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元玉有些怀疑,它方才还黏着她喵喵着不走呢!
这样想着,她始终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
谢青砚无奈,只好让知琴领着她去看一眼。
心心念念着她的小白,元玉恨不能自己提溜着灯笼跑过去。
她想着,等自己过去,小白肯定要缠着她可怜兮兮地喵喵喵,活泼地绕着她跳来跳去,等她蹲下来,它还会伸着软软粉粉的小舌头舔她的小指头
想着想着,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然而——等她真的见着了小白,她——再也不想管它这个小白眼狼了。
别说跳起来绕它走来走去了,就是喵,也没见它喵个一声。
小白的窝儿是个大点儿的篮子,铺了些软棉花制的小垫儿,里头靠边儿摆了只木碗,盛着炸小鱼,小丸子之类的。
来的时候,这小白蜷着身子,脑袋却径直压在那小碗上,把碗整个给占住了,睡得正香,肚子都咕噜噜地打呼噜。
“小白~”元玉兴奋地喊了喊它。
“小白~”
……
喊了好几声,它只眯眼瞄了元玉两眼,连占着小鱼干的头都没舍得抬起来就又呼呼大睡去了……
!!!
她想来想去,怕它冷怕它孤单,都睡不着觉了!
它!!!
果然,阿砚才是对她最好的!
元玉顿时气鼓鼓地就回去了。
一回去,她就抱着谢青砚,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开,嘟囔着闹着要睡觉要睡觉,只字不提方才的事。
谢青砚无奈,也不管书了,径直以被她扯着的姿势躺下。
许久,等听到她均匀地呼吸声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把书放回去,放在床前的小几上,重新躺回去。
只才躺回去,就听见她唤他了。
“阿砚。”
他嗯了一声,“怎么?”
“小鱼干。”
小鱼干?谢青砚哭笑不得,怎么就跟小鱼干扯上了?
“阿砚是小鱼干!”
还未等他问她,娇软的声音就又传来了。
他是小鱼干?
虽不懂她的意思,可谢青砚还是忍不住弯起嘴角。
“阿砚是我的小鱼干!”元玉翻了个身子,嘟哝的声音更小了。
谢青砚一向敏锐的耳朵都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笑着给她掖了掖被角,就也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还差四五千字,会补哒会补哒。
感谢小可耐桃桃兔的营养液十五瓶哦(⊙o⊙)哦,新的小可耐,先抱住mua~一口→_→
第59章 内鬼
即便齐彦有所准备, 可当暗部没有找到送信人的消息传来时, 他还是失控了,手中力道没控制好, 到底毁了把椅子。
断裂的木屑隐隐刺在肉中,尖锐的疼痛感令齐彦说不出这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南疆真的遂意,从而引出一场战乱的话, 那他,就是那个促成此事的人。
是他, 逼得刘瑱忍不住了。
是他, 太高估自己了, 以为自己能截住信件,拿出证据。
真是自大,他嘲讽地勾了勾唇。
他约摸是在皇城安逸久了,竟然觉得自己能一举拿下这反贼。
“卫限那里怎么样?可有招呼好了?”
屋中沉默良久,他问道。
这里已出了错漏, 卫限那里, 再不能出什么意外了。
黑衣男子闻言顿了顿, 而后点头, “冥衣传信过来,他已通知到卫公子,如今正做着准备。只是——”
他顿了顿,面上欲言又止,半晌,才又道, “冥衣传信还说,他在途中被人追杀,肋部重伤,勉强支撑,才坚持到了卫公子处。”
“且……他捡到一些东西,发觉……和刘瑱有关。”
追杀?
齐彦沉默了。
暗部向来做事隐密,如今被人追杀?
还有上次玄黄的事……他心中沉沉的,好似有什么事情超出他的预料。
敛下眼帘,他陷入沉思。
上次的事情,他怀疑是广乐郡王动的手。他虽面冷,在朝堂上得罪过许多人,可毕竟这其中文官居多,而文官中,手底下有势力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这刘瑱,是他第一个怀疑的人,毕竟,隐忍十多年的人,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手上有些许厉害人士无可厚非。
可这次冥衣遭追杀,本就和刘瑱脱不开关系,可这证物,又指向刘瑱。
到底,是真的,还是被布局成这样的……
他好似觉察了什么,且,他总觉得近日来有处处不对,好似自己已被另一个人看透。
而这个人,他直觉,不会是刘瑱。
屋内空旷安静,外头也安静极了,一点也不像个位极人臣的太傅府邸该有的热闹样子。
这是齐府,准确来说,它曾经是前朝嘉裕帝的胞弟——福宁王爷的府邸。这位主儿可是个手头大方的,且好奢靡,这处院儿到他手后,几经修缮,更是富丽恢弘,外加重金延请名匠姬和在府邸一旁设计了名震一时的邢芳园,故,这座府邸在皇城一干贵族眼中,那可是实打实的好地儿啊。
为嘉奖太傅当年雷霆手段处理苏城赈灾银两贪污一案以及漯州城采花贼之事,先皇亲自下旨,赠予太傅邢芳园,甚至连前朝福宁王爷的府邸,也一并清扫干净赠予他,这在当时皇城一干官员中,那可是真真得宠得紧呐,当然,也都眼红得厉害,大家都私底下传,皇上没有皇子,怕是看着齐彦年少有为,是要留着尚公主,袭皇位呢。
只是这谣言也就是私底下传传而已,毕竟这齐彦天天一副冷脸,连公主都不给脸,尚公主这事儿啊,怕是以后悬。
各家官老爷也就心里酸酸,可他们的夫人可就不止在心里酸了,女人嘛,闲时无聊,多爱说些时兴的事儿,当时这宅院留给齐彦一个人住,那可是酸了不知道多久,尤其这齐彦得了这么一座宝地,还见天的空着它,住在宫里,那些个公侯夫人媳妇啊可没少叹息,你说说,不住你干嘛不上报圣上,还硬是霸占着!真真是浪费得紧啊!
齐彦在先帝未逝之前,少有在自己府邸住的,常常是先帝想到什么好的治国策略,彻夜同他谈论,时间长了,先帝也觉不便,就在宫里给他设了一处宫殿,也免他四处奔波,毕竟宫里也没有什么妃子,也就没什么忌讳了。
先帝仙去后,他常常在宫里忙到子时,也没怎么在齐府。近来不过是由着刘瑱这事,才来齐府住了几日。
神思翻涌,齐彦脸色越发凝重。
他总觉得不该起那个疑心,荆儿几个的尸体如今还横在密室之中,玄黄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若,真是如他所想的话,他想不出,那个内鬼,会是谁?
谁,会是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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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陵厚着脸皮偷爬了几次墙头,使劲儿涎着脸赖皮着想进去,可最终,还是怕极了彤玉那句话。
若丢了苏家女儿在外的声誉,无论彤玉想或是不想,都逃不过香消玉殒。
她言笑晏晏地看着他,眉目间皆是流转的光华。
她说——
公子,要赌吗?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皇城那些时不时就消失的贵女,他是知道的。
卫陵在屋里闷了好些天,见天儿地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踱得和肃脑袋都快要炸了。
“和肃,你武功不是很高吗?能不能带着我飞?”
和肃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属下飞不起来。”
不带您的话,还能飞起来。
唉!
卫陵急急地走到和肃跟前。
“爷说的不是让你带着我一直飞,就是,能不能带着我从地下飞到房顶,就跳一下那种,能不能?”
和肃看着自家小公子学着侯爷老成地背着手踱来踱去的样子,默了默,道,“能。”
但是,重点是,您还要爬墙是吗?
“欸!那好那好!”卫陵兴奋地跳了跳,而后凑到和肃跟前,严肃地跟他说道,“那今晚和肃你准备准备,咱们有大事要做!”
和肃在心里默默呵呵一声,嗯,大事,大大的事。
戌正二刻,月色宜人。
卫陵站在树上,趁着月色拧眉认真地看着自己画的一张奇奇怪怪的图,而后一本正经地指了几处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偏左的一处院子,抬手给背后的和肃指着看。
“诺!和肃和肃,你瞧,是那个!”
他收起手中的图,眯着笑看着和肃,“你呢,就是要把爷带到那处儿院子里!”
白日里人多,的确对彤玉名声不好,可晚上就没事了啊,没人看见!自然没人说他家彤玉不好!
想着待会儿就能见到彤玉,他乐得不行,对了,他忽地想到了什么,严肃地跟和肃掰扯。
“到时你就把爷从窗户里扔进去就行了,你就待在外边儿,记住了啊,不许进人家的闺房!不许!”
您还知道是闺房啊公子!
敛眉点头,和肃一言不发。
反倒是卫陵,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不错不错,识趣!爷没白疼你!”
和肃不动声色地往后躲了躲,有些嫌弃他,什么叫没白疼他!
他一个糙汉子,不需要他疼好吗!
忽然不想和他搭伙干大事了怎么办?
卫陵一脸得意,瞄着那处院子,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和肃也不搭理他,径直靠在树上,等着公子什么时候喊他动作,他再动弹。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两盏茶时间过去了。
三盏茶,好吧,三盏茶时间也过去了。
和肃忍不住抬头看他,发现他一会纠结一会傻笑,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小公子,您还好吧,您没毛病吧。
“快要亥时了,公子。”
实在憋不住了,和肃才出口提醒他,结果,换来他一通好瞪。
“爷不知道嘛,急什么急!”
不知道他还没准备好呢!卫陵纠结地想着待会进去要说些什么。
行,您老知道,和肃又忍了一盏茶时间,见他还未动作,径直动了手,提溜着他就过去了。
呃??
干嘛呢干嘛呢和肃!!
本还想骂他一顿的卫陵,眼看离那处院子越来越近,彻底懵了。
!!!和肃你个坑货!
还没等骂完,然后砰的一声,还有钝钝的疼痛感袭来,他才发现,他已经被—扔—进来了,而且,对上了一双眼睛。
好似是她跟前儿的顺星吧,卫陵伸出爪子,朝她挥了挥,干干地掀唇,同她打了个招呼。
“好,好巧啊!”
“啊啊啊!”
第60章 碰瓷儿
不许叫!
本来还想巴巴好言好语解释一下的卫陵一闻声就炸了, 唰地伸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顺星的嘴,并恶狠狠地瞪向她, 一字一句地吐出唇形。
再—叫—就—哼哼!
顺星本来惊恐万分,仔细一看,竟是这三天两头爬墙的卫陵卫公子, 登时也怒了,咬牙切齿的, 恨不能咬死他。
意识到这事并不能宣扬, 顺星只声也不敢出, 只恨恨瞪着他,同他用唇语交流。
你—出—去!
不—出—去!
你—!
爷—偏—不—出—去!
“让他进来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沙沙柔柔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传来,惊了正眼神对峙的二人。
卫陵先反应过来,她知道他来了?还让他进来?
意识到这点, 卫陵嘴角的弧度不可自抑地弯起来, 收回眼神得意洋洋地觑了顺星一眼后, 巴巴往内室走去。
苏彤玉向来贪凉, 这五月的天说起热就起热,入夜也闷起来了,所以她屋中的窗子自月前就是大开着的,倒也给和肃省了开窗子的麻烦,径直提溜起卫陵朝着窗户口一扔就行了。
可约摸没把握好力道,卫陵走路走得有点奇怪。
和肃就不能轻点吗?他就是个糙汉子也是知道疼的!卫陵龇牙咧嘴地想着。
哎——哎!不能去!
顺星一脸不满, 小姐怎能做此决定,这不妥啊!
还有那卫陵,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女儿家闺房是让你进你就能进的吗!!!
即便顺星再怎么不赞同,可如今人已经进来了。
她若是那等置小姐名声于不顾的人,大可张口大声一喊,就可着人把屋里那不靠谱的什么侯府公子给绑出去。
可她——只能气得跺了跺脚,她不能啊。
卫陵绕过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以及屏风旁摆着铜珐琅嵌青玉花篮的高脚藤墩,顿时换上一副笑容灿烂的脸走进来,本是流光溢彩的眼睛随着那晕黄烛光下缓缓翻动书页的倩影而逐渐温柔,那满眼都是她的模样,好似……再入不得其他。
一刻钟,两刻钟……
少年眼睛明亮,定定看着灯下的小姐,舍不得打断,甚至连呼吸也放轻了许多。
屋中静寂,只有窗外的蝉鸣声时不时地入耳。
顺星看着眼前这副温馨的画面,虽心有不悦,可,最终也并未打破。
直至三刻钟后,苏彤玉将那泛黄的棋谱翻完,才转头看他,“公子……几次三番要进我苏府,今日踏月而来,看了近三刻钟,算是遂了愿。”
“那——”
彤玉放好了小几上的棋谱,浅笑着朝他缓缓踱步过来,“彤玉想问,公子可从中看出什么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的?
卫陵愣了愣,呃了一声,不知她问的什么意思。
未等卫陵开口,她眼睛转了转,看向一旁的绣篓子,“针黹女工,奕棋作画,公子进来看到的这不过是闺阁之女打发时间的日常,既无趣,且又俗,而彤玉也不过一俗人,整日里做这些俗事,无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