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樱桃小酒
时间:2022-01-03 16:14:11

  便见她已然饮了半杯。
  那酒入口极辣,青葙忍不住呛出眼泪,正要抬手去擦,便见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扼住她的手腕。
  “太子殿下!?”有人惊呼出声。
  青葙抬眼望去,只见李建深身穿一件便服,身上未戴一件装饰,从头到脚简单得不像话,俨然一副寻常百姓打扮。
  像是从外骑马归来,身上带着浓厚的寒气,头发上沾着雪粒子,拉着她的那只手更是似方从冰里捞出来似的,凉得吓人。
  原本跳舞的舞姬们已经停下,乐师也慢慢停止奏乐,宴会上一片寂静。
  后宫的嫔妃们本以为李建深是来参加宴会的,还想起身对他行礼问安,可是瞧着气氛不对,也便只能互相对望一眼,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太子竟然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闯进大殿,当众拉住太子妃不放,这可真是奇闻。
  瞧那样子,多半是太子妃做了什么惹太子生气的事,才让他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来。
  看来,多半是有好戏可看了。
  她们在这里等着看好戏,李弘却是分外的生气,他皱起眉头,对李建深道:“太子,你在做什么?”
  见李建深不回答,他心中怒火更胜,但今日是除夕,他就算有再大的火也不能在这里发,于是还是选择按捺下心中怒气,对宫人道:
  “来人,太子想必是累了,先扶太子下去更衣。”
  几个内监应是,说着就要上前去扶李建深,手还未碰到他的衣角,其中一个胆子最大,离李建深最近的内监便被一脚踹翻在地。
  李弘似是没想到李建深会这么做,猛地站起身。
  李建深虽待人冷淡,又与李弘不合,但在宫里,还甚少当众这样下过李弘的面子,众人从未见过李建深如此生气的模样,当即吓得立即跪下。
  唯有李义诗一拳打过去,骂道:“李建深,你发什么疯?!”
  李建深的眼睛仍旧未从青葙身上离开,他轻巧躲过李义诗的拳头,对李弘道:
  “父皇,儿臣同太子妃还有事,先失陪了,还望父皇多多担待。”
  说着便一把拉过青葙出了紫宸殿。
  柳芝同樱桃早被吓坏了,连忙对李弘行了一礼,追了上去。
  众人吓得不敢几乎喘气。
  李弘的手指指着紫宸殿的门口,咬牙切齿:“这个……这个……”。
  ‘逆子’两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最终只能坐回龙椅上,由着林贵妃给他顺气。
  ***
  “殿下!”
  青葙被李建深拉着一直往前走,他脚步太大,青葙根本跟不上,只能唤着他慢些。
  李建深充耳不闻,脚步半点未曾放慢,一路将她拉回东宫,路上的宫女内监见到这幅场景,被吓了一跳,纷纷背着身跪下。
  青葙只觉得无尽的冷风在直往自己身体里吹,吹得她险些睁不开眼,她用闲置的那只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方才觉得暖和些。
  冯宜在军营里吃完了酒,早早地回来,他站在东宫门口,远远见着李建深拉着青葙过来,正打算上前去,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李建深冷着一张脸飞快拉着青葙进了承恩殿。
  他尚不知什么情况,便听李建深冷冷道:“关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冯宜应是,可心里却在疑惑。
  太子殿下同太子妃一起放了孔明灯,不应当高兴么,怎么瞧着却反而十分生气的样子?
  他敢忙找人过来问话,一问放知事情原委。
  太子妃竟然根本未曾赴约,还找了卢娘子代她去,这下他可算知道李建深眉宇间的怒气从何而来了。
  他心里叹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外头干着急。
  ……
  殿内,青葙那只被攥着的手腕终于被李建深松开,因为被握太长时间,那只手已经有些发麻。
  青葙抬手揉了揉,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她看见李建深笑了起来,可是那笑意却未有一丝一毫抵达眼底。
  青葙莫名觉得这样的李建深有些危险。
  李建深的手摸向她的脸,青葙觉得太过冰凉,便躲了一下,可就是那轻微的闪躲仿佛刺痛了李建深。
  他忽然将青葙按到墙上,不让她动弹分毫,然后压了上去。
  吻她。
  青葙下意识想要躲避,被他捏住下巴。
  “为何不去?”李建深贴着她的嘴唇问。
  她不是喜欢他么?为何失约,又为何叫卢听雪去?
  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
  青葙此刻酒意上涌,脑袋里昏昏沉沉,听见他的问话,下意识就要开口,却又被李建深堵住。
  他仿佛在折磨她似的,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将她的下唇咬出血来。
  青葙下意识张嘴,被他趁虚而入。
  李建深的动作十分凶狠,青葙有些呼吸呼上来,她觉得自己舌尖已经破了,满嘴都是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李建深终于放开了她。
  他的呼吸微重,捏着青葙的下巴,道:“看着我。”
  青葙掀起眼帘,与他对视,眼中无波无澜。
  “你爱我么?”
  青葙的视线扫过李建深的眉眼,在他眉心的朱砂痣上停留片刻,张了张口,道:
  “爱。”
  李建深的指尖摸过她的双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今晚的眼神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悲伤,他笑起来,道:“再说一遍。”
  青葙静静地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李建深闭上眼睛,听着她口中的‘爱’,心里没有丝毫平静,反而愈发燥郁。
  他猛地睁开眼睛,扬手褪下青葙的衣衫,他的牙齿咬上青葙的脖颈,在上头留下深深的牙印。
  青葙吃痛,他却丝毫不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解他内心的不安与烦躁。
  他掐着青葙的腰,在狂风骤雨里继续问她:“为何不去?”
  青葙倚着冰凉的墙面,被冻得发抖,只能靠着他取暖,她张了张口,道:“殿下喜欢的是卢娘子,我去做什么?”
  李建深被气笑了,他道:“太子妃真是好贤惠。”
  “殿下不高兴么?”
  李建深没有回答她,只是加重了手中力道。
  结束的时候,李建深没有再管青葙,他披上衣服,掀起床帐便走了出去。
  青葙累极了,她翻了个身,用零散的衣服将自己裹起来,慢慢蜷起了身子。
  今年的冬天,真是格外的冷。
 
 
第37章 李建深收紧手臂,将青葙……
  因为李建深的命令, 旁人不敢随意进承恩殿,青葙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仿佛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干, 她下意识觉得冷, 却一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慢慢的,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涌, 身体里开始涌现一股燥热,在静悄悄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青葙脑子里昏昏沉沉, 可偏偏身上的疼痛在不断刺激着她,叫她保持清醒,不能安心地睡去。
  她好像又回到了儿时的那段日子。
  那也是个冬天,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要往哪里去,手里只有一个包裹, 里头是几张胡饼和一件过冬的衣裳。
  冬日里天冷, 又正逢乱世, 到处是土匪强盗, 她从一个死去的小乞丐身上扒下衣裳换了,扮成一个小男孩, 靠着那几张胡饼走到了一个小镇。
  为了吃饭, 她差点被人贩子拐走, 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之后, 她无处可去,只能躲在一件破庙里,饿了,就跟一群小乞丐抢剩菜剩饭, 冷了,就拿破庙里的破布往自己身上盖。
  后来,小镇闹了饥荒,树皮、观音土都被挖着吃完了,镇上有的坚持不下去的百姓便开始吃人。
  那些同她一起的小乞丐一个接一个的饿死,又一个接一个的被分食。
  在一个夜里,青葙刚处理完一个小乞丐的尸体,便眼睁睁看着他被一群饿极了的人从地里挖出来。
  等那些人走了,她蹲在地上,连哭都没有了力气。
  她不想死在那里。
  没等到天亮,她就抱着那个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包裹走出小镇,走到只剩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倒在地上。
  有个人在慢慢靠近她,将她抱了起来,她害怕极了,说:
  “别……吃我……”
  那人摸了摸她的额头,说:“可怜的孩子。”
  等她醒来时候,才发现是被一个少年所救,他见青葙醒了,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葙接过他手中的胡饼狼吞虎咽,又喝了水,等到恢复了力气,才道:
  “我……我不知道……”
  少年沉吟片刻,指了指她的包裹,仿佛是怕吓着她,温声说:“这上头绣着一个‘葙’字,我便叫你阿葙,如何?”
  阿葙……
  不知过了多久,青葙仿佛听到帐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帐内便吹过来一阵冷风,青葙难受得微微皱起眉头,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有人在看她,青葙努力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站在床头,眉宇间同少年一样,长着一颗朱砂痣。
  青葙的眼睛立即红了,她朝着他伸出手,撒娇道:“阿兄,我难受。”
  李建深眉心猛地一跳。
  他方才离去,并未走远,而是去了净室,从净室出来的时候,本打算离开承恩殿,然而不知为何,却鬼使神差地又回到床榻边来。
  他刚掀了帐幔进来,便看见青葙对着他红了眼睛,口中还说着什么。
  青葙的声音太小,李建深并不能听清她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她的语气里包含着的无尽的依恋。
  他头一回听见她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不免愣住。
  见面前人不理会自己,青葙又说了一句,“我难受。”
  李建深见她身上都是自己留下的伤痕,终于坐下,俯身将她抱起,“哪里难受?”
  青葙哼哼唧唧,说不上来,只是抱着他哭。
  她哭得像个小猫似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
  李建深低头,瞧见她脖颈上一排自己印上的牙印,抬手摸了上去。
  他本是想问她知错了没有,往后还会不会那样做,却没想到手碰上去,便是一阵骇人的发烫。
  李建深又用手背碰了碰青葙其他裸露的肌肤,皆是一阵滚烫。
  怪不得他的太子妃一直喊‘难受’,原来是……
  李建深拉开一旁厚厚的被褥裹在青葙身上,扭头叫人叫御医。他要将青葙放下,却被她一直缠着不放,“别走,求你别走。”
  那声音,仿佛是一个迷路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充满恐惧。
  李建深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拍了拍青葙的后背,道:“嗯,我不走。”
  她此时这样依赖自己,可是白天里,又不带一丝犹豫地想将他推到卢听雪身边去。
  她到底在想什么?
  李建深收紧手臂,将青葙抱紧。
  御医很快来到,他低着脑袋,一眼不敢看寝殿内的杂乱,弓着身子在帐外把完脉,犹豫道:
  “太子妃寒风入体,怕是要养上一段日子,这段日子还请勿行房事,即便要行,也不可太过激烈,注意身子才好。”
  李建深知道这话其实是对着他说的,于是垂下眼帘,道:“知道了,你去开药方吧。”
  御医见太子明白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行礼转身下去。
  青葙哭累了,喝了药,终于睡了过去,不一会儿,柳芝端着热水过来,要为青葙擦洗,被李建深拦住:
  “下去。”
  柳芝看了一眼睡着的青葙,又看了一眼李建深,犹豫片刻,终于道:“是。”
  外间的大门终于被重新合上,寝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李建深起身,掀开被褥,将沾了热水的帕子往青葙脖颈上放,激得她在睡梦里喊疼。
  李建深将力气下意识放轻。
  他的视线放到她的身上去,一路擦下来,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下了多大的劲,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什么好地方。
  李建深垂下眼帘,手指在她的伤口处轻轻抚摸。
  青葙觉得冷,重新蜷缩起了身子,李建深加快动作,将她身上擦拭完之后,给她盖上被子。
  外头仍是寒风呼啸,李建深却只穿一件单衣,坐在榻边看了青葙半夜。
  快要天亮的时候,李建深终于拿出一个玉坠戴在青葙的脖颈上。
  他抬手摸了摸青葙脖颈上的牙印,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方才起身掀起帐幔出去。
  ***
  青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
  她先是察觉到一股浓重的酸痛感从身上的四面八方袭来,然后就是一阵晕眩。
  “殿下,您醒了?!”柳芝和樱桃从外头掀了帐子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和一小碟子蜜饯。
  柳芝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还是有些烧,殿下快将药喝了吧。”
  青葙环顾四周,关于昨夜的意识渐渐回笼,她没有问李建深的去向,在柳芝的帮助下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脖颈上不知何时突然系了一个玉坠。
  柳芝帮青葙将衣裳穿上,又侍候着她将药喝了,才道:
  “太子殿下昨日是生了大气了,殿下往后可别再那样做了吧。”
  太子妃前两日也不知怎么了,竟将太子往卢娘子那里推,不过,按说太子喜欢的不是卢娘子么,就算是太子妃失约,但见着卢娘子也不该那般生气才是。
  昨日那阵势,太子活像是要吃了太子妃似的,可是将她和樱桃吓坏了。
  青葙听见她的话,没所谓地点点头,她拿着那玉坠在手里看着,面露不解。
  李建深送她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一会儿脸色吓人,一会儿又默不作声送她东西。
  不过她看了一会儿,便不再在意,打算回去便将这玉坠同他往日赏赐的那些珠宝钗环放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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