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2月28日
时间:2021-01-31 09:5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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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起因经过结果
  申姜接水, 把京半夏的血衣洗掉之后,找绳子搭在炉子周围晾着。然后开始整理木桌上那些书册。希望从上面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因为用字都不太熟悉,所以阅读困难, 时不时还得停下来,拿出海螺,和蒙本对照。
  就仿佛是动不动就要翻字典的小学生。
  用了很久,她才成功将这些书册分类。
  一部分是来自龙阁的书册,看着似乎是在里面查阅什么,有数页被折起来做为标记, 申姜看了一下,是有关‘春日桃’的内容。
  一部分则是京半夏的手书。
  内容十分杂乱, 最原始的一份,是以时间线为内核, 将一些事与人名标注在相应的时间线上。在其中的时间线分枝中, 申姜看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何晏的名字。
  这份记录十分紊乱。内容很难理解。
  之前几百条分支线上写的所有事件,都已经被他划掉,只隐约看到所有结局上的‘死亡’两个字。
  这几百次的人生中发生了什么, 几乎是无人可知。
  只有最近的这一份,最清晰。
  他记录到:
  因为他附身以何晏的身份出现,和‘申姜’关系的日渐亲密, 导致对方的人生走向,发生了偏移, 第一次致命事故,发生在毕业典礼前的学校操场。对方死在他面前。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无法施用颂法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 现代世界没有灵的存在,二因为是以附身为某人的方式存在。
  在结束附身回来之后,他立刻采用了小型回溯时光的方式,修改了这个结果。
  这个举动,也像之前无数次那样,产生了涟漪,改变之后的一切,也改变他的记忆。
  但旧的那些记忆却不会消失。所以,他的脑袋更糊涂了。
  他早就发现了回溯的弊病。
  不止是让他的记忆越来越混乱,只能依靠手书来记录。还有在他不断地回溯中,整个世界不停地倒带。而倒带又在不断有偏差产生。
  比如,在这条时间线上,原本某人受赠了某样东西,但‘赠送’的事件在回溯中被抹去,可那件礼物却在时光倒溯的时候并没有消失,仍然保留在了身边。
  比如,不该存在的记忆,会存在于某些当事人的脑海,导致无数次的回溯之后,许多人对同一件事有不同的描述。
  而且京半夏附身于某人,也必然改变了一些事情的走向。
  原本因该在很久以后才发生的死亡,开始随时随地降临在她的身上。
  京半夏不得不放弃附身,并减少对她生活的干预。
  但因为前面发生的事,还是产生了很多‘涟漪’。比如,她因为‘回溯’产间的偏差,记忆也出现了错乱,一直很在意‘何晏’对自己突然的态度改变,结果被怀疑有臆想症。
  这件事导致申兰芬格外关注她的个人问题,于是,原本不应该有的‘相亲’出现了。
  她和对方会面,迷晕后被带走,受侮辱并反抗激烈和对方一起从二十二楼坠亡。
  可此时的京半夏能回溯的最远时间点,却已经变成‘几十分钟’甚至是‘几分钟’。
  就常出现‘不能回溯到足够远的时间去消除事故’不让其发生的情况。
  并开始无法完全避免事故,只能在事故发生的时候,进行挽救。
  就像这一次。他附身于出租车司机,虽然阻止了申姜被带走,却也导致她完全失去了再登台的可能。
  而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
  并且从手书中可以看出。
  很早起,他就以各种各样的面目,出现在申姜的周围。
  特别是在申姜事故后,因为坐轮椅不便,数次他都曾附身于路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她。
  甚至不着痕迹地影响一些人的想法,让善良的人陪伴在她身边。
  比如被辞退的小丽。‘恰恰好’就在申姜最需要的时候,失去了工作。就是他附身于经理的结果。
  比如郑陆商在她最失意的时候,驾车刚好经过,正好顺路可以送她回去。就是他短暂附身于郑陆商的结果。
  但一切都在失控。
  申姜仍然一步步地在走向最终的死亡。
  而在几百次的时光中,两人之间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在一次次的回溯中被抹去。
  最终,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继承了渊宅。
  他像一个陌生人,敲开了渊宅的大门,笨拙地询问:“请问铃先生在吗?”
  看着一无所知的女孩,坐在门内的轮椅上,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失去了双腿的痛苦,她始终不能接受。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许多时候,他甚至都不敢上前,只能远远看着。
  她的悲剧,在最开始,就是因为他而发生的。
  而在最后,经过了数百次穿越时光的回溯,也仍然是因为他的无能,不可改变地走向终局。
  申姜放下手里的手书。低头坐着。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京半夏真的太傻了。就这样耗费了一生。
  甚至都没有人记得。
  连她都不记得。
  所有的一切,发生了几百回的故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一直牢记。
  甚至生怕会忘记,在很多手书上都时不时会记上几笔。
  有一本最旧的手书,大约是头一次时光倒流时的记事。
  写道:
  她小小一个,说是走丢了,站在荒野上。哇哇地哭。
  我故意去得早了一些,她没有被路人捡走。没有被赵家人捡回去顶替成为赵家的女儿。自然也不必因为赵家那些龌龊事吃十多年的苦头。
  甚至我去得太早,她还没哭两声呢,连声音都还没有哑,只是受了惊吓。说妈妈叫自己在这里等。不肯跟我走。
  我跟她说,妈妈不会回来了。她不肯相信。
  都搞不清楚自己并不在原先的世界了,而是在灵界。
  ……
  今日去看了花灯。她很高兴。
  ……
  今日去泛舟。给她买了糖人,一个是她,一个是我。她不舍得吃,全化在枕头上。
  明明是自己放的,第二天一大早委屈地大哭起来。
  以前她总是鬼精灵一点委屈也不受,没想到小时候这么爱哭。
  小孩总是烦人,但阿姜不烦人。阿姜很乖。只是爱哭,不怎么听话。叫她往东,她要问一百句为什么不去西边。
  ……
  她十四岁,拜我为师父,我不太高兴。我只有一千多岁,与她年龄其实也没有差那么多。但成了师徒,自然以后就不会有别样情谊。她也不会死了。那……这样也很好。
  ……
  她把赵沉舟脑袋给打破了。赵家找上门。原来不做赵家的女儿,还是会有这样纠葛。大约是赵家和她八字不合吧,我不太喜欢赵家。记得前一次时,因这件事我十分生她的气,重重地罚了她。那时候就不该罚她,赵家对她不好。
  ……
  听闻渊宅可以通往两边世界,她央求我带她去见她妈妈。说‘把我弄丢了妈妈一定非常愧疚’。
  我上次没有同意。这次虽然觉得并无不可。可渊宅已关闭多年了。她便央求我,做一个‘任意门’。她说是‘大雄的那种’并讲了大半天谁是大雄,蓝色的圆手猫是谁。
  ‘有了任意门,我一开门,就可以见到妈妈’她说。
  我虽然做了却并没有给她。
  她生气得很。但也总比知道家里人并不盼望自己回去要好。
  ……
  赶在乌台事发与牢山事发之前,我去见了孟峻山。
  ……
  今日乌台事发。我并未受伤,她也不必因为我受伤。
  …………
  写到这里,之后对牢山事发时发生了什么,便再没有再多叙述。大概是不想回忆。
  只写了一句‘虽并未成。不过,重来就好……下一次一定可以了’。
  申姜茫然。以手书来看。记录的这一次回溯,是京半夏以鹿饮溪本人的身份重过了一生。并改变了她的命运。
  但申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按原本的轨迹,不应该在现代长大,而是在灵界长大的。
  她急急在手书中翻了半天。
  据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在她幼时在现代被妈妈遗弃在路边之后,刚好灵界有人互殴,导致两界之限出现问题,她被波及,穿越到了灵界。
  后被赵家的夫人捡回去养大,再进牢山成为值人,后因故与鹿饮溪情浓,最后在牢山事变的时候,为救他死了。
  在前几百次回溯中,京半夏都想改变两人的关系。阻止她认识鹿饮溪。但都没有成功。没能改变她为鹿饮溪而死的命运。
  于是,最后一次的大回溯时,京半夏尝试从根本打断一切。
  京半夏直接阻止了导致她穿越到灵界的那两人互殴。
  她也就没有穿越到灵界,而是一直在现代生活并被申兰芬养大。
  京半夏大概认为,这样她就不会认识鹿饮溪。
  但后来事情完全失控。
  从京半夏的描述看,他根本没有想到,申姜会是渊宅的后人。
  因为前几百次申姜一直是在灵界长大生活,根本没有继承过渊宅。
  等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京半夏已经没有能力,再回溯到最初,无法再从她穿越到灵界那个拐点开始改变。
  于是他模仿铃先生的笔迹,写下警告。企图让她不要继承渊宅。
  可结果并没有如愿。她搬了进去。
  随后她成为了渊宅的主人。并且陷入了‘禁字颂言’被困在小世界之中,京半夏用了八万年左右的修为,才把她救出来。
  ‘让她回到现代世界长大’这个决定,不止没有完全改变她的命运,完全阻止她与鹿饮溪相识,反而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这是京半夏始料不及的。
  申姜揉了揉脸,伏坐在桌边。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可有一件事,她怎么想都不懂。
  京半夏在第一穿越时光,让一切重来后,乌台与牢山事发之前,去见过孟峻山的。可之后灾难还是发生了。并他的记录中,也没有任何阻止孟峻山实施计划的内容。
  包括他的无数次反溯,都没有尝试过阻止这件惨剧发生。
  这是为什么?
  申姜起身,走到‘棺材’边,凝视着里面的人。
  这是她,几百次喜欢过的陌生人。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并不多余,也曾有被人这样喜欢过在意过。
  那些无数次失望、绝望、暴怒,摔倒在地上躺着不动的瞬间,有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她,有一颗关爱她的心在强有力的跳动。
  即便是残废后一无所知的她那段只感觉得到痛苦的时光,也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地努力,才令她并未遭受更大的苦难。
  明明他已经竭尽全力,可还是感到愧疚。
  因为他救的人,一点也不想活着。只是麻木地,没有死而已,每天都不开心。
  所以他怪自己没有做得更好。
  申姜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太糟糕了。
  纸人来到她身边,似乎是在好奇地打量她。
  看来它终于注意到,在它的地盘上多出来一个会自由移动的‘东西’了。
  它离得太近。晶莹水从对方脸上滴落在它的手臂。
  它低头看着那一片晕开的小点。也许并不觉得这个点和水阀里流出来的有什么不同。慢悠悠地站起来,坐到火炉边。等那个小点终于烤干了,又慢腾腾走回来,仍然蹲在申姜身边。
  压低身躯,用别扭的姿势伸头从她膝间仰看她的表情。
  申姜飞快的拉袖子抹了一把眼,掩饰自己的情绪。
  “看什么看?”说着转身帮它把陶罐里煮好的药倒在棺材中。
  纸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因为药汁溢出来太多,地面到处都是水渍,它脚上的纸湿得太厉害,已有一些一烂掉了。
  大约智力有限,它俯身想把那些纸屑再糊回去,可一伸手,就连手也被浸湿了。
  “你坐到床上去。”申姜带着鼻音赶它。
  它听不懂,呆呆站着。
  早姜怕把它拉坏,只能邀鸡似地张开手臂驱赶:“去那边!”
  它愣愣地一直后退,站到了床榻上。
  “在这里不要动。”申姜转身要去拿抹布把地上的水吸干,但才一转身,它又慢悠悠地向下面走。申姜不得不用稻草搓成绳子,把它绑起来。
  它可算安分下来了。低头呆呆看着自己被绑在‘床头桌’上的‘手’。
  申姜腾出了空,打开门,先把积水都扫到外面。反正外面什么也没用,管它们去了哪儿呢。
  然后关了门,拿抹布一点点擦干。
  “你不要在这湿地上走。你是纸人,自己不知道吗?”她吸着鼻子,虽然鼻音还是很重,但比刚才情绪激动的时候好了一些。
  “需要换水的话,得些舀出来一些旧的水,再把新的添进去。不能一直加。”她估摸着,把里面陈水舀出来不少,泼到门外。扭头问一直盯着自己的纸人:“懂了吗?”
  当然得不到回答。对方只是呆呆地站着。
  她也没指望对方能回答什么。转头找了两张纸,原本是想,给纸人把烂掉的地方补上。但没找到可以粘合的东西。
  别说胶,这里连米都没有。
  毕竟京半夏是不用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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