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嘉业倒吸一口凉气,这番教育他上次听见还是两三年前吧,也是钱越恒说的。不过当时的场景中,针对对象是安/邦,没想到这么快就套用到自己身上了?
“虽然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我跟多多的感情很好。”
“那为什么我跟他提起你的时候多多就没有快乐过?”
王嘉业甚至还能开出玩笑来:“莫非是因为,你每次提起我,都是在骂我?”
钱越恒语塞:“我不管你油腔滑调想逃避什么,我就跟你点到为止,要是欺负了多多,我肯定揍爆你。”
“好的,你的威胁我记下了。”
“……”
“还有别的吗?”
“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多多不舒服,你多照顾吧,当然你要是照顾不了,可以随时把她送回来,我也跟她说了这话。你要知道,多多是有根的,离了你也能生活。”
“多多是我老婆,当然由我照顾。”
“少一斤半两也唯你是问。”
“行,那我让她别减肥了。”
王嘉业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情绪稍微发泄出去一点,让他的心情转换了许多。他也的确喜欢这种开门见山的交流,有脾气的阿恒才是真实的阿恒,总比假客气维持表面关系强得多。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回来了一点。
回到卧室,钱一多渴切地看着她:“他说了什么啊,跟你打了好久!”
“没什么,让我们注意身体。”
王嘉业见她杯子里水空了一半,问:“要不要再添点儿?”
“不了,不渴。”她向王嘉业伸开双手,“想抱抱……”
“不行,我得先去洗澡。”
说完他便找了睡衣去卫生间了,钱一多的手臂尚且没来得及收回。
钱一多至今分不清王嘉业的洁癖是真还是假,总之,没洗过澡不会碰床。
她实在睡了太久,第二天五点多就醒来了,醒来时身周暖烘烘的,在一个非常安全的怀抱里里头安稳地缩着。王嘉业的手隔着被子环绕在她的后背,好像依稀记得,睡着之前他也是这样一下一下拍她的。
眼前是嘉业哥的棉质睡衣。她没法抬头,只能闻到似有若无的沐浴乳香气,随着嘉业哥的呼吸时起时伏。窗外还是一片黑,卧室的灯光也只有床头那么点,昏暗的环境加强了她的幸福感,于是她把他抱得更紧。
如果能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在他怀里磨蹭了约摸十分钟,王嘉业也醒了。他不动声色,任她拱来拱去。又过了一会儿,迟来的手麻腿麻使他难以忍受,他拍她的背:“你是小猪吗。”
“嗯……嘉业哥你醒了?”
钱一多赶忙擦去眼垢抬起脸:“嘉业哥你醒了?”
他半直起身子发了个哈欠,摸她额头:“退烧了。”
“嗯,我不难受了。”
“现在几点?”
“不知道。”
王嘉业爬起来确认时间:“才五点半。”
“这么早,再睡会儿吧?”
“走,去洗澡。”
“????”
钱一多发过烧,晚上出了不少汗,还是要洗个热水澡巩固一下。她被王嘉业推进浴室,他给她放了一缸热水:“脱衣服,下去泡会儿,我给你热茶。”
“你……你看着我干嘛?先出去出去。”
王嘉业两手叉腰:“我还看不得?别偷偷加冷水,等会儿我进来检查。”
又是被戳穿小心思的一天。
没一会儿,王嘉业端着茶进来,钱一多正美滋滋地洗泡泡浴。他试了试水温,还行,自行刷牙去了。
“是我妈晒的柠檬片吗?”她捧着茶杯喝了一口。
王嘉业口齿不清:“你不是说是你晒的吗?”
“我们一起晒的。”钱一多小声道,“反正比买的强。”
王嘉业刷完牙又来试了试水温:“加点热水再泡十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不行!我快热死了!”她想爬起来按住水龙头。
“那我盯着你洗?”
“算了算了,你出去吧。”
钱一多磨磨蹭蹭,洗到六点多,卧室里已经有蒙蒙亮光了,王嘉业说外面在下大雪。她要去拉窗帘时,他却在背后抱住她,截回了她的手:“下雪天,不做点浪漫的事吗?”
“什么浪漫的事……”
她被翻转一圈,王嘉业吻过她的唇:“你说呢?”
“屁!你好/色!还说什么浪漫!”
钱一多红着脸飞快地跑了,最后当然还是被某人按在床上……
第53章 大结局
农历新年是在王家过的,老人尚在,一家人都保留着回老宅守岁的习俗。王嘉业带多多回去才住了两个晚上,她就直呼不行了,由于吃得多运动少,她的整个肚子整个圆溜溜鼓了起来。
这对王嘉业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如果老婆瘦了,大哥是要拿他试问的。
年初一晚上吃过饭后,多多陪外甥和外甥女看电视、下飞行棋,不多时孩子们就腻了,说要捉迷藏。
“只能在三楼玩儿,不能往下,知道吗?被大人知道要被抓起来写作业的。”她叮嘱完两个孩子,便找了面墙倒计时去了。
“……六、五、四、三、二、一!”
单纯的钱一多睁眼,刚想出发,便装上一面人墙。王嘉业按住她的脑袋:“干嘛呢?”
“找子琪和子维去,你怎么在这,爷爷不是找你训话去了吗?”
“刚训完,”王嘉业做出失落的表情,“他说我没有大人的样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钱一多说不出话来。
“你在犹豫?”
“没有啊!我觉得你非常man,”钱一多拍拍他衣领上的毛球,又拍拍他的马屁,“在我眼里,你是最棒的。”
“是吗?”王嘉业不信,“爷爷说,等我当了爸就好了。你觉得呢?”
“?”钱一多顾左右而言他,“子琪子维等急了,我要去找他们了!”
“子琪、子维,你们出来——”
亲小舅呵斥一遍,两个孩子就分别从两个房间出来了,鞠着小手站到他跟前来,王嘉业俯下身:“时间很晚了,不想加课的话就回去看动画片早点睡觉。”
子琪小姑娘委屈:“我们才和舅妈玩儿了一小会儿。”
“舅舅要和舅妈说事,你们明天再玩儿,好吗?”
“好吧……”
两个碍事的小孩被遣走,钱一多被王嘉业带进屋里,她原本以为他会继续刚才的话题,扯小孩的事,却没有了下文。
王嘉业坐在床上玩手机网球游戏,钱一多问:“你干嘛不让我跟他们玩儿?”
“他们很烦的,一旦盯上某个人就会盯很久。我不希望你天天被他们缠着,因为你是我老婆,更应该陪陪我。”
钱一多听了挺开心,上前去给他揉肩膀:“那你要我陪你干嘛,还不是在自己打游戏!”
“在乡下的确没啥可做的,你在我身边待着就好。明天去拜见岳父岳母,后天就可以回咱们那儿了,你说花花百日宴是什么时候来着?”
“初六。”
“那咱们可以在家玩3天。”
“唉,咱们俩也没啥可玩的。”钱一多丧气地勾着他的脖子,看他屏幕上那颗网球循环往复,“早说跟姜绿他们一起订个票出国游了。”
“出去玩就不累吗?这么大冷天。”王嘉业目不转睛。
“你说得也对,我怕拖箱子。”钱一多用脸蹭他脸颊,“嘉业哥,你没刮胡子。”
“嘶啊!死了!”他一局over。
“呸呸呸!大过年的不能说这个字!”钱一多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代替“掌嘴”。
王嘉业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故意正经道:“你亲我干嘛?这是爷爷家,不可放肆。”
“亲一下怎么了,你是我老公!”说完她就捂住了嘴,她总是在不恰当的氛围说出老公这个词,而每每当他想听的时候,她却装哑巴。好多次了。
“啧啧啧,看看你的本能反应,刻在骨头里了吧。”说完他便把人一把楼进怀里,“找个电影看下?”
过了一会儿,王嘉业他大姐(表姐)语音过来:“你们怎么把子琪子维赶下来了,我们难得搓会儿麻将,他们尽捣乱。”
“我们要睡了,让他们看动画片去吧。”王嘉业哈欠连天。
王妈妈也在牌桌上,听到外放他这么说,赶紧抢了手机:“儿子你可抓紧了啊,妈特地去庙里……”
王嘉业掐了电话,叹口气:“多多你坐起来。”
“啊?”
他熟练地翻来床单和枕头寻找了一圈,果然在他们俩的枕套里看到两个扁扁的小荷包,拆开一看里面各包了张灵符,上面画的什么东西,送子观音?
“我他妈就知道会这样。”王嘉业气死了,把两个福袋扔进垃圾桶里。
钱一多还没看清:“嘉业哥,那是啥东西?”
“八成又是求子的,她想孙子想疯了。”
“啊呀,那你不能扔的呀!”
钱一多的反正煞是夸张,在垃圾桶里翻找一圈,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在了壁柜上,口中念念有词:“大仙大仙对不起,是我老公不懂事冒犯了,还请大仙继续保佑我们多子多福寿……”
“你在干嘛?”
“没什么。”
王嘉业继续翻了一圈,没看到其他疑似物品,但内心还是很敏感:“我最烦我妈这样,从小到大,小到我月考,大到我高考,她都要给我放这种东西,还以为我发现不了。”
“你这不是挺受保佑嘛。”钱一多笑着爬回来,“不信没关系,但是不能亵渎,这是你妈妈和大仙共同的诚意。”
他狐疑地看着钱一多:“21世纪新时代女青年,你不会信迷/信吧?”
“不然我能这么早嫁给你?”钱一多噘嘴,“虽然我不是完全信,但你家大人的话我肯定会听的。奶奶信佛那么多年,家里一切顺风顺水,又平安健康,多好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现在不能由着他们催生,婚礼还没办,生什么孩子。”王嘉业放下手机,“过来,睡觉。”
“那你意思办完婚礼就要生嘛?”
“我没这个意思……你是怎么个意思?”
“我……”钱一多还没想那么多,“不知道。”
“是啊,走一步看一步,他们总是操之过急。特别是我妈,每次给我打电话,总是离不开小孩,所以我特别不喜欢接她电话。她私下里有没有催你?”
“这倒没有耶……”钱一多有点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逃避他妈妈的电话了。
“那就行。估计她也不敢,就算催到你的话,你也坚定一点。”
“嗯,听你的呀。”多多安心地躺在他怀里,“你说什么时候要,咱们就什么时候要,好吗?”
“……不是听你的吗?”
“听你的听你的。”
这俩还客气上了,楼下一堆的姑姑婆婆光着急:“嘉业这小子三十多岁才结婚,别搞到四十岁才生孩子喔,愁死个人!”
“就是说,我这都六十了,啥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孙儿带啊!”
没想到回了娘家,钱爸钱妈也是一样的态度,不过他们宽限了几个月,原话是:“等婚礼办完就可以要了,四五月份生,不冷不热正是好时候,还是个大月份。”
算得可真体贴呐。
无聊的春节好不容易挺过了前五天,迎来了小花花的大喜之日。花花大名钱遇芙,原因是璐璐姐生孩子前一天梦到了荷花,就请取名专家给取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字,说是能助女孩行桃花大运——可惜人不如其名,和钱楚滢有异曲同工之妙。
抓阄当时,活泼好动的小花花爬到最远的端头,在蹴鞠模型和飞机模型之间,毫不犹豫中挑了军事飞机模型。把钱越恒急得一身汗。
“看来我们家花花以后要开飞机了。”他语气非常悲壮。
不由得引发哄堂大笑。
唐璐璐正想问问取名的大师给娃取这么淑女的名字,是否预料过她以后的职业,要不要再去算一卦,结果钱一多来了一句:“我觉得那个大师还是有点准的,他给我改完名字一年多我就结婚了,将来花花肯定能早结婚。”
“你这个岁数正常也都该结婚了。”钱越恒并不同意她对大师的肯定,“我也不愁她嫁不出去,嫁不出去我也能养她一辈子。”
“看看这臭男人的占有欲。”唐璐璐忍不住吐槽,“谁要跟你抢女儿吗?”
“嫂子,也就你能跟我哥过!”钱一多嫌弃道。
唐璐璐:“谁说不是呢,赶紧来个谁把我也抢走吧!”
钱越恒:“……”
入夜,钱一多在院子里放烟花,这天她戴着两个长长的袖套,是王妈妈亲手做的,再也不怕烟花烫坏衣袖啦!她要求王嘉业到二楼给她拍视频,说要发给绿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