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荒谬,潘西一个女孩子不至于说这样的话——”
德拉科学着扎比尼刚才的样子耸耸肩,露出坦率的笑容轻松的说:“不说这些无聊的事了,你这是第二次圣诞节留校了吧?”
“我妈妈……出国度假了。”扎比尼冷淡的说。
德拉科点点头,感觉自己扳回了一局,“扎比尼夫人一个人吗?”
“和诺特先生一起。”
“啊,原来这样啊,布雷斯,还想玩高步石吗?”德拉科高兴的拿出一盒高步石问。
“不用了!”扎比尼冷哼一声,不高兴的离开了礼堂。
德拉科摸了下脸上冒出来的一粒粉刺,有点恶心又有点新奇。圣诞晚宴前,他又来了一趟医疗室,莉莉米德依旧躺在那儿,连头发丝都是僵硬冰凉的。他换了只手,压了压她那秀气的鼻子,也是硬邦邦冰凉凉的,他把被子往上提提,压在她的下巴上。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呢?”他低声嘟哝着。
“咳咳!”斯内普拿着感冒药剂进来了,德拉科飞快的缩回手,脸颊又白又红,“先生——”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把他赶了出来。走廊上也飘着施了魔法的雪花,破特一伙人从对面走来,他穿了一件可笑臃肿的手织毛衣,和韦斯莱身上那件一个款式。
他们越走越近,终于在楼梯上撞在了一起。
“让开,疤头!”
“你让开,马尔福!”
德拉科伸手推他,破特抓着楼梯扶手寸步不让。
“算了,哈利。”格兰杰说,“别忘了,今天是圣诞节……”
德拉科看到破特听了这句话后,迅速的和韦斯莱交换了个眼神,不情愿的侧开了身子。
“很好,破特,以后见了我也要这样。”
“快滚吧!”韦斯莱骂道。
德拉科高傲的抬起下巴,破特突然问他,“你从哪儿来?”
“关你屁事!”他脸一红,然后下意识的又露出坦率的表情出来,“我随便走走。”
“你们在这儿?”德拉科看到了高尔和克拉布,两个人呆头呆脑的和珀西韦斯莱站在一起,“哦,韦斯莱,你在这儿做什么?”
“这不管你的事——”克拉布忽然说。
德拉科瞪了他一眼,眼神很惊讶。
“我,我们走吧。”高尔说
德拉科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高尔和克拉布的大脚敲着地面,脚步的回响比平时更响亮嘈杂。
“你们到底会不会走路?”他不耐烦的问。
“呃——”
“潘西这个多管闲事的臭丫头,我和她吵架了,你们以后也别和她说话了!”
“帕——好,我不和她说话。”
“你怎么了?”高尔问。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的话,而是说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他大步的走了进去,公共休息室里没有其他人,德拉科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散了,他塌着肩膀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的盯着壁炉的火焰发呆。
“德,德拉科?”
“我应该送她回去的。”德拉科说。
“送谁?”
“莉莉,我要是在的话,她绝对不会出事,我是马尔福,血统纯的不能再纯了——”德拉科看到克拉布和高尔的脸扭曲了,他竖起眉毛,凶狠的问,“你们怎么了?”
“肚子痛。”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活该!整天就直到吃吃吃!”他骂道,“需要去医疗室吗?我可以送你们去——”
“你下去是去医疗室了吧?”高尔问。
“我跟你说过去哪儿,高尔。”德拉科双眼一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你忘了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
高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你们这一脸的蠢样。”
高尔和克拉布像往常一样傻笑着,德拉科放下心,靠着沙发接着哀愁,“斯普劳特说曼德拉草还要好几个月才能成熟,莉莉那副样子真让人感到害怕。”
“就是说啊,”高尔干巴巴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啊,德——德拉科,你多少有些知道,是谁操纵了这一切吧?”
“我不知道,我跟你们都说了好几遍了!”德拉科厉声说,“我爸爸不肯告诉我密室的任何事,上一次密室打开还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虽然他还没出生,但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都不肯告诉我。”
他凑近高尔和克拉布,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深沉,语调神秘,“不过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密室上次被打开时,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死了。”
高尔和克拉布被吓得张大了嘴巴,显得更蠢更难看了。
“所以说,我当时就应该陪在莉莉身边,有我在她一定不会遇袭。”
“你知道上次打开密室的那个人有没有被抓住?”高尔问。
“我怎么知道?不过,大概都被关进阿兹卡班了吧!”德拉科极不高兴瞥了他一眼,他们难道一点也没发现他的煎熬、他的内心正像被火焰炙烤般难受吗?
“我要去问问斯内普,除了曼德拉草,还有没有其他魔药能让莉莉醒来。”他站起来低头去看沙发上的两个大傻子,“你们去不去?”
两个大傻子一起摇头,德拉科气的转身就走。
第144章 第 144 章
德拉科来到医疗室,里面闹哄哄的都是破特和韦斯莱的声音。
“如果我的腮帮子长出了胡子,我也就可以休息休息不用做家庭作业了。”韦斯莱说。
“别说傻话了,罗恩。”格兰杰的声音闷闷的,听得出一点也不高兴。
德拉科一把推开病房的门,格兰杰尖叫一声拉上了布帘子,韦斯莱跳了起来,和破特挡住了格兰杰的病床。
“你来这儿干什么?”韦斯莱不客气的问。
“我路过。”德拉科眨了眨眼,格兰杰拉上布帘子前,他确定自己看到了她那张脸上长满了黑毛。
“你看见什么了?”韦斯莱紧张的问他。
“格兰杰怎么了?”
布帘子里,格兰杰凄厉的哭了几声。
“关你屁事!”韦斯莱骂道。
“马尔福,你来看望莉莉吗?”破特问。
“讨厌的破特!他一定是故意这样问的!”德拉科心想。
他抬起下巴拧着眉毛,又露出那幅坦率的样子来,“看望她?”他讥笑着,“我为什么要来看望她?”
破特笑了下,点点头,“那就好,我也不希望莉莉和你扯上任何关系,马尔福。”
德拉科发出更大的笑声,“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破特,你有什么权力干涉她交朋友的自由?”
“所以你叫她莉莉,是因为你们成为了,呃,朋友?”
德拉科的心漏了一拍,他什么时候在破特他们的面前说过莉莉的名字?
“简直胡说八道!”
他们互相瞪视着,两人眼中满怀恨意,心里都在回味着对方的话。
“他怎么知道我称呼她的名字?是高尔还是克拉布说出去的?”他心想,突然,他对这样的自己感觉到了厌烦,“就算听到了又怎样?任何人都能叫莉莉的名字,包括我,我也能叫!就算现在莉莉醒了,我也要当她的面叫她的名字,我不仅叫过她的名字,我还摸过她的头发和鼻子呢!”
“你猜,莉莉有没有告诉破特你和她发生过的亲密事件?”他心里的声音在大叫。
然而,现实是,德拉科从医疗室里逃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在城堡里踱着步,内心非常清楚的认识到他已经迷上了莉莉米德。他的步子一直踱到了第三温室,斯普劳特教授正在给一大株散发着浓烈恶臭气味的植物分盆。
“哦,马尔福先生,你又来了?”她朝曼德拉草挪挪嘴,“再过几个星期就会先成熟一批,幸亏有你和隆巴顿先生一起帮我照料悉心照料它们,它们才会长得快。”
隆巴顿灰头土脸的从曼德拉草丛中钻出来,呐呐的看着他,“马,马尔福……”
德拉科的内心正高涨着一股火热的情绪,他和颜悦色的对着隆巴顿点点头,仔细的查看那几株即将要成熟的植物。
“隆巴顿,问你个事。”
隆巴顿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别紧张,你以后会找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结婚吗?”
“什么?”
德拉科又重复了一遍,隆巴顿红着脸摇头,“我,我不知道。”
“没脑子的白痴!”德拉科后悔找隆巴顿问这个问题了,隆巴顿的智商不足以考虑毕业以后的事。
“我想,”隆巴顿面带愠怒的说,“我不会介意血统的,只要我喜欢,没人能阻止我,我们,就算我奶奶也不行!”
德拉科挑了挑眉,隆巴顿老夫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巫,严肃刻板凶悍,是隆巴顿最害怕的长辈。
离开温室,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内心那股高涨的情绪随着这口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开始生自己的气,刚才在温室里问隆巴顿那个问题时,虽然他们都是纯血家族,但他已经把马尔福降低到了和隆巴顿一个档次上,这是件很危险的事。
他查看了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跺下几下脚,可越是发泄情绪,莉莉米德的脸就越清晰。
整个暑假德拉科都在煎熬中度过的,他每天都要偷偷的盯上庄园里的电话机看上一会儿,他甚至掏出所有的零花钱计算着够不够买张从威尔特郡到萨里郡的车票。
他去庄园外的树林子里散步,徒步的麻瓜们在树林外面路过,他观察着麻瓜的说话方式和穿着,有一次他还看到一队夏令营在林子的河边露营,他们吵吵闹闹,全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唐娜老师怎么不和我们一起来?”
德拉科坐在枝叶茂密的树干上,树下面,一群年轻人换上泳衣,挨个跳入水中。
“你是想邀请唐娜老师和你一起游泳吗?查理?”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会求之不得。”那个叫查理的男生兴奋的叫着。
“别做梦了,查理,全校男生都想和唐娜老师游泳呢!”
说完这群男生全都扎进水里,嘻嘻哈哈的相互拽着泳裤。
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换好泳衣过来了,“嘿,男生们!”
德拉科撇开视线,听到下面有人又说起那个迷人的唐娜老师,“她身上很香。”
“是香水的味道而已——”一个女生尖刻的哼着。
“她身上也很香。”德拉科心想。
“你也擦过香水,她比你香多了,你身上都是汗味。”
德拉科佩服的去看对女生说这种话的男生,还是那个叫查理的,他赤|裸着上半身飘在水面上,岸边一个穿紫色泳衣的女生站在最前面,好像还不够气人似的,查理又说,“你穿紫色的衣服,是在模仿唐娜老师吗?她就喜欢紫色——”
“你的唐娜老师你再宝贝也没用!她已经结婚了!”那个穿紫色泳衣的女生羞愤的叫道。
“你闭嘴!”
德拉科趁那群女生跳入水中和男生们打做一团时飞快的溜下树离开了那块战场,无论麻瓜还是巫师,女生们嫉妒起来可真是莫名其妙和可怕。
他放慢了脚步,两眼茫茫的看着不远处的庄园,“糟糕!该死的潘西,她一定会到她面前胡说八道!”
他忧虑万分的度过了两天,纳西莎这次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以为他还在为魁地齐奖杯和多比的事难过和生气。
“我们邀请你的朋友们来庄园玩吧?潘西和达芙妮他们——”
“不用了,妈妈!”
纳西莎看了他一眼,德拉科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睑,他觉得自己被母亲看透了,他正在为一个女孩子烦心。
“那么,让你爸爸带你去一趟对角巷?”
德拉科抬起头,纳西莎脸上满是关切,他的心跳得让他觉得难过,在面对母亲时,他总没法像面对父亲那样理直气壮。
看到莉莉米德从破釜酒吧的壁炉里钻出来时,德拉科恍惚了下,他眨眨眼,眼前满身煤灰的人是真的,比梦里的还要可爱。
他羞怯的撇看视线,往后移了半步,躲在大酒架子后面偷看她。她好奇的对周围看来看去,还停下脚步和海格说了几句话,海格朝这边指了过来。
“如果她问起潘西的事——不,不,根本就没什么潘西的事——”
她根本就没理他,径直朝丽痕书店走去,他张了张嘴,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别人。他快乐极了,跟在她后面转来转去,他还咂摸到了一点和她相处的方式,比如不提糟心的破特和不显摆自己的家族。
德拉科终于翻开了他人生的新篇章。
回到庄园后,他关上房门,把他们在对角巷的做的事画在了纸上,都是一幅幅小小的可爱的会动的画。他把画锁进抽屉里,在上面施了好几个咒语,又再三警告家养小精灵任何人都不能打开他的抽屉。
“抽屉太小了,很快就要装不下了,有个什么咒语能扩大来着?”他苦恼的思索着,“是无痕伸展咒,这不是个能随意施展的咒语,不过,爸爸会帮——”
他觉得自己要学着不去依靠父母,不再单纯的享受马尔福家族带给他名望和地位,“他们如果我知道心里的事,一定会大发雷霆,尤其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