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扣——问聿
时间:2022-01-01 14:03:15

  我微笑:“我知道。”
  “忠勇侯应当已经准备好在驿站等着了吧!”
  “承佑会过段时间再回去,他会留下来商议婚事的诸项事宜。”
  “哦~”我心底了然地点了点头。
  “除却此事,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何事?”
  只见他斟酌过后,缓缓开口:“我有一个孩子。”
  我微微一怔,心想原来是这事,便了然道:“苏恪,你是怕我生气么?”
  他盯着我,摇了摇头。
  “我是怕你因此远离我。”
  我扑哧地笑了出来:“这算什么原因啊!”
  “苏恪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再见面时,我便成了你的妻子,当然会善待你的亲人,因为他们也是我的亲人。”
  “苏恪,我倒有一事想要问你。”
  “请问。”
  “听闻你送了不少聘礼给我。”
  “嗯,也没多少,只是用来充个门面。”
  “你也太败国库了。”
  “宁儿,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
  我有些恍惚地看向他。
  “这样,我心甘情愿。”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芒,缓缓道。
  “你可真会说话。”我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他一下子拉住我的手,紧盯着我,柔情无限:“那也只会对你说情话,甜言蜜语都是你的。”
  我脸不由得热热的,低下头,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只得羞涩且小声地催促道:“你快些走吧!”
  “这般就急不可耐了,嗯~”他的声音实在太好听,除却之前如清泉般动人心弦,今日却还混着些沙哑。
  我瞧着他:“你正经些,苏恪你其实本不必来这一趟,眼下回去又要处理多少朝政,我可不想以后被骂祸国妖后。”
  他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安心:“放心,有我在,我是不会让你被他人骂的。若你是祸国妖后,那我便是祸国妖帝,恰好与你对应。况且,我已经令了司相暂时监国,一切事物也早已安排妥当。”
  “可是……”我还想说时,他打断了我,“别可是了。”
  苏恪神情温柔:“宁儿,我要走了,不该来个告别之吻么?”
  我略有所思地摇摇头:“这几日吻得够多了,下次一定让你吻个够。”
  他突然靠近,猝不及防地朝我唇上亲了一口,很快就离去,还佯装从未发生,不紧不慢地道:“先收了利息。”
  然后转身优雅地离开,我看着他颀长的身影,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昨晚到今日真是大起大落的一天,之前心情有些差,还好还好终究不是真的。
  然后就赶紧更新了,很快就要写大婚了,呀,好激动。
 
 
第56章 秦变
  《九州历·秦书》中关于太宸宫变的记载并不多, 大抵是涉及的人太多, 又或者是被新帝压了下来。
  其中有关秦二皇子谋朝篡位的事倒是记载了许多,历史这东西,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秦书第二卷 第十章所载:“秦武帝二十五年春末,武帝病危。其二子定王赫连珪于三朝会后, 举兵二十万犯齐未果,遂撤兵, 连夜赶回帝都濮阳。夜入宫, 击杀御林军数千人, 逼近太宸宫,美其名曰侍疾。” 
  “长子康王赫连昊,适逢其镇守秦楚边疆,闻之心惊,连夜领兵而返。
  然秦都濮阳被定王所占领, 有如铜墙铁壁, 插翅难飞。所派之细作, 皆亡, 一时尽然束手无策。”
  “第三日,宫中传来消息,武帝薨于太宸宫。
  临行前传位于定王赫连珪。
  康定二王,两人僵持不下,秦楚边界传军事要务,大楚进犯大秦, 已连获三城。
  定王赫连珪二十万兵马尽在王都,于康王赫连昊极其不利。遂经下属规劝,再次赶回秦楚边界。”
  有后人,看到这段历史时,不由得称赞康王。
  该进时则进,该退时则退,进退有度,左右有局。
  事实证明,康王赫连昊这一次撤离是无比正确的抉择。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赫连珪已经大获全胜,而赫连昊大势已去,可谓日落西山。
  而康王回边疆之后,天高皇帝远,因此有休养生息的说法。
  赫连昊虽然稳定了大楚进攻大秦的局面,但却又损失惨重。
  后有人认为,这大楚皇帝做的不大厚道。人家国内正内乱呢?你倒去横插一脚,也算是趁火打劫的表率了。
  但虽然这么说了,大部分人却认为。大秦早就与大楚之间水火不相容,之前称着大齐薄弱之际,趁人之危的是大秦,帮人解围的倒是大楚。何况国与国之间,利益为重,以身的利益大于一切,不仅仅是国家,就算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适用。
  所以大楚不过在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罢了,又何谈阴险呢。
  不过经此一战,彼时大楚建兴帝不仅重创了秦军,还占领了大秦三座城池。
  可就在赫连昊正要迎敌之际,大楚见好就收,乃退兵,竟然连送赫连昊三城。而赫连昊此时岌岌可危,兵力不足,断然不会再进行反攻。
  可如若不收回城池,康王的名号在大秦国内的影响力将大大降低。虽然说,这赫连珪若是登基,还暂时触及不到他那里,但是必然会寻他的麻烦。到时候找一个守疆不利的罪名,便可轻易地处置他。
  而大楚建兴帝的此番做法无疑是卖了个人情给赫连昊,一山不容二虎。等到康王养精蓄锐之后,大秦江山估摸着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后人也为楚帝这挑拨离间的计谋而啧啧称赞。
  因此用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形容此次战役再贴切不过了。
  赫连昊虽然在皇位争夺上暂时性失利,但来日方长。若是那赫连珪登基,赫连昊不仅保留了性命还保存了实力。
  如今大秦守卫边疆的有十万兵马,虽不敌赫连珪的二十万,但足以自卫。
  而在第三章中写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秦武帝于三日后葬入武帝陵,举国同哀。”
  “同月既望日,恭王赫连珪,忽而进城。一路进宫,竟然畅通无阻。定王赫连珪于此日登基,秦都濮阳城才开放,众官员进京贺礼。”
  “定王登基当天,恭王突至,其残身骇疾竟痊愈。其携圣召而临,太和殿内,皇位更替。赫连珪遂派人阻止,其兵蓦然叛变转而支持恭王,后定王逝去,被活活绞死。”
  而关于太和殿之变的历史上只有寥寥几笔的记载,大抵说得便是那原本平庸的三子,带了先帝的遗诏,美其名曰拨乱反正,倏忽地便君临大秦了。
  其实关于是否是真的诏书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真正登位之人才是胜者。
  ……
  自苏恪离去后,我百无聊赖地过了两个月,总算是让我体会了一回,诗词中所谓地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
  “郡主,王爷请您去一趟书房。”夜雷来报。
  我放下手下的毛笔,点点头。这些日子,总是练练笔打发时间,因着是待嫁的时光,说是不能随意出府。总觉得,再这般下去,我整个人都要发霉了。
  父王前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我那个文星堂弟惹了那么大的麻烦,这烂摊子也就父王愿意替他收拾了。前几日,父王均是早出晚归,几乎是聊不完面,今日怎么有空找我了。我心里正纳罕着,清心已经在外头催了。
  我进了父王的院子,那几棵罗汉松正长得茂盛。这盛夏的时光,院里也有些燥得慌,幸亏栽种了一片山竹,添了几份竹香。
  我一进书房,见到父王时他朝服还未换正站在那里,可见是刚刚从宫中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可眼下却已经快午时了,早朝也已经结束。
  他不是应该在御书房阁内批奏折么?
  见他紧皱着眉头,便问:“父王,可是朝政上出了什么问题?”
  他摇摇头,缓缓道:“宁儿,今儿个早朝后探子来报,大秦帝位易主了。”
  我抬眸,略微思索后,慢慢道:“可是赫连珏?”
  “宁儿为何会知道?”父王疑惑地瞧着我。
  我不紧不慢地答道:“赫连珏此人本就不简单,他既然能够隐忍那么多年,必然在等厚积薄发的那天。他心思深沉,我虽从未接触过大秦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可对于赫连珏,我却知道他们俩均不是他的对手。”
  “宁儿果真料事如神。”只见父王坐下接着道,“前段时间,本王以为这赫连珪手底下拥有二十万兵马,此次从三朝会撤离返回秦都,必然是对皇位志在必得了。况且赫连珪手下能人异士居多,而且他本人也是极有沉府之人。可惜千算不如万算。”
  我也坐至一旁,回应问道:“那赫连珏必然在赫连珪那里埋了细作吧?估摸着还是挺有分量的细作。”
  “嗯,虽然这暗卫传回来的消息不多,秦宫眼下被封锁,可赫连珏登基为帝的消息却已经散开来了,用不了多久,整个九州大陆都会知道。”
  “父王,宁儿有一问。”
  见父王应允之后,便自然而然地提出来:“这赫连珏敢在赫连珪登基之日谋反,他那个细作莫不是那二十万兵马?”
  “正是,那赫连珪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二十万兵马居然会临阵叛变。”
  “如此说来,这定王赫连珪也做了一回冤大头了。”
  父王抱着笑话的态度道:“可不是,前些日子,刚刚弄死了他垂死挣扎的父皇,又驱赶走了对他威胁最大的对手,康王赫连昊。可如今,之前的一切,却被这个名不见经传,他一直从未放在心上的赫连珏得了,这他还不得怄死。”
  我亦跟着轻笑,转念又一想:“那父王担心的是,赫连珏登了位会对大齐不利。”
  只见父王摇了摇头:“这赫连珪登基,光收拾大秦的烂摊子,清楚叛党,估摸着还需要一大段时间,怎么会抽出时间来对付大齐。何况本王那位女婿可是帮了我们好大一个忙。”
  “嗯?怎么说?”见父王他提到了苏恪,便问道。
  “他呀!果真不负文能治国,武能□□之名。”父王夸奖道。
  “苏恪不会趁大秦内斗之时,去插了一脚吧!”
  父王用手指了指我,感叹道:“女儿啊女儿,你真是要快成了他心中的蛔虫了,怎么料得一点也不差。”
  “这么说来便是了。”
  “本王那位女婿直接派兵在秦楚边界发起了进攻,还一连攻下了三座城池。”
  “嗯。”我点点头,“然后呢?”
  “那赫连昊回来之后,自然于己于大秦都不利,可苏恪反而没有乘胜追击,竟然直接将那三座城池拱手让给了赫连昊。这等潇洒,若是本王也见不得能做到。”父王喝了一大口水说道。
  我垂眸,谈谈道:“他这是强买强卖呢!”
  只听父王慢慢道:“这赫连昊虽然逃回了边疆,但是他的实力仍然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必有大用。而他逃回边疆,想着也不是弃百姓于不顾之人。他与苏恪不战也得战,否则必会被新帝寻了错处而再也不得翻身。苏恪这般一来,不仅闹得更大了,还在这新帝的心头埋下一根刺。以后,这大秦也不会太平了。”
  “父王说得极是,苏恪此番果然厉害。”我笑着应和道。我从未想到,这一次,他居然会这么来一招。想来原本,帮助大齐的兵力也为直接返回大楚,而是跟在后头去偷袭了大秦。
  其实如若他当时,长驱直入,必然也能够逼近濮阳。可是濮阳城的二十万兵马到时候估摸着是一场应战,而此番做法却刚刚好。
  “宁儿,你这在想什么呢?”父王一下子将我的万千思绪拉回来。
  我摇头道:“没什么,父王还未回答我您到底在担忧何事?”
  他缓缓道:“那赫连珏果然并非残疾,相反他武功更是高强。为父是怕,待他日后成长起来,会给你和苏恪造成巨大的威胁。何况以赫连珏得能耐,可以不动声色地让二十万兵马叛变,他可能将会是你们征战天下最大的对手。”
  我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父王原来是为我和苏恪担忧,思及此,突然有些泪目。
  母妃去世得早,父王就我一个女儿,我又要远嫁大楚,到时候必定更加孤独。我是否是太专注于儿女情长了,毕竟我第一重身份是父王的女儿,大齐的郡主。接下来的身份才会是苏恪的妻子,大楚的皇后。
  可这些日子,只是按照寻常来过着。父王一直繁忙政务,而身为她的女儿不仅没有去看他,却还一直抱怨无聊,想要早点出嫁。真是不应该,真是不应该。
  “父王,女儿不孝,未能侍奉在侧,以尽孝道。”
  他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胡说什么,我的宁儿过得好,过得平安幸福便是于我最好的安慰。”
  我靠近他,像小时候那样将头埋在他大腿上,虽然以前都是坐在他腿上或者被他高高举过头顶。
  “父王,不日我便要去大楚,我是怕你太孤独了。”
  他笑了笑,慈爱道:“这大半辈子都过来了,你之前不在的时候也是这样过的。”
  不在的时候,大概说得是我去落云山学武艺的那段时间,我昏迷的那几年,父王定然为我操了不少的心。
  便抬头看他,心有愧疚道:“父王,你辛苦了,之前我又练功入了魔,才害得你如此操劳,也不能提前安享天伦之乐。”
  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慢慢道:“宁儿,父王很快便会将你治好。苏恪是个有心人,本王之前去寻了鲛珠,就差一点就遭遇了不测,幸亏他派了人过来。才不至于让我们父女天人永隔,以前父王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人老了,害怕地却是越来越多了。”
  我反驳道:“父王于宁儿眼中,一点也不老,依旧是那个曾经风靡建康城的美男子,依旧是那个英姿焕发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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