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多被他的亲密举动弄得心里头麻酥酥的，有点发痒，很被动地伸着手、欲缩不缩：“嘉业哥……”
“我其实很久之前就想摸摸你的手，因为你的手看起来很小很柔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有没有骨头。原来是有的。”
王嘉业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欣慰，“怎么不说？”
“我好朋友要结婚了。”钱一多木木的。
“这不是好事吗？”王嘉业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是上次在医院……”
“就是他们。那个男的是个超级大渣男，跟欧陆有得一拼。”
“……欧陆……”这个名字让他猝不及防，“看来你是不想让你朋友和他结婚。”
“那当然了！如果是我要跟欧陆结婚，你能看着我去吗？”她显然打了个不恰当的比方，说完她就改口：“我要是找了个渣男，我哥哥打死我也不会让我去嫁。”
王嘉业使劲拍了拍她手心：“你就是不找渣男，你哥哥也不会让你嫁。”
他非常确定自己不是渣男。
“……”
王嘉业一语点破现状，钱一多有些尴尬，首肯道：“你不是渣男……但那个杜思明是真正的渣男！他之前骗了绿绿几百万，然后拿钱跑路了，而且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所以绿绿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不知道，可能她爱他吧，我搞不懂他们。都已经伤害她这么多了，怎么还能有感情。”
“嗯……”王嘉业说这个话带着犹豫，生怕得罪了两拨人，“你有没有考虑过尊重他们的选择？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权衡的都会权衡。”
“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吧？”钱一多非常敏感。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会有执着的一面，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的。”
“认定的是错的怎么办？”
“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不能独断别人的选择是错的。”
“……”
钱一多哑口无言，她没想到嘉业哥哥会帮着那边说话，原本准备撒的一肚子气撒不出来了。而且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但她就是不想姜绿拿自己的幸福去赌啊。
“多多，我们的人生是一边摸索一边走的。没有人永远顺利，我们只能尽量避免掉一些风险，但是还有很多值得去冒险的事啊。”
沉默了许久，钱一多低声道：“可是对我来说，婚姻是很神圣的，一定要和对的人结婚才行，不然冒险是没有意义的，你懂我吗，嘉业哥。”
王嘉业攥住她的手心：“我能不懂吗？我也在冒险。”
在路灯昏暗的黄色光晕下，钱一多看到嘉业哥真诚的眸子，心里忽然就软了。也许杜思明也这样给过姜绿真诚的许诺，换位思考下，在同样位置的姜绿也是容易被充分打动的。今天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明明是知己，却没有真正站在知己的角度去体会绿绿的感受……
她反握住嘉业哥的手：“我不知道我是否值得你冒险，但你今天既然说了你在冒险，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让你的冒险白费。”
王嘉业欣慰地笑了。他摸摸她的头发，说：“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
“我很聪明的，嘻嘻。”
“嗯，看出来了。所以你想通了吗？”
“还没有……”钱一多撇嘴，“我今天跟她吵了一架，还不知道咋收场呢。”
“你们以前是怎么收场的？”
“她请我吃一顿好吃的？”钱一多反驳自己，“她肯定脑残才会在这个情况下请我吃好吃的。”
“那我请你吃一顿好吃的，明天好好去跟她道个歉吧，然后把你内心的忧虑说一说，其实你们都没什么坏心不是吗？”
“那我怎么好意思……”钱一多忽然害羞。
“不想白吃的话，让我亲一下吧。”王嘉业调戏女孩子的本领与生俱来，“就当……作为补偿。”
“啊？”女孩极其单纯，他认真的吗？
钱一多尚且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躲，手臂受力整个人都被向前拉去，她被她到王嘉业目光仅剩3寸的位置，然后整个愣住，原来要来真的啊……王嘉业也有点发愣，他怎么就把人拉过来了？而且这么容易？
车内的呼吸声变得明显起来。他挡住了她的光，紧张和悸动使她心跳加速，她忘记了如何挣开他紧扣着的两只手腕。王嘉业静静地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唇，太诱惑了，喜欢的女孩嘴唇，近在眼前。
“你不躲？”他尽量压制自己，平稳呼吸。
“我……”钱一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有点害怕，但也很期待，怎么可能不期待嘛，她都喜欢他这么久了……
这个妹妹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容易委屈，容易流泪。车里气氛虽然暧昧到了极致，王嘉业也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但还是怕惊到她，所以特意又问了一声：“我要亲你了。”
片刻过去，见人还不动，钱一多很小声地：“那你怎么还不亲……”
第三十八章
在钱一多意识到自己是个好/色的蠢东西之前，王嘉业的胸膛已经靠了上来，包括他的嘴/唇。她之前不是没有接过吻，但是直直让她脸红到耳根的吻确实是第一次。
而王嘉业完全是跟随本能的，虽然刻意想要表现得绅士一点，但是车发出去就很难随心所欲地收住，他强势地吻了她好几分钟，才给了她数秒的换气时间。女孩一句“哥哥”噎在嗓子里没有喊完，他就又把人揽进了怀里。她很香很甜，后面的吻有些胡乱，短暂而连续，如果不是有辆卡车经过时鸣笛，王嘉业愈发激烈的吻也许不会随着良心发现戛然而止。
他捧着多多的肩膀，舔了舔下唇，情态迷离：“对不起，我有点……”
“没关系。”钱一多亲了一下他的唇角，说道。她其实很开心的，如果这就是恋爱的甜味的话。
王嘉业憋了那么多年哪经得住这个，心头一颤，正直男人零星的悔意全没了，本来想再来一次，但是钱一多趁势挣开了他，拨动风叶朝向自己：“嘉业哥，我背上出汗了，空调能不能开大点。”
“哦，好。”——还好姑娘是有自制力的。
他身上也微微出汗，便把空调开到最大格。他们各自整理衣领，虽然衣服没怎么碰……
良久，钱一多深吸一口气：“嘉业哥哥，谢谢你的礼物，我准备回去了。我跟大哥说出来找快递的。”
王嘉业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她的确出来超过了二十分钟。他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能给多多光明正大的爱情，明明堂堂正正，却是偷偷摸摸，太不该了。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会跟阿恒说明情况的。”他很坚定。
“说明什么……别啊，嘉业哥，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她阻止道，“说出来咱们就完了。”
“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我总不能连个正当的名分都不给你吧。”
“名分不名分，我都无所谓啊，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嘉业哥，别说，我害怕……”
钱一多是真的害怕，前段时间和大哥吵架冷战，她实在禁不起第二次了。小心脏绷不住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你的终身大事是你自己决定的。如果所有人都反对，大不了我带你走。”
“嘉业哥……”
“我没有头脑发热，我是认真的。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不会出现上述这种情况，因为即使我做不了阿恒的工作，我还能做你爸妈和璐璐的工作，我们的路没有那么难走。”
“你想得好多、好久远……”她都没有考虑这么多的事，原来王嘉业都想好了。
“我肯定是对后面的事有信心才会跟你在一起。如果是真的没有未来的情况，那我……”
王嘉业叹了口气，他只是实话实说。
“我知道。如果是真的没有未来的情况，我也不会尝试的。”钱一多垂着脸，“前段时间，是我先放弃的。”
说起这个，王嘉业还没搞懂她是怎么突然“想通”的，不过也不重要了：“立场坚定一点，向你的朋友学习。”
“……但那个男的真的很渣。”
“这一点我就不学习了……多多，我问你一句，你真的有跟我一起走下去的勇气吗？”
钱一多看着王嘉业，眼神里信念感爆棚：“我有。”
回头钱一多给姜绿发了条600字小作文，把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她。主要就是说一些存疑和担心，但结语是正面的鼓励。姜绿那会儿没睡着，来了一句：“我早已习惯了你一天天心情就像过山车。”
钱一多：“那你还老是刺激我！”
姜绿：“我哪有？我没有跟你说什么，是你从别处听来的风言风语。”
钱一多：“你不告诉我你还有理了？”
姜绿：“事情还在初步筹备中，变数肯定会有，我这么早说出去干嘛？那几个人也只是在猜测罢了，因为我前几天让emma给我量了个尺寸。”
钱一多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哼，好话不说，非要和我吵架。”
姜绿：“是你像个火盆一样来找我吵架。”
钱一多：“你不要反驳我！我最近也好难受！”
姜绿心想，你怎么又难受了？钱一多把她和王嘉业的事叙述了一遍。
“我懂了，你是故意来秀恩爱的。”姜绿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不是！我真不是！”
“——我很烦啊，因为我哥像个神经病！”
“——救救我吧，我快憋死了。”
姜绿不得不又拿起手机：“我怎么帮你，帮你去告诉你哥哥：你妹妹和你兄弟在一起了吗？”
“我好难……”
“困难是需要自己去克服的。我想王嘉业早就预料到有困难，你跟着他步子走就行了，他总不见得要你去为他付出什么。”
“你说得对。”
“我见不得你总是畏难，以后教育下一代容易出差错。”姜绿说，“你要好好改改，我先睡了。”
“奥……”
没过几天的一个晚上，钱一多和王嘉业日常闲聊中，她“无意间”看到了他在豆瓣上发的一条看似吐槽实则凡尔赛的po文，看出凡尔赛是因为他最后一个字符是呲牙微笑：
“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白天要工作，晚上要陪女朋友，兄弟已经开始放弃我了。”——配图为他跟某男性友人的对话：友人约他开黑，他说没空，于是友人对他发出了拉黑威胁。
那个友人其实钱一多认识的，也是哥哥的老朋友，叫做安/邦，不过他很久没出现了。看到这儿她正好问起来：“嘉业哥，你以前不是打游戏的嘛，现在怎么不打啦？”
“你哥哥也很久没打了。打游戏能解压，但是耗费时间，同样是解压可以用其他方式。”
“？”
“我不在跟你聊天吗？哪儿有空打游戏？跟你聊天能增进感情，打游戏死了怎么办，我睡觉的时候会很生气的。”
钱一多捧着手机笑出声：“嘻嘻嘻，那我可以给你解压吗？”
“嗯……如果能亲一下更好了。”
“我以为你一直很严肃认真……”她发了个惊恐的表情。
“嗯，我是男人啊，没办法。不过比你哥哥稍微好一点，当时他追唐璐璐的时候……”
“？”
“算了，不告诉你。有机会自己去问吧。”
钱一多恼火：“你怎么话说到一半！”
王嘉业：“是啊，有些东西不能随便乱讲，当事人知道了会揍/人的。”
钱一多：“你怕我哥哥揍你。”
王嘉业：“倒也不是，可能他英雄伟岸的哥哥形象要崩塌。”
钱一多：“……哼，你们男人都一样。”
王嘉业不可置否：“你现在还不太懂男人，以后会懂的。”
当然了，以后肯定会懂的，首先懂的就是男人说不打游戏都是放屁。
周二两人轮休，钱越恒上班，绝对是约会的好时机。钱一多去唐璐璐那边送完饭后直奔王嘉业家里去——因为他说他准备了电影和零食，可以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天下午茶。
走之前唐璐璐提醒她：“不要玩得太晚。”
“我不玩啊，我回家去。”
“我信你个鬼？”
同样的，她也提醒了王嘉业：“不要玩得太high，多多很单纯的。”
王嘉业无辜脸：“我也很单纯哒。”
“哒？哒你个头！”恋爱中的男人都卖萌可耻。
于是王嘉业打开门迎接多多的第一句就是：“唐璐璐给你装监控了吗？为什么知道你要来找我？”
多多卸下包包换好拖鞋：“是吧？我也觉得很诡异。”
“先抱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