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把反派脸打肿了——麦苏
时间:2022-01-01 14:04:48

  顾惜年抿着唇,“继续说。”
  “那个男人第二次来,是您出嫁当晚,洞房花烛夜,王爷身子不适,没来落霞院,于是,那人又来了,是王府内的一个小丫鬟,将奴婢拉到了无人处,去见那个可怕的男人。这一次,他问,大姑娘早年是否与王爷认识?大姑娘在出嫁前有没有提起过王爷的事?大事、小事,他全都要知道。”
  这种极其窥探人隐私的行为,顾惜年听着有气。
  “好奇心倒是重的很。”
  浅梨哭着解释:“奴婢回他,说在此之前,奴婢不过只是在外院做事的三等丫鬟,根本没机会来到大姑娘身边,更不知与大姑娘有关的任何事。他说奴婢撒谎,还说这一次非得要了娘的性命,奴婢哭着求他不可以,他就走了,临走之时,让奴婢想办法去打听他问的那些事,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
  另外,他再来时,会交代奴婢去做一件事,若是奴婢答应,他就给奴婢娘家送去金银,让一家人的日子好过一些,可如果不答应,他知道弟弟是爹娘的命,他说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奴婢的弟弟。”
  顾惜年与碧落交换了一个眼神。
  浅梨已念念叨叨的继续说下去:“今晚上,便是他第三次来寻奴婢,他给了奴婢字条,约好了三更去王府后边的空院子相见,奴婢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想着先见了面再,探探他的用意再说。谁知,今夜来的却便是那个可怕的男人,而是其他不认识的人,他们交给了奴婢一瓶药,命令奴婢设法把药滴入大姑娘的茶饭之中,若是不听从命令,他们就……他们就杀了奴婢全家。”
  碧落点了下头,意思是所说的这些,基本就是今晚上发生的事。
  “来传话的婆子,在王府内当差,负责守门,平日里是不准往后宅来的。只是最近一年,府内主子病着,无人约束,这府里边的佣仆胆子便大了许多,没规没矩,什么事都敢做。”
  碧落指着一边瑟瑟发抖的婆子说:“人也被我带来,就是她了。”
  又指着两个面若死灰,连嘴巴都堵了布团,以防自杀的男人说。
  “这俩是传话之人,一个负责去威胁浅梨,一个负责望风;因为浅梨这丫头提前暴露了约见位置,属下早早设下了个局,没多费力气,人便逮到了。且已做过了确认,今夜来的,就只有他们,浅梨口中的那个‘可怕的男人’,属下未曾见到。”
  浅梨低叫:“大姑娘,你相信奴婢,奴婢没有撒谎……奴婢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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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二品金刀侍卫段小白
  顾惜年眸光凌厉,在这黑沉沉的夜色里,摇曳的灯火却衬的她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森寒之气,令人不敢小觑。
  浅梨叫唤了几声,突然对上了顾惜年的眼,她下意识的收了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回时,碧落没有绑她。
  浅梨心里边便觉得,今晚发生的这事儿,仍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希望。
  大姑娘心里边是疼惜她的。
  她一定会——
  “碧落,派人去知会程管家一声今晚上发生的事;
  府里的婆子跟抓到的两个人全交给你,随你用上手段,我只要从她们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碧落抱拳,领了命令。
  顾惜年的眸光,瞬时落回到了浅梨的身上:“至于她……”
  “大姑娘,奴婢……”
  “浅梨,我身边不留自作聪明之人。”顾惜年淡淡开口。
  “奴婢……”
  顾惜年摆了摆手,“你也随碧落去吧。”
  “大姑娘!”浅梨急了。
  顾惜年已然起身去了内室,对于浅梨的事,她的底线已到,便不会再多问了。
  “大姑娘!”浅梨手脚并用的爬着,想要追上去。
  碧落步伐一闪,挡在了面前:“你跟我来。”
  “我不去,我不去……”浅梨摇着脑袋,面如土色,“我要去求求大姑娘,求她放了我……”
  “求大姑娘放过你?你可曾想过,放咱们主子一马?”
  偏厅内又变回了深夜该有的静寂。
  这么一闹腾,顾惜年的睡意也没了。
  她把人交给了碧落就不会再去多想,此刻脑子里盘桓的画面,却是那个深夜突然闯进她房间内,与她交手却不伤人,与她缠斗一阵又突然离去的男人。
  她的双手不自觉的模拟起了当时战斗的场景,一招一式,清晰的浮现,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放在枕下的短剑,是防身利器,削铁如泥,顾惜年从不离身。
  如今全没入到了墙壁之内,只留剑柄在外。
  顾惜年来到跟前,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那把剑给拔了下来。
  她在手中,挽了个剑花,行云流水一般,将练惯了的剑法走了一遍。
  脑子里总有念头,总在呼之瑜出。
  究竟是哪里被她忽略到了呢?她又说不清楚。
  就这样,一遍遍的回忆,一次次的思考,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而她,也练了一夜的剑,浑身上下,全被汗水给浸透了。
  碧落返了回来,眼里布满了血丝,看得出来是熬了整整一夜。
  见了人,开口便是:“全招了。”
  顾惜年手上的短剑入鞘:“七皇子的人?”
  碧落愣住:“您怎么知道?”
  顾惜年:“猜的。”
  猜的还真是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碧落清了清嗓子,把被打断的思路继续进行下去。
  “七皇子原本在芳菲阁安插了眼线,让她们能够时刻盯着主子的一举一动,及时报告;只是突然之间,主子撤换了身边所有的人,掌家少夫人紧随其后,肃清顾府,凡是有疑,便不再用,这一手动作太快,很多盯着顾府的势力都不及反应,顾府内外的消息,一下子断了。”
  悄悄看了顾惜年一眼,发现她静静听着,若有所思,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
  碧落稍稍放心,继续说下去:“大姑娘是突然嫁入唐王府的,七皇子大概是觉得这事儿很意外,想要知道各种内由,便派人过来联系浅梨。浅梨又是胆小怕事的性子,稍稍一威胁,整个人便是六神无主,有的没的,说了一些,不过她来主子身边的时间有限,很多事并不知内情,讲出去的事暂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顾惜年点了下头。
  碧落轻叹了一声:“七皇子大概是想要长期控制住浅梨来传递消息,属下猜测,浅梨的父母和弟弟怕是真的已经被控制住了。”
  她将一只瓷瓶取出,放在了桌上。
  “那两个人今晚来找浅梨,是命她在大姑娘回门之前,设法将瓷瓶内的毒加放入饮食之中。属下查看过了,是一种急性发作的毒,发作时凶险,但却是很容易解,一般若是在府邸内发作,是决计要不了人命的。属下百思不得其解,下毒却不下致命的毒,也不选慢性的毒缓缓渗之,七皇子做出这种事,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顾惜年的唇瓣轻轻挑起:“约见的时间放在了三更,浅梨拿到毒以后,也只能选在清晨时投放,不管是晨起的水,还是早饭,用过之后就要出门启程,毒发的时间,不是在路上便是到了顾府当中。
  他的目的,倒也不难猜?
  下这种要不了人性命的毒,一是为了挑拨顾府与唐王府之间的关系,在外嫁的女儿回门这一日出了这种事,顾府与唐王府必生龌龊,互相猜疑;
  二嘛,七皇子这是在报仇呢,他怎能看我顺顺利利的开启新的人生?能添点恶心,不知得是多满足他那扭曲的心情。
  另外,昨日在四福客栈,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那般睚眦必报的性子,当然得想办法报复回来。”
  她现在是唐王妃,更是功勋之后,所以她现在绝对不能死,不然皇上没法向天下人交代。
  但不让她死,却没说非得要她好好的活。
  因此这些小动作便直接使出来了,欺的就是唐王府和顾府皆是内外一团乱,稍有不甚着了道,连个站出来给顾惜年撑腰的人都没有。
  她除了低头摸着鼻子认栽,也没什么办法。
  “主子,这事儿要怎么处置?毕竟,那是七皇子的人,稍有不慎,怕是会……”
  顾惜年冷冽的笑了:“唐王府在夜里来了两个笨贼,才进了府门就被侍卫给抓住,把他们的推打断,扒了上衣,挂到菜市口去,让百姓们看看,作奸犯科的下场。”
  碧落听了,也觉得十分解恨,立即交代人去办了。
  她自己却是没急着走,又问:“主子,浅梨该怎么处置?”
  浅梨回来时,是跟在碧落身边走着,而不是被捆着。
  顾惜年猜测,必是还有内情。
  她干脆直接把问题给抛了回去:“你说呢?”
  “那个人将毒药交到浅梨手上时,浅梨跪下去,不肯接毒;
  对方拿她弟弟的命做要挟,浅梨依然在磕头,说主子于她有恩,绝不能加害主子。”
  碧落讲这些,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一直都没掩饰过对浅梨的不满,始终觉得,她根本没有资格跟随在大姑娘身边,且是数次都在顾惜年这里,直言不讳的表达了意见。
  但她也有自己的操守准备,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容混淆。
  哪怕,心里边还是神烦浅梨所做的一些事,可她也不会借机害人。
  “属下刻意拖延了些时间,看到了最后,浅梨被踹翻在地,仍是不肯接这瓶子,对方再次要挟,说如果不按照吩咐去做,她的家人会一个个的被杀掉,她爹,她娘,她的弟弟,还有她那些可怜的姐妹们,全都活不了。
  浅梨回:她已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去换爹娘和弟弟的平安,这本身已是一种背叛,但也是成全了她的孝道;但做人做事,是要有底线的,她绝不肯伤害主子,家人若是因此而遭害,她会以死追随,天上地下,一家团圆。
  但大姑娘身边最容不下的便是叛主之徒,她不能一错再错。”
  碧落说完,才补上一句:“属下已经查过了,浅梨之前透露出去的信息,也是挑拣着不重要的部分,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她跟在主子身边时间不算长,可是多少却是看到了一些也听到了一些,若真是心存恶意,能说的东西可能会更多。”
  顾惜年盯着碧落看,碧落一脸不自在。
  “你今天的话,比往常都要多。”
  碧落的脸,唰的红了。
  “主子,您取笑属下。”
  “也不是取笑,就是有些意外。”顾惜年的眼底明明有着笑意,“好了,既是之前说好了,让你来约束唐王府内内外外的佣仆,浅梨自然也是要交给你来管,该如何处置,你拿个主意吧。”
  “不如,小做惩处,暂时留用?”碧落愈发的不自在,别别扭扭,才把一番话给说完整了,“属下会盯紧了她,一段时间内,若是再出差错,不必主子烦心,属下也会处理妥当。”
  这话,等于是在间接替浅梨作保了。
  顾惜年便应了下来,没有再多问此事。
  早饭时,浅梨肿着眼睛,回来身边伺候了。
  “大姑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不敢了。”她跪下,蜷成了一团,委屈巴巴的。
  顾惜年用了小半碗粥,撂下了筷子,不想再吃了。
  她这才看向了跪在门口处不敢靠的太近的浅梨。
  “有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可懂?”
  浅梨一听,憋了好半天的眼泪唰了淌了出来,哭的满脸湿润。
  “还有句话叫事不过三,意思是同样的错误,可能会被原谅一次、两次,但绝不会被原谅第三次,你可懂?”
  顾惜年拿起手绢,轻轻的沾了沾嘴角。
  “奴婢懂,奴婢都懂,奴婢往后再也不……”
  顾惜年没让她把承诺给讲出口。
  “浅梨,你知道那天,我命人发卖了芳菲阁内所有的佣仆,独独留下你吗?”
  碧落愣住,这是在她心底里最大的疑惑之一;
  浅梨同样是满满的不解,她用双手撑着地面,不解的看了过来。
  “我娘亲在顾家所留下来的东西不多,她用过的物件大多留在了边关,前年的那一场战事,胡匪冲进了城,我父兄早有布置,护民后撤一百里,凭天险躲过了那年冬天的不及抵挡的浩劫,可空荡荡的将军府仍是被胡匪洗劫一空,能拿的都拿走了,不能拿的全都砸了、烧了、毁了。
  父兄在战时一心只要护住百姓安危,哪里顾得上娘亲的遗物,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而那些物件,虽然饱含回忆,在关键时刻,却仍是要以人命为重,只能留它们在原地。
  京城顾家,我娘亲在时,极少回来居住,即便是来,也始终是军中习惯,一切从简,不恋外物,更没有收藏什么东西。以至于到今日,我想从府内找到与娘亲相关的痕迹,竟是无比的艰难。
  每个人都永远记挂着顾夫人,但每个人心中的顾夫人都是不一样的,因为顾夫人不喜俗物,走的那么潇洒,当她消失不见,众人才惊觉,能够怀念到她的物件,竟然那么少……”
  碧落表情黯淡。
  浅梨悄悄的咬住了嘴唇,好像已经懂了。
  顾惜年望向了她:“浅梨,你进府的那天,恰好是娘带着我,从前院经过。你晕倒了,娘亲便招来人牙子,过问了情况,知你辗转多家,却无人肯收留,她是动了善念,做主买下了你,在那之后,也曾叮嘱管事婆婆,多照顾一二。
  于我娘亲而言,你不过是她的人生里,拯救过了众多人之一,她在战场上是修罗一般的将军,但在战场之外的任何地方,她都是水一般温柔的顾夫人。
  浅梨,我娘亲失踪以后,我总是喜欢从过往之中,找寻亲近娘亲的契机。那日,在芳菲阁内,我看见了你,便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想到了娘亲的样子,这让我快乐,所以,我对你另眼相看,哪怕你不够聪明灵光,也愿意抬举你做一等丫鬟,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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