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表情有点坏,说他马上就要出差了,得抓紧时间办事,接下来一个星期都得节欲,今天必须好好把握时间。
时笑蹬着腿在他肩上扑腾,涨红着脸骂他不正经:“我还没换鞋!”
秦肆直接把人抱进了客厅,放进了沙发里,施施然向她压过来。
时笑又推他,说:“还没洗澡呢!”
秦肆亲了亲她发烫得耳垂,一边剥她得外套,一边在他耳边呵气:“一会儿再洗。”
大概是屋里灯光太明亮了,时笑觉得没有安全感。
她得目光落在敞开的阳台上,又急慌慌低提醒他:“窗帘没拉上!”
“外面看不见。”秦肆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的纽扣,眼神又坏又恶劣:“来,帮我把皮带抽了。”
“.....”男人果然都一个德行。
第41章 甘之如饴。
秦肆出差的这一周,时笑听他的话回宿舍住了几天。
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的确是有点过于空荡,感觉孤单还有些胆虚。
只是再回宿舍后,大家之间的气氛和以往有些差别了。
小叶把对她的讨厌依然表现的明明白白,两人和以前一样还是互不讲话。而那个一直站在中间立场,曾经甚至维护她说过话的郑湮婷,却明显和她生疏了不少。
这其中的原因,时笑心里都明白,但也没有刻意的跟谁有过任何多余的解释。
唯独曹馨,好像跟她突然之间越走越近了,在学校里不管时笑去哪儿,她都会殷勤地跟她一块儿去。
时笑本来就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性格,可偏偏每天都被她缠着,又没办法直接将人赶开。
特别是有一次,两人晚上从图书馆回宿舍,趁着私下无人的时候,曹馨主动和她说起女生之间的小秘密,并且尺度相当之大,问她和秦肆那种男人上.床是什么感觉。
时笑窘得脸上通红,深怕被路过的同学不小心听见了,逃也似地跑回了宿舍。
结果第二天,曹馨又拉着她天方夜谭。像个什么都懂的过来人一样,给时笑建议,让她找机会跟秦肆怀个宝宝将人拴住,这样以后就可以直接嫁入豪门了。到时候等她发达了,然后再帮她找个有钱的男朋友。
时笑感觉自己再每天和她在一块儿聊天,三观都要尽毁了。
于是再去哪儿,就想方设法的找借口摆脱她的纠缠。
谁知这样的故意逃避,倒惹得曹馨在宿舍里小抱怨,说她现在攀上了高枝,都不愿意和她们做朋友了。
好在时笑这人抗压能力强,没把这些变化和小摩擦放在心上,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地用在了学业,和关注杜攀那边的进展上面。
不过所有的事情,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自上次一起吃过饭后,时笑原本以为杜攀起码得等一周才会再联系她。
但是没想到,比她估计的还要早。
杜攀在周四这天晚上,就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时笑当然只能假装很意外会接到他的电话,杜攀却没有耐心和上次一样陪她继续耗时间了。
“时小姐还是别拐弯抹角了,只怕这些天一直在等我电话吧?”杜攀虽然已经明确知道了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但话还是说得留了几分余地。
时笑没有直接承认,依然闪烁其词地反问:“杜总怎么这么说?”
杜攀还是有点佩服这个小姑娘的,小小年纪敢冒着风险来和他耍花样,也是需要些心理承受能力和勇气的。
万一他要是将这事跟杜彦告发了,那她可就全盘皆输了。
“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时小姐。”杜攀开门见山道:“这几天我也派人调查了下你的底细。如果没弄错,八年前你们家好像跟我大伯有过工伤事故官司是吧?”
时笑早就料到了他会去这么做,所以并没有很惊讶。
她坦然地笑了笑,又巧妙地把问题抛回了他的身上:“杜总不是在外地出差吗?怎么要去查我的底细?”
杜攀发现她不仅有胆识,而且还很是狡猾,哪怕他都戳破到这种程度了,也坚决不亲口承认自己接近他的目的,还反倒引诱他来先说出各自心里的那点诡计。
他为此轻笑了一声,居然莫名没有脾气和她计较:“自从你利用阿婉跟我传话,我就差不多猜到了你的意图并不简单。现在我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时小姐还在言不由衷,是在嘲笑我的判断力吗?”
“我怎么敢嘲笑杜总。”时笑说话也挺拿捏分寸,必要时也会适当示弱:“只是之前不知道杜总的态度,不敢跟您乱说话。”
“哦?”杜攀意味深长:“你的意思是现在知道我的态度了?”
时笑坦言:“差不多吧。”
杜攀饶有兴趣:“那你说说。”
时笑想了下,还是用了比较委婉的方式表达:“今天杜总会联系我,就说明您还是更倾向我这一边是吧?”
杜攀没忍住又笑了下,带着几分讥诮,觉得她真是太自信了,居然敢下这种定论:“你是不是忘了,你想利用我对付的人可是我的亲大伯。”
“我当然知道。”时笑表示明白的同时,又礼貌地给他纠正了一点:“但我并不是利用您,而是想跟您达成合作,希望您不要误会。”
做人做事,说话都是得讲究方式方法的。
时笑这么一说,杜攀心里自然又舒服了不少。
当然,杜攀自己也有一本账,不会随便被她几句好听的话就给糊弄过去。
而且正是因为她说话说得很中听,并且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圆滑和谨慎,所以杜攀才越发谨慎,时刻提防着她的缜密心思。
“所以你想跟我合作的是什么?”杜攀故意这么问。
时笑也不焦急,继续慢慢跟他磨:“杜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您这么英明睿智,肯定已经猜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和您想要的目的,其实是互助互利的。”
她相信杜攀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要的目的只不过是杜孟辉为自己过去的罪恶付出代价。
而一旦杜孟辉的罪行得以暴露和批判,就会彻底垮台失势,到时候他杜攀就是最合适接手公司的人。正好他有这个野心,也是公司股东心中最合适的候选人。
所以他们两人合作,不管怎么来看,都是两全其美。
杜攀听到这,忽然爽快一笑,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这么一个小丫头谈论这种可能影响他未来前程命运的大事。并且还被她分析的这么透彻,他竟然都没有理由来反驳。
可她毕竟是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之前又从来没有打过交道。虽然把问题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毕竟年纪尚轻,他还是觉得她把有些事情想象的过于简单了点,考虑的不够周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跟你合作?”杜攀直接一语道破要害,也故意想绰绰她的锐气,让她明白他可并不是那么好商量的:“而且我就算是查到了证据,大可以和我大伯做交易,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外人?”
然而时笑却并没有慌张,甚至还掷地有声地回赠了他一句:“那您这就是包庇。”
“.....”杜攀一愣。
电话里静了一瞬,时笑又放轻了些语气。
她的目的可不是要和他闹翻脸,而是要达成合作共识,所以她并不是想威胁他,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并不是没有周密计划:“我会找您合作,自然手里也是有一部分证据的。我想杜总被你大伯欺压了这么久,肯定也不愿意最后还被他连累吃牢饭吧?”
杜攀表情微变,完全没料到还有这一出。
时笑怎么可能没考虑到这一点呢?当初在筹谋跟他合作之前,她就把所有的后路都仔细的规划好了。
她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和他联手,自然是很确定,他和秦肆肯定是不一样的。
秦肆跟杜孟辉是只有单纯的亲戚关系,不涉及到利益。所以一旦让秦肆知道了真相,他可能会对自己姑父有恻隐之心,给她的计划带来阻碍。
虽然杜攀和杜孟辉是同姓,比起秦肆关系应该还要更亲近一些,但是在利益面前,谁还认兄弟?
况且之前杜孟辉也没有顾及杜攀是自己亲侄子,为了自身利益毫不留情的那么打压他,杜攀又曾因私底下收购股权跟杜孟辉彻底闹翻了脸。狗被逼急了都还跳墙呢,何况一个有能力有胆识,却多年被欺压的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在这一点上,时笑很有把握,杜攀是受过屈辱的人,一旦有机会肯定不会心慈手软,放弃终于能让自己翻身的机会。
这是人的天性。
杜攀到了这一刻也才终于发现,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个小丫头。
沉默了一瞬后,他无奈叹了声气,由衷地点评了句:“你可真是不简单。”
“杜总过奖。”时笑谦虚地笑了下,尽量将两人往一条船上拉:“我也是和杜总一样,被他人所逼,不得不去走这一步。”
最后在挂电话之前,杜攀只说了句还得再考虑考虑。
但是时笑心里已经有了把握,杜攀最后会选择跟她合作肯定是迟早的事,毕竟这也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不然他还真愿意一直屈居他的大伯压迫之下,甚至还承担着因包庇可能被连累的风险吗?
她把杜攀的号码存进了手机里,想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按肯定会跟他有更频繁的联系。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把他的备注名没有存为原名,而是随便想了个代名。
保存到通讯录以后,她看到通话记录后面的日期,才猛然反应过来,冯娟的生日好像快要到了。
返回主页面看了下日历,就是后天。
虽然两人上次闹了不愉快,但是这么多年的友谊还在,而且她们共同的目标也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只是意见不相投而已。
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彼此联系,但也没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这次是个很好言和的机会,时笑放学以后特意去商场给她选了条□□手链作为生日礼物。
周六这天中午,她没有给冯娟提前打电话,就直接过去了。
冯娟因为上班时间问题,一般也睡到中午才起。
不过今天生日,休了一天假,晚上约了玩得好的一些同事出去唱歌。
她本来也是准备下午给时笑发信息,想喊她一块儿,顺便把这段时间僵持的关系缓和一下。没想到刚起没多一会儿,时笑就提着蛋糕过来了。
这一见面,之前的那点小摩擦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殆尽了。
冯娟中午又点了两个菜,时笑把蛋糕插上蜡烛,勉强弄了个小仪式感烘托气氛,简简单单吃了个生日餐。
吃饭时,时笑顺便跟她讲了下杜攀那边的进展,却只字没提和秦肆现在的情况。
但其实,冯娟早就知道两人和好了。
就在上个星期,秦肆的那个小跟班龚明,因为之前知道了她是时笑的发小,所以带着几个狐朋狗友专门去了他们那里,算是有意照顾她的生意,找她点酒。
两人都是能侃能说的性格,自然而然就聊到了时笑身上。
冯娟听说秦肆前不久公开承认了时笑是自己的女朋友的事情之后,没有很意外也没有很失望,好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哪怕到了现在,时笑没主动跟她说,她也没刻意去问。
直到吃完午饭,冯娟开始换衣服化妆的时候,要时笑一会儿跟着她一块儿出去玩。
时笑坐在客厅看手机,听了她的邀请,却犹豫了一瞬,委婉拒绝:“我晚上还有事,你和你朋友们好好玩,我就不去了。”
冯娟随口一问:“什么事啊?”
正好时笑手里进来一条信息,来自Q先生。
她低头看了眼,是秦肆给她发的定位。
他人已经下飞机了,这会儿正在回市的高速上。
冯娟见时笑没接话,朝她看了眼,时笑正好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起。
沉默了两秒,好像心照不宣,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冯娟收拾好自己,两人一起下楼。
冯娟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愉快,还开车亲自把她送去了学校门口。
只是这一路上,她脑子里始终不□□宁,担心着一些事情。
下车时,时笑和往常一样,稀疏平常的和她道别,交代她开车注意安全,晚上就算开心也别喝太多。
冯娟悉数应着,但犹豫再三,终于在她推门下车时前,还是不放心地喊了她一声:“笑笑。”
“嗯?”时笑回头看她。
冯娟在心里来回斟酌,也非常煎熬。
可是如果不说,经过上次那事,她又实在是对时笑不再那么放心。
她担心,时笑现在和秦肆朝夕相处,万一哪天她脑子一热,跟秦肆全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情,所有事情就真的全部完蛋了!
于是做了做心理建设,牙一咬就说出了口:“有些话我说了,或许你听了会不高兴。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声。既然你现在跟他已经和好了,不管你今后跟他发展成什么样,但绝对不能将咱们的事情透露给他,也不能被他有所察觉。哪怕你不愿意再利用他的关系去达到某些目的,我也能体谅。可是我们在计划完成之前,一定要保持清醒。筹备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万一泄露了什么出去,后果必定功亏一篑。孰轻孰重,你一定要掂量清楚。”
时笑理解冯娟的考虑,并无异议,也有些歉疚因为个人原因,和她在约定好了要一起完成的共同目标上发生了分歧。
下车时,她答应了冯娟会对此事守口如瓶。
或许有些事情注定不能两全,她除了继续隐瞒着秦肆,别无选择。
她也深知冯娟说得很有道理,前段时间和秦肆在一起时,的确有些迷失自己,险些忘记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责任在身上。甚至几次犹豫以后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坦白,光明正大的和他聊聊彼此的立场。
但是她差点就忘了,那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赌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不敢,也不能,到时候不仅无法再面对冯娟,更无法面对她们去世的父亲。
所以她现在必须尽快抓紧时间,将这件事解决。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否则对她来说一切就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