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剑宗后我转职成了锤修——池云
时间:2022-01-01 13:47:14

  “盟主?”
  当即有人看向姜小楼,眼神之中难免带出了几分怀疑。
  姜小楼面无表情,片刻后仿佛才回过神道,“清扫战场。”
  她的神色并不怎么好看,仙魔盟众人心中难免会有一些猜测,然而姜小楼余威犹在,所以他们也收敛了一些猜测。
  当然,并不仅仅因为姜小楼。
  言轻和云清仪等人的态度都很明显,道主和各位宫主都未发声,那么他们当然也不可能明着说一些什么了。
  到现在再清扫战场已经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敌人或是已经死了,或是已经跟着夏太子跑路了。
  然而这并不妨碍众人心中的怀疑和犹豫正在慢慢滋生着。
  姜小楼没有再干涉,仙魔盟只留下了几人清点,其余人都回了仙魔界。
  ……
  “蕅承望几人的表现都在这里了。只能说是不错。”言轻道,“还差一些,也有人陨落。”
  这是一场战斗,死人很正常,没有死亡的战斗是不可能的。
  姜小楼点了点头,接过言轻给出的资料。
  但言轻却并没有完全放手。
  “盟主的伤势如何?”
  “重伤,没死。”
  姜小楼平静道,搭配她的神情来看似乎的确是如此。
  因为谁也料不到绣娘那根针究竟会带来什么,毕竟夏太子未死,而有关绣娘的所有传闻都是从夏太子和附庸于他的大夏遗脉传出来的,夏太子和绣娘既然是一伙人,那么他们所有人的话没有一个可信的。
  屠仙宫主按捺不住道:“盟主要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痊愈不了。”姜小楼淡淡道,“这根针关乎于九州之外的规则。”
  屠仙宫主神色微变——但其实只是僵住了。
  姜小楼却还在好整以暇地科普着。
  “绣娘的针窃取自时间之河——去过虚空外面吗?没去过可以去看看,时间之河就在那里,时光不可倒流,这就是虚空之中最深处的一条规则。所以呢,被绣娘刺伤之后就好不了了,就算是在上古的神祇也是一样的,绣娘就是这么厉害……哦对了,绣娘这么厉害这件事情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传出去了也不要说是我说的。”
  “……”
  言轻欲言又止。
  “盟主。”
  “嗯?”
  姜小楼抬眼看他,一战之后言轻又瘦了不少,倒是居然还能看出来几分英俊来。
  但是他的神情只让姜小楼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言轻只是和一个人有些心有灵犀。
  许多年以前,铸剑峰主也是这么愁苦地蹲在小弟子面前,得知了他小弟子天才变成废柴的消息——于是铸剑峰主表示莫欺少年穷,而事实果然如此。
  言轻觉得自己今日里面欲言又止的次数太多,所以最后还是说出口了。
  “我明白了,盟主安心疗伤就是了。”
  “我是说,我被重伤了——好不了的重伤。”
  “是。”玄月宫主接过话道,“盟主安心疗伤。”
  “……”
  姜小楼郁闷地看着仙魔盟众人,从每个人脸上都看出了认真和正经的神色,没有任何敷衍——但是最离谱的是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了云清仪。
  他静静望着她。
  姜小楼垂下眼睛,片刻后才问道,“大夏遗脉,你们怎么看?”
  “大夏亡了三万年了。”
  玄月宫主道,“没有什么好看的。”
  有人跟着他点了点头。
  的确,甚至这也会是这一代人的共识,大夏亡了三万年了,所谓的遗脉和九州根本就不是同类人。
  “须弥山那里,还要注意一下。”
  姜小楼道,却没有接着提怎么处置,也没有提要不要再次和夏太子开战。
  “盟主呢?”
  姜小楼给了屠仙宫主一个眼神。
  “我当然要去疗伤了。”
  “散了散了。”司徒闻天道。
  她并没有参战,所以是众人里面精力最为旺盛的,直接代替姜小楼表示散会。
  在场的众人都还有门派要顾着,所以也无法在仙魔盟当中停留太久,而不用说这些人也明白他们还需要第二次门派内部的清查——以及等待。
  姜小楼却是真的要去闭关疗伤了。
  ……
  天外楼之中,大锤敲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是《铸剑术》的修行方法,而事实上在获得了仙魔界的补天石之后,姜小楼再也没有遇见过合适的材料。
  但这一次却并不一样。
  器灵带着几分感叹的声音幽幽响了起来。
  “你还真是大胆。”
  是的,她从来都是胆大的。
  这样大胆的行径只有天外楼器灵知晓,姜小楼也只能够让天外楼器灵知晓。
  姜小楼不语,而大锤翻动敲击着,速度极快,只有几道残影留下。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只是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那是一张网。
  夏无商曾经织出来这样的一张网,但是这张网的真正主人却是绣娘,夏无商不过是以剑气模仿了一下,然后转手送给了姜小楼。
  那根绣娘的黑针真切地穿过了姜小楼的身体,并且造成了难以愈合的伤口,但是这之中,的确有姜小楼刻意为之的因素在内。
  她要把绣娘的针也当做修行铸剑术的原料。
  这样的想法为时已久,而在夏无商将这张网送到姜小楼手中之后,姜小楼的念头就更加强烈了起来。
  从头到尾,她都从来不曾考虑过要用夏太子给她的那一枚逆鳞。
  夏太子既然要给出来,那么逆鳞和绣娘的针的代价只会相差不远,姜小楼才不可能用。谁知道那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夏太子的后手。
  和夏太子的交换不过是被迫为之,而此次也同样如是。不得不说,她还是要考虑一些大局的。
  但绣娘显然没有,所以绣娘把针送到了姜小楼手中。
  然而要按照姜小楼自己的想法来,毫无疑问也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因为绣娘的针虽然只是绣娘窃取时光之河的产物,然而其中被绣娘以网包围的却是真正的时光之河的倒影!
  而姜小楼要以《铸剑术》来针对绣娘的针,再以破解这张网的方法来冒险将绣娘的针融入,毫无疑问,这才是真正在窃取时光之河!
  难怪器灵也不由感慨起来,相比绣娘,她都要大胆得多!
  但这样的做法是非常有必要的,姜小楼虽然并没有完全明白为何,心中却莫名很坚定。
  因为时光之河在九州之外,在无尽虚空之中,她不应该把自己囿于九州之内!
  有关绣娘的针,尽管姜小楼听说过的所有的消息都是半真半假,说不准哪里就有一个夏太子埋下的坑,但是她却真的在绣娘的针当中和时光之河有所牵连,甚至还能够在时光之河一游。
  所以此次她才会蓄谋已久,而且对于绣娘的针不退不避!
  大锤用绣娘结网的方法来攻击着那一枚黑针,事实上只要姜小楼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的纰漏,那么她唯有死路一条,时光之河绝不会给她任何的情面或是优待。
  而以大锤来解开这个黑针的过程之中,痛苦也同样无比剧烈,痛觉四散开来,就像一张网一样。
  姜小楼平静地打坐,大锤不停翻动着,痛是很痛,然而这和她初次入门《铸剑术》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差别,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以后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而且从来没有后悔过。
  沉闷的声响从不间歇,已经响过了数百日。
  绣娘的针毕竟不同于那些普通的灵材,光是依靠大锤解开那密集的网都需要许多时间若不是有夏无商神来一笔,姜小楼所需的时间只会更多。
  而在解开绣娘用来窃取时光之河的网之后,才是姜小楼真正需要面对的困难。
  人要如何才能困住时光之河?
  那条河流在虚空之中静静流淌着,带着它不可撼动的规则。
  时光从不回头。
  绣娘以网窃取时光之河作为她的针,姜小楼要做的,却是困住绣娘困住的时光!
  大锤重重落下,然而光阴却当然不同于灵材,在散开的那一刹那之中就像是要挣脱出去,只是被姜小楼勉强留住罢了!
  但尽管她能够留住一瞬,却并不能够将时光永远困住,绣娘也同样并不能,姜小楼闭目合眼,试图用自己的真灵来接触那一段时光!
  “不许……逃!”
  她很清楚这样的机会不可能再有另外一次了,即使绣娘愿意再向她出一根针也是一样的。
  因为这就是运,绣娘的针在姜小楼的运势顶峰之时将姜小楼伤到,同时也给了姜小楼困住这根针的机会——而时运是公平的,再也不可能再来一次了!
  真灵与时光相触,那一瞬间之中姜小楼恍惚之间,却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永恒。
  因为她从来都是这样平静地存在着,流淌着,从未停歇。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她。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美妙,虚空没有尽头,而河流同样也没有,这就是永恒。
  她看见自己流过了时光。
  万年和一瞬,已经变成了一个同样的单位,因为时光公平无私。
  她看见九州初生,看见上古的出现,也看见了有一剑斩出,有许多剑斩出,而其中一剑穿过了她的魂魄。
  “醒醒!”
  是谁在说话?
  “清醒一点!”
  不要。
  明明听见了一个声音,但是却不肯去回应,因为像这样流淌着才是最舒服的事情。
  可是,好像还有一些难以放下的事情,所以才无论如何不肯沉入最深的睡眠。
  但要如何醒来呢……要不要醒来呢?
  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而又瞬息消失不见。
  姜小楼猛然睁开了眼睛。
  天外楼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器灵也会被吓死吗?
  姜小楼自己也吓得够呛。
  事实上她的所有感受都只是一瞬间,但是她却好像和时光之河已经感同身受了许多年,所以她才会有那样的感触。
  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她真的陷入了时光之河的感触之中,那么她只有归于时光之河一条路可走。从此以后,她即是永恒,但是世上却再也不会有姜小楼了。
  永恒诚然可贵,却并不是她想要的。
  姜小楼眼神之中总算出现了一点亮光。
  “给我留下!”
  大锤疯狂地敲击着她的身体,姜小楼那短暂接触过时光之河的真灵再度回归,终于得以将时光之河的赝品留住。
  但她也同样失去了什么东西。
  姜小楼呆愣了许久。
  “湛明剑……为什么……”
  那道蓝光正是主动来到她身上的湛明神剑,而湛明却在此时主动离去。
  姜小楼明白湛明会触动的原因,如果说论起时光,那么湛明所承载的要远比她更加久远。
  所以湛明在光阴之中唤醒了她。
  姜小楼若有所悟,却又感觉到这像是时间的闭环。
  时光依然莫测。
  她平心静气许久,才问道,“我成功了吗?”
  时光之河不曾回答,但是光阴却好像的确可以分润她几分小小的眷顾。
  她握住了大锤。
  ……
  混沌海上。
  正在遨游于混沌海之中的大鱼猛然一顿,似有所感,但并未有所悟,只是冥冥之中的一点感知。
  作为天生的异兽,这种感知不要太多,所以荆三一向以无视为主。
  荆三接着前行,然后扬起了一阵浪花。
  浪花落下,露出了看起来有些可怜的白骨,以及白骨背上的白发人影。
  “够了,鲲鹏!”
  应龙愤怒地看向大鱼的身影。
  曾经他也有这样庞大的身形,生来就立于九州之巅,但是此时却只剩下凄惨的骨骸,所以那愤怒之中还又掺杂着一些应龙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嫉妒情绪。
  “你还要追我到什么时候?别忘了我我们才是同族!”
  荆三居高临下地看着应龙,忽然也同样变成了人形,银蓝色的眼睛和应龙相对。
  “你认识我?”
  虽然是疑问,但荆三其实能够确认这件事情,而且应龙显然感觉自己和他关系不太好,所以才会一看见他就疯狂地逃跑。
  不然,既然应龙觉得他们是同族,那么应龙没有任何逃跑的必要。
  应龙和荆三的人形对视,眼神却非常地复杂。
  荆三只能认出来一些惊愕。
  “原来……原来你已经死了……”
  应龙大笑着,笑声凄切,而他眼中甚至有些泪光。
  “原来你也死了。”
  应龙幽幽地道,说不明白是难过,还是愉悦。
  “你眼瞎吗?”荆三莫名其妙。
  他这么一条大活鱼在应龙面前,应龙居然说什么生生死死的。
  应龙却不肯理会他,也不想给荆三任何的解释。
  “你为什么而来?”
  “你得罪的人是我的债主。”荆三认真道,“我要还债。”
  “债主?”应龙话语之中多了几分讥诮,“你欠了什么,银龙鱼?”
  “那是什么,好吃吗?”
  “……”
  应龙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他不该和这个家伙多废话,尤其是在认出来这并不是他认识的人以后。
  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交情。
  荆三依然很认真道:“如果好吃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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