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我只是来修水管的![无限]——撕枕犹眠
时间:2021-01-30 10:32:52

  房间本身也没有任何特色。墙壁是普通的白粉墙,地面则是木质的,花纹也是最常见的那种。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这墙和地板在,白河几乎都要以为这里是个垃圾堆——一个专门用来堆积物品“头部”的垃圾堆。
  说起来,这效果是怎么达成的?是有人在刻意使用这个房间吗?还是进入这个房间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遭到某种处理,直到只剩下“头部”?那么它们的其他部分呢?又去哪里了?
  ……贸然闯入房间,又拥有着完整身体的自己呢?是否会遭到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白河蹙了蹙眉,试着往前走了一步。右脚刚刚落在地面上,忽然感到手中本子传来一阵颤动,知道是苏越心回信了,立刻收回手电,低头准备去看,余光无意识掠过前方,神情忽然一顿。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看到了什么……但在那一瞬间,他本能地将脖子往后缩了缩,同时将一只手挡在了脖颈前面,又往前探了探。
  他的手指接触到了某种细细的东西。那东西就悬在他的前面,绷得笔直。
  “……”白河登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他就说呢,他顶着那么大个脑袋在这里站了半天,怎么这死穴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河抿抿唇,默默将手收了回来,谁知手掌刚往后挪了几分,便又感到那种细细的触感贴了上来。
  白河:“……”合着这切脑袋的钢丝还是会自己动的!
  他倒吸口气,忙又往后退了步,神情随即又是一变,生生刹住了动作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后颈传来,冰凉之中,还带着几分杀气。
  白河悄无声息地又将脑袋挪回了原位,又挪动手掌,往左右两边摸了摸。
  ——果不其然,自己的脖颈的左右两边,也有那种细细的丝线。
  而且它们距离自己的脖颈,都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了。
  白河:“……”所以他其实一开始就被盯上了是吗?一条线还不够,直接就上四条……
  再加上这屋子本身光线就暗,而他打手电的方向固定……要不是他直觉很准,又四面都检查了一下,根本逃不过去。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逃不掉被直接切下脑袋的结局。
  果然,在这地方,长了脑袋就是原罪……
  白河在心里咕哝着,突然感觉触摸着细丝的手上传来一阵疼痛。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脖颈前方、后方,与未用手上隔开的那一面,皆再次感到了细细的凉意。
  ——是那些丝线。它们开始最后的收紧了。
  白河闭了闭眼,小心将手收了回来,转而放在了胸口上。
  他手掌才刚刚贴上去,便听数声破肉声齐刷刷地响起  下一瞬,就见白河的脑袋高高向上地飞起,无头的躯体默默立在原地,一手仍平稳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原来脑袋飞起是这么个感觉。
  白河视线划过下方仍站立着的身体,默默想到。
  不得不说道具组给备的那张体质改变卡真的挺神奇。发动只用一瞬,只要动一个念头,自己的身体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分成两部分,连血都不带飚一下的。
  在向下看时,他甚至有种那具身体不再属于自己的错觉。
  当然,属于还是属于的。照理说,只要他的躯体或其余部分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自己就依旧可以对其进行控制。比如现在,白河就打算用身体里的鬼藤来接住自己,好把自己的脑袋再次按回到那身体上……
  然而下一瞬,惊掉他下巴的事情就出现了。
  只见他身体的下面,莫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窟窿,大小正与他的身体相合。
  下一瞬,他就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哐当一下掉了下去、下去……
  白河:“……?!”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饶是他反应神速,也只来得及用鬼藤将手电筒和联络本子抢下来扔在房间里……
  至于那身体本身,不过片刻,便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剩下白河一个孤独的脑袋,望着又瞬间恢复原状的空荡地板,内心一阵卧草,无法言说。
  同一时间,另一个房间内。
  苏越心正一边观察着自己所在的房间,一边往手里的联络纸上写留言,本该用于联络的“耳机”却没有戴在她的耳朵上  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耳朵。
  不仅是耳朵,她整个脑袋都是没有的——和白河利用丧尸体质卡强行拆了自己的头颅不同,她是直接让自己的脑袋雾化,又将化出来的黑雾尽数藏进了脖颈之中,以此来避免四周钢丝的骚扰。
  她此时所在的房间,同样无门无窗,屋里更是一点光都没有——苏越心观察过了,这房间里是有烛台的。四周墙壁上挂着很多,上面也都插着蜡烛,但这些蜡烛都被齐齐切去了最上面的部分,包括用来点燃的棉线头。
  剩下的棉线都藏在蜡烛里面,正要想点亮也不是不行,只是得费些工夫。正好苏越心本身是不需要光的,也就没管这些,继续观察起了房间里的其他东西。
  这个房间很奇怪……这里面唯一称得上家具的就只有几把椅子和一个柜子。其余的都是“杂物”,还是不完整的杂物。而即使是那些椅子柜子,也是有破损的  椅子都缺了半截椅背。至于柜子,更奇怪,它的上半截整个没有了,从上面就可以直接看到被塞得满满的内部。
  地面上的杂物也是同样,统一都只有下半截,就像是被人特意截断……
  或者说,是它们都没有了“头”。
  苏越心的内心因为这个想法而微微一动,跟着便提笔将它写到了手中的联络纸上。才写了一半,忽然听见上方传来一阵古怪声响,抬头一看,却见头顶的天花板出现了一个好大的黑窟窿——’
  紧跟着,就见一团黑影从那窟窿里砸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苏越心:“……”
  那身影看着还挺眼熟,苏越心几乎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即叫了声:“白河?”
  然而白河没有理她。
  苏越心蹙了蹙眉,走上去看了眼,旋即微微瞪大了眼。
  下一秒,她又感到手中纸张传来微微颤动。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又多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10  BH。我欲到·侍。我射n体没了。】
  苏越心看看面前的无头身体,在看看联络纸上的字迹,默了一下,带着同情回道:【嗯,我知道。我看到你身体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比丢了脑袋更糟糕的事是什么?
  白河现在知道了,是只剩一个脑袋。
  寂静的房间里,他就一颗孤零零的头颅落在地上,嘴里艰难地咬着手电,努力望向面前的联络本。
  他的头颅下方,连着半截脖颈,脖颈下面,则伸出两个细细的藤蔓,一根卷着笔,另一根则高高扬起,警觉地“扫视”着四周。
  这两根藤蔓是白河在进入死穴之前就准备好的。他鬼藤的主要寄生位置一般都是在后腰,这两根是他特地挪过来的,本想着,万一身体和脑袋分离得太远了,靠着鬼藤间的彼此感应,可以更方便地将头或身体找回来;万万没想到,这一招后手,却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他已经试过了,这两根细藤与寄生于躯干上的鬼藤,根本形不成呼应,再结合苏越心通过本子给出的回复来看,他的躯体应当是被送入了另一个密闭房间中,和他的脑袋暂时失联了。
  也就是说,这两根细细的小藤现在被迫承担起了包括移动和写字在内的所有工作……也亏得提前准备了这两小根,不然白河现在真是不知怎么办了。
  面前的联络本上,正一条条地呈现着来自苏越心那边的回复,详细地告知着她那边的房间情况,以及白河目前身体的状态。白河用细藤艰难地握着笔,正要给出回应,忽然听见耳机里传来“滋滋”的声响。
  跟着便听苏越心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白河?你现在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嗯嗯,听得到。”陡然听到苏越心的声音,白河心中一动,立刻给出回应——不得不说这体质改变卡是真的神奇,单独一个脑袋拆下来,居然还能保持发声的功能。
  “听得到就好。”另一个房间内,苏越心一边观察着倒在地上的无头身体,一边暗暗松了口气。
  为了能够和白河用联络器交流,她想想还是将自己的脑袋还原后给拆下来了,这会儿正提在手上——为了避免像白河一样一不小心就身首异处,她还特地用黑雾给把脑袋给遮挡了一圈。
  听到白河的回应,苏越心眉眼明显松弛了一下,跟着向四周张望了起来。
  “你的身体来到了我这里,而你的脑袋还能用,说明我们俩的位置应该不远,起码处在体质卡能生效的范围内。嗯……我周围的情况,已经都写给你看了,你那边呢?”苏越心问道。
  “和你那边一样,没有门窗。”白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跟着就听他大致描述了自己房间的摆设。
  听他说完,苏越心却微微蹙起了眉。
  略一思索,她沉声开口,几乎是同一时间,白河那边的声音也再度响起。
  白河:“说起来,我刚看到我的身体是往下掉的……”
  苏越心:“从你身体的移动来看,我们的位置应该是上下。”
  “……”
  两人的声音齐齐响起,说完同一个结论后,又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对,上下。”又过几秒,才听白河肯定地说道,“而我们房间里的东西应该也是对应的……”
  “它们都被分为了上下两部分。上面的留在你那里,下面的来了我这儿。”苏越心接口道。
  白河:“而我们现在的房间都没有出口……”
  苏越心:“死穴不会有真正的死局。或许我们需要满足一些条件才能出去。但我看过了,房间里不像是有机关暗门……”
  白河:“你同事说这个副本需要多人配合。这里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苏越心:“正好上下两个房间里都是残缺之物……”
  白河:“拼一下吧?”
  苏越心:“只能拼拼看了。”
  两人达成共识,纷纷转头,视线划过房间里散落着的无数杂物,又齐齐感到一阵头疼。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房间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杂了。
  别的不提,光掉在地上的笔盖/笔杆都有好多支……
  这得拼到猴年马月去啊?
  说是要“拼”,实际两人商量后真正的做法是,将两个房间的杂物都重新调整下位置,使它们的位置上下对应,这样,就算是“拼”过了。
  因为白河现在就剩个脑袋了,能使唤的就两小根纤细还带卷儿的小藤蔓,移动起来都颤巍巍的,稍重些的东西更是拿不稳。苏越心便没让他动,只让他描述位置,自己凭着感觉,一点点挪动着房间里的物品。
  这事说来简单,实际做起来却极考验耐心,尤其这东西不像消消乐,拼对了还能原地消失的,苏越心这边就是完全得不到任何反馈,只能凭着白河的描述和自己的手感盲摆。
  白河觉得这样实在不行,索性想了个办法——他和苏越心合计了一下,发现几个烛台的位置是一开始就对应好的,便根据这几个烛台划分了区域,建立了几个坐标轴,结合地板上的花纹,使自己的描述变得更加精确。
  也亏得苏越心之前在“佚名之巢”时恶补了数学,能理解“坐标轴”的概念,配合着白河的描述,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饶是如此,要将一屋子的杂物重新摆完,也是要费上好一番工夫。
  苏越心一开始还耐着性子慢慢摆,后来突发奇想,试着将一把椅子吞进了黑雾里,又问了问白河,发现另一个房间里的椅背并没有跟着消失,只能很遗憾地将椅子吐出来,抿着唇重新摆放起来。
  如此忙了一个多小时,苏越心终于将屋内所有杂物都重摆完毕。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白河:“……”
  “嗯……难道是我们搞错了?”他用两根藤蔓抱着手电,高高举过头顶,对着周围照来照去,再次确定周围并没有任何类似于“出口”出现。
  “或许吧。”苏越心也有些无奈。
  “开荒”有时是会遇上这样的情况——毕竟死穴不像副本,有着完整的规则和攻略,它里面的解谜方式,只能由开荒人员自己结合实际情况去摸索,有时摸索错了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他们也不能在这儿一直摸索下去。体质改变卡的效力只有二十四小时,他们还不知道接下去要面对什么……得合理安排好时间才行。
  苏越心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向上方的天花板,开始思考起直接打穿墙壁上去接白河的可行性。
  就在此时,她的耳机里再次传来白河的声音:“苏越心,你能和我说一下,我身体的位置吗?”
  “身体?”苏越心回头看了眼,脱口而出,“A区X轴+2Y轴-1……这是你脖子所在的位置。”
  她用的是白河之前想出的坐标轴法,报完后才道:“你想把自己也‘拼’起来吗?你方便动吗?要不还是我来……”
  反正白河的身体对她来说也不是抱不动。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白河连忙道。
  他身体的占地面积肯定比头大,房间现在杂物又散落一地,没有另一处可以完整容纳他身体的空位了。要是动身体的话,肯定需要挪动其他物品,那反而是在增加工作量了。
  苏越心听他这么说,也就不说话了。剩下白河一头,两根细藤蔓吃力地撑在地上,拖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往苏越心描述的位置龟速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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