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入爱河——弗莱格
时间:2022-01-01 14:13:41

  “你想多了,别说下一代,光我就很痛苦,这样不明不白的与王缇钰往来,你不会懂我的痛苦。”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别拦着我,我要去抱孩子。”
  其实我并没有真正地走,只是带着孩子去林安姐那儿将就了两天。幸亏孩子不认生,没有大哭大闹,不然离被林安姐的邻居同事们投诉也不远了。我把孩子放在床边的一只单人大沙发上睡,掖好折成一圈防止翻滚的小被子才轻轻上床,段林安怕是听我吐槽听得很累了,也没多劝,只是说了一句:“你自己想好吧,是忍不了不过了,还是为了过继续忍着。”
  我不曾在这二者中徘徊犹豫过。当下我只想搞清楚两件事,一是郁澜和我姐姐的关系,二是郁盛是否会因为我心中的介怀而站在我这边。
  我一样都搞不清。
  我拜托装修工人加快乡下房子的铺设,又花大价钱请了专人去除甲醛,一天下来好多个电话,不是带娃就是在接电话。第二天晚上我在林安姐家吃晚饭的时候也接了这么一个电话,说是水电已经通了,问我什么时候验收。
  “这么快?”其实也不快,房子是从16年下半年开始装的,这都半年多了。不过我还是惊喜,简直是及时雨啊!
  裴元是来蹭饭的,他还不知道我和郁盛之间的争吵,问:“呦,房姐就要去收房啦?乔迁之喜不得办一桌,什么时候?我来给你露一手。”
  “哦?是吗?”我冷静地吃着饭,“没什么好庆祝的。”
  “怎么这么淡定,装修不满意?”他问。
  “装修很满意,房子也舒服,我过几天就带我儿子去住新房去。”
  林安姐温馨提示:“明后天我跟裴元带你去看看吧,亲自测个甲醛,家里有宝宝,住进去也放心。”
  裴元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就咱们仨吗?阿盛出差啦?”
  “一个房子三个人看还不够吗?”我放下碗筷,“你吃完洗碗吧,林安姐不方便碰冷水。”
  “哦。”裴元吃了一瘪,悄悄问,“小艾也大姨妈?”
  林安姐警告他:“你少问。”
  不过多久裴元就忍不住好奇前来问我:“怎么阿盛说要让我找房子啊,你们之前住的地方怎么了?”
  我回头瞪他一眼:“太吵了被投诉了,他要带着一家老小去住王缇钰家,我没同意。”
  “咳咳……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那什么,那你准备怎么着?回乡下住去?这得多远呐。”
  “远什么?地铁也就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要不说真的,我有套房子空着……”
  我在他说完之前气不打一处来:“你有房子不早说,我们家被烧了的时候你在哪?等到阿盛提了去王缇钰家把我惹毛了你再来马后炮,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诶诶诶你别打我呀,”他举着双肘扛揍,“我不是怕伤兄弟自尊心嘛!而且,而且,那是为了跟林安同居准备的……”
  “行了你别说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教职工宿舍大门要锁了。”
  “哦……”
  裴元委屈巴巴地,离开之前还不忘替郁盛解释几句:“他在上海没几个帮衬,能想到的办法有限,你也别太生气呀,气坏了身子。”
  不得不说裴元这个大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我几天之间就严重上火,喂宝宝吃奶,宝宝也上火。有的时候摸摸宝宝额头好像在发热,有的时候又不热,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搬家前的一个晚上,我本来就睡不着觉,想着那些陈年旧事脑子很疼,宝宝忽然剧烈地哭起来。
  我和林安姐同时起身,将孩子一起送进医院,犹豫要不要通知孩子他爸的时候,裴元告知段林安说,郁盛也进了医院。他还让她不要告诉我,他错了,段林安站的是我,怎么会让他做隐瞒。
  “郁盛怎么回事?”我问他。
  “头疼,发烧,在急诊。”
  “哪个医院?”
  “中医院。”
  我心想不在一个地方也不方便探视,就问了几句:“没事吧?没事就挂完点滴早点回去,别耽误明天的工作。”
  “这个。恐怕不行,阿盛脑子里好像有积液,要做详细的检查。”
  “什么鬼积液?”我闻所未闻,这阵子他身体好好的,也没出什么事,就积液了?
  “你别担心,等检查出来了我告诉你,现在他睡着了,等明天一早检查。”
  “哦。”我确实是担心的,但是手里抱着的孩子更令我担心,我赶忙让医生帮孩子做了检查,医生只是说扁桃体炎,消炎观察就行。
  “这么热的烧,不用退烧吗?”
  “38度,没有很高,而且小孩体温本来就比大人高。他喉咙里有炎症,发点低烧很正常,你回去注意观察,让孩子多喝热水,多睡觉,给你配的喷雾也定时喷。”
  “行,那我有问题随时带孩子再来啊!”
  “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尽量还是别来。”
  我们急匆匆踏上了回家的脚步,林安姐开车,哈欠连连。我心里歉疚极了:“林安姐,除了你我真的没别人了。”
  “别,我担待不起,你还是看看你家这位还有没有救吧,我可不想就这么照顾你们母子俩一辈子。没准儿到时候还得让我给小绿出婚车婚房的,我没钱。”
  我被她整笑了:“林安姐你说啥呢?那我不得等你生个大闺女让我家小子拱一拱,还省了我彩礼钱呢。”
  “哟,你可真会盘算。我要是生个儿子,那跟你家儿子……”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我又低头看看抱着的儿子:“这就别了吧……”
  “这哪能说得准呢,孩子们要是愿意,那也拦不住啊……”
  “这……”我剧烈地摇头,“超出了我的想象。”
  好不容易回了家定下心来,我终于有空具体地问一问郁盛的情况,当然不是问他本人。
  裴元说:“前阵子受过外伤,加上之前车祸后遗症没有好透,现在情况确实有点尴尬的。医生不建议手术,但是保守治疗见效没那么快。”
  “什么外伤,之前阿盛没有和我说过。”
  “还不是那次着火,天花板掉下来,把他咋了一下。没出血就没在意了。”
  “天花板??!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都不告诉我是吧!”
  “这,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啊!”
 
 
第57章 在我独自揣测和想念你的那……
  57
  我跟郁盛说起来还在冷战中,他身体不好,我免不了担心,但一想到他的态度以及他没有答案的答案,我就对他无法再心软。裴元问我什么时候去趟医院,我拒绝了:“我要回乡下收拾房子。”
  “收拾房子什么时候不能收?”
  “你以为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干家务时间很多?”
  “诶,你们这样下去,不会离婚吧?”
  “离婚。你说得对,现在的心里都通透得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了就放手,干干脆脆的,林安姐就是我的楷模。”
  “我靠,你别吓我!”
  “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我马上就要告诉阿盛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你以为他不了解我?”
  和他不联系的那几年,我的心肠早就硬邦邦了,做个大胆的假设,如果离了婚我独自带小绿,我一定会双倍爱他。世界上有那么多离异家庭的子女,只要好好教导,总会成长为优秀懂事的孩子——不是在自夸,我和我的姐姐就是这样的例子。再说,我不相信如果离婚,郁盛他连该给的父爱都不愿意给孩子。
  房子的整体风貌和我想象中差不多,有我小时候的家的味道,只不过装修、色调要更现代化一些,通燃气,不用土灶生火做饭。我将主卧室安在二楼,房间很大可以塞下一张双人床和婴儿摇篮。林安姐和裴元来来回回帮我搬了三趟才把东西搬完,而郁盛的部分,我让裴元拉回他自己家去了。
  定心住下的第一晚,郁盛给我打电话,问我吃饭没有,其实和他争吵后到现在我们一直有联系,只不过都是些浮于表面的套话,问一下孩子和三餐,便没有别的了。他打电话过来,又问我吃了没有,新房子的厨房用得还习惯吗。
  “我自己装的房子当然习惯。”
  “嗯,方便就好。孩子呢?”
  “醒着,在床上躺着。”
  “我想看看他好不好。”
  “不是很好,头上贴着退烧贴。”
  “扁桃体发炎还没好?要不要来医院挂个点滴?”
  “医生说不加重的话自己就能好,不需要医疗辅助。”
  “但是他会一直不舒服。用药能快点。”
  “你用了这么多天药,怎么还不出院?”我反问他。
  “因为你没来看我。”他竟然有心情贫嘴。
  “谁有空来看你,我没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你是我的太太。”
  “别人家的先生听太太的话,你呢?”
  “别人家的太太也听先生的话。”
  “我没时间跟你绕啊绕的,我困了,不说重点我就要睡了。”
  郁盛“嗯”了一声表示许可。我不屑地“哼”回去。
  正当我要挂电话时,他让我等等,我等了好几秒,有种他要向我道歉的预感,可我并没有等来一个道歉,他问我:“等我出院,我可以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吗?”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我想知道你默认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是一个租客吗?而我是你的房东?”
  “我确实想过要不要给你房租。”
  “呵,那你可以来,一个月8千,没得商量。”
  “价格不贵。”
  “你的房间是一楼朝北的杂物间,目测有6个平方,你一个人够用了。”
  郁盛那头轻笑了一声:“你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什么……”
  “让我住杂物间。”
  “我真能啊,为什么不能?我现在只把你当一个租客看待,我是要靠收租赚钱的。当然物廉价美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你很聪明,我现在就开始期待我的房间了。”
  “不用期待,脏乱差,满地油漆桶,还有蜘蛛网挂在天花板上。要不是因为冬天,肯定会有悬直而下的蜘蛛精掉落在你头上。”
  “那叫盘丝洞。”
  “但你不是唐僧肉。”
  “只要被稀罕,就是唐僧肉。”
  “我懒得和你烦。”
  挂完电话,他又在微信上发我:“你真的不来看我吗?别的病友都有人陪,就我没有。”
  “你在说什么屁话?裴元每天去看的是空气?”
  “……”
  “我只是在说,我想你了。”
  这回换我说不出话。
  自从孩子出生后,爱情对我来说变成了次要的东西,比起爱情给我带来的快乐,我心里更牵挂的是孩子,我对孩子的担心、做母亲之后站在母亲的角度对生命的理解、以及对我姐姐所发生一切事情的遗憾,复杂地萦绕着我。
  郁盛如果是我在这个社会上随机遇到的一个爱人,也许我会可以毫无保留地和他分享这一切,但他却是我前半生时就参与进来的一份子。一件件令我难过令我痛苦的事情中,他不是旁观者,就是参与者。
  我要怎么跟他敞开心扉呢,光是上次在出租屋质问王缇钰对他来说是什么身份,已经让我够难受了。够够的。
  他像这样说一些亲密的话,会变成我的负担。
  我决定跟他好好谈一谈。不是在电话里,而是,我第二天去医院。
  第二天一早,我把孩子以及用品都打包装起来,送到裴元家里去,他家里有阿姨,多少能处理一些孩子的卫生。而且林安姐也在那。
  安顿好之后我急着要走,林安姐拉住我:“你这样子,不会是打仗去吧?”
  裴元也抱着孩子跟在林安姐身后,满眼担忧:“别冲动啊!”
  “你们放心好了,我不是吵架去的,不会让郁盛气到脑溢血。我还要回来给小绿喂奶,也不会待很久,你们在家等我吧。如果我回来心情好的话,请你们吃大餐去。”
  我粲然一笑关上大门,轻呼一口气,这一天,心情比生孩子那天还要沉重。
  郁盛没生过孩子,也不理解我的郁闷,他哪里会觉得心情沉重,见到我来了,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还积极地向隔壁床的大爷介绍我说:“这是我太太。”
  大爷热情地应和着:“哦你的太太看起来真有气质。”
  我实在想不出他是怎么从我硬挺挺的短发中看出气质的,回郁盛:“你久等了。”
  他笑着点点头,我把他与隔壁大爷之间的帘子拉上,虽然起不到任何隔音效果,但我相信只要对方看不到我的表情,我就不会尴尬。
  郁盛邀我床边坐,问小绿今天怎么样,我说还好,交给裴元他们了。他有所放心,又很欣慰地看向我,好像认为我已经原谅了先前不愉快了一切,解开心结了。他拉住我的手说:“几天不见,你累瘦了。”
  “你怎么知道是累的?”
  “不然呢?”
  “幸福肥的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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