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真切地看过他,所以也从未走进他心里。
苏恪,你心里想得终于实现了。
我们下辈子,再也不要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玩游戏玩得太浪,所以说游戏误国啊,游戏误人生。【捂脸】【捂脸】【捂脸】
本来打算双更的,但就写到这里。明日再写,求原谅。
晚来的中秋节快乐!
第76章 回忆如花(终章)
苏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使我短暂的生命顺延了三年, 我却不记得一些事情了。
记忆中我同他好似只见过两面, 一面是曾经在府邸偷偷瞧他,一面是他在海棠花会维护我。
可现在, 他告诉我,我已经是他的皇后了。即使我的心再大,这我如何能接受。
他说我们年少时结缘, 一路顺风顺水。
几个月前,皇城遭遇到叛军, 我不幸被叛军挟持, 陷入了昏迷。醒来时, 也因而失落了记忆。
对于这种说法我刚开始也是有所怀疑的,通过一段时间寻找蛛丝马迹后,我对他几乎深信不疑。
“喂,我真得成了你的皇后?”
“嗯。”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问你,我是何时同你成亲的?”
“大楚建兴四年秋八月初八。”
“可我只记得不久前的海棠花会见过你一次。”
“或许……更早。”他喃喃着, 声音细微。
“嗯?”我听得云里雾里, 随口就问道。
苏恪笑了笑:“你现在才醒来, 又失了记忆, 不知道的自然还有很多。”
“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忙死了。”
“你现在是大楚的皇后了,自然要学着如何去协理六宫。”
“可我都不会呀!而且你怎么知道我适合呢?”
“你会的,而且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
我定定地瞧着他,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笑,瞬间觉得冰山上的千年雪莲花都绽放了,温暖如春。
苏恪另有政事要处理, 我便让他先行离开了。
“乖,朕改日再来看你。”苏恪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在这期间,阿慈,你若有事,就吩咐丁香。”
当然走之前还不忘吩咐几句。
我看到一个模样姣好的紫衣宫女,对我服了服身:“娘娘,奴婢丁香,是朝凤宫的主管宫女,也是您的贴身宫女。”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
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这朝凤宫的宫女生得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嗯。”我淡淡地应着,“对了,樱桃呢?”我这才想起以前在府中服侍我的小丫头片子,她这么爱啰嗦,眼下怎么都不在。
“娘娘,您忘了,樱桃姐姐前些年嫁与江南去了,还是您亲自给她送得嫁。”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说关于记忆我还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樱桃那丫头以前还说会一直陪着我,感情果然是说着玩的。
如今竟然嫁得这样远,倒是连见面都不易了。
……
半个多月后,我的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苏恪让我学着当一个皇后,便派了教习嬷嬷来教我。
我以为我需要处理的事务就如同那戏文里的痴男怨女唱着宫苑深深,神情楚楚可怜。
又或是像春天里头的百花,互相争艳,斗来斗去,谁也不肯相让。
皇宫一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教习嬷嬷演示了一遍问我:“可记住了?”
我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又学着演示了几遍。
我发现我这宫廷礼仪竟然学得有模有样的,而且还有几分熟悉,莫非我当真嫁给了他?
我心中难以置信,可一大片一大片的宫女冲着我喊娘娘又是怎么一回事?
再者说来,苏恪连同我们成亲时所画的宫廷画,还有封后的诏书都准备的一样也不落。
头痛啊头痛。
苏恪寻了赵老太医为我把平安脉,一番望闻问切之后。
赵老太医沉思了一会儿,道:“娘娘,微臣想问您几个问题。”
“赵伯伯,您问吧!”我笑着说。
“娘娘,您记得微臣?”赵老太医略有讶异。
“自然记得,小时候我不是经常去您家玩得吗?”我看着他笑了笑,又问道,“对了,怎么不见延年哥?自从我回京后都没怎么见过他。”
“延年啊,前不久又出去鬼混了,你见不着他也正常。”赵老冲我笑了笑,扯着他的白胡子慢慢道。
赵延年这家伙,以济世行医为准则,顺带云游天下,所以经常神出鬼没。
“阿慈,你这小丫头让你赵伯伯平白担心了很久。”赵公惩罚性地弹了弹我的脑门,抱怨似的说道,“以前离家那么久,也不回来看看。后来人倒是回来了,可这身子倒是越发弱了。”
“近来也不知怎么了,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
赵老冷哼一声,道:“还不是苏恪那小子害的,娶你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发誓说会照顾好你的,人一到手,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只可惜,你与我家延年那小子没缘分,终究是延年福薄错过了你。”
“赵伯伯,延年哥只是哥哥。只是我现在记忆捋得还不顺,若是苏恪欺负我怎么办?”
赵老捋胡子一瞪:“老头子还没死,料想苏恪那个臭小子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他若是对你不好,你就尽管同赵伯伯说,我替你教训他。”
“谢谢赵伯伯。”
……
他们只以为我失去了近三年的记忆,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六岁至十四岁中间有长达近八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
我忆不起父王,忆不起师父,忆不起文慧师侄,忆不起落云山的一切,也忆不起司宣朗。
我醒来后身子愈发差得很,记得阿娘去世后,我就病了好些天。也是那时候被送往江南外祖家养病的,可是关于这些我却也不大记得了。
我同父亲好些天没见面,总觉得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阿娘还健在,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宋垦不似年轻时候的风流儒雅,现今却多了几分沧桑感。
想着我不在的那几年,他过得是有多糟心啊!
他老人家见了我,我见了他,居然却是无话可说,同时叹了口气,只恨时光催人老。
我的父亲宋国公大人也证实了一点,不可否认的是我真得一步登天成了这大楚的皇后。
我醒来时颇为无聊,苏恪给我送了一大堆书来,说是读书有益身心健康,而且没准能回忆些什么。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照做了。
他总是在朝凤宫里头,批阅奏折,而我在他案前的软榻上看书。
当然我们偶尔还会对弈一局,日子就这么过着。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懒洋洋地照进屋里,映着他浅浅的轮廓都在心中变得无比清晰。
淡色的锦衣绣着暗纹,连同明媚的阳光互相辉映。而那双桃花似的双瞳中泛着淡淡的涟漪,更似浩瀚无垠的星辰,璀璨夺目。
苏恪容颜生得倾城,我经常可以盯着他看个老半天。正所谓天下之人都有追逐美的权利。
他勾唇,修长的手指在棋案上敲了敲:“该你了?”
我这片刻愣神的功夫,苏恪已经将了我一军。
我嘟嘴,故意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
“像你这样的棋艺,冠绝无双,我何时才能赢过你?”
“那就多下几次,或者……求我教你。”
“那你让我让你,不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若是这样,你赢得也不光彩不是。”
“喂,苏恪。”
他缓缓抬眸瞧着我,目光灼亮。
我展颜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心中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原本只不过想吓吓他。我才不信,我同他的感情有多深。
“是又怎么样?”他回答的理直气壮,一下子将我楞在那里。
“不,不怎么样呀!”我转过眼,尽量减少同他的眼神交流。
苏恪沉默了一会儿,将我的身体掰回来正对着他,“所以呢?”
这是再问我的意思么?这会子的功夫我心中已经绕了十八个弯在家走了一回九曲长廊。
我支着颔下定决心道:“既然我们俩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老夫老妻三年了,那么我就将就了。”
“好。”他嘴角微扬,全身散发着迷人而灿烂的光辉,缓缓应道。
……
眼下快要入冬了,丁香说朝凤宫也该整理整理。
我觉得我是否有必要要改变一下了,大概是命运的安排。
我鬼使神差地从朝凤宫的箱底翻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笛子。
这笛子音色外形俱佳,我很是喜欢。
我便闲来无事便吹了一吹,苏恪正巧听到,不晓得哪里来的无名之火惹恼了这位爷,便冲我大发了一通脾气,弄得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有些曲目深深得刻在骨子里,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随意吹得曲子,名唤离思,由我和司宣朗共同所作。
我不明白为何惹恼了他,想着要讨他的欢心。
“苏恪,你若不喜欢,我不吹了就是。我只是觉得这笛子音质甚好,朝凤宫里又闷得很,所以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他抬眼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盯着他,发现他灼热的目光中闪着复杂而危险的情绪。
“苏恪,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生怕说错了什么?
“阿慈,你是我的,不准想别人。”
激烈而炽热的吻,忽然覆上我的薄唇,冷热交替。
我只能睁大了眼睛,心里有些茫然无措,却还是拼尽我所有的经验回应着他。
有生之年,我还真没有过如此胆大的举动。
他吻得忘情,似乎发现我的注意力不集中,惩罚性地轻轻在我唇珠上咬了一口。
“痛,痛。”我嘤咛地叫出声来,他却不肯放过我,而是更加长驱直入,辗转吮吸,直至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就此收了手。
这衣衫便凌乱了大半,不知何时,香肩已经半露。雪白的肌理润滑而富有美感,如同天山上的圣泉清透而香甜。
苏恪眼睛微微泛着红,喃喃道:“阿慈,我要你。”
“我……”
未及我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后,我成功落入了他的怀抱。
我盯着他,苏恪眼眶中已经染上了我看不透的□□。现在的他,大抵只想将我生吞活剥了。
事实证明,我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又再次堵上了我的唇,轻轻柔柔地反复碾压。双手也不安分地去解我的衣带,指腹挑逗似的摩挲着我的皮肤,我心中不禁打起了颤栗,连带着身子也微微轻颤起来。
他说:“别怕。”
声音沙哑而诱惑动人,心弦被稍稍拨动。
身子一下子瘫软了起来,化成了一团柔绵绵的春水。
池水微漾,泛起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风缓缓吹起两岸桃花,落英缤纷。
春江水暖,花色正好。
唇齿交融之间,是深沉而香醇的味道。
也是我不曾触及过的味道,似曾相识。
茜纱窗,琴瑟声声扬。
红烛绕,应是良辰好。
……
那管笛子被我永久地封存起来,之后的日子里我同苏恪过得也算幸福快乐。
我去看过宋垦,宋国公一家也安然无忧,一切都正以我们所希望地发展。
然而事实难料。
我无意中知道了秦贵妃的名号,也开始在意起秦家来。
秦家是大楚的百年世家,曾经掌控大楚朝政数十年。
一朝败落,曲终人散。
苏恪从来不让提秦贵妃的事情,他越不让提我的好奇心就越发重。
我非得悄悄打探出来,然而宫中的宫人大家似乎全都心有灵犀似的都选择了闭口不言。
后来我是从一个冷宫的老嬷嬷中了解道关于秦昭华的事情。
她是苏恪最宠爱的妃子,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是宠冠六宫再贴切不过。
难怪他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他是否对我有情。感情人家心里还藏着一道白月光。
秦贵妃原来才是他最喜欢的人。
我从未去过昭华宫,但听闻秦贵妃离世后,昭华宫便成了弃宫。
苏恪直接将那地方列为禁地,还改了名字为忘尘宫。
忘尘忘尘,是忘却前尘的意思么?看来这位秦贵妃确实是有本事,我是怎么让她宠冠六宫的呢?
秦相叛乱,圣心大怒。秦贵妃也在那场叛乱中香消玉殒,也难怪苏恪这样。
我寻了一天夜晚,趁机溜进去。
忘尘宫内,风萧索得吹着,吹得我瑟瑟发冷。
一切的繁华与辉煌都成了如烟往事,如今都已经不堪回首。
漫尽尘土飞扬,掩青丝白发苍苍。
我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副美人图,慢慢打开,画中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波流转,眉眼盈盈。一身红衣如火如荼,肆意张扬。
她就是传说中的秦昭华,一旁苏恪的题字与私印清晰可见,行云流水的字迹饱含着情意绵绵。
嫣然一笑间,桃李总不及。
或许在那个时候,苏恪心中眼中想得人只有秦昭华一人。
就像他从未真正对我说过爱这个词一样。
当一个人沉浸在爱情里时,就会变得疑神疑鬼,而心灵就会变得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