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七重血纱
时间:2022-01-03 16:20:08

  是余二!
  虞卿一下认出这声音,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知道妙玲和六子出去了。
  心跳一下过快,虞卿灵光一现,看向那扇门,猜到余二在监视自己。
  怎么办,又是余二,难道要让余二得逞?
  虞卿眼珠一转,迅速把匕首藏进了袖中,稳了稳心神站起来,“余二老爷不请自来,擅闯民宅,倒是胆大。”
  走至门口,虞卿吸了口气拉开门,目光冷冷地看向门外余二,见只有他一人,稍稍松了口气。
  一个人好对付些,再多来一个,她再机灵也应付不了。
  “大半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余二眼里一抹邪光闪过,往前迈了一步,“比你娘当年还要标致。”
  虞卿心中惊讶,随即反应过来,眉头蹙起,意识到余二为什么会不断地骚扰自己,原来——
  狗东西,不知羞耻!
  “你再靠近,后半生是想在大牢里度过吗?”虞卿没想到余二会这么胆大,竟然敢到这里来,难道真以为傍上将军府就可以为所欲为?丝毫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闻言余二笑了起来,“你一个低贱外室,不知羞耻到这地步,难道真以为别人看得上你,你乖乖听话我还可以帮你隐瞒,你要真叫来人,怕是——”
  虞卿心里的火气一下窜起来,盯着余二斥道:“滚出去。”
  “啧,还挺硬气,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硬气——”余二伸出手,想要把虞卿推回房间,谁知刚靠近,一把匕首就抵在他面前。
  虞卿扫过余二的脖子,握住匕首的力道更重,“今日你就算死在这里,也无人敢状告我,想试试看吗?”
 
 
第55章 嘉禾郡主若下回来,可留……
  匕首泛着寒光, 虞卿根本不敢松懈,生怕自己稍有不留神就被余二得逞。
  女子名声她再不怎么在乎,也不能让余二为所欲为, 男子和女子之间的力气差距,她太容易被撂倒了。
  余二盯着虞卿,伺机而动,这么僵持下去, 占优势的人肯定是他。
  一个小丫头片子, 再有力气能敌得过一个成年男人?要不是忌惮这把横在脖子前的匕首, 他早拿下虞卿了。
  怎么办?
  虞卿不敢动弹, 也知道僵持下去对自己不利, 可她总不能杀人, 那是要偿命的。
  “有人在家吗?”
  门口忽然传来声音, 虞卿听着耳生, 从未遇上过, 但这般客气,不像是上门滋事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人来了就好, 想着便朗声答应。
  “有人在家,敢问是哪位客人?”
  虞卿这一声喊出去,面前的余二立即收敛了许多, 自行往后退开,还整了整衣服。
  见状虞卿低声呸了一句, 压着声音道:“你识趣一点自己找个借口滚,今日这笔账,改日我一定讨回来。”
  言罢,返身步入房中, 将匕首放了回去。
  随意理了理头发,确定发髻整齐才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这一眼,倒是愣住了。
  院子里的女子光是气派就知晓绝非一般人,更别说身边跟着的侍卫和侍女。
  衣着打扮富贵,比寻常人家的姑娘都穿得要体面。
  打量着女子,见她珠钗环佩、绫罗绸裙,腰间那块玉佩瞧着成色是世间少有,心下更是不解。
  这种大人物到自己这小院来,倒是稀罕。
  眼波流转,虞卿面无表情看向余二,“你今日说的事我知晓了,自会告诉公子,他如何做我插手不得,下回若有事别再来了。”
  三两句话将余二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反而撇清了自己。
  余二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但有人来了,他再想什么龌龊之事也只能想想,遂点了下头,拂袖离开。
  待人一走,虞卿彻底松了口气,才有功夫去应付面前来历不明的人。
  朝前走了一步,虞卿颔首示意,“不知几位前来,所为何事,是——”
  犹豫了一下,虞卿道:“是来找公子的,还是想见我?”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虞卿不太确定,毕竟她从未想过会与这些人打交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把苏有辞迷得七晕八素的人?瞧着倒是端正,却也不比我强,你是怎么让他为了你连元安郡主的话都不听的。”
  从话里的称呼,虞卿知道自己猜对了。
  之前去袁府参加喜宴时,从将军府那几位娘子嘴里听到了给苏有辞指婚的事,又是郡主又是刘相之女。
  杨朝云后来提过这事,说那嘉禾郡主也不是个蛮横的主,素日里尽管有些骄纵,但也算是明理,打小对苏有辞就不客气得很,见面就吵,吵着吵着她倒是吵出感情来了,可惜苏有辞心硬,不仅躲着她,还跟姜瑟搅和在一起。
  “民女见过嘉禾郡主。”
  虞卿微微福身朝嘉禾郡主行礼,不紧不慢开口,“我不知公子与国公府里相处如何,若是因我而起,我自会反省。”
  嘉禾郡主一听,不免气得跺了跺脚,皱起眉头绕着虞卿走了一圈,“你这算什么话?反省什么?你要是真的觉得不对,那就应该主动离开,这样元安郡主和国公爷就不会为难苏有辞了。”
  “我不会离开公子。”虞卿想也不想答道:“若有不对之处,我自会改之,但离开之事,若公子不知我便悄然离开,便是背信弃义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瞧你也算是个能说会道的,听闻也识得字念过书,你这书里难道没有写礼义廉耻吗?”嘉禾郡主发现了,虞卿是软硬不吃的主。
  原来是这样才让苏有辞刮目相看吗?
  从姜瑟到虞卿,就没一个好招惹的,苏有辞也不怕到头来眼前这个跟那位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平白付出了两年感情。
  压着心里的愠怒,虞卿眉头轻蹙,转过身对上嘉禾郡主看来的眼神,语气里已有些不悦,“郡主贵为皇亲国戚,自幼习礼,那不知郡主眼中,我犯了什么律例,非离开不可?”
  这一问,让嘉禾郡主有些懵了。
  犯了律例,哪里来的律例,别说苏有辞尚未娶妻,便是娶妻了,在外有个外室,顶多是为人不齿,触犯家法,如何都谈不上律例的。
  心里不忿,气鼓鼓地看着虞卿,瞧她还能不恼不怒,面上一副自若的神情,又有些懊恼。
  她来的时候就想了,千万不能逞口舌之快,那样就会落下风,还是没忍住。
  “你一个平头百姓,怎敢这么和我家郡主说话,你——”
  “青柳,不许插话。”
  “郡主!”
  “这是我和她的事,不准插手,回去也不许告诉父亲和母亲,不然我不饶你。”
  嘉禾郡主制止身边女使对虞卿发难,心里虽有一丝不甘,但还是不愿以身份压人。
  她要的人,就得堂堂正正抢过来,才不靠什么身份和皇命强取豪夺。
  听着主仆二人的话,虞卿心里的怒气倒是一瞬间撤去了。
  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嘉禾郡主,年纪约摸十七八,和自己差不多大,性子的确有些骄纵,但也不算胡搅蛮缠。
  念及此,虞卿唇边牵开一抹笑,“郡主,这的确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会告知公子。”
  闻言嘉禾郡主撇嘴,觉得虞卿像在炫耀,哼了一声,“随便你爱说不说,走了走了,下回再来。对了,刚才那老东西是个色胚,你下回长点心,别什么人都放进家里。”
  虞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跟在后面送他们走到门口,答应道:“民女谢郡主解围,若郡主下次来,不妨留下喝杯茶再走。”
  “谁要喝你的茶!想也知道难喝死了!”
  嘉禾郡主气得回头瞪一眼虞卿,咬着唇道:“反正我是不会罢休的,下回来,肯定要你认输,这次我只是来打听一下敌情。”
  扬起眉梢,虞卿站在门口,尽管细雨蒙蒙,她心中却是一片明朗。
 
 
第56章 有他在一日,便能护她一……
  杨朝云来时, 见虞卿坐在那里发愣,不由奇怪,寻常时候来, 不说热情迎接,也不会和现在一样愣着毫无反应。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杨朝云朝妙玲看了眼,见妙玲摇头, 心里更为奇怪了。
  这还有事能让虞卿苦恼成这样?
  那可出大事了, 莫不是和苏有辞吵架了, 正冷战。
  “杨姐姐, 你一直盯着我瞧做什么, 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虞卿不解地抬头, 看着杨朝云。
  杨朝云起身走到她面前, 弯腰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会儿, 终于忍不住道:“刚才来时见你在这里发呆, 还以为你不知道我来了,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难道苏有辞惹你生气了?”
  闻言虞卿失笑, “怎么是他惹我生气,不能是我们俩吵架吗?”
  她知道杨朝云是有意偏护着自己,一是怜她身世, 二是同为女子总归是偏心些。
  “你能和他吵架?你不被他欺负都算好的,他那人的性子, 可不收敛,也只有你当他跟雪球一样可以呼噜毛。”
  杨朝云悻悻撇嘴,坐回位置后道:“我听袁怀说,枢密院这几日正处理一桩要事, 牵扯出来的人,怕是全家上下都保不住。”
  虞卿端茶的动作顿了下,随后道:“朝廷的事我不怎么听他说,若是真有证据,那也是罪有应得,对了,雪球这阵子胖了不少,身上毛剪掉,突然变得更胖了。”
  话音才落,原本在狗屋里的雪球蹬蹬蹬跑了过来,围着虞卿脚边转,哼哧哼哧喘着气。
  杨朝云一脸无语,觉得苏有辞和雪球还真有几分像。
  尤其是在黏虞卿这一点上,格外的神似。
  虞卿弯腰把雪球抱起来放在腿上,手指一下一下替它顺着背上的毛,“待会儿杨姐姐喝两杯吗?难得来。”
  喝酒?
  这正要出大事了。杨朝云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能让虞卿主动提出喝酒,肯定是有事。
  两个时辰后,杨朝云才知道真正的大事是什么样,看着脸颊酡红,甚至快坐不稳的虞卿,顿时有些心虚起来。
  伸手挡下虞卿往唇边送的酒杯,杨朝云连忙道:“妙玲,快来搭把手,再喝下去,该麻烦了。”
  妙玲正在厨房里坐着,听到杨朝云的话忙擦嘴跑进来,看到虞卿满脸醉意,傻在了门口。
  这、这可怎么是好,怎么喝酒了就?
  “杨、杨娘子,我、我家姑娘喝了多少这是?”妙玲几步走到虞卿身边,嗅到酒味,连忙把人扶着,“她不胜酒力,寻常时候都少得很喝酒,这——”
  杨朝云轻咳一声,瞧着外面天色,“喝了小半壶,我、我也没留神,她不知怎么的,一个人光顾着喝酒。”
  边说边起身帮着扶虞卿起来,“小鱼儿,下回再答应你喝酒,你就是我祖宗。”
  妙玲哭笑不得,刚要使劲,虞卿就软趴趴的往桌上倒去,压根扶不住。
  这下两人傻眼了,哪里见过虞卿这副模样,想要劝说都不知道怎么劝。
  看着也不像是不高兴,到底怎么了这是?
  “家里打翻酒坛子了?”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惊得屋里两人一颤,同时往门口看去,就见门外苏有辞穿着一身常服走来。
  苏有辞示意林原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厨房去,大步走进厅堂,见虞卿趴在桌上,杨朝云一脸心虚,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先说好,是你家小鱼儿缠着我要喝酒,我只是陪喝,而且我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差,早知这样,我就拦着一点了。”
  杨朝云平常还能拿苏有辞开涮,但虞卿的事她还是有脑子的,就苏有辞这宝贝劲儿,还能不计较才怪了。
  苏有辞扫了眼妙玲,妙玲立即快哭出来,低着头不敢看苏有辞。
  “公子……”
  虞卿趴在桌上缓缓抬起头,看向苏有辞,“你来了?”
  原本一身低气压的苏有辞听到虞卿的声音,瞬间被安抚,顾不上别的,走到虞卿身边,伸手扶着她的肩。
  “喝了多少?”
  虞卿蹭了蹭他的手,“一点点。”
  杨朝云目瞪口呆地打量着苏有辞,然后忿忿不平地撇了撇嘴,拍拍妙玲的肩后转身往外走。
  走出厅堂,杨朝云嘴角不自觉上扬。
  啧,真是让人羡慕啊。
  —
  虞卿少有喝醉,不过为数不多的酒后都会变得极为乖顺,说什么听什么,问什么答什么。
  苏有辞吩咐妙玲他们去收拾,抱起虞卿往房间走,替她换了衣裳、擦了脸后才塞进被子。
  “公子,你别走。”
  虞卿拉住苏有辞的衣角,“好想你。”
  原本打算去换身衣服的苏有辞被这句话留下,坐在床沿看着她道:“是吗?”
  虞卿以为苏有辞不信,蹙起眉,觉得自己的话并无问题,苏有辞怎么会听不懂?
  难道她要表现得更明显一些。
  想着,虞卿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又指了一下眼睛,“这里、这里,还有……总之,都在想公子。”
  苏有辞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无意的撩拨,俯身吻了吻她额头,“我知道,不过你一直这般坦率,倒是令人惊讶。”
  “喜欢你当然要告诉你,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呢?”虞卿缓缓合上眼,有些困倦,喃喃道:“我孑然一身,并无珍贵之物,只有这一颗真心尚算珍贵,公子待我大恩、待我欢喜,只得把它交付公子……”
  从未有人对苏有辞说过这样的话,他自小接触的礼教便是条条框框组成的。
  不能喜形于色,便是将欢喜、悲伤都藏进了心里,不叫外人窥见半分,连亲近的人都有所保留。
  替虞卿将面上的几绺碎发拨至耳后,苏有辞脸上的笑容如破云天光般,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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