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伟大航路旁的无人小岛,距离格布邻岛约200海里,占地面积300公顷(300万平方米)左右,整体地势从北自南倾斜,北面有不低的小山脉,中部和南部均为平原,远远看去,整座岛向一个倒下的“L”形状。
为了防止救出的人们刚乘船回家又被抓回去,戴西西买了一艘大船和三十几条小船,以及一些耐储藏的食物,先将众(鱼)人载到无人岛,补充食物稍作休息,问清每个人的去向,撕掉卖身契将小船和物资连带钱分给他们离开。
最后剩下了二十几人,要么是家被烧被毁,要么举目无亲,没有去处,其中包括六个孩子,因为年纪太小,不记得父母。
戴西西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在无人岛,食物够,住宿能将就一下大船,但肯定不能长久如此。
她盘算了一下资金和发展可持续经济思路,感觉自己似乎又要抄起老本行……
种地。
说来惭愧,在东海六年,她也就种地一项技能驾轻就熟,爬树比不过路飞,游泳比不过艾斯,和野熊搏斗也经常因为下不了狠手而被拍飞。
谨慎起见,戴西西先和他们聊了聊,看他们愿意从事什么行业,如果想打工,那她就送他们到附近的岛屿,如果想自己养活自己,那就在这座岛上耕作,看看能不能开辟第三产业。
六个小孩子仿佛在短暂的被贩卖生涯中结成一个小团体,领头的年纪最大的男孩子说不能再给她添麻烦,想出去打工,但她反而不放心,便提出想在岛上种些随便什么,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忙。
出于能够帮到她的心理,孩子们都答应了,并看她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气派(大误),很是担心她不懂农事,有几个活泼的开始对整座岛指指点点,颇有种挥斥方遒的气势规划哪片区域该种什么植物。
小孩子们被安抚下来,接着就是大人。
大人大部分被先前的奴隶经历搞得心理阴影,也不想出去,期期艾艾的问,如果戴西西同意,能不能就让他们待在这座岛上。
戴西西表示没问题,他们想待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到最后只剩下最初拉她进赌场的男人。
男人垂着头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四周的人们对他的态度很不友好,看起来很想踹他几下。
“……”所以这个,该怎么办好呢……
戴西西想了想,蹲下与他平视。
“请问,您在闪光的玛格丽特工作了多久?”
男人抬起头,脸上居然挂着笑容。
“说出来会让小小姐吃惊呢——半天哦!”
“……”看你那么熟练还以为待了半年呢!
戴西西又问:“那么,那家店、或者说格布邻岛以前是否有对别人施行过腰斩吗?”
“嗯……大概没有?”他说,脸依旧是笑眯眯的,像挂着面具,“遇见小小姐的前半天,我才上格布邻岛,就被抓去拉客啦,老板说要么我自己被腰斩,要么找人替代我。”
戴西西等了一会,他没有再开口,于是“是吗”的回答,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男人的表情有点微妙,停顿了一会才道,“不过,倒是有听说……之前似乎只是单纯的拐卖人口,这次是因为有跟新世界的大贵族们来往的商人,想追追潮流……和老板串通,搞的这种游戏。”
追十年前的潮流?
真要追不能追些好的东西吗?
戴西西难以理解那群贵族商人们的脑回路。
“那您记得那位商人的样子么?”
“……倒是有远远见过,小小姐是想?”
“威胁一下。”
“………………哈?”
在深夜最为热闹的格布邻岛,戴西西带着男人回到闪光的玛格丽特,没花多久时间就等到机会,那位追潮流赶时尚的大商人被戴西西堵在空无一人的男厕所里。
“不好意思,失礼了,”她彬彬有礼的将两把长刀钉在大商人脖子左右,“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也想稍微低调一些处理这件事——关于白天时,腰斩的那个‘小游戏’,能麻烦您不要再继续了吗?”
商人非常有眼见力,叫都不敢叫,汗水从额头流下,疯狂点头。
戴西西偏头看他片刻,右手向外一伸,打了个响指。
“轰砰——!”
巨大的爆炸声从水管里崩开,爆裂的水管铺天盖地炸了商人一脸,自来水爆满整个房间,像是被巨大风暴笼罩其中,令人不自觉瑟瑟发抖。
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似的,商人的视线在没留全尸的粗厚的钢制水管和瘦弱的戴西西之间来回,一脸茫然恐惧。
“希望您能遵守诺言,”她平静说,“我能随时看到您的一举一动,如果您什么时候想要毁约……请回想一下那边水管的下场。”
她最后有礼貌的冲吓得两腿发抖的商人点点头,留下二十万现金用作炸水管的补偿费用。
嗯,要不是洗手台里的水分很少,没办法操作,其实炸掉洗手台的效果更好。
她想着,乘上小船,离开灯火辉煌的岛屿,不知为何,男人离戴西西的距离是整条船的最远距离。
“那么,先生您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面对她的问题,男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小小姐想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没什么想法,看您的意愿。”为什么态度突然就变小心翼翼了???
“如果小小姐愿意放过我的话,我就去找地方打工……得挣钱吃饭啊哈哈哈。”他干笑道。
“是吗。”戴西西操纵着海水让船自动向前,“既然您要重新找一份工作……您愿意被我雇佣吗?”
“……什么?”他发愣,小心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过了一会,试探着说,“小小姐……是不是忘了你差点死了?因为我找你——一个看起来才离家出走不经世事的大小姐——当替死鬼的事情?”
“啊,没事,”反正她也不会真的死,“您愿意吗?”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吧?!你……这、这……为什么???”
戴西西平静看着他。
该怎么说呢……
她认为……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是完全的好人,也不是完全的坏人。
周围的环境好些,他们就跟着变好,周围的环境很坏,他们也就跟着变坏。
假如一个人没有出于自己的恶意主动杀人并且毫无悔过……那么,她觉得,应该给予他们变好的机会。
万一呢,是吧。
“因为……您并不是存心想要杀我,您是在自己的死亡和别人的死亡之间,选择了别人,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这是求生欲,我不能苛责您。而且您的口才不错,判断力强,综合能力良好,如果您愿意帮助我,接受我的雇佣,我会很高兴的。”
“……”男人的脸色变得很微妙,这种表情让戴西西不由自主想到非确定终点站的大家,他们也经常这样看她,“小小姐啊,我说不定会偷走你的钱逃跑……或者煽动其他人叛乱哦……?这样也没关系吗?”
“大家的卖身契已经被我撕掉,不存在‘叛乱’的说法,而且如果大家有不满到要付诸于武力,那说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或者哪天你想离开,我会按照天数付给工资和路费,不用偷——所以,没关系。”
“……”
男人的表情似笑非笑般扭曲。
“小小姐真是个怪人。”
“……这个我知道,”她的心情也有点点复杂,“被很多人这样说过。”
“……雇用我的费用可是很高的哦,”他总算是拉出笑脸,语气也没那么小心,“你要养那么多人,坐山吃空可是撑不了多久的。”
“……”戴西西心里一惊,算了算支出,立刻正色,“谢谢提醒……我会努力挣钱的!”
名为卡尔纳的男人在接下来的航行中再没说什么,她本以为他会是多话的类型,但出乎意料,或许是认为不需要和她套近乎也没关系,在深沉的夜幕中,他稍稍露出真实情绪,安静的一言不发。
把卡尔纳送回无名岛旁的大船上,戴西西一时睡不着,找了块礁石,坐在上面看月亮。
四周只有海风呼呼的低吟,树叶摩挲摇曳,没有偶尔炸开的火堆,也没有那对兄弟吵吵闹闹的声音,非确定终点站的大家都不在此处,风车村的住户也离她半个大海。
她仿佛又回到独身一人的境地。
胸前的花形钥匙微微发烫。
她回过神,摸了摸它。
“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她轻声说,“白天的时候消耗力量帮助我……明明平时你都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没有人回答她,她也习惯了般的自言自语。
“我真的没事,嗯……虽然因为身边没什么人,安静到有些不习惯……”
啊……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她突然想到,估计是种族特性?比起躯体上的痛苦,“花”似乎会更在意她心情的起伏。
……是想让她心情变好,所以罕见的插手了么?
“谢谢你,”她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我没事,你还在我身边啊。
“尽管暂时没办法见面,也不能说话,但你还能回应我,这就足够了。
“……睡吧,睡吧,继续沉睡……不用在意我,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情。我想早点见你,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呢,对不对?
“好不容易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稍稍积攒了些力量,别浪费在其他地方呀。
“快睡吧,我的朋友。”
她的呢喃温柔平静,像在唱着一首歌。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Dxx威胁商人变成水管……其实她只会做到让他当众爆衣这种程度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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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和dxx的因缘会在卷一结束后的间章出现
我不会剧透的=V=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在这之后,她返回格布邻岛,多次光顾闪光的玛格丽特,通过实地走访和多次暗访等方式,如果发现老板屡教不改,就赢钱把被绑架的人们买下来,想回家的给路费,回不了的运到无人岛。
没几天闪光的玛格丽特就学乖了,像接受上级检阅般打扫得干干净净随便她看,赌咒发誓绝不再沾染这种生意。
于是戴西西又去附近的各个大小赌/场,一旦发现有买卖人口的就如法炮制(用赌/场的钱)买下来,附近大大小小搞这行的亏到几乎破产,全都金盆洗手。
毕竟人口买卖是因为一本万利,要是不仅没利润还得倒贴钱,那谁还干啊。
后期她令人闻风丧胆到只要海边的渔民远远望见她的小船,赶紧冲岸上打紧急手势,各赌/场飞快收起非法的合法的各种生意,老板们纷纷关门,坐门口乘凉喝酒聊天,气氛安和,面色慈祥,敬爱和谐。
眼见大家都收手了,戴西西也放心了一阵子,专心在艾尔(L)岛——新给无人岛取的名字——发展种养殖业,先把吃饭问题解决。
三个月后她突然心血来潮,又去格布邻岛逛一圈,结果大家看她最近没来,重操旧业,人口贩卖事业搞得风生水起。
戴西西:“……”
行吧,那她也继续。
那天格布邻岛做这行生意的无一幸免,赔得差点连底裤都不保。
有人不信邪,有人慕名而来,还有人孤注一掷,必须得把之前输给她的钱赢回来,无数人拉着戴西西不放,非要和她对赌,并扬言如果她不干,他们就再去进货,反正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格布邻岛。
戴西西面无表情坐在赌桌前时,想不通人为什么要作死。
从早上到晚上,再到早上,一个接着一个,所有人被狂热紧张的气氛感染般,随着戴西西手里的筹码增加,“如果赢了她,那自己将能得到数不尽的财富”,巨大的金额诱发他们的贪欲,前仆后继疯狂的加入这场狂欢。
戴西西漠然推出筹码,或点头或摇头,任凭身边欢呼咒骂几欲爆炸。
直到第三天上午,狂欢迎来终结时,整座格布邻连岛带人输了四分之三给她。
“……所以,”到最后,她握着手里厚厚一叠房契岛契卖身契,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各大赌/场从业人员,“现在大家的人身自由和岛的所有权,差不多都在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