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樱桃小酒
时间:2022-01-03 16:14:11

  “太子妃殿下,敢问太子为何没来?您一个人回来祝寿,未免有些太过孤单了些。”
  席间的热闹顿时消散了不少,众人都不傻,自然听出来这是在暗讽青葙不受宠,不得太子的欢心。
  青葙抬眼,见又是方才在外头那个人,便放下碗道:“不可以么?”
  那人一愣:“什么?”
  青葙笑了笑,道:“我一个人回来,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自然是可以。”有人开始打圆场,众人适时说笑,尴尬总算散去。
  那人似是不甘心,又道:“方才是某失言,这就给太子妃赔罪。”
  然后端起一杯酒饮尽,待喝了酒,他晃了晃身子,看似无意道:
  “前些时日我那嫂子的孩子已经呱呱落地,太子妃也送了贺礼,说起来,太子妃也嫁进东宫一年,不知什么时候会有好消息,我们也等着给太子妃贺喜呢。”
  “不必等,我同太子殿下不会有孩子。”青葙淡淡道。
  席间彻底静了下来。
  李建深的脚刚刚踏进门槛,便听到了这句话。
 
 
第48章 他的关心,她已经不稀罕……
  李建深下颚绷紧, 舌尖发苦,他用牙齿微微一咬,嘴里很快便满是血腥味。
  即便他早知道青葙一直在暗中吃药, 不愿同他生孩子, 可是听她将心里话这样直白地说出,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似是一颗陈年的果子,开始发酸发胀。
  宴上, 一股死一般的寂静在众人之间弥漫开来,众人面面相觑, 仔细琢磨着青葙话中的意思。
  同太子之间不会有孩子?难不成是太子妃身子有毛病,不能生育?
  若真是这样,倒也说得通,太子妃嫁给太子这么久,肚子里仍旧没消息,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家不能没有继承人, 既然如此, 太子怕是不多时候就要选侧妃和侍妾。
  有个别人此时已经开始在心里打起算盘, 想着找机会将自家女儿或者妹妹送进东宫。
  杨氏自然也反应过来青葙的话意味着什么, 神色一变,转头小声对青葙急道:“胡说八道什么?!”
  然后对众人讪笑道:
  “太子妃吃醉了酒, 有些话不过说着玩儿罢了, 不当真, 诸位还是尝尝这炙羊肉吧, 这是我家厨子新出的菜色,诸位尝尝如何。”
  方才那人仍旧不依不饶:“别啊,咱们还想听听太子妃说说到底是何意呢,杨夫人, 您还是不要拦着了。”
  杨氏气急。
  这人这样当面拆台,对他们一家不敬,着实可恨。
  她歪头瞥向青葙,见她还在静静喝汤,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乎的模样,不由咬碎了牙齿。
  注意到众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青葙将碗筷放下,正要说话,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来问我。”
  众人转过头去,瞧见来人,不禁齐齐愣住。
  太子殿下竟然过来了?
  等回过神来,众人慌忙起身跪下行礼,黑压压跪了一地。
  青葙对李建深的到来也甚为吃惊,她自然不会认为他是为了她而来。
  他一向对她的事不怎么关心,更何况他们都要和离了,如今忽然过来,叫她不免有些意外。
  李建深向她走来,他看着她,见她眼中并无见到他的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淡然和困惑。
  舌尖的血腥味好似更浓了些。
  未几,他移开视线,抬了抬手里的象牙扇,叫起。
  “你。”众人在慌乱中起身,唯独方才那个一直找青葙麻烦的人,被他点名:
  “仍旧跪着。”
  那人一愣,抬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一只手开始微微发抖:“殿下……”
  众人都被叫起,唯独他一人被勒令跪下,这无异于在羞辱和警告他。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惹着太子殿下生气了,慌乱间,瞧见李建深看青葙的眼神,心头不由一震。
  太子殿下……是在为太子妃出气?
  不是说太子妃不得宠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袖中的手抖动得愈发厉害,众人瞧见他如此,纷纷转过脸去,离他远了些。
  席间再无人敢言语。
  李建深像是察觉不到众人的心思,抬手将青葙拉起,青葙一愣,抬眼看他,李建深与她对视。
  这些人胆敢肆无忌惮地对青葙不敬,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而已。
  她的出身是不高,但好歹是太子妃,是大周未来的国母,可是他却从未给过她应有的尊敬和爱护。
  他将她在新婚之夜抛下,任她被世人评头论足,随意贬低。
  他将她当替身,任由她活在卢听雪的阴影之下,让她活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是他无形之间的纵容,助长了世人对她的轻蔑和忽视。
  最应当被惩罚的是谁?其实是他自己罢了。
  到了如今,他方才有一点点醒悟,可是好像已经晚了。
  李建深垂下眼,看着青葙主动将手从他手心里拿开,一颗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你的手太凉,可是冷么?”他问。
  青葙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李建深抿了抿唇角。
  是了,他的关心,她已经不稀罕了。
  李建深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突然关心,确实叫青葙有些不适应,最终,她按照太子妃的礼节,对李建深行礼:
  “多谢殿下关心,妾还好。”
  语气恭敬又疏离。
  李建深舌尖又苦又涩,点点头。
  王植与杨氏见着李建深,自然是又惊又喜,他这一来,可就打了那些想瞧热闹的人的脸。
  王植起身抬手,连忙请李建深上座。
  等李建深抬手说:“都坐吧。”,除了还跪着的那人,众人方敢重新落座。
  这时,众人方才意识到李建深眉间的朱砂痣不见了,可无一人敢开口询问。
  席间,他们摒心静气,瞧见李建深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青葙身上,便在心里明了。
  往后太子妃,怕是惹不得了。
  等席散了,王植招呼着李建深去喝茶,杨氏便趁机将青葙拉进屋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询问:
  “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葙坐下,淡淡道:“什么话?”
  “你别跟我装傻。”杨氏也顾不得所谓的规矩,指着她道:
  “什么叫你同太子不会有孩子?”
  青葙面色平静,道:“字面上的意思罢了。”
  杨氏张了张口,打量了她一眼,犹豫道:“你身子当真有毛病?”
  一想到这个,杨氏不由着急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动。
  完了,全完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太子妃,就跟那不能产蛋的母鸡一样,还有什么价值?
  若是她出身高贵,有强大母族撑腰还好,可她偏偏是王家这个在长安城不值一提的小门户出去的,往后怕是只有被废一条路。
  那自己费心安排的一切,不就全都白费了,说不定到时还要受她的拖累。
  青葙看着她在屋里转来转去,平静道:“不是。”
  杨氏听见这话,不禁大大松了口气,坐下,道:“那便好,你真是要吓死为娘。”
  “我要同太子和离了。”
  杨氏一怔,随即猛地转过头去:“你说什么?”
  青葙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我们要和离了,我提的。”
  杨氏站起身,抬手便扇了青葙一巴掌。
  只见帘后,刚刚进屋的王婉然被吓得‘啊’了一声。
  青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随后抬头看着杨氏,道:“母亲,我想问您一件事。”
  “当初,我到底为什么会被弄丢?是不是你和父亲故意把我丢下的?”
  杨氏捂着心口不断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扭过头去,选择对这件事避而不谈,道: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瞧你是失心疯了,否则也不会敢跟太子提和离。”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按住青葙的双肩,慌忙道:“太子答应没有,嗯?他没答应吧?”
  青葙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杨氏的心落到谷底,她失魂落魄般松开青葙,喃喃道:“不会的,他不会答应,你同卢听雪长得那么像……”
  青葙站起身,往外走去,掀开帘子,走到王婉然身边时,停下脚步。
  她回过身来,看着杨氏道:“母亲,等到圣旨下来,我便要回关东了,往后……不会再回来。”
  杨氏将手中帕子攥紧,扭头不去看她。
  不多时,青葙回头,看了眼还在呆愣的王婉然,对她笑笑,抬脚走了出去。
  “母亲。”王婉然快步走向杨氏,杨氏牢牢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孩子,太子走了没有?”
  王婉然摇头:“没有,天色已晚,照规矩,姐姐是要在这里住一晚再回去的,太子殿下瞧着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你去瞧他了?”杨氏立即抓住她话中的重点。
  王婉然微微低下头,道:“我就是好奇,去看了一眼。”
  杨氏看着她,一颗心忽然慢慢地静了下来,捧着她的脸道:“好孩子,你姐姐怕是不中用了,你想不想代替她往上爬?”
  王婉然瞬间明白了杨氏的意思,目光闪躲:
  “母亲,我……我还说着亲呢。”
  杨氏拉着她的手,道:“那起子人与太子相比,算得了什么?好孩子,你若愿意,母亲帮你。”
  王婉然的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
  青葙独自一人出了屋子,在院子里走着,在她出嫁前,王家并不像现在这样大,房屋院落也不如现如今瞧着辉煌。
  她看着,只觉得万分陌生。
  也许,这里本就不是她的家。
  天渐渐暗下来,晚霞出现在天边,仿佛给这世间罩上了一张诡秘的大网,叫人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觉得有些发冷。
  她转过身,走到一处亭子里,瞧见石桌上头放着一壶水,还冒着热气,便坐下来,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喝了,然后又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她刚走,便有一小婢女过来,也许是紧张,她端起茶壶就走,并未发现那茶壶被人动过。
  她走到一处房门前,深呼几口气,敲响了门:“殿下,奴婢前来送茶水。”
  见里头没有回应,小婢女便大着胆子进去,果然见李建深正端坐在椅子上,低头把玩着手中的东西。
  晚霞照耀下,他的脸清冷俊美,仿佛不染世俗的神仙,似是察觉进来了人,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小婢女心头一震,连忙将茶壶放下,就要离开。
  “慢着。”
  小婢女以为李建深发现了什么,身子不由一僵,咬了一下嘴唇,强自镇定回过身来。
  “可曾见到太子妃?”
  小婢女松了一口气,道:“回殿下,未曾,夫人饭后便拉了太子妃去说话,许是这会儿还未出来呢。”
  李建深垂下眼:“下去。”
  “是。”
  小婢女快步出去,等走到一处长廊拐弯处,才对着早早等候在此的杨氏道:“夫人,办妥了。”
  杨氏点头,拉着身边的王婉然道:“去吧。”
  王婉然有些犹豫,“母亲,我怕……”
  杨氏道:“好孩子,这是你为自己挣前程的好机会,别怕啊,一旦成了事,你就能进宫,未来就能当娘娘,这样的事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听见她如此说,王婉然终于慢慢坚定了神色,点头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杨氏道:“将太子妃安排进其他客房,就说她原先的房间落了灰,不能住。”
  小婢女道:“那若是太子妃问起太子呢?”
  杨氏转身往回走,道:“就说太子已经回去了。”
  到了明日,木已成舟,便是另一番景象。
  小婢女道:“是。”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李建深并未喝那水,他等了许久不见青葙,便起身打算出去,听见开门声,下意识抬头,却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是你?”
  王婉然见他气息匀称,脸上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心里直打鼓。
  这么久了,太子竟然没喝水。
  她强自镇定,道:“回殿下,是姐姐叫臣女过来陪您。”
  听见这话,李建深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王婉然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道:“姐姐今夜怕是要陪母亲,殿下还是不要等了。”
  她看着那水杯,期待着李建深接过喝下。
  李建深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他想起她方才说得那句话,心里只觉得发酸发胀。
  要同他和离,就往他身边推别的女人么?
  他看都没看王婉然一眼,抬脚出了房门。
  王婉然急了,在后头喊:“殿下——”
  李建深大步往外走,想找青葙问个明白,却不想不消片刻便遇上了她。
  他沉着脸走过去,刚要开口,却发现青葙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子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摔倒。
  他猛地过去抱住她,眼中隐隐带着急切:“你病了?”
  青葙浑身难受的紧,想要推他,却没有力气。
  李建深将她横抱起来,一脚踹开最近的一件屋子,高声喝道:“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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