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把反派脸打肿了——麦苏
时间:2022-01-01 14:04:48

  段小白的眼睛整个眯了起来,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顾惜年如此的咄咄,她的眼神那么凌厉,仿佛他走近一步,她便要视他为敌,直接翻脸对待。
  “说啊,你究竟是代表谁而来?”她绝不容许他逃避对待。
  “我……”他忽然沉寂下去。
  “说不出来了吧?其实这个问题,也不一定非要回答不可,只要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内,大可以当做没听到我问这些问题。”
  顾惜年推开了他,扭头就要走 。
  人还没走远,就又被他蛮横的硬是扯回,这一次,他的双手撑着墙壁,用自己的身体困住了她。
  这是一个极度不合时宜的距离。
  顾惜年此生,虽是大半时间待在军中,早已适应了军将们粗犷的风格,却从不曾与谁,这般无所顾忌的靠近。
  该死。
  从段小白的身上所释放的冷冽寒香,在此时转为浓郁了几分。
  越是感受到了那份特别的存在,她的呼吸反而不争气的灼烧了起来。
  “顾惜年,我没有代表任何人。”他薄唇轻启,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能代表的只是我自己。”
  他凝视着她的眼,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说:“我为你而来。”
  顾惜年的心,就像是有人在平静如水的湖面里丢了块石头,陡然间涟漪向四周快速的一圈圈扩散开去。
  她清晰的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脏在狂跳。
  或许,距离那么近的段小白,也已经听到了那狂肆若军鼓齐擂的巨大声响。
  她屏息,依然是音色清冷,嘴角勾起的笑容,满是讽意,转深,转浓。
  “那么,你又是谁呢?”
  纤纤玉指抬起,轻轻的敲打他的面具,“你说你是段小白,事实上,只要戴上了这张面具,任何人都可以是段小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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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她的权宜之计
  段小白如中雷击。
  几个急促的呼吸之后,他读懂了顾惜年眼底里永远闪烁着的讽意代表的是什么。
  她,知道了。
  不清楚知道了多少,也知道是从那一天开始知道的。
  更想不出,他是在何时,因为什么而露出了破绽。
  但结果的确是如此。
  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事已至此,一路走到了今天,就算是知道,又怎样呢?
  “放开我吧,段统领,若是再聊下去,怕是真的要不欢而散了。”她是那般坦然,璀璨若星辰的眼眸里没有太多情绪的变化,她只是说道:“毕竟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一起努力过的,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应该也算是做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吧,还是保存着过去的那一点念想,好吗?不要将一些美好,粗暴的破坏掉,这便是最大的慈悲了。”
  她的双手抵住了他的胸,手指点住的位置,就是当日黄太医落下银针的位置,也是那一日毒发时,最早逼出体外的两处大穴。
  顾惜年承认,她双手真的被吓惨了。
  原以为父兄死后,她的心硬若铁,已经不会再轻易被谁给牵动。
  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让她再次品尝到了即将失去的滋味。
  但顾惜年并不打算说那么多,她抵住他的胸,不过是想把他推开罢了。
  然而,段小白就像是一座山似得,牢牢挡在了面前,他不打算让开,她就别想推的动。
  “做什么?”顾惜年恼了。
  说了这么多,他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人,难道一点不心虚吗?忒可恶了些。
  他哑着声音开了口:“你想知道面具后的人是谁,这还不简单吗?只需要摘了它,不就可以了。”
  顾惜年紧紧的抿着唇。
  段小白忽然握住了她的双手,他的手掌里带着微微的潮湿,指尖却是能冰痛了肌肤的那种凉。
  她挣扎,但没有用。
  他攥着她的手指,直到那宛若青葱一般的手指,搭在了自己脸上的玄金面具之上。
  段小白道:“你来掀开它吧,顾惜年,你看一看我,究竟是谁。”
  他全无反抗,只是等待,由她来揭晓答案。
  顾惜年静止了很久很久。
  就那么一动不动,手指像是在捧着他的脸。
  但实际上,白皙修长的手指,不过只是轻轻
  “我等着这一天,也是很久了,若是你不那么快的离开京城,也是要如此做。”
  他在她耳畔喃喃,转为墨色的眸子,清晰的看到她的耳朵,从粉白转为浅红,变成了一种灼目绚烂的颜色,牢牢的吸引着他的眼神。
  见她一直没有动作,他在她耳边喃喃蛊惑:“气了那么久,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为什么又止步不前,你在担心些什么?”
  顾惜年如梦初醒, 尽管只要捏着面具的一角,不费力的向上揭开,便是她与他真正坦诚相间的时刻。
  可最终,她还是垂下了双手,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并不关心,你是谁。”她低下头去,“真的不关心的。”
  “什么?”段小白很意外耳边所听到的每一句话。
  他捏着顾惜年的下颌,轻轻用力,便迫着她抬起头来。
  这样,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的表情,读懂她情绪变化的真与假。
  却没料到,他看到的是一张平静若水、嘴角噙着浅笑的俏美面容,在刚刚避开眼神的一瞬间,她竟已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皇后鼓动皇上为我与七皇子盛景渊指婚,看中的是我顾家手上的军权,她认为那三十万的顾家军可以成为七皇子夺嫡,将太子取而代之的强大助力,因此,哪怕我爹娘并不愿意,几番推辞,甚至为了躲避麻烦,还将我娘与我接到了边城去居住,远离京城内的是是非非,皇后依然还是想尽办法,说动了皇帝下旨,并在我爹娘面前许下大诺,声称盛景渊此生一定会好好待我,爹娘无法,只得答应,但为了确保万一,还是拖延了婚期,要我满了十七岁,才去与七皇子成婚。”
  听到她口中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段小白已是心痛欲裂。
  尤其是那一段世人皆知的赐婚,更是让他心生怒意。
  可他没有打断,很想听一听顾惜年对于七皇子以及这场指婚,保持的是什么样的想法。
  “而后我娘失踪,我父兄战死在壅关长道,就好似提前有预知,在出事之前的半个月,我爹假借名义,送我回变边城探亲,而后更是在他们领军出发之前,即命人带着嫁妆、侍卫、仆从和陪嫁等,送我回京上路,说是要我与七皇子择日完婚。”顾惜年放松了自己,倚在墙壁之上,脑袋轻轻的抵着身后。
  一旁,大雨又下。
  淅沥沥的雨滴,敲打着周遭的一切,发出脆响的声音。
  “我当时便很是起疑,我爹娘父兄,视我若珍宝,自小便时骄宠着长大,我成婚这么大的事,爹爹和父兄怎么会不参加?只是潦草的派一队人,往京城一送,便算作完事?我不愿意走,可我的饭食里被下了药,一路浑浑噩噩,不停的吃着那掺了药的食物,等我彻底醒过来时,军中参将,拼死送来了军书、印章,以及顾家军的兵符等等重要的物件,他骗我说,我爹和父兄虽然身受重伤,但性命还在,他要我不要意气用事,先带着这些要紧的物件进京去,一是为了保命,因为当时我的身后也有人在追杀,二是为了伸冤,替我爹、父兄以及忠心耿耿的顾家军向皇上表述忠诚,三是为了给自己寻一条生路,没有父兄护佑之时,一切都得要靠自己,最最恶劣的境遇之下,首先是要保住了命,只要命还在,希望便在,我顾家的人,能屈能伸,有的是自信。”
  这些事,就连顾家的那些仅存的亲人,顾惜年都不曾详细的讲起来过。
  她将之沉甸甸的埋藏在心里,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不要屈服,不要颓靡。
  “回京之后,盛景渊悔婚,皇帝冷眼旁观,想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皇后却是真的急了,她很怕皇上会碍于名声,最终还是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取了我这个名扬四国的忠良之后,博了个好名头却没有半分好处,那时候我不止无法给盛景渊的夺嫡之路带来任何助力,反而还会变成他最大的阻碍,甩也甩不掉的负担,所以,她必须得想办法除掉我,或是有个理所当然的办法,毁掉这桩婚事。”
  顾惜年一边说,一边心想,自己定然是疯了。
  明知道,面具背后的人是哪个,竟然还要讲皇族里的龌龌龊龊,用如此直白的方式,给讲出来。
  这不是在打脸吗?
  真不知面具后的他,听见自己在说这些,心里边是如何感想。
  但话题已打开,顾惜年便只有继续的讲下去。
  压在心头太久,憋的她太难受,能有个地方讲一讲,心情也能够顺畅一些。
  “盛景渊等人没料到,我顾家,连个女子,居然都是块硬石头,打不碎,敲不烂,扔不开,吞不下,他用上阳谋,使了阴招,手段也算是全想到了,可最后还是奈何不了我,眼看着婚期将至,已没了办法,就在这时,一个奄奄一息吊着口气要死的唐王,成为了他们利用的关键,我与唐王的八字送去钦天监,过了大神官的嘴巴一说,我与唐王便成了天作之合,于是,皇帝演了一出兄弟情深,改了旨意,我被赐婚给了唐王,成了盛景渊那小子的皇婶。”说到这里,顾惜年语气轻松地评价了一句:“对于这一点,我非常满意,几次遭遇盛景渊,身为皇婶的我,可是狠狠的教训了一下这目中无人的家伙,师出有名,长辈收拾晚辈,好的很。”
  段小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下。
  顾惜年显然是不打算给他插嘴的机会,也不停顿,又说了下去:“讲了那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进唐王府,其实是我的权宜之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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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把话说清楚
  “权宜……之计。”段小白轻而低声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他的心情,在无限的坠落。
  有些不愿意再听下去了。
  只是,顾惜年根本没有要止住不说的意思。
  “唐王府能够给我最大的庇佑,哪怕王爷一直卧病在床,可仍是无人敢随意冒犯,而且唐王妃的身份,可护我周全,就算是皇上和皇后,在唐王还活着的时候,也不会再出手对付我。这便是我愿意待在王府内,并且一定要做当家主母的原因。我既是入了府,便要摆出姿态来,让所有人都认定了,我是已坚定的与唐王站在一条船上,从此之后,那些安宁的日子,便给了我喘息之机。瞧,我是步步算计,想的非常清楚,一切也如我所愿,没有太大偏差。”
  段小白的神情阴沉,整个人朝她,又逼近了许多。
  那种强势的威胁意味,浓郁的令人不可喘息 。
  唯独顾惜年是半点不惧,反而不客气的嘲弄道:“怎么?听着不顺耳?但这就是事实,段小白,你不会看不出,我从来没想过会在唐王府内停留多久吧?那里于我而言,只是暂时停留之所,时机一到,我自会离开。而现在,我等的时机已然是到了。至于唐王,我与他并无亏欠,你们要我去拿解药,我拿回来给他,解了他身上的毒,救了他的命,而后他给了我放妻书,也给了我自由。我,很感激。”
  “王爷,不是那个意思。”段小白咬紧了牙根。
  “他是什么意思,只有他知道,你的是推测,我的也是推测,这种事也不必追究更多,因为本就是很没有意义。”顾惜年摇摇头,“段小白,你永远代表不了他。”
  “姐姐,你在吗?聊完了吗?咱们可以吃饭了吗?小僧又饿了呢。”圆寂的声音,遥遥的传了过来。凡是耽误他吃东西的事,都会让他感到很不耐烦。
  当然,这股火气明显是针对段小白而释放出来的。
  “聊好了,马上来。”顾惜年先是回了一句。
  而后才认真的看向了段小白:“我有我的路要走,我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里,但顾家人流尽的血不能够白流,我也无法放弃父兄承受的苦难,而独自去享受安逸富贵的生活。请你,理解我。”
  “你,需要我的理解吗?”段小白饱含异色。
  “我们算是朋友吧?”顾惜年反问。
  他不答,那也没关心,反正她也没指望他回什么,“若还算是朋友,你的理解就很重要。”
  她推开他,在两个人之间拉开了一道空间。
  这样,她才能从那样别扭的靠近之中脱离而出。
  走远了些,身后的段小白大声的问:
  “只是朋友?”
  顾惜年抬起手,轻轻的摇了摇:“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
  除了朋友,又能是什么?
  回得房来,圆寂立即眉开眼笑,捧着空碗和筷子,就等着顾惜年过来了。
  “姐姐,这一次的菜色不同呢,看起来更加美味一些。”
  云溪和云柔站在一旁,神情戒备的盯着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和尚。
  虽然顾惜年已经说明了大神官那边是知道小和尚就在云顶天宫之内的,可他毕竟没有开口吩咐,云溪和云柔是将信将疑,并已经将此事报告了上去,在大师兄那边没有一个确切的回复之前,她们要负责牢牢的盯紧了圆寂。
  反观圆寂,对此毫不在意,只要不影响他品尝美食,谁爱看谁看,他不在乎。
  “姐姐,段小白呢?他不过来一起吃吗?”小和尚故作大方的问完,还不忘嘀咕了一句,“不过饭菜的量是很少的,多一个人的话,大家怕是全都吃不饱。”
  “他自己的房间内也有晚饭,他会去那边吃。”顾惜年回答。
  她脸上尚有红霞未褪,但神情已是恢复了正常,看不出来之前曾经发生了什么。
  小和尚竖起的耳朵,轻轻的晃了晃,而后非常肯定的说道:“段施主没有回房间,他已经走了。”
  “走了?”顾惜年有些惊讶。
  小和尚点头:“刚刚姐姐回来时,他的脚步声便远去了,小僧猜测,他是下山去了。”
  “还下着雨,雨又那么大,他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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