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把反派脸打肿了——麦苏
时间:2022-01-01 14:04:48

  景德公公偷看了一眼,心中暗暗感叹,这顾惜年还真是顾鹰的女儿,倔脾气跟顾将军何其的像,情势依然如此,面对的又是君王之怒,她竟然还不服软。
  “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且说说,你为何敢私自鞭打皇子?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朕,不念旧情,必须要处置了你,才能消这藐视天家之罪。”
  手里捏着一本书,朝着顾惜年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顾惜年可以躲开,却一动不动,生受了一记。
  额头被书页,砸出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半边脸都花了。
  顾惜年沐在血中,眼神更加冰冷。
  等了老半天,就为这一刻,时机既到,受点伤又算的了什么。
  “皇上,臣妾是前日才嫁给了唐王的,新婚之夜,王爷毒发全身,病情转重,太医院的几位名医至今还守在珍珠湖畔的小宅子里施救,臣妾亦不知夫君是否能撑得过这一次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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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夫妻同命,同生共死
  顾惜年的声音明明并未抬高,语气更是平静如涓涓细流,可在勤政殿内的所有人心底,却掀起莫名的惊涛。
  她想要说什么?
  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皇帝面色严苛,正计划着打断,不想听这些后宅的男女私话。
  她却是话锋一转,“不过,于顾惜年而言,唐王能否熬过生死劫,并不是顶顶重要的事。”
  皇帝心中顿时生出了恼火之意,这便是帝王的双重标准了,他心里边藏着对唐王的复杂心境,可真的从顾惜年口中听到她那般轻描淡写的说起了盛宴行的生死,这股被冒犯到的感觉,还是令皇帝面沉似水,独属于帝王的威压不客气的扑面而来。
  “顾惜年,想想你此时的身份,想想你该站的立场。即使是女子,说话之前,也需要过一过脑子,否则,也别怪朕容不下你。”
  皇上的视线,落在了她额头的伤口,又轻轻落在她那张沉静之中饱含着英姿飒爽之气的俏脸上。
  此言,极重。
  他的耐心,亦是所剩无几。
  顾惜年恭敬的施了一礼,回道:“臣妾知道自己在说的什么。皇上,臣妾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是与唐王结为夫妇,更不曾得知,一嫁入唐王府,唐王便已是病入膏肓,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
  顾惜年摇摇头,想到那个风雅无双的矜贵男子,心中依然是觉的惋惜。
  “之所以说,此时此刻,臣妾心里边不是顶顶介怀王爷能否熬过生死劫,并非是顾惜年心中不在乎,而实在是认清了事实。”
  “可笑。”皇帝仍觉的她是在诡辩,眼神之间,满是不信。
  顾惜年继续说了下去:“人至绝境,便想求神;可求神若都已无用,便只能认命;认命实在是件顶顶重要的事,只有先认了命,才会真正的找出一条路来,给自己走。”
  “喔?”皇帝高高的挑起了灰白的浓眉:“听你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已经认了命的,不妨说说看,你寻到的是一条什么路。”
  “死路。”顾惜年朗声回答,她不再低头,不再恭谨,比任何时候都要坦然洒脱。
  她敢直视君王双目,将心底的话镇定的讲出。
  “臣妾曾发过誓,愿得真心人,生死两不弃;既已嫁予王爷,王爷便是顾惜年的真心人,入了唐王府,唐王府便是顾惜年的家;臣妾的父亲没了,兄长没了,最懂的失去之痛,所以,臣妾不想再失去任何身边人了。”
  皇帝心中想着,莫不是刺激太大,把顾家丫头给激傻了,她的话,怎的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明白了呢。
  耳畔,顾惜年清脆的声音,还在继续:“臣妾首先是认了命,先接受了最坏的结果:唐王故去,顾惜年再失挚亲,从此无亲无靠,无父无母无夫无子,孤独走至生命的尽头;而后便是知命而不认命,我夫君尚在人世,他在,家便在,我顾惜年便是拼出了一条命去,也要护着自己的家,护着自己的夫。”
  长长了说了那么多的话,如今才是步入了正题。
  顾惜年的目光,依次从三皇子、六皇子、三公主的身上滑过,她看向了谁,谁便跟着身形一颤,感觉像是被个锋利的刀子给刺到了似得。
  “皇上从未放弃我夫君的性命,派了名医,送了好药,十二个时辰不断,救着,守着,等着;夫君自己也未曾放弃过自己,身体难受,性命垂危,他忍着,熬着,拼着;而我,更是不会放弃了王爷,我就挡在他面前,谁敢加害,我的刀锋便指向谁,不就是一战吗?顾惜年上过战场,为国为民,砍下了敌人的透露,踏着敌人的鲜血,最不畏惧的,便是开战。”
  她那暗沉沉的目光,锁定了三皇子,“几位金枝玉叶在唐王府内吵闹,扰的我夫君不得安宁,无法精心修养;陆续上门的外客,以探视之名,行骚扰之实,还有内内外外的佣仆下人,都以为主子快不行了,一颗心便跟着浮躁起来,不再尽心伺候……臣妾若不用上些雷霆手段,该如何镇的住?”
  一番话,停下以后,宛若绕梁有音,久久不觉。
  皇帝总算是明白了。
  可明白归明白,像顾惜年这般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他仍是不能苟同。
  “你的意思是,唐王活着,你便是拼着得罪所有人,只为护他一人周全?”
  “是!请皇上恩准!”顾惜年给皇帝磕了三个头,额头与地面相撞,她满是血的伤处,再此流出了一股红色的血水。
  那眼神,那扮相,仿佛是来踏血而来的魔神,令人极其震慑。
  “若是唐王陨了呢?”皇帝左手搭着右手,手指不停的捻着套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夫君故去,我随他一起走,这人间,毫无留恋,不要也罢。”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讲了出来,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皇帝,被震撼到了。
  三皇子与六皇子面面相觑,眼底全是不信。
  顾惜年,她是疯了吗?她居然敢在圣驾前,立下这样的誓言?
  “好!”皇帝鼓掌,“你倒是对朕的七弟情深意重,不是才嫁过去两天吗?便已有了生死之约了?”
  “臣妾虽嫁入府中两日,却不曾见王爷转醒过,一切,只是臣妾一人的决定。”顾惜年目光清澈,三言两语,便纠正了自己从前与唐王并无私情,她绝不容许任何污言,加注在自己身上。“夫妻本是一体,生死相随,不足为奇。臣妾知皇上十分恼火,但此时已是非常时期,臣妾只能顾着夫君一人,一切以夫君的事为最优考虑,其他事便顾不得了。”
  皇帝冷哼了一声。
  顾惜年神色漠然。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醒了,你回去吧。”皇帝挥了挥手。
  顾惜年再此磕头:“臣妾想再求一个恩典。”
  “说!”皇帝咬牙切齿。
  “臣妾求皇上恩准,唐王府从今日起闭门谢客,除皇上派来的使者和太医之外,不允任何人上门叨扰王爷安宁。”顿了顿,她看着三皇子,淡淡的说:“若不然,臣妾还会忍不住出手。”
  “准了!你去吧!”
  皇帝这会儿满肚子都是火气。
  看着顾惜年走出了勤政殿前,他森寒道:“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你与唐王,夫妻同命。”
  “谢皇上提醒,顾惜年记得清清楚楚,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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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皇宫的这一路,顾惜年始终是步伐不紧不慢,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任何人都读不出她的心底所想。
  来到宫门处,碧落就等在那儿。
  看着顾惜年带着伤,她是吓了一跳,赶紧迎上来,扶住她。
  “主子,您没事吧?额头上的伤……”
  “皇上用书砸出来的。”顾惜年是手,一搭上碧落的手背,支撑着自己的那股精气神顿时卸了。
  她晃了晃身子,笑的苦兮兮。
  “失血过多,还真是有点晕。”
  眼前的天地跟着晃动起来。
  她只迈了半步,整个人便栽倒了下去。
  碧落惊叫一声,连忙扶住了人,心疼极了。
  被扶上了马车的顾惜年,昏睡了好一阵子,才转醒了过来。
  “我在哪儿了?”
  她坐起身,抬手摸了摸额头。
  伤口已被包缠好了,还觉的有些痛,不过是可以忍的那种。
  “再有半盏茶的光景,也就到府中了。”
  碧落的眼眶红着,在主子身后塞了个软垫子,“这伤……是因为您鞭打了三皇子?”
  顾惜年缓慢想起了之前所发生的事,王府内的,宫中的,暂时停滞的记忆一瞬间畅通起来,她眼底恢复了清明一片。
  “也是,也不是。”
  她言简意赅的把在皇上面上说过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碧落惊的捂住了嘴。
  “大姑娘,您忘了,君前无戏言。”
  顾惜年自然是晓得其中厉害,只是,把自己牢牢的捆绑在唐王府这艘风雨飘摇的大船上,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她做事,从不后悔。
  因此,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没有更多的话了。
  也不见急。
  撩起了车窗的竹帘,看向外边的风景。
  她是清早入的宫,此刻出宫,正是长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因四国大比的缘故,已有不少异族打扮的行人来来往往,入住了客栈。
  顾惜年心里边盘算着,这倒是个很不错的商机。
  她需要大笔的银子,来支撑她去实现接下来的计划。
  而四国大比的到来,将时运推到了她面前。
  若是不稳稳接住了,岂不顾府了上天的眷顾。
  碧落却还是在纠结“同心同名”这件事上了,她越想越怕,脑门上的汗一股股的往出冒。
  有心想要说什么,但顾惜年心不在焉,根本不接茬。
  她也就知道,顾惜年是真的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不知如此不上心,是心有良策?还是万念俱灰,看破世事,便不把性命当一回事了。
  若是后者,那是大大的不好。
  碧落善于驭人,对人心的把握最是精准。
  一瞬间,便做出了数种推测,,再被她一一的给推翻掉。
  还不敢提议更多,唯恐会让顾惜年心里边更加的烦躁。
  踯躅了好一会,才试探性的说:“既然大姑娘已下定了决心,属下觉得,要速招琼宵和震华回京了。”
  琼宵善于医,震华精于毒,二女配合,替唐王诊治,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唐王不能死,绝对不能。
  哪怕只是吊着一条命,那也需长长久久的吊着,绝不能让他连累到了自家主子。
  顾惜年之看了一眼碧落的小脸上不停闪过的神情,便知她想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入了。
  她是需要像碧落这样子的人在身旁辅助,更有心给碧落机会,让她成长更快。
  便笑吟吟的问:“我倒是觉得,唐王的命硬的很,他经历数次看似凶险的死局,但最后总会从其中窥得一丝生机,顽强兼任的活下来了。这一次,大概也不会例外。”
  碧落抿了抿唇:“属下自然是希望王爷身体康健,逢凶化吉;但大姑娘的性命跟王爷捆缠在了一起,属下同样也冒不起如此大的风险。”
  眼看着唐王府气势非常的府门,已在视线之内。
  越走越近,顾惜年的神情也多了几分玩味。
  “碧落,要不要打个赌?”
  碧落疑惑的问:“您要赌什么?”
  “你冥思苦想的破局之机,进了王府,便会有人送到你面前。”顾惜年轻点了下她的脑门。
  碧落琢磨了好一会,却是没太明白。
  “大姑娘觉得,唐王府那边会有所应对?”
  话说出口,不等顾惜年接话,她自己倒是先使劲的摇摇头。
  “倒不是属下瞧不起那座府邸里的人,实在是内内外外的查看过了情况,心里是有了数的。
  大约是因为王爷久病不愈,府内既无主事的当家主母来应酬家事,更无执掌乾坤的长辈力撑大局;
  吴辛、程先这两个倒还算得力,可所做之事毕竟有限,无法扭转大局。”
  她悄悄的看了顾惜年一眼,见她并无不悦之色,反倒是在认认真真的听自己分析,便放心下来,继续说了下去。
  “大姑娘刚刚所说的破局之机,吴辛和程先的身份已决定,他们无法提前做出预判。连他们都不行,其他人怕是更不行了。”
  顾惜年笑容转深,手指头又戳了下碧落的脑门。
  “你啊,也不怕想的太多掉头发。不用分析许多,只告诉我,要不要赌,得想个好彩头。”
  碧落哭笑不得,心说讲了这么半天,主子关注的重点,居然还在那件事上边。
  也罢,难得有兴致,她也不好扫兴。
  便点头应承下来:“必赢之局,属下愿赌,但事前把话讲清楚,免得胜之不武。”
  “你倒是非常有自信了。”
  顾惜年狡黠的眨了眨眼:“如此,便这样约定了,若是我赢,你去把唐王府的丫鬟婆子和二等以下的家丁全接过去,以铁血手腕,肃清一遍,有问题的直接撵出去,这件事要的急,十天之内,便要妥妥当当的做好,且是要有理有据,不能给人挑出毛病来。”
  碧落的嘴角颤了颤:“主子有吩咐,直接下令即可,无需拿来做彩头。”
  而且,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当,难道真是判断有误?或是某些关键信息没有掌握?
  “这些是额外之事,需你不动声色,悄悄进行,你必是要耗费极大的心血,我可不忍心额外压给你那么多事。”顾惜年一脸真诚。
  碧落顿时哭笑不得:“额外施压舍不得,打赌赢了便舍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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