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我只是来修水管的![无限]——撕枕犹眠
时间:2021-01-30 10:32:52

  白露:“……?”
  “主要是我办公室小,养不下。”苏越心诚恳道,“而且我太忙,没空浇水,还嫌你掉叶子。”
  白露:……你特么早说啊,我这么大棵树了,会自己浇自己的啊!
  时间回到此刻。
  因着之前信号被区域性屏蔽,白露又意外与白河走散,因此她此刻所掌握的情报,反而是三人之中最少的。
  苏越心不得不花了番工夫和她解释了一下两个波ss与波ss本体的事情。白露怔怔地听完,低头看向苏越心拖着的那棵树。
  “仔细一看,还真是雄花。”她打量了一会儿,说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打死了一个,又打残了一个……”该说不亏是苏越心吗?一拿就是双杀。
  苏越心淡淡应了,白露便道:“这个看上去已经作不了什么妖了。那我们这就把它捆起来,等策划部那些人来处理?”
  面前的这个树鬼,已经虚弱到完全担不起波ss之名了,苏越心留它一条命,无非是不想彻底地激怒与之相连的副本。在这种情况下,将其留着等策划部处理确实是最常规的操作——只要对这个自然波ss施加一些规则束缚,把它变成通关设计的一部分,它自然就失去了向白露叫嚣的资本。
  当然,就算现在将它放着不管,白露也是完全不怕的——对方都伤成这样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苏越心闻言,却是认真摇了摇头。
  “不留在这儿。”她对白露道,“我打算将它捡回去……”
  她话未说完,就见白露用力瞪向了她,眼神之错愕愤怒,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一样。
  “……交给总部思想教育,以及审问。”苏越心平静地将后半句话说完。
  白露这才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奇怪:“审问?审问什么?”
  “我有和他们交流过,这个副本疑似有外人进入过。”苏越心含糊说道,往白露的身后看了一眼,“白河没和你一起?”
  “啊?没啊。”白露愣了一下,说道,“我们早就走散了。”
  “我知道。我以为他已经和你汇合了……”苏越心蹙起了眉。
  方才那条请求汇合的信息,她给白河那里也发了一条,顺便问了下他现在的情况。白河没有对后半句做任何详细解答,只回复了一句“放心。已解决。”,而白露则回复了一句“就来”。两条回复又是前后脚到的,苏越心便以为他俩已经见面了,这俩回复是交流过才发出来的。
  看只有白露一个人出现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现在一问才知道,白河原来根本不在白露这边。
  苏越心的眉头当即蹙了起来,白露见状忙道:“别急嘛,他好歹也是个紫色玩家。现在这本里又没什么危险的怪了……”
  波ss都被端掉了,剩下一些小野怪,对于这种等级的玩家来说,虽然麻烦些,但也不至于翻车。
  苏越心却知道他身上还有个鬼藤的隐患,心里不由有些烦躁,将手里拖着的树鬼本体往白露手里一送,强忍着想吐的冲动道:“你帮我看着,我去找他。”
  “啊?不至于吧。”白露愕然道,苏越心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听身后传来细碎声响。
  她心中一凛,旋身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正蹒跚着,朝这边走来,正是白河。
  比起苏越心,他这会儿可是实打实的狼狈,身上的毛绒睡衣皱而破烂,浑身上下染着不少污渍血迹,手肘和膝盖处的两大团尤其明显,脸上亦带着不少伤口。
  在对上苏越心的目光后,他的脚步明显一顿,胸口剧烈起伏起来——苏越心微微皱了眉,往前走了两步,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见对方忽然加快了脚步,踉踉跄跄地朝她走了过来。
  苏越心看出对方行动不便,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些。而就是这么会儿工夫,对方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
  “你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她话说一半,话语忽然顿住。
  一片阴影从上方笼罩了下来,旋即便是一阵陌生的触感——她漆黑的眼瞳微微瞪大,身体因为白河的收拢的双臂而被迫微微向上扬起,透过白河的肩膀,她能看到透着稀薄光芒的天际。
  这是“拥抱”——苏越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这是她在《你不得不知道的迅速与玩家打成一片的一百零一式》看到过的词汇,却是第一次亲身体会。
  这让她有些懵……非常非常地懵。
 
 
第四十四章 
  时间倒回数分钟前。
  人类营地之外,树墙的另一边。
  白河望望地上摇头晃脑的藤蔓,再看看对面缓步逼近的两人,最后再瞟一眼不过指着哪儿都疯狂闪着红灯的测电笔
  行吧,还整得挺热闹。
  白河只觉太阳穴上经络一跳一跳的,各种意义上的头疼。
  他试图将那自己窜出的鬼藤的收回体内,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抗拒——那根蔓身上打满绳结的鬼藤原地扭了两下,却很快便稳了下来,继续自说自话地留在原地,甚至还有空扬起半截身体,冲着白河威胁地晃一晃它一脑袋的结。
  而与它的强硬相对应的,就是白河的头疼。白河只觉脑子里像是被锯子重重拉过,痛到差点叫出来,恨不能现在就将那藤蔓抓起来打结,偏面前还站着两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等一下。
  白河强迫自己自疼痛中抽出心神,往那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明明四周此时正是黑暗,唯一的光源只有白河手中的那一盏小灯泡。光芒提在手中,又直直地往前打,让他的脚下更显阴黑。
  但对面两人的目光,却明显是落在白河的脚边的。
  准确来说,是落在他脚边的藤蔓上。
  不仅如此,他们的表情也极其地不正常
  那拿着石块的男人,双眼正微微瞪大着,眼中明显地流露出几分艳羡,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心动的东西一般。
  而另一人——倚在同伴身上,浑身是伤的那个,则依旧是一脸惊恐。这个表情相对于同伴来说似乎是要显得正常那么一些,但落在白河眼里,却只更让他觉得古怪。
  ——因为那人此刻的面部表情,就和刚才与他说话时,是一模一样的,几乎没怎么变过。
  ……说起来,这家伙确定是那群人里面的吗?他之前确定是有见过他的吗?
  白河微微蹙了蹙眉,正待细想,思路却很快就被脑子里尖锐的疼痛打断。他脚边的藤蔓犹在不安分地晃动着,时不时往上窜一下,似是想要对他发动攻击,却又因为忌惮着什么而强自忍下。
  妈的,要搞事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真就是块叉烧……白河默默想着,小心将测电笔收进怀里,转而另外摸了件东西,悄悄包在掌心。
  “那是什么啊?是蛇吗?”那个带伤的消瘦男子维持着惊恐的表情,颤巍巍地发出声音,一边说话一边被同伴扶着,逐步靠了过来。白河冷冷地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横过云石切割机,将正在飞快旋转的锯片对准了他。
  “做什么?”那消瘦男子的声音,“你想动手吗?!”
  “不然呢?”白河咬着后槽牙,勉强开口,“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刚才说话时,嘴巴都没动。”
  那消瘦男子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片刻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哎呀,还真是。”他苦笑道,“不好意思,看到个可爱的东西,一下子就分神了。”
  他说着,又将手放了回去。而就是这么一抬一放,让白河彻底看清了
  那个消瘦男人的胳膊后面,插着一根树枝。而树枝的另一头,正握在他同伴的手里。
  他抬手时,他同伴正轻轻地将树枝往上送,他放下手时,对方则在将树枝往回拉。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表情重复,说话又不动嘴的原因——白河恍然大悟。
  那浑身是伤的消瘦男人,根本不算是活人,起码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活人。
  他只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方才的发言也好,之前的种种提问也好,实际都来自他旁边的另一个人。
  而毫无疑问,那正操控着他的,必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
  回想起测电笔上那闪烁的红灯,白河只觉脑壳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
  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那么多的活人,这波ss偏偏要盯上他,而且还那么鸡贼,随身带了个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人形傀儡……
  要是他单独出现的话,依白河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会先设法躲开再说。如今发展到这一地步,他却是想逃都逃不动了。
  来自意识深处的侵扰一阵强过一阵,白河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下来,本能地想要找点什么靠着,附近却只有树——这种时候,他想死才会往树上靠。
  似是看穿了白河的窘境,对面的人也没了要遮掩的意思。拿着石块的男人悠悠然地将石头抛到一旁,一边往白河面前靠过去,一边不住地往他的鬼藤上瞟。
  “我说你身上怎么总有一种绿油油的味道呢,原来是带了这个……小东西长得真别致,配种了没有?”
  白河:……
  绿油你大爷,我的藤明明是黑的。
  他深吸口气,将手中的切割机威胁地一甩,逼得鬼藤往后缩了一缩,目光却牢牢锁在对面男人的身上,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虚假的笑:“想要吗?想要你就拿去呗。”
  “想要。感觉肯定比树枝好使。”对面的男人直言不讳道,“不过拿也不是那么好拿吧?”
  他单手抱着那傀儡,望着白河,轻轻耸了耸肩:“我能感觉到,你的命和它的命,现在是绑在一起的,是吗?”
  白河不答,只是垂眸瞪了眼脚边的藤蔓,再次威胁地挥了下手中的切割机。
  看看,叉烧!一个外人都比你拎得清!
  “诶,当心些,别割坏了!”那男人立刻道,换来白河一个不客气的白眼。而地上的鬼藤随着他的靠近,则更往下缩了些。
  很好,看来这叉烧不止拎不清,还很怂——白河真是要被它气笑了。打又不敢打,这个时候你跳出来干嘛?给我添堵吗?!
  要是白露或者人面蛛这会儿在这儿的话,倒是可以就“论同类型波ss气息对野怪的吸引”以及“论野怪慕强与畏强的矛盾性表现”等等话题来给他做一系列科普,不过这会儿就是有人来给他讲,白河也未必愿意听——他人都快没了,还听个鬼的科普。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谈谈吧。正好我早就想要一个新的偶。”对面的男人态度闲适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傀儡,操控着他的手臂摆来摆去,“我跟着那群人走了那么走,就是想物色一个好些的材料。只可惜,一直没啥合心意的。倒是你看着还行。
  “所以,我现在有两个思路——第一,我直接弄死你,把你的藤蔓取出来做偶用。第二,我不杀你,你配合一点,让我就把你一整个儿地做成一个偶,直接用你自己的藤蔓来操控……”
  他望着已经疼到开始发抖的白河,手中的傀儡与他本人的脸上,齐齐露出一个瘆人的笑:“你觉得哪个思路比较好?”
  “……我觉得哪个都不好。”白河说着,强忍着刀剜般地疼痛,再次握紧了包在掌心里的东西。
  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睛却瞬间化为了两团骇人的浊白:“好吧,那就按你说的,选第一个。”
  他话音刚落,无数细细的根须忽然从地上破土而出,张牙舞爪地朝白河袭来。白河用力一咬牙,左手一扬,将一直握在掌心里的东西用力抛了出去——原本正要袭向他的根须瞬间被这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二话不说,掉头追了过去。
  他脚边的鬼藤也被那玩意儿钩住了,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上半身就要往那里窜,被白河抓住机会捞了起来,二话不说上手就是两个结。
  “看什么看,你要是不出来添乱,本来都是你的!”白河一边咬牙骂着,一边提着藤蔓转身就跑。那藤蔓被连打了几个结后明显弱势很多,却还是不死心地将脑袋往身后探
  它认得那味道!那是大佬给它的肥料!是给它的!!
  “别闹——”白河抿紧嘴角,嫌弃地将鬼藤拎远了一些。他此时头疼稍有缓解,鬼藤却依然收不回去,他沉着脸将对方丢在地上,一边用脚踩着防止它乱来,一边伸手去怀里掏隐身便利贴
  就在此时,有什么在他的小腿上狠拽了一下。白河一时不稳,摔在地上,正在套道具的手亦重重跌在地上,一个不慎,怀中的东西被带出来一片。
  白河暗道一声不妙,忙伸手去够掉在地上的云石切割机。
  借着切割机上灯泡的光芒,他看到了两双正逐渐靠近的脚——严格来说,应该是一双微微悬空的脚,还有两团正在密密蠕动的根须。
  “你刚才扔的那是什么?还蛮有味儿的。”男人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问道,“还有吗?”
  白河默了一下,反问:“如果我说还有,你会放弃杀我吗?”
  男人认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肥料是小孩子吃的。我还是喜欢吃命。”
  白河:……
  心心念念着肥料却一口没吃到的鬼藤:……
  白河抬眼望着他,一手背在身后,努力在地上摸索着,想要去摸那把金锁,手指却触到一根冰凉的塑料线状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不觉微怔,就在此时,头顶的天空却忽然传来了隆隆的声响
  它开始震颤了,带着一种随时都要塌下来的架势。
  那方才还悠然自得的男人,神情顿时一变。他抬头往上看了眼,低声骂了一句,身体立刻开始变化
  他的皮肤开始萎缩,脸颊开始凹陷,五官开始变形,不过片刻,他就变成了一具干瘪的躯体,僵僵地站在原地,一手还半扶半抱着他那只人形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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