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樱桃小酒
时间:2022-01-03 16:14:11

 
 
第39章 他的太子妃,心里究竟在……
  东市之上, 人头攒动,青葙被李建深牵着,左顾右盼, 只觉得看什么都稀奇。
  然而渐渐的, 她就察觉到不对劲,李建深只顾着拉着她,偶尔见着热闹停下来歇一脚, 然后便一直拉着她在几条街巷之间绕弯。
  青葙停下脚步,李建深有些疑惑地回望过来。
  “郎君。”因在外头, 为了不暴露李建深的身份,青葙只能这样唤他。
  李建深听见,不知为何,心头一颤,相比‘殿下’和‘太子’,他好似更喜欢这个称呼。
  他嘴角难得浮现一丝笑意, 问:“怎么了?”
  青葙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 先是环顾四周, 然后回过头来对着李建深道:“郎君要带妾到哪里去?”
  她一出口, 便见李建深一怔,仿佛被问住了。
  青葙看着他, 眨了眨眼, 等着他回话。
  李建深顿了顿, 道:“哪里都不去, 就这样逛灯会。”
  青葙歪了下脑袋,有些疑惑,她虽没逛过长安上元节的灯会,但也知道, 绝不是这样的逛法。
  哪里有逛灯会,有什么都不买,什么都不瞧,只顾一直在几条街巷打转遛弯的?
  她又瞧了李建深一眼,李建深直视她的眼睛,面露疑惑。
  “郎君,你……从前可来过这里?”青葙有些犹豫地问道。
  李建深张了张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难得垂下眼,没瞧青葙的眼睛。
  青葙这才反应过来,李建深是天潢贵胄,又寡言孤僻,不爱热闹,这上元灯会,怕也是他第一次来。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灯会上有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逛。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他从未来过,为何要特意带她来一次?难不成是嫌待在宫中太过无趣,特意拉着她这个市井出身的太子妃过来体验民间生活?
  青葙见李建深不回答她的话,也不再问,她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一个面具摊道:“郎君,咱们去买两张面具,可好?”
  她方才瞧了瞧,那些娘子郎君们大都买了一张面具戴着,瞧着着实有趣,那些面具制作精良,样式稀奇,她很喜欢。
  李建深看了眼青葙拉他袖子的那只手,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后将那只手握在手中,缓缓收紧力道,道:“好。”
  两个人到了面具摊,那摊主是个眼尖的,见着他们二人的穿着样式虽不张扬,但所穿布料却是由寸锦寸金的云锦织就。
  再加上二人气质不俗,尤其是那位郎君,清冷孤傲中带着隐隐的压迫感,往那里一站就令人不敢直视,显然身份不一般。
  多半是哪位世家公子携家眷出来游玩,这种人出手一向大方。
  他脸上的笑纹立即深了些许,忙拱着手问:“敢问两位想要什么面具?我这里啊各种面具应有尽有,随便您挑。”
  他见李建深眼睛一直盯着身边的妇人瞧,便知只需恭维好她便成,于是将脸转过去同青葙聊起天来。
  “娘子喜欢什么面具?这个成不成?”他拿了一个昆仑奴面具递了过去。
  青葙接过他手中的面具看了看,又在脸上比了比,觉得有些稀奇,便同摊主聊了起来。
  那摊主满脸堆笑地同青葙讲话,然而正说着,却忽然感觉四周空气猛地一凉,他还以为又要下雪,一转头,忽见李建深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一双眼睛虽不十分锐利,却莫名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赶忙将探出摊位一半的身子收了回来。
  这郎君的眼神也太吓人了。
  摊主连忙闭了嘴,不自在地哈哈两声,抬了抬手,让青葙自己挑。
  青葙挑好之后,扭过头去,对着李建深道:“郎君,你挑一个。”
  摊主只见李建深一改方才对着自己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嘴角隐隐挂上了一丝笑意,对着青葙道:“你替我挑一个吧。”
  摊主瞪圆了眼睛,李建深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摊主立即识相地移开视线。
  青葙拿了一个老虎面具给李建深看,道:“郎君以为这个如何?”
  李建深看了眼,那面具样式他并不喜欢,但他还是道:“甚好,有劳娘子替我戴上。”
  青葙没有拒绝,她走过去,将面具覆在李建深脸上,李建深只漏出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来,那双眼睛在烛光照耀下,闪着未知的光芒注视着她。
  青葙被周围的热闹吸引走了注意,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她踮起脚尖,两只手绕到李建深脑后。
  “郎君。”
  “嗯?”
  李建深看着她鬓角不知什么时候起新生的细碎的绒毛,从嗓子眼里压出一道淡淡的声音。
  清香抬着手,侧过脸来,热气恰巧喷洒在李建深脖子上。
  “可否低一些?”她往上去看李建深的眼睛,却只能瞧见他面具的花纹,“妾够不着。”
  李建深抬手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塞入她的耳后,顺着她的话微微低下脑袋。
  青葙重新踮起脚,两只手绕到他脑后去系面具的带子,李建深一只手扶上她的腰,以免她摔倒,从旁人的视线看去,好似两个人在拥抱,惹来了不少探究的视线。
  李建深却只做不知,慢慢将手收紧。
  等青葙将带子系好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李建深抱在怀里,时不时就有人往他们这里指指点点。
  她将身子往后仰,对李建深道:“郎君,好了。”
  李建深虽然将手从青葙腰上松开,却又放到她的肩上去,他搂着她对那摊主道:“多少钱?”
  摊主早看傻了,大周虽民风开放,但还鲜少有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面前这位冷面郎君和娘子的感情真好。
  他伸出几根手指头,报了个数。
  李建深扔给他一锭银子,摊主犯了难,“公子,这……这么大锭银子,小的压根没法找,您有没有铜板?若是没有,找家钱庄兑换也成啊。”
  李建深没吭声,一转身拉着青葙便走了。
  青葙回头,只见那摊主喜笑颜开,拿嘴使劲咬了一下银子,恨不得蹦起来。
  她拉了拉李建深的袖子,道:“郎君,方才那人是故意的。”
  他知道李建深拿不出铜板,便故意出言激他,这个时候,哪里有钱庄给他兑钱?这样一来,李建深嫌麻烦,便只好将那锭银子全给他了。
  青葙在民间待久了,一眼就看出摊主的狡猾,她方才正想说,李建深却根本没给她机会,拉着她便走。
  李建深听见她的话,声音从面具后面发出,他的声音淡淡的,道:“我知道。”
  青葙有些疑惑地看过去,她看不见李建深面具后的神情,却隐隐能察觉到李建深好似在笑。
  应当是错觉。
  她摇了摇脑袋,指了指前头,道:“郎君,咱们过去。”
  李建深点点头,拉着她过去,李建深生得高,又气势逼人,众人见着他,不知为何,竟自觉往后退,李建深很容易就带着青葙挤了进去。
  只见里头火树银花,一群舞狮中夹杂着几位高头大汉,数九寒天里,个个头系带子,赤.裸上身,动作之间,数不尽的铁花瞬间在空中四散,如同满天繁星。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青葙从未见过这种场景,便转头看向李建深。
  李建深这个倒是知道,幼时,他的母亲曾带他看过,他伸手将青葙拉到身边来,免得她被人撞到。
  “这个叫打铁花。”
  青葙已经慢慢习惯李建深时不时的亲近,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轻声道:
  “真好看。”
  比之烟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起烟花,她又莫名想起了那个人,嘴角的笑意便慢慢淡了下去。
  李建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忽然的低落,忍不住将她的手握紧,道:“怎么了?”
  青葙稳定了心神,抬头笑了笑,摇头道:“没什么,郎君,咱们往前头去吧。”
  李建深看着她,没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好。”
  他带着她往前走,去看人们说的‘鳌山’,青葙乖巧地跟在他身边,时不时跟他说话。
  他握紧她的手,将方才收紧的心放下来。
  只是错觉罢了,她方才只是想家了。
  灯会结束,人潮散去,青葙走得也累了,李建深牵着她的手回去。
  路上,李建深将面具褪下来拿在手里,问青葙:“今日高兴么?”
  青葙没想到李建深会问这个,想了想,道:“回殿下,高兴的。”
  在关东的时候,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里的市集,她当时以为,那里已经足够热闹,可是今日见了长安的上元灯会,才知人们嘴里的‘繁华’二字,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李建深抬手去摸青葙右边那只冻红的耳朵,青葙没有躲开。
  “那就好。”
  青葙有些不明白李建深的意思,他这些日子总是喜怒不定的,时常看着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时常会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生气,变得越来越奇怪。
  李建深带着青葙回宫,屏退众人后,青葙顺势去解自己的衣带,被李建深按住手。
  “你瞧着,我今日有何不一样?”
  青葙一愣,这是个什么问题?
  她仔仔细细将李建深从头到脚看了看,随后道:“殿下好似瘦了些。”
  李建深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道:“还有么?”
  青葙又看了看,道:“殿下的嘴唇稍干,想是有些上火,要多喝些菊花茶。”
  李建深长久地不说话,然后又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
  青葙张了张口,绞尽脑汁想再编一个出来,却听李建深沉声道:“不必了。”
  青葙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李建深知道自己方才的声音有些大,怕是吓着了她,又闭眼静了静心神,道:
  “你累了,睡吧。”
  青葙确实疲累,她身子刚好,又在东市走了大半日,早想睡下,听见李建深放过她,便点了点头,就要行礼:
  “多谢殿下。”
  李建深拦住青葙的动作,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榻上,用被子裹起来,然后躺在她身边,道:“睡觉。”
  青葙听出他语气的不高兴,但没有多想,她太累了,需要休息,闭上眼睛不过一刻钟,便沉沉睡去。
  外头用来静心的安神香透过层层帐幔钻进来,取暖的炭火噼啪作响,在这夜里十分清晰,满室暖意,暗香扑鼻。
  这样温馨舒适的场景,李建深的眉头却微微皱起,长久没有放下去。
  他坐起身来,看着青葙。
  她这样睡着,好似全然没有心事的样子,可他分明记得今日在灯会上她数次的失神落寞。
  她在想谁?又在为谁伤心难过?
  他一直按捺着自己不要去想,可是那些场景却疯了一般往他脑子里跑,他想拦都拦不住。
  又是一声噼啪声响,是烛火爆了烛花。
  李建深回过神来,低头去看自己的腰间。
  他今日带了她给他打的络子,她却全然没有发现,她并非是不细心之人,然而……
  李建深俯身,去摸青葙的脸。
  她今日在那面具摊前,明明离他那么近,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身子陷在他的怀里,叫他恍惚之中有了自己在全部拥有她的错觉。
  所以他才那样高兴,给那摊主扔了一锭银子。
  可是方才,他发现,那好似只是错觉罢了。
  他的太子妃,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李建深找不到答案。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将视线看向青葙的脖颈,那里空空如也。
  他心头一凛,有些慌乱地去松青葙的衣领,惹得她微微皱起眉头。
  李建深放缓动作,直到瞧见自己送给她的玉坠还好好挂在她的脖子上,神色方才彻底缓和下来。
  他俯身,与青葙额头相抵,闭上眼睛,缓声道:
  “你这样折磨我……”
  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青葙被他弄得呼吸不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李建深不等她清醒,便吻上去。
  青葙攥紧了枕头,眼角氤氲了一丝殷红。
  李建深咬着她的唇,问道:“阿葙,说你爱我。”
  他的这声‘阿葙’同那人说得极像,青葙恍惚以为回到了关东,她抱着身上的人,道:“我爱你。”
  李建深满意了,他捧着青葙的脸,微微起身,看着她的眼睛,道:“再说一遍。”
  青葙看清了眼前人的脸,瞬间清醒,她看着一片明晃晃的烛光,眼睛被激得流下一滴泪来。
  “我……”
  她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下去。
  李建深又开始咬她。
  青葙闭上眼,在一片眼泪中,仿佛自暴自弃般,开始疯狂回应他。
  李建深吻她的眼睛,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哭,等她不再流泪,他才拍着她的背道:“睡吧。”
  青葙的手攥着他的衣袖,再一次沉沉睡去,独留李建深睁眼到天明。
  卯时之时,李建深起身,梳洗过后,从丽正殿出去。
  他站在廊下,看着青葙养的那些果树上的光秃秃的枝条,长久地不说话。
  冯宜怀抱着拂尘过来,给李建深披上一件大氅。
  李建深问冯宜:“你说,太子妃在这院子里种这些树,是为了什么?她看着这些树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冯宜意识到李建深的不对劲,心里不禁开始疑惑。
  太子殿下昨日同太子妃去逛灯会的时候不还高高兴兴的么?怎么今日一大早又变回前些时候的样子了?
  难不成又同太子妃闹别扭了?可是瞧着也不像。
  冯宜有些弄不明白眼前的状况,索性他跟着李建深的时间长了,知道他这两句话不一定是真想要答案,不过是求个安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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