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黑化哥哥养花[穿书]——眠九宿
时间:2021-01-31 09:55:47

  荆梵音:“??”
  生个病也能扯到离开不离开?
  虽然觉得这问题的逻辑很有问题,但面对这类问题,荆梵音已经相当熟练,基本可以不过脑子,脱口而出。
  “当然不会!”
  她回答完了,又还是很在意尹似槿到底有没有生病,忍不住开始上手,想往摸摸看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毕竟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像发烧感冒。
  尹似槿轻笑了声,捉住她作乱的一双小手,别去她身后,抱着人,唇碰了下她额头,说:“哥哥有点累,让哥哥抱会儿。”
  荆梵音以为他是工作太累了。
  虽然双手被别在身后抱着的姿势不太舒服,但她还是乖乖不动,让他抱着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尹似槿呼吸渐渐变浅,瞧着应该是睡着了。
  荆梵音觉得,稍微挣动一下,应该不会吵醒他,便动了动手腕,想着至少换个姿势,双手别在身后久了挺麻的。
  她动作很轻地扭了两下手腕。
  没挣脱。
  荆梵音:“……”
  算了,再忍忍吧,指不定等下就睡醒了呢。
  荆梵音睁着眼,用一种诡异的、宛如被绑住的姿势,靠在尹似槿怀里,继续等,一直等到两条手臂快没有知觉了。
  荆梵音:不行了,感觉手要断了,我忍不了了。
  荆梵音用了力气,使劲挣动,好不容易挣开了尹似槿的束缚。
  她连忙将麻掉的双手挪到身前,皱着眉头,慢慢动了动,揉揉腕。
  等双手的知觉又逐渐回来了,荆梵音往旁边看去,就发现尹似槿眉心微凝,却没醒。
  看来是真的累了,她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他。
  她正要收回目光,却不经意瞥见他胸前睡衣一大片像是浸了水的深色,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荆梵音心尖一跳,不敢多想。
  她指尖微颤,伸去触碰他胸前睡衣上的那一大片深色,摸到黏稠的液体,翻转手腕,指腹上鲜红的血灼伤人眼。
  “尹似槿!!”
  -
  荆梵音从诊疗室出来的时候,走廊尽头的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她站在门口好一会儿,表情呆呆的,目光发直,脸色苍白,不久前,医生和尹似槿助理的话,仿佛还在耳畔一遍遍回响。
  ——双相障碍几乎终身反复发作,需要坚持长期治疗……
  ——尹总三年前便出现过严重的自残情况,当时还表现出妄想症状,无法区别现实与幻想。尹总甚至至今都认为,除了现在,他还曾有过两段人生……
  ——说实话,我曾经怀疑过,夫人您也是尹总幻想出来的,并非真实存在的人。因为在尹总现实世界的生活中,从未出现过一个叫荆梵音的人,按尹总的个人描述,您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人……
  ——从咨询情况看,尹先生的病因或能追溯到更早之前,我们从他父母口中得知,他在年幼时曾遭遇绑架,但却自己逃了出来,而当我询问,他是如何逃出时,尹先生告诉我,他看见了一条线,一条黑色的朦胧的线,那条线让他清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可以避开绑匪视线,安全逃出……
  ——他称那条黑色的线为“世界线”……
  ——在他幻想的两段人生中,似乎看见过无数次“世界线”。我曾让他举几个最特别的例子,他说了两个,一个是两段幻想人生的终结,两次终结他都将死在献花的小男孩枪下,唯一的区别只在有无两枚戒指,都是戴在无名指上,左手是婚戒,右手是他爱人的骨灰……
  ——另一个,是他二十一岁那年,尹先生说第一次,宴会上一个年迈的世交看上了他们尹家的养女,双胞胎中的妹妹。一个耄耋老人想娶一个妙龄少女。但他答应了,并且尽力保证妹妹嫁过去。
  ——因为他看见,最终嫁过去的会变成姐姐,并且姐姐会在新婚夜变成寡妇,三年后又将死于坠楼。他想看一看,这条线,是否真的不可逆……
  ——但第二次,他没有看见。
  ——我问为什么没有看见,尹先生说,因为第二次,梵音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出现……
  ——从几次的咨询中,我基本确定,尹先生幻想中的第二段人生与第一段人生的区分点就在于,“荆梵音”的出现,“荆梵音”出现时,那条线便会消失,而当“荆梵音”消失时,那条线便会再一次出现在尹先生眼前……
  医生最后问她,小时候是否曾与尹似槿有过接触,尤其是尹似槿年幼被绑架的前后那段时间里。
  荆梵音直到最后也没能回答出医生的问题。
  她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她知道尹似槿没有妄想症,但他的双相障碍却是真的,因为今天出现在他身上的伤都是真的,鲜红的新伤添在暗淡的旧痕上。
  触目惊心。
  荆梵音揉了揉通红的眼,吸了吸鼻子,朝尹似槿的病房走去。
  -
  诊疗室里。
  中年医生叫住正准备离开的助理。
  “尹似槿是真的有坚持吃药,在找到荆女士后才突然断药,还是从来没吃过?”
  助理回头,笑了下,转着眼睛,像是出于好奇一般,反问道:“老师,你觉得,尹总应该属于天才还是疯子?”
  中年医生默了两秒,语气有点不耐烦:“我不知道他是天才还是疯子,但我知道他是个需要吃药的病人,应该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指导。”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按时吃药?”
  助理摊了下手,表情无奈:“我是每天都有提醒,但尹总到底有没有吃……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总不能把他捆了,往他嘴里塞药,逼他吃吧,老师……”
  那不跟看管精神病人差不多了?
  中年医生:“祈祷你没长一张乌鸦嘴……”
  助理立马把嘴给闭了。
  过了会儿,见老师没有话要说了,助理向老师低了低头,转身准备离开。
  他手刚碰上门把手,中年医生的话,又从后面传来。
  “疯子的世界看起来与众不同,甚至格外惊险刺激,但小心一脚下去,万劫不复,回不了头。”
  助理眨了眨眼,扯下嘴角,拉开门出去了。
  -
  荆梵音走到了尹似槿的病房门口。
  楚肆被尹睢儒搂着,靠在墙边,眼睛红肿,一脸内疚,瞧见儿媳妇来了,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梵音是不知道似槿的病情,但她却是明明知道的,但她却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加上梵音也都回来了,一时粗心大意,做出不打招呼就带着梵音“离家出走”的事,害得似槿再一次病发……
  楚肆内疚得脑袋越垂越低,旁边的尹睢儒,脸色随之越发难看,搂人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荆梵音挠头想了想,还是上前安慰了楚肆几句,又说都熬了一夜,劝楚肆跟尹睢儒先回去休息,养好了精神,等下午才好来接替她,照顾尹似槿。
  楚肆抬头看了荆梵音一眼,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点了点头,答应了,跟着尹睢儒先离开了医院。
  荆梵音见楚肆和尹睢儒走了,又扭头看向一旁靠在墙上,带着帽子和黑色口罩的瘦高少年。
  还不等她说话,初念槿就先开了口:“我不走。”
  语气执拗,看来是劝不动了。
  荆梵音想着,年轻人,熬一个通宵应该也没什么,就没去管他。
  她走回病房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缓缓拧动,将门推开。
  素白的病房满是晨光。
  尹似槿已经醒了,靠坐在病床上,扭头望着窗外,看着婆娑树影,听着清脆鸟鸣,侧颜清润如玉,睫羽乌黑,睫尖上跳着光粒,白被上落入光影中的手,犹如修竹。
  一如初见般干净美好,不似真人,仿佛天使遗落人间,惊艳了时光。
  荆梵音红了眼眶,用力忍住,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避开他身上的伤,一把抱住他双腿。
  她声音又乖又软,还有一些忍不住的哽咽。
  她嬉笑着问:“小哥哥,缺腿部挂件吗?粘人又听话那种!”
  时间静了片刻。
  一只手抚上荆梵音的脑袋,像在给她顺毛。
  轻笑声飘落。
  他说:“缺。”
  荆梵音鼻头一酸,差点破功,直接哭出来。
  她连忙把脸往他腰间埋,过了好会儿,才传出来一声闷闷的嘟囔。
  “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阳光也照不见的地方。
  尹似槿瞳眸深静,略微恢复血色的唇角缓缓翘起。
  他的梵音,又一次,自愿走进了他精心打造的城堡。
  这一次,一定要小心,更小心点,要一辈子……
  离不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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