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汀突然问：“在原书里，我现在拍的游导这部电影成品怎么样啊？”
系统皱眉道：“这和主线剧情没关系，书里没提。”
好吧，料到了，这是本玛丽苏小说，主要的剧情都是女主和男主的爱恨情仇和女主爽得不得了的事业线，至于其他人和作品，根本没怎么提。
姜汀叹了口气：“我觉得现在需要的是找一个经纪人和经纪公司。”
系统掏出平板给姜汀发了一个文件：“这是前阵子联系过有意向签下你的经纪公司，我把公司的背景资料整理好发了给你，你仔细看看。”
姜汀点开文件，有些惊讶。
系统不是从来都是好吃懒做的吗，怎么这么积极？
不过仔细想想，只要关系到她的任务，系统确实都挺积极的，最积极的就是隔几天就要和姜汀汇报一次白笙笙的近况。
比如她拍戏的时候被导演夸了啊，被老戏骨嫌弃了几句啊，和制片人相谈甚欢啊之类的鸡毛蒜皮的事情。
可能系统的初衷是为了让姜汀有个参照物，可以督促她努力，但实际情况是，姜汀只要听到系统一说白笙笙，就觉得头痛。
艺人签约公司，是艺人和经纪公司的双向选择，对于姜汀来说，最好的时机应该是等作品播出之后再去商谈，如果作品反响不错，应该会更好谈一些，但问题是这样的话可能会浪费不少时间。
不过没等她想清楚，就在剧组遇到了未来的经纪人。
一位业内的王牌经纪人。
姜汀原本并没有注意到他，即便李祁长得还不错，但在帅哥美女遍地的娱乐圈，他的长相也不算出众。
不过在姜汀拍戏的时候，这个男人站在傅予宁旁边看得很专注，不时还和他耳语几句。
这倒是让姜汀有些好奇他的身份，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咖啡厅很安静，现在这个时段咖啡厅里人很少，当然，也可能是这家店的咖啡有点难喝。
如果姜汀舌头没出问题的话，速溶都比这好喝。
不过比起眼前人的身份，咖啡再难喝也只能放一边了。
她拿着名片，缓缓地念出眼前男人的名字：“你就是李祁。”
对面的李祁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他看起来一身的书香气，不像是混娱乐圈的经纪人，倒像是搞学问的。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对着姜汀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我想姜小姐应该明白我找你的目的。”
姜汀：“你有当我经纪人的想法。”
“没错。”李祁点点头，利落道。
姜汀看着他，有些惊讶，在她和系统的计划中，只是准备在找上门来的那些公司和经纪人中挑一个，但和李祁比起来，那些选择马上就变得不那么香了。
姜汀小小地喝了一口咖啡，啧，真难喝。
“李先生，为什么要选择我呢？据我所知，你已经很久没有签新人了。”
李祁微微一笑，“你应该猜到了，是傅予宁向我推荐了你。”
嗯，确实猜到了。
剧组里这两人可是相谈甚欢啊。
不过，只是这样吗？
李祁似乎看出了姜汀的疑虑：“我虽然和傅予宁算是朋友，却也不会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签下一位艺人。”
“事实上，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朋友向我推荐艺人，但很可惜，几年过去了，我只在去年签下了白钰平一个人。”
姜汀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这是……面试？”
李祁：“可以这么理解。”
好吧，姜汀决定好好表现。
毕竟姜汀很馋这位李经纪人的资源和业务能力。
对于一位演员，有一个好的经纪人，不仅能减少很多麻烦事，而且很容易就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李祁对着姜汀，语气平静和缓，但内容可不怎么温和。
“姜小姐，你想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姜汀：“拿奖。”
在系统的任务评定标准中，完成任务的最大指标就是奖项。
李祁似乎为姜汀的直白感到有些惊讶，“你很直接，这种说话方式我挺喜欢的，不过如果面对的是记者，这是你的劣势。”
接下来，李祁一直在问姜汀问题。
从人生聊到梦想再聊到对娱乐圈的看法，姜汀越聊越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人家小学生写作文都需要煽个情，可她真没什么为了表演感天动地的经历啊。
比如像人家乔浅那样为了表演辜负了家人的计划和期待，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想做出成绩。
像同剧组一位男演员那样，热爱表演，一步步从群演打拼上来，经过了数年努力，终于被导演看到。
姜汀回忆了原主的记忆，她进娱乐圈好像是为了……额……钱。
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因为签下她的是范一诚，既没有刻意打压她，也没有搞出什么哄骗她潜规则的事。
范一诚签下原主，纯粹是因为原主长得好看，觉得好好培养能有不错的成绩。
可惜原主进了公司就看上了秦默这个钻石王老五，立志嫁入豪门。
听了姜汀的自述，李祁挑了挑眉，既没有说满意，也没有露出鄙夷。
姜汀低下头。
好吧，她确实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李祁观察着眼前的女人，觉得非常有趣。
他想起了范一诚对姜汀的描述，“姜汀是个豁达洒脱的人，表演也很认真，你不一定能降得住她，不过如果你能签下她，说不一定会有惊喜。”
李祁看着对面的女孩。
她很漂亮，但她的漂亮不够有亲和力，与之相反的是据说和她有过节的白笙笙，美得很柔和，讨人喜欢。
姜汀的漂亮是有攻击力的，很容易让人心生警惕。
不过，与外表不同的是，姜汀的性格温和简单，甚至简单到有些过分了，可以看得出，在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姜汀明明有些许的犹豫，但最后还是说了实话，甚至连修饰都很少。
和范一诚说的相符，她是一个洒脱豁达的人，但同时，也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
尽管对于姜汀来说，能够成为他手底下的艺人是一件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事情，但她仍然在面对他的时候，连撒个小谎都不愿意。
但是有一点让他很疑惑，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特质，与从前做的那些傻事相比较，又是那么的矛盾。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李祁难得地面对一个艺人很犹豫。
他在片场观察了姜汀很久，游导和傅予宁这两个专业人士都对姜汀的演技很乐观。
作为一个男人，如果现在的场合是一个宴会，他承认自己确实对这样的女人会很感兴趣。
但可惜，现在他在面试艺人，而他的身份是经纪人，如果他真的签下这个特别的姑娘，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肯定会有很多操心事。
哦，不对，不需要到未来的某个时刻，这位姑娘现在就有操心事需要处理。
听说沈家二少进局子和眼前的姑娘就有直接关系。
可是从她的身上可看不出任何的焦急和害怕。
是无知无畏，还是胸有成竹？
李祁沉默片刻，问了一个很老套的问题：“你喜欢表演吗？”
姜汀认真道：“从前我只当演员是一个工作，但现在却挺喜欢表演的的。”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认真又期待：“我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或者说有些害怕，而表演能让我经历不同的戏剧人生，我很喜欢。”
她说这句话用的语言很质朴，但李祁突然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她的力量。
姜汀低垂着眉眼，想到了从前在榆山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任何改变。
在刚刚死去的那段时间，作为一只新鬼，她还很虚弱，不能下山去看看那些她曾经认识的人们。
等她鬼魂凝实变得强大起来，已经是十多年过去了，那些过去认识的人们，变化已经很大了，恍如隔世。
她会刻意去听那些人怀念她，但很可惜，因为很多年过去了，她的名字出现的频率很低。
后来他们都死了，她以为那些曾经的亲人朋友们死去之后就会变成和她一样的鬼，然后他们又能在一起了，但很可惜，他们死去之后，好像就真正地消失了。
没有灵魂，也没有成为像她一样的鬼，没有，什么都没有。
后来她就很少下山了。
有的时候，她也会遇到一些和她一样的鬼，当然，很少有鬼会愿意和她成为朋友，大多数都是看到她就开始龇牙咧嘴地打架。
也遇到过一些鬼朋友，她很珍惜少有的几个鬼朋友，说起来很遗憾，她来到这个世界都没有好好和他们告别。
这么一说，好像她的生活还挺丰富多彩的，但其实不是，八十多年的时间太长了，大多数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在默默地待着。
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其实很难熬的。
——
经过了几天的等待，姜汀收获了一个名叫李祁的经纪人。
剧组紧锣密鼓地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今天是姜汀杀青的日子。
傍晚大家一起吃了蛋糕，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游导乔浅，也告别了傅予宁，姜汀和许欣然拿着行李箱走出了酒店。
门口李祁站在车旁等候着，长身玉立，酒店前台的小姐姐还偷瞄了他好几眼。
回家打开门，李祁帮忙拿着行李箱走进了她的客厅，临走前嘱咐：“明天晚上有一个晚宴需要你参加，中午会有人来接你做造型，好好休息，再见。”
李祁干净利落地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留姜汀在沙发上摊成一团。
第二天姜汀一觉睡到了十二点，随便地给自己见煎了个鸡蛋，正等着外卖呢，来接她去做造型的人就来了。
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晚宴，姜汀连着做了五个小时的造型，差点累死。
做完造型她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要废了，更可恶的是造型师不允许她吃下午饭。
造孽啊！
李祁看到穿着一身浅灰色晚礼服的姜汀的时候，忍不住惊叹一声：“真漂亮。”
夸奖得直白又简单，但已经足够了，毕竟李祁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眼睛早就已经被养刁了，能让他由衷地说一声漂亮的人，并不多见。
下车的时候，李祁对着唉声叹气的姜汀劝道：“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不就是没吃下午饭吗？一会看到大厅里那些和你争奇斗艳的美女，你就会庆幸自己没吃饭了。”
姜汀悠悠地叹了口气：“不，不可能。”
李祁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挽着姜汀的手走进宴会厅。
当走进宴会厅的那一刻，一阵香风拂面而来，里面的男男女女穿着体面的服饰，珠宝首饰折射着来自水晶灯上灿烂的光，一切看起来美好又沉醉。
姜汀后知后觉地问：“我好像忘了问你，这个晚宴的主人是谁？”
李祁叹了口气：“抱歉，是我的疏漏，我以为你知道。”
姜汀：？？？
他俯身在姜汀的耳边，小声解释：“宴会的主人你认识，商青，这是商家老太太六十三岁的生日宴会。”
姜汀了然。
好像商青是和她提过一嘴，但她前几天在家宅着日夜颠倒，就给忘了。
李祁带着她四处说话，一般情况下，她只需要学着李经纪人的样子打招呼，剩下的，点头微笑就行了。
李祁半途带着姜汀来到宴会厅角落，无奈地说：“姜汀，来到这里的都是人精，嘴甜一点，好吗？”
姜汀为难，嘴甜这个词和她从来就没什么关系嘛。
李祁也发现刚刚的要求对于姜汀来说可能有些难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说：“就算你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也不要笑场好吗？”
他说的应该是刚刚一位姓黄的老板，黄老板和姜汀李祁一起分享他最喜欢的三国时期的那些故事。
姜汀无辜地说：“抱歉，他把羽扇纶巾说成了羽扇lun巾，我一时没忍住嘛。”
李祁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旁边就出现了一个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声音，“姜姜姐姐。”
商珊抱住了她的腿，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笑，“你好久没有找我玩了。”
姜汀拍拍她的头，“姐姐前阵子去工作了，很忙的。”
那些大老板好难打交道，还是小孩子可爱。
宴会厅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姜汀抬头一看，一位穿着红色唐装的老太太优雅地来到宴会厅，旁边跟着商青。
她应该就是今晚的主角。
老太太表情温和，脸上有着淡淡的笑，但眉眼间却隐隐给人压迫感。
不过当老太太来到姜汀面前抱住她孙女的时候，还是露出了慈祥又欢快的笑。
她站在商珊的旁边，对着姜汀柔声问：“你就是姜汀吧？”
姜汀点点头。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一边看一边笑着道：“真好看，咱们商珊可要努力啊，争取以后像姜汀姐姐一样好看。”
然后老太太就对着姜汀进入了感激模式。
之前商珊出事的时候老太太在国外疗养，这次回来还是商珊自己说漏了嘴，老太太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她拉着姜汀的手，“商青做事没有分寸，姜汀小姐是我家的恩人，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没有表示，商青给姜汀送了好多好吃的，出院的时候胖了好几斤。
姜汀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旁边的商青。
商青也只能对着她无奈地笑。
终于把老太太送走了，姜汀忍不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槟。
这位商家老奶奶实在太热情了，有点招架不住。
旁边李祁对着姜汀露出莫名的笑意：“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姜汀：？？？
很快，她就明白了李祁的意思，商青带着老太太走了之后，就有好多人来和姜汀主动搭话，语言中不乏试探，主要是好奇她和商家的关系。
姜汀很诚实地和他们说了她和商珊的事情，相不相信倒两说，反正这些人是一波接一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