
然而还是没躲过。一次赏花宴上,她与顾重渊撞个正着。
杜晓晓:完球qaq。
顾重渊因为自身异能,二十年没睡过一次好觉,这段时间,却是意外熟睡了数次。
顾重渊先是疑惑,而后沉脸:听手下汇报,他昨夜还在府里散步。
正打算彻查,却在赏花宴上,碰到了个心中尖叫的姑娘。
杜姑娘: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大佬饶命!
顾重渊:呵呵:)
第90章 番外·前世(一)
裴孤锦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狗, 一条眼睛都还不能好好睁开的小奶狗。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裴孤锦记得自己明明是陪桑桑去了寺庙还愿,而桑桑因为最近被他纠缠怕了,定要在庙中住几夜躲他。他憋了两晚上,实在憋不住, 闹了她一回。桑桑一气之下, 把他赶出了房……
难道是因为他对神佛太不敬, 所以才被变成了狗吗?这可得如何变回去?
裴孤锦想不到办法, 决定先去找宋云桑。天都亮了,桑桑没看到他,一定会担心。虽然他现在还是一条连眼睛都不能好好睁开的小奶狗,但他相信, 就凭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毅力与坚定, 就凭他对桑桑的爱, 他一定可以迈着小软腿找到桑桑,并且让桑桑认出他!
裴孤锦努力睁眼,视线渐渐清晰。他看到了一窝狗崽子,足有五条,它们正围着一只大母狗喝奶。母狗一身黑毛,裴孤锦莫名觉得它的样子有些熟悉……像前世他送给桑桑的那只小狗崽。
这念头在裴孤锦脑中一闪而过, 便被他抛开。母狗长啥样不重要,重要的是, 裴大人现下要实现他狗生的第一次站立。
操控狗腿实在不如操控人腿熟练,裴孤锦努力半天, 好容易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往窝外行,经过母狗时,母狗暼他一眼,一爪子把他打趴了。
裴小狗被母狗呼噜到了自己身旁。母狗用一种“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乖”的眼神看他, 裴孤锦挣扎着试图摆脱母狗的桎梏……未遂。
出师未捷,裴孤锦趴平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就不信这母狗不放爪。果然,母狗压了他一阵,估摸着是觉得他老实了,松了爪子。裴孤锦得逞站起,嫌弃抖了抖身体,继续朝门外行。
这回,母狗没再阻止他离开。它斜睨着他,大约觉得他迟早会走不动回来。裴孤锦成功走出了一尺,两尺……七尺!
裴孤锦啪叽趴在了地上——太累了!这小狗崽也太体弱了吧!
他心中焦急,怕桑桑看不到他会慌,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啊!夫人,那只黄毛的怎么跑出来了?”
裴孤锦心中一喜:这是秋眠的声音!她唤的夫人,定是宋云桑!
这可真是太好了!果然他和桑桑的缘分,便是变成狗了也斩不断呢!
裴孤锦迅速站起,不让宋云桑看到自己虚弱的模样。晨光之中,一个女子身姿款款行了过来,不施粉黛不配珠翠,却也难掩她容颜之美——正是宋云桑。
裴孤锦呆住了。倒不是因为宋云桑今日格外美,美得将他都惊呆了,而是……这个宋云桑,怎么,年纪更大?
他的桑桑明明才十八岁,一张脸水嫩嫩的,在他面前总是个孩子模样。可这个宋云桑,虽然容颜未老,可气度已变。她的身上,有了一种苦难过后才会见到的倦怠。
宋云桑行到裴孤锦身旁,蹲下:“小东西,”她的声音亦是种历尽千帆的平缓柔和:“怎么跑到外面了?”
她朝着他伸手。裴孤锦心思电转,一个侧翻躲过!这个角度,他清晰看见女子的纤纤玉手上,有一块淡淡的伤疤!
裴孤锦心中惊涛骇浪!其实见到宋云桑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来到了许多年后。可桑桑这气质却让他不得不往另一个方面想:他可能穿回了前世!这烫伤证明了他的猜想。前世,宋云桑某次与他争执后,心烦意乱不慎烫伤了手,手背上留下了这块伤疤。
他回来前世了!还变成了一条小奶狗!裴孤锦定在那,一时无法消化。宋云桑便见小奶狗一个侧翻直直躺倒,然后僵直举着四肢,再也不动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轻柔抱起裴孤锦,行到母狗身旁:“小东西,要喝奶哦,喝奶才可以长大。”
裴孤锦被放在了母狗腹下。母狗给了他一个“我就说你得回来”的眼神,一旁的狗兄弟则是嫌弃蹬了蹬腿。宋云桑还托着他屁股,将他往前送了送。裴孤锦看着眼前的东西,头皮发麻。他毅然决然转身,小软腿颠颠几步,一下趴在了宋云桑的绣花鞋上!
宋云桑几次强逼小奶狗喝奶不果,小奶狗都是趴回她鞋上。无法之下,她只得抱着小奶狗一起去吃早餐。裴孤锦出了那房间,才发现原来他就在裴府,那狗窝就在裴府后院的柴房。
宋云桑竟然还住在裴府。裴孤锦仰头看她,心情复杂。这也是他的桑桑。看她的模样,如今应是二十八、九岁,也就是他死后五六年。他死时,圣上便已性命垂危,现下定是早已驾崩。二皇子尹思觉应该已经登基为帝,而宋云桑却还住在裴府……
有两个可能:一,宋云桑想办法保护了自己,没有落入尹思觉的魔掌;二……尹思觉得逞了,却只将她当成外室,没将她接进宫中。
想到第二种可能,裴孤锦便觉一口恶气闷在心口,只恨自己现下是一条狗,没法拿剑刺杀了狗皇帝。他郁愤间,宋云桑到了厅堂。阿佟在准备早餐,见到宋云桑抱着条狗崽进来,皱了皱眉:“夫人,你怎么带着条小狗过来了?”
宋云桑将裴孤锦放在餐桌上:“它不肯喝奶,我试试给他吃点其他的。”
阿佟瞪着裴孤锦,看他不顺眼:“不肯喝奶?给它惯的,饿一餐就好!”
小奶狗耳朵动了动,也瞪阿佟一眼。宋云桑惊讶道:“阿佟,它刚刚是不是瞪你了?”她摸了摸小奶狗:“它本来就比其他小狗弱,我怕饿一餐它就死了。”她的声音低了些:“这是灵芝生的宝宝。灵芝是阿锦送我的,它便也算是阿锦留给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将他们都照顾好。”
房中一时安静,秋眠与阿佟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阿佟大声道:“好吧好吧,就夫人你心软,我去给它弄碗羊奶来。”
裴孤锦其实是嫌弃羊奶的,他做人时,就觉得羊奶太骚。可做狗显然不能太挑剔。裴孤锦想起自己今早的七尺旅行,努力将羊奶都喝了干净。宋云桑也吃完了,阿佟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夫人,该喝药了。”
裴孤锦敏锐转头看去:喝药?桑桑生病了吗?是又不小心染了风寒?
宋云桑看那黑乎乎的药汁,和阿佟打商量:“阿佟,今天开始就不喝了吧,最近我也没发病啊。”
阿佟竟然意外强势:“不行,必须喝,喝到御医说可以停才行。不然你头疼起来,可就难受了!”
竟然还是陈年的老毛病?!裴孤锦立时担忧起来。前世他没发现,今生才知道宋云桑原来娇气得连药都不愿喝,每每喝药,还得他哄上老半天。现下没了他,宋云桑还会乖乖喝药吗?
宋云桑果然不想喝,她仰头看阿佟:“好苦啊。”
阿佟便去端来了一碟桂花糕:“喝完吃个糕压一压。”
宋云桑软绵绵道:“我今天不想吃桂花糕,我想吃蜜饯。”
阿佟这些年,估计也被宋云桑折腾得没脾气了:“好吧好吧,我去给你拿点蜜饯。”
她转身出了房间。宋云桑看到她的背影消失,立刻站起,趁屋中没人,将那药汁全倒去了一旁的盆栽里。然后她坐回桌边,熟练抿了抿药碗,唇边便沾染上了黑乎乎的药汁。
裴孤锦:“!!”
正巧阿佟回来了,宋云桑便假装自己刚喝完药,朝她伸手:“快,好苦。”
阿佟赶紧将蜜饯递给她,丝毫没发现宋云桑的小秘密。裴孤锦大怒:“她没喝药!你看下盆栽啊!”
小奶狗汪呜汪呜叫了两声,阿佟理都不理。倒是宋云桑听见了,将他抱起:“是不是想你娘亲和兄弟了?我送你回去。”
不!他不回去!他要留下来揭穿宋云桑的诡计!可任他雄心壮志,现下却挣不开宋云桑的手。宋云桑抱着他朝柴房行,裴孤锦郁闷趴在她怀里,却远远见到一个熟悉的人行了过来,赫然是宋云衡。
几年不见,宋云衡都长成青年模样了。他大步行上前:“姐姐!太后娘娘说又给你找了几本琴曲集,让我给你捎过来。”
太后娘娘?裴孤锦狐疑看向宋云衡,不明白他口中太后娘娘是谁,又为什么会给宋云桑送东西。二皇子的母妃已经过世了,难道是圣上的其他娘娘做了太后?那这娘娘为何要照拂宋云桑?难道……尹思觉现下还装得风度翩翩,人模狗样追求宋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