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天几天的剧情可能过渡较大,emmm再有一个重要事情之后就要入尾声了,所以可能会hin波折……
第67章 军营
南疆与大燕一战, 虽大燕占据兵力优势, 然南疆有着突袭先机,其间又因顾忌百姓内奸频出等原因, 两方势力此消彼长,竟相互僵持了近七个月,之后以大燕夺回虞城为契机, 两方约定暂且歇兵休整。
因夺回虞城,大燕军营一派高亢兴奋的模样, 连一边随行的火头兵脸上都一派喜气洋洋的。
“娘的!这回可算是一雪前耻, 把虞城夺回来了!”
军帐里, 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一边擦着自己锃亮锃亮的刀,一边扭头对着一个略有些书生气的儒雅男人道。
儒雅男人正看着地图,听闻此话面上也是一派笑意,扭头看向那汉子,感慨道, “是啊, 前些日子那真是……”摇摇头, 他看向汉子, 面色有些难看,“说真的,若当时堰城真是丢了,我都不敢想象……”
说着,他坐正了身子,面上带着佩服的神色, “还好,还好尉迟将军及时赶到。”
汉子点点头,一脸得意,“现在不仅堰城没丢,虞城也夺回来了!下面,就是让那帮龟孙子滚出青城和霁城,永远滚出咱们大燕!”
他一脸愤慨,说着说着还站了起来,“还有那老狗刘瑱,也不知道窝在哪儿了,跟只缩头乌龟一样,就知道在暗处使坏,你看看这都抓了多少奸细了,娘了个腿儿!没完没了了还 !”
儒雅男人男人面色也凝重起来,他们在广乐郡这刘瑱的老窝安营扎寨,时不时就冒出个奸细,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
最可恨的是这些人还都是大燕的百姓!也不知这刘瑱用的什么手段!
儒雅男人忽地扫见军帐前过了一个人影,不由想到前几次在战场上见着的那个身影,而后扭头疑惑地问向汉子。
“莫将军,你手底下有个人我看他功夫还不错,怎么就只是个小兵啊?”
汉子喘了两口粗气又坐了回去擦刀,正擦着刀,闻声愣了愣,粗着声音问道,“你说谁?谁功夫不错?”
儒雅男人颦着眉回忆他的样子,“他,长相有些粗犷,就是看着冷冰冰地,整天也没什么表情。”
汉子哦了一声,大声笑道,“你说那谁啊,那和肃,我知道我知道,他那身功夫挺难得的,我也问他了,愿不愿意到我跟前当个先锋,可人家不愿意!”
儒雅男人狐疑地瞄了一眼汉子,而后半开玩笑道,“不愿当先锋而去当个大头兵,莫将军说笑话呢?”
汉子嗐了一声,“你不知道,他是跟着个卫陵一块参军的,那卫陵你记得不,说是个落魄公子哥儿,就刚来时候被熊风一拳打倒那个,他说他怕卫陵有个什么,他得跟着他家公子啥的。”
他把刀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接着说道,“我看他说得也真,听他说那卫陵以前是个不着调的公子哥儿,可我看着他天天也挺耐摔耐打,天天练兵也不见有怨言,有空儿了还自己拉着和肃练个几把,是个好苗子,所以也就没管那和肃!”
儒雅男人皱眉看了看他手里的刀,而后将眼神转向汉子,“这么说那卫陵也行?”
汉子终于擦完了刀,闻言将它啪的一下放到一边,笑声如雷鸣一般,凑近儒雅男人,“岂止还行,我跟你说啊,这卫陵,起初我是不怎么看好他的,跟只小鸡仔似的,熊风一拳上去就不行了,我就想着,我莫老黑手底下要留这种人,老子还打什么仗啊,直接投降算了,差点就直接一脚把他踹出去了!”
汉子想起那时候脸上隐隐带着些嫌弃的神色,“可这小子嘴皮子活,不管好赖硬是留下来了,这留下来后可真是让我那啥,哦,刮目相看!”
说着他又看向儒雅男子,“你不知道,他这小子,训练的时候那是一句话不说,闷着头一个劲儿练,耐摔耐打耐吃苦,没一点儿那些个公子哥儿的作风,这不,才小半年,跟熊风能打个几百回合,最近还把他打趴下了,哈哈哈哈!”
他笑了两声,接着背过手道,“况且这小子,带着点痞气儿,一个不好就先揍,揍服了人再跟你扯那些大道理!”
儒雅男人笑了笑,“看来莫将军对这卫陵是甚为满意啊。”
“哈哈哈——”
汉子摇头笑了笑,“这卫陵对我的味儿,像老子带出来的人,而且,这小子比我强了一点,那就是脑子灵活,嘴皮子灵活,跟我这村儿里出来的大老粗不一样!”言罢,他看向儒雅男人,“我寻思着,等这次夺下青城,就给卫陵升成我的副将,这样那和肃也能安心过来了,你看行不?”
说着他又站了起来,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来回踱步,“其实我老早就想给他升了拉到我身边儿,就是他那性子,得磨!这才让他在百夫长上窝那么久!”
儒雅男人摇了摇头,失笑,“怎么不行?吴应提前恭祝莫将军又得两名得力干将!”
汉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粗犷,“嘿,那老子就受了哈哈哈!”
二人这厢在军帐中笑谈卫陵,卫陵那厢则刚拉着和肃比划了一阵,面上汗涔涔的,进了自己的帐子。
百夫长的军帐不比将军,是单独的,卫陵这边则是四个人一个帐子,都是莫方手底下的百夫长。
他打水认真地洗过脸后,进帐子换了身干净衣裳,才开始磨墨提笔。
第一封信是家书,给爹娘写的,每隔一段日子经官驿统一递送回去。
第二封,卫陵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映着半年来训练而成的浅小麦色面容,竟有些硬朗的英气,第二封上,有着笔锋张扬的四个字——
彤玉亲启。
卫陵虽不爱读那些之乎者也,可也听过一句话,字如其人,他小爷可不觉得自己人不行,幼时曾一度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侠的卫陵,在字上还是下过苦功夫的。
隐隐褪去了青涩少年味儿的卫陵,多了些男人的硬气,尤其侧脸线条,更添冷峻。
昏黄的夕阳自帐口打在少年身上,为其镀了层浅浅的光华,倒是为其添了些柔和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卫陵放下笔,小心翼翼地吹了几下后,将其装在信封之中,笑得一脸灿烂地将其拿到和肃处。
家书是定要递出去的,武安侯虽然觉得小儿子混账,可到底……是当爹的,心底还是牵挂着儿子的,自卫陵一拍屁股递了封信说自己去广乐郡从军了之后,武安侯嘴里骂着小兔崽子,心里对那家书却是天天左盼右盼的。
至于那封给苏小姐的信,是一直压在和肃这里的。
和肃曾以为,公子满心欢喜地写这些信是要让他递到宛城那边儿的,可他没想到,公子只是漫不经心地道,写着玩玩,并且严令他不准寄出去,否则,他就不写家书了。
写着玩玩儿……行就算您写着玩玩儿,不让寄出去,可您写给姑娘家的信放您自己那儿行不行!
非要放他一个大老爷们那儿是什么意思!!!
他小爷美名其曰放他自己那儿没有感觉,放他这儿就觉得像是寄到了苏小姐那儿,所以他心里更美些。
和肃: 呵呵……
和肃面无表情地接了他手里的那封信,然后在他小爷的灼灼目光之下将其放在了以往那些彤玉亲启的上边后,那位爷才满意地勾了勾唇,道,“和肃,走,陪爷再过两招儿去!”
第68章 揭秘(内鬼)
一座阴暗的宅院里, 刘瑱面上怒意毕现。
半年了, 他跟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等的就是齐彦和南疆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 他可以趁机将其一网打尽。
可竟然,齐彦!他竟早有布置,不论是他凌旭山潜藏的精兵, 还是布下机关的铁矿,竟都被他收入囊中, 就连尉迟老贼, 也不是战乱临危受命的, 他竟一早将广乐郡围了个严严实实!
若不是堰城一战,引出了带大军暗藏周边的尉迟小贼,他怕是还不知道此事!
刘瑱握紧双拳,牙齿几欲咬碎,然还是觉得怒气滔天无法排遣, 他胳膊一扫, 宽袍大袖顿时将桌上的青花瓷杯拂了下去, 噼里啪啦瞬间摔得粉碎。
竖子小儿!简直可恨!
这时, 他敏锐地察觉到眼前好似拢了一片阴影,猛地一抬头,发现是常来的那个黑衣人。
他眼神可怖地看向来的人,声音带着阴凉狠戾。
“你主子呢?”
都说他刘瑱是缩头乌龟,这暗鹰比他也不遑多让!
“让你主子出来!别弄得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刘瑱早就不耐烦了,半年了, 这暗鹰连个人都不露,若不是看在他帮了他的份儿上,他早就一刀杀了这黑衣人了!
来人面色凝了凝,而后身形往一旁躲了下,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来人身着暗色劲装,中等偏瘦身材,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一双漂亮的风眼露在外边。
刘瑱见此,皱了皱眉,阴凉的语气有丝嘲讽,“呦,暗鹰大人总算露面了!”
“王爷急什么?”拿风眼轻飘飘瞥了他一下,暗鹰慢慢走了进来,坐在了厅堂的椅子上,声音喑哑道。
上下正打量着来人的刘瑱闻言顿时嘲讽地笑了,这声音,啧啧,这暗鹰是觉得他广乐郡王不可信还是怎么的,连声音都做了掩饰,连是男是女都辨不清!
“哼!不急?”刘瑱讽刺地勾了勾唇,阴笑了下后坐了下来。
呵,这暗鹰都自己都急得露面了,还让他不急?
他不屑地垂下眼低笑,“让本王猜猜,千呼万唤都不出来的暗鹰大人今日大驾光临,想必如今,暗鹰大人也急了吧?”
来人搭在桌子上敲着的手顿了顿,而后漂亮的凤眼斜了斜他,哑着声音不耐道,“急不急的,王爷还是先看当下吧!”
刘瑱不怎么在意地拿脚踢开之前碎掉的瓷杯渣子,笑道,“不知……怎么个看当下法?”
“如今大燕夺回了虞城,军心振奋,由此观之的话,应该不出三个月就可夺回青城霁城,接下来,王爷可趁着这三个月,齐彦应对粮草分身乏术之际,想办法杀掉齐彦,设法登基,正好到时大燕也已夺回旧城,一石二鸟。”
到时自己将齐彦身边暗卫漏洞提供给刘瑱,这样,齐彦死了的话,就没人会对她的身份提出质疑了,就算赵华晴到时能回来又怎样,没有证据,她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暗鹰垂下眼睫,掩盖住闪过一丝暗芒的凤眼。
至于这刘瑱,自然是比齐彦好对付,毕竟,单打独斗之下,他连自己一个暗卫都打不过。
“不过,”暗鹰抬眸,嘶哑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压抑地很,“王爷那些奸细,就歇歇吧!”
“毕竟,大燕的土地,终究还是大燕的,不是南疆的。”她似笑非笑看着刘瑱,“想必王爷也不想等自己成了大燕的天的时候,这天就剩井口大小了吧。”
她原本就不太想让南疆介入此事,然而她身边没有势力以及可用之人,想要扳倒齐彦就只能借助刘瑱,可当时那场景,若是就那么下去刘瑱很有可能还未帮到她就被齐彦定了谋逆之罪,再不能翻身,所以,只能先借着南疆将齐彦的注意力先转移开来。
“暗鹰大人未免太过儿戏,说让本王藏起来就藏起来,说杀齐彦就杀齐彦,莫非暗鹰大人不知道,本王的老窝儿都被齐彦给端了?”刘瑱双拳收紧,面色不悦。
“何况如今,本王是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一出去,保不准就没了小命!”
最后那句话,他直直盯着暗鹰,语气阴戾,“暗鹰大人不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此事!”
暗鹰垂眸,她自然知道此事,所以,杀齐彦此事是再不能拖了,不然,她也不会深夜出宫。再者这刘瑱……
“人常说狡兔三窟,王爷手底下,想必”她拉长尾音斜斜看向刘瑱,似笑非笑,“不止这点儿东西吧?”
“至于那通缉令,王爷大可不必在意,如今距战起已近半年之久,那些告示什么的早已风化,外头盯的人也少了,王爷随意易容一下就可蒙混过去了。”
“暗鹰大人这可打得一手好牌啊!”刘瑱闻言笑了,“就是不知,暗鹰大人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暗鹰看了他一眼,嘶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会将齐彦设的暗卫事无巨细都透给王爷,剩下的,就不必暗鹰多说了吧。”
刘瑱摇头失笑,“让本王猜猜,暗鹰大人这么熟悉齐彦,怕是身份……不简单吧?”
暗鹰呵呵笑了两声,喑哑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关于身份,王爷不必深究,齐彦行事狠辣,颇有手段,不是那干净之人。况且,”
她顿了顿,看向刘瑱,“况且暗鹰多次递与王爷的消息真假,王爷心底自是有数的,不是吗?再者郡王和齐彦,从来——都只会是敌人!还望王爷认清楚这一点!”
说罢,她脚尖跃了几下,就不见了人影。
刘瑱眯眼看着她留下的一张字条,冷笑了两声。
“莫非王爷真要刺杀齐彦?”
暗鹰走后,一人自阴影中现出面容。
刘瑱垂眸,“杀是一定要杀的,可那暗鹰,也太会拿本王当剑使了!”
他如今被端了老窝,正是手上人手极少的时候,若再去刺杀齐彦,即便有他暗鹰提供的消息,侥幸杀了他,他的人怕是也不多了,到时侯,大燕夺回夺不回旧城他不知道,但是他没能力去逼宫是一定的!
“那郡王准备怎么做?”背后的人问道。
刘瑱唇角勾了勾,“大燕人多地广,对上南疆,打胜仗是必然的,可本王这样,自然不能让齐彦注意到本王头上!”
背后的人似有些迷茫,“郡王打算如何?”
如何?
刘瑱阴凉一笑,“咱们拿铁矿和西夏做的交易,不是有他们给的秘药吗?”
“郡王……”背后的人更是迷茫了,“那药并没什么奇特的,就只是会浑身无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