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各掌嘴二十。”方灼华语气平淡，似乎就好像在讨论天气一般，然而这声音传到跪在底下的人耳里则是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底下一个小丫头慌了神，赶忙上前急声道：“回禀夫人，是李嬷嬷凡事都要插上一觉，能的我们总是完不成自己手上的活，清萍姐姐不过是想好心提醒一句，结果李嬷嬷就骂我们，所以才、才起了争执。”
方灼华让家丁住了手，“哪个是清萍？”
一个脸上挂彩的丫鬟，闻声上前，低头闷声回答道：“奴婢名叫清萍。”
“抬起头来”方灼华淡然说道。
她一抬头，方灼华就认出这是刚才第一个出声的丫鬟，此刻虽然被打落了发髻、脸上也挂了些彩，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一旁小小团都不禁称道：“这镇国公府的颜值水平都好高啊，连个丫鬟都长得这么好看。”
方灼华鄙夷地看了看小小团，“给谢长卿准备的，可不就得是这等美人嘛。”
身在衙门牢狱的谢长卿不禁又打了个喷嚏，陪同的县令歉意表示道“牢房湿冷，委屈公爷了。”
谢长卿回道：“无妨。”
清萍虽然说是跪在地上，可也是挺直了腰背，眼睛直盯着台上的方灼华。
见此小小团插起了腰来，“嘿！宿主，这人怎么不怕你。”
方灼华也不放在心上，“敢跟嬷嬷起争执，还这么横的，背后必然有人给她撑腰。”
“宿主，你是说刘氏？”
方灼华冷哼一声，除了刘氏，还能有谁借她这个胆儿。
“这群人真是死不悔改。”方灼华冷冷说道，看向底下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狠厉。
语气中的寒意让小小团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就是完全黑化的宿主吗？果然很可怕，还是离远一点好了。
方灼华突然意识到自周围好像没什么人了，转头一看身边的翠竹、长安还有小小团都离自己有些远。
“你们站那么远干嘛？”方灼华有些疑惑，自己又不是冲着他们，躲这么远干嘛？
谢长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嫂子，你的气场太强，离你太近有压力。”
翠竹和小小团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哈？自己有这么强的威压吗？不过这样看来镇住场子是没有问题了！
方灼华轻轻咳了咳嗓子，示意他们无需那么紧张，那三人见状才又慢慢靠近过来。
但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时，方灼华又切回了威严凌厉的眼神。
没有搭理雄赳赳，气昂昂的清萍，转而问道：“哪个又是李嬷嬷？”
一名老妪急忙应声答道：“回禀夫人，正是奴婢。”
方灼华看着她，又问道：“方才那丫头说的可是实话？”
那名跪在地上的老妪连忙说道：“夫人，那丫头和清萍是两姐妹，她说的话信不得。”
“哦？那你说今日之事是为何啊？”方灼华挑眉，这事情看来一时半会儿地还解决不了了，“小小团你能查到这两个人的资料吗？”
方灼华直觉告诉她，这两边的人说的话都不能全信。
“宿主，稍等。”小小团说完便掏出袖珍小书，奋力查起来。
方灼华通过之前的任务发现只要是任务涉及的人物，系统都可以找到相应的资料。
人说的每句话虽然会有真假，但是科学统计出来的资料可不会坑了自己，在这一点上，方灼华还是比较相信系统的。
那老妪听到方灼华的询问，连忙回道：“夫人，老奴之前在二老夫人那里便是统管着院里的大小事务，临走前二老夫人又特意吩咐奴婢要协助好夫人管理好内院。”
“奴婢履行二老夫人的指示办事，没成想反倒被人说是多管闲事。”
方灼华大体也弄明白事情的经过，这事儿说白了就是这群人个个拿着刘氏的吩咐当令箭，谁也不服谁。
哼哼，这下倒是有意思了，分明就是一个个狗咬狗。
方灼华嘴唇微微上扬，这时小小团也兴奋说道：“宿主，查到了！”
“快给我科普一下敌人背景。”
“这个李嬷嬷是在刘氏嫁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就跟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刘氏这些年管家身边除了一个王嬷嬷，剩下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李嬷嬷。”
“另外这个清萍……”说着小小团又翻了翻手里的袖珍小书，“这个清萍是两年前被刘氏带入府的，她入府之前曾在一个唱戏班子里待过。”
怪不得生的这么好看，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看来刘氏在我身边安插的这些人，都是下了血本的。”
小小团提醒道：“宿主，这些人看来都不好解决啊。”
“唉……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啊！”
“宿主，加油！”
“好想甩手不干了！”
【叮！任务即将失败！请宿主继续任务！】
“我就是说一说都不行吗？”
“系统会实时检测宿主任务完成进度的，如果宿主要放弃任务的话，那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那惩罚是什么？”
“自然是拿走宿主最在意的东西咯，比如谢长卿的人物好感度清零啥的。”小小团语气轻松说道。
“喂！至于玩这么狠的吗？”小小团残忍地点了点头。
方灼华只好咬牙切齿道：“我接！我接！”
“这就对了嘛，只要宿主乖乖完成任务，系统肯定会给你奖励的。”
方灼华如今已经不吃这一套了，系统所说的奖励，十次里面八次是在画饼，除了获得好感度，升级一下系统，一点实用的金手指也不给她开！
没办法，还不能反抗，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剥削！压榨！
方灼华内心不管再怎么不愿意，最终还是认命地继续任务，谁让自己被系统捏的死死的。
第八十章 遇上对手
方灼华凝了凝心神，眉头微皱，扫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缓缓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清萍以下犯上，顶撞了你？”
李嬷嬷也不是个蠢人，听出了方灼华话里的意思，“清萍姑娘说不上顶撞老奴，毕竟都是侍奉主子的奴才，怎么能分个三六九等出来。”
“宿主，你这是遇上对手了啊。”
方灼华也有点感叹李嬷嬷说话时的滴水不漏，这番话即打压了清萍的气势，又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当真让她一时之间挑不出毛病来。
知道在这个老油条身上不好讨到便宜，方灼华决定转战攻略对象，对清萍说道：“你妹妹说，李嬷嬷总是插手你们手上的事是吗？”
清萍微微欠下身去，“我妹妹所言不虚，适才，李嬷嬷也说了大家都是侍候夫人的，那就应该各司其职，何必插手别人手上的活。”
哦哟，火药味很浓啊～
李嬷嬷也不跟生气，“老奴只是好心指出清萍姑娘干活里的错处罢了，姑娘当着夫人的面也这么大气性嘛？”
“分明就是你故意挑刺！”先前开口的小丫鬟此时也忍不住插嘴道。
清萍转头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说，小丫鬟只好悻悻跪了回去。
方灼华有些好奇，分明都是刘氏派来的人，本该合起伙来一致对外，怎么还炮筒对着自己人？
“小小团，你能不能再查的仔细点，这俩人看起来好像是积怨已久的样子啊。”
“宿主，系统目前给的资料只有这些了。”
“那你猜，这俩人为啥互掐啊？”
“我猜可能就是单纯看对方不顺眼，顺便来给宿主你舔一舔堵。”
方灼华觉得要是事情真就如此的话，那蠢的人不就是刘氏了，派两个不对盘的人来她这，还不用她挑拨离间，这群人自己就土崩瓦解了。
方灼华有些搞不明白，于是转身问身边翠竹和谢长安的看法。
两人均是摇摇头。
唉……那难道只能理解成刘氏不知道两人不对盘，误打误撞把这俩人搁在了一起？
谢长安瞧着清萍，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轻声告诉方灼华道：“嫂子，我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丫鬟了。”
“嗯？”方灼华直觉再次发作，她觉得这里面指定有瓜！
“嫂子，我之前偶然在二哥哥的院里见过这个丫鬟。”
“二哥哥？谢长昊？”
“没错，当时我见这丫鬟长得漂亮，还多看了几眼，二哥哥还打趣说要把她送给我。”
方灼华脑子里顿时有什么线索串联在了一起，“小小团，昨晚玄蒲是不是说，谢之昊在教坊司惹的事？”
“没错呀，可这事跟眼前有什么关系吗？”
方灼华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她就说嘛，刘氏那么富有心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安排。
小小团此时还是一头雾水，方灼华眼见这个思路总是慢半拍的小团子，不禁好奇，它是怎么能掌管一个系统分部的？
方灼华只好点拨道：“谢之昊这人赶在教坊司与人大打出手，说明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去了，既然是哪里的常客哼哼……必然喜欢漂亮姑娘啊”
“那跟这俩人互撕有啥关系？”小小团还是不明白，这看起来就是两个南辕北辙的事情啊！
“清萍长得漂不漂亮啊？”方灼华笑嘻嘻问道。
小小团一口回道：“长得确实漂亮啊！”
“连你我都看得出清萍是个美人胚子，那谢长昊能不喜欢吗？”
小小团顿时恍然大悟！清萍长得这般好看，又一直在谢长昊屋里侍候着……
“该不会刘氏把自己儿子的通房丫鬟塞到你这了吧？”
方灼华点头表示赞同，刚才听她们之间的争执再加上长安给她的提示，她就想到了这方面，李嬷嬷也是府里老人了，府里的其他下人按理都应该给她几分薄面。
可清萍这两人显然不给她这份面子，况且刚才那小丫鬟也说李嬷嬷有意挑她们的刺，如果都是为一主效力，那按李嬷嬷这般圆滑世故的样子，是断不会这般为难的。
除非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伙人，而刘氏看来也吩咐过李嬷嬷让她不仅来监视自己，还要管住清萍。
如今闹出这样的动静，刘氏那边肯定早就收到了消息，迟迟不派人来，怕是要把这烂摊子丢给自己。
刘氏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宿主，这个刘氏摆明就是给你不停制造麻烦！太可恶了！”小小团一想起刘氏那张伪善的脸就觉得忿忿不平。
“哼！想给自己添堵，也没这么容易！”方灼华最讨厌被别人当枪使。
“既然如此，那我更得留着清萍了。”
小小团不解，“早点把人打发了，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叫你平时多看点书，这下不懂了吧！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要是把清萍拉拢过来，那以后不就能给刘氏添堵了嘛。”
“宿主你好聪明啊！”虽然自己的宿主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蠢蠢笨笨的，但一到关键时候，这智商在线的模样也是让小小团佩服地不得了。
“低调、低调。”方灼华叉腰大笑道。
小小团问道：“那宿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面对小小团拋过来的问题大石，方灼华感觉瞬间被压倒，这个问题她暂时还真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
一直没有开口的清萍突然声泪俱下地说道：“我知道嬷嬷瞧不上清萍出身，清萍也是极力退让嬷嬷，怎么到了夫人这，嬷嬷还是揪着清萍不放？”
清萍本身就长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一眼泪一掉，更是让人顿感心疼，凌乱的发髻和脸上的伤，也似乎为她所受的委屈加持了几分真实。
当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怪不得刘氏不肯把人留在谢长昊的屋里。
李嬷嬷许是见惯了清萍的这种计量，丝毫不吃她这一套，“姑娘既然知道自己出身低微，更应该隐忍上进才对，如今这幅别人一说就哭的模样，在夫人这里是行不通的。”
第八十一章 气势逼人
“宿主，是不是该你发言了，人家可都在提你。”
一直喝茶看戏的方灼华，突然被cue，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稍作整理、轻咳几声，“事情大致经过我已经了解了。”
“李嬷嬷，您是府里的老人了，教丫鬟们做事无可厚非。”
李嬷嬷笑道：“这都是老奴应该的。”
方灼华略做停顿后说道：“只不过我记得还没有给你们几个明确分工才是。”
方灼华这话让李嬷嬷意识到情况不妙，夫人这是要责罚自己？
“想来今日这事，也是我安排不够妥当，才让各位起了争执，现如今各位不妨都说说自己之前都是做什么差事的，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
“那就……从李嬷嬷开始吧。”方灼华心里清楚，李嬷嬷第一天就敢这么横，无非是长着自己是刘氏的亲信，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李嬷嬷低头努了努嘴，“老奴之前是在二老夫人院里统管下人的。”说完抬头看了看台上的方灼华。
方灼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清萍你呢？”
被突然点名的清萍，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会被方灼华注意到，“奴婢、奴婢之前是贴身侍候的。”
李嬷嬷看见她这副娇柔造作的模样就觉厌烦，“果然是戏子出身，上不得台面。”虽然是低声嘟囔的话，但这话摆明了就是说给清萍听得。
果然清萍的那个身边的那个一听这话就火了，“你个老妖婆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