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七重血纱
时间:2022-01-03 16:20:08

  似乎察觉到林原的心思,苏有辞看了他眼,林原立即识趣地退出堂屋。
  虞卿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免弯了唇角,努力藏住笑意。
  越是相处得久,就会发现苏有辞这人吃亏在嘴上,有时候说话的确是太招人烦。
  相处至今,虞卿还未见苏有辞真做过什么坏事,反倒是做了不少好事,至少,从未像那些恶霸似的当街掳人或者欺压百姓。
  “公子,袁大哥与长庚哥哥我见不见都不打紧,你确定不趁着这机会与他们小聚吗?”
  “谁要见他们。”
  口是心非。
  虞卿默默叹了口气,也不争辩,反正她都做好打算了,若到时候人来了,还是老规矩,请福润楼送几道大菜,再和妙玲一块弄几道下酒菜,也够了。
  外边的炮竹声不断,两人闲聊着,等着到了时辰再开饭。
  晌午时分,外面的街上已经传来了热闹的人声,妙玲从外面进来,提醒两人时辰到了。
  “公子,要——”
  “公子,姑娘,府里来人了。”
  林原突然闯进来,脸色不是太好看,说完话之后朝虞卿看了眼便等着苏有辞决断。
  晋国公府突然来人,让两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苏有辞,他为了这件事,又跟苏允辑吵了一架。
  苏有辞的脾气和苏允辑是一模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尽管看着一个不苟言笑,一个放浪形骸,但骨子里的脾气是处处一样。
  今日是中秋,往年他还回家里过,毕竟去年今日,还未闹得不可开交。
  “我不回去。”
  苏有辞问也不问来人为什么突然过来,丝毫不留情面的开了口,让林原暗暗咋舌。
  旁边虞卿怔住,看着苏有辞的脸色,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换作别的事,她或许还能劝上一两句,可晋国公府的事,她不该开口,一开口说谁都不是,说什么都是错。
  今早醒来后,虞卿就在想苏有辞来了这里,国公府那边怕是不好交代,但她不会也不能劝苏有辞离开。
  苏有辞来,她便由着苏有辞性子,替他解忧,若是不来,倒也不强求,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做。
  “公子,来人说,郡主和公爷请公子和虞卿姑娘一同回去,难得中秋,尚未分家又怎能分开两地过,轿子就在外面等着。”林原知道苏有辞的脾气,小心翼翼开口解释。
  说完后,林原为难地朝虞卿看去。在林原心里,这无疑是给了苏有辞和虞卿台阶下,能在中秋让他们同去,那事情定然是会有转机了。
  虞卿听到林原的解释,下意识看向苏有辞,果然见苏有辞脸色更为难看,蹙眉向林原看去,轻摇了下头。
  察觉苏有辞压着的怒意,虞卿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语气里带着些哄劝,“倒是我疏忽了,今日中秋,郡主和公爷思子心切定然是等着公子回去的,要不——”
  “你倒是好心。”苏有辞偏过头,蹙眉打断虞卿的话,脸色更为难看,“你不必帮他们说话。”
  闻言虞卿怔住,心里闪过一丝苦楚,微垂下眼蹙着眉。
  她心里总觉得上回苏有辞被带回晋国公府,定然发生了什么未告诉她的事情,否则苏有辞怎会好一阵都不回去。
  但苏有辞不提,她该怎么问?
  难道问苏有辞那段时间在祠堂跪了多久,还是问晋国公夫妻要求她离开京城,走得越来越好,再不见苏有辞?
  这些话问出口,怎么看都是在自讨没趣。
  还是要问皇上是不是真的赐了婚,问国公府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未来二少夫人?
  想不到余家的事情解决后,这边的事情反而更难办,她再聪慧,心思再是玲珑七窍,也猜不透这些高门大户的想法。
  但可以肯定一点,她与苏有辞在旁人眼里怎么看都是不合乎规矩。
  神色微暗,虞卿正欲缩回手时,被苏有辞一把握住,感觉到苏有辞的力道有些重,虞卿也并未抬眼看他,只是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这人的脾气,倒是比从前还倔。”苏有辞说了句,便牵着她起身。
  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既然他们差人来了,回去倒也无妨,吃顿饭而已。”
  听见这话,虞卿抬头看着苏有辞,鼻尖泛酸,总觉得自己好像又让苏有辞为难了。
  这是在为了她退让吗?
  “公子……”
  “从前教你的,你全然忘记了,不过也罢,你这人注定狠不下心,除非真让你疼了,才能跟人拼命。”
  苏有辞摇摇头,牵着她往前走。
  院子里妙玲和六子见他们要走,正要跟上前,被苏有辞开口拦住,“守着这里,该如何便如何。”
  妙玲一听,看了看虞卿,见虞卿点头,心稍微放下了些。
  去晋国公府有苏有辞陪着,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但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怎么就觉得不安呢?
  国公府的两顶软轿侯在巷子里,来的小厮见苏有辞出来,恭敬朝他施礼,随后示意轿夫掀开轿帘。
  “公子,姑娘请。”
  瞧着眼前的软轿,虞卿明白这一去怕是不好受,但苏有辞为了她让步回去,她也并无理由推脱。
  压下心里的不安与忐忑,虞卿正欲钻进轿子时,手被苏有辞握牢,不免好奇地看向他,却见苏有辞黑沉的眸里露出担忧,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
  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微微歪着头,虞卿展演笑道:“有公子在,旁的事左右不了什么。”
  只要苏有辞还需要她,她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苏有辞。
  尽管她并不了解晋国公府是什么样,可元安郡主并非不讲道理的人,那国公爷想必也不是横行霸道的性子。
  顶多心里难过片刻,不会真有什么事。
  再者,为人父母能做到晋国公夫妻这样的并不多,比起苏焕之这位兄长,放肆的苏有辞尚能得到全家上下的溺爱,又怎么可能是龙潭虎穴。
  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晋国公对苏有辞的溺爱,她不信苏有辞这样聪明的人会不知道,归根到底不过是恃宠而骄罢。
  苏有辞望着虞卿的眼睛,神色稍霁,“凡事有我在,你不必担忧。”
  虞卿含笑点头,“好。”
  简单的话像一枚定心丸,也不知道是谁给谁的,虞卿说完后,抽出手先行钻进了轿子里。
  过了片刻,轿子被抬起来,摇晃着从巷子离开。
  听着外边的热闹,虞卿垂眸盯着手腕上的镯子,这是苏有辞上回给她挑的。
  怔怔看着手镯,心底浮起一片迷惘。
  苏有辞待她很好,好到有些令她受宠若惊,连旁人都说,从未见过苏有辞待谁这般上心。
  从未么,那就是独一份的了。
  念及此虞卿呼出一口气,抚上手镯,将所有的不安压了下去。
  哪怕前方挡在她与苏有辞之间的是座不可翻越的高山,她也定要爬过去的。
  其余人不曾做到的事,她未必不能。
 
 
第66章 他骨头硬,那就别靠着晋……
  晋国公府。
  两顶轿子拐进长安巷, 停在了大门外的台阶下,一直走在前面的小厮示意轿夫们稍等片刻,只身走上前, 与门房说了几句话才折身回来。
  虞卿听到轿夫轻叩门板,心下了然,掀起轿帘时又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
  不论待会儿发生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
  “虞姑娘请。”
  “有劳。”
  钻出轿子, 虞卿抬头时见苏有辞大步朝自己走来, 原本的不安忐忑瞬间削去不少。
  苏有辞丝毫不在意旁人打量的眼神, 自顾自牵起虞卿的手往里走, “他们说什么, 你只管听, 但不用放在心上, 毕竟我也时常左耳进右耳出。”
  “公子又拿我寻开心, 但公子放心,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苏有辞被关在祠堂里的那阵子,虞卿对元安郡主说过的话,现在还作数, 至于——
  嘉禾郡主的问题,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等真到了那一日再说。
  两人并肩往府里走, 府上家仆瞧见苏有辞这般放肆早已习惯,只是未曾想到, 传遍府里的那位素未蒙面的姑娘也是个胡闹的,竟然就这般任由人牵着进来。
  父母之命大于天,两人尚未定亲,又非夫妻, 这般拉扯着,实属惊人。
  苏有辞不甚在意,领着虞卿大步雅园走去。
  雅园是国公府寻常时候设家宴的地方,比起会客的前厅,小一些却更自在,旁边临着一座亭子与花园,别有一番景致。
  一路上不少人都向虞卿投去好奇的眼神,不禁讶然于她的打扮,几乎是素面朝天,却生得白净妍丽,挽了发髻作妇人打扮。
  走过几道长廊,拐进花园的石径,园中桂花盈满清香,还未走近,已经能闻到浓韵的香味。
  “二公子,虞姑娘。”
  侯在一旁的女使见两人来,立即福身施礼,抬手替两人引路,“公爷与郡主已经入座,吩咐我在此等候。”
  “大哥和大嫂呢?”
  “大公子与少夫人应是在附近赏景,说是陪着娴姐儿摘花玩。”
  苏有辞点了下头,安抚似的握了握虞卿的手,便看向她,“娴姐儿是我侄女,不足五岁,正是闹腾的时候。”
  虞卿听着苏有辞的解释,看了眼前面带路的女使,低声问:“出门着急,忘记给她准备礼物,待会儿若是——”
  “往后你若想给她一些小玩意,我替你给了便是,你不用操心。”苏有辞摇摇头,“今日这家宴你还看不出来,是场鸿门宴。”
  闻言虞卿失笑,不免对苏有辞的任性有些无奈。
  哪有人把自家的家宴形容成鸿门宴的?再不满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晋国公府倒也做不出光明正大把人接进府后又灭口的事。
  但苏有辞的担心不假,好端端的中秋家宴,让她前来,目的是什么?
  她不似林原想的那么单纯,认为这是在给她台阶下或者事情出现了转机。
  人贵有自知之明,虞卿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光凭着那天的几句话就收服了元安郡主的心。
  跟着女使来到雅园内的雅厅,女使微微福身退下,苏有辞便拉着她往里走。
  “你还知道回家?”
  虞卿心里七上八下,被苏有辞握着的手里起了一层薄汗,听到晋国公这句话,心不受控地颤了下,下意识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哪知身边苏有辞漫不经心开口,一边拉着她要坐下一边说话:“不是你让我回来的?既然不是的话,我这就走?”
  虞卿掐了一下苏有辞的手心,“……”
  分明不讨厌这个家,却因为解不开的结,变成这副模样,真是……
  心里正七上八下时,虞卿瞥见元安郡主朝自己和苏有辞看来,瞬间挺直了背。
  “难得佳节,你们父子还要黑着脸坐在一桌用饭?那饭还用不用?”
  “你就惯着他。”
  “他也是你的儿子,难道还要记恨在心?”
  元安郡主看着晋国公,见他不说话后,转而看向苏有辞和虞卿,神情温和、仪容大方。
  “既是家宴,便不必多礼,坐着说话。”
  苏有辞坐下后,总算松了手,旁边小厮上来添茶时,想起前几日听苏焕之说元安郡主身体不适,不由道:“母亲的风寒可好了?”
  “已经大好了,不打紧。”
  元安郡主说完这话后,看向虞卿,“听人说,你前阵子去了药铺?是身子不适吗?”
  去了药铺的事元安郡主是如何得知的?
  听到这句话,虞卿的心一下提起来,连开口回答都变得小心,“入秋后天气转凉,咳嗽了两日才去药铺。”
  “那便好。”
  元安郡主的这句话,令虞卿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与苏有辞相处已有小一年的时间,不管旁人眼里如何,她的确和苏有辞不清白。
  元安郡主担心的,怕是另一件事。
  果不其然,虞卿看向晋国公时,他脸上原本绷紧的神色,在听到自己的回答后,立即出现了松动。
  心里漫开无奈,她再如何,也不会做出奉子成婚的事。
  “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再忙也不至于连这几句话都没时间听。”
  苏有辞转过头看虞卿,“你又瞒着我。”
  虞卿终于知道什么叫坐立难安了,比上回单独见元安郡主还不自在,现在已经是如坐针毡。
  顶着元安郡主和晋国公的眼神,虞卿轻动嘴唇极力压着声音道:“别闹。”
  “下回不许瞒着我。”苏有辞忍住想要掐她脸欺负的念头,只是语气不善的提醒了一句。
  虞卿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点头答应下来。
  她有点想走了,这趟是真不该来,还未说上几句话,她已是能想象接下来的局面。
  “二叔!”
  厅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童声,透着稚嫩,一听便是个小丫头,语气听着怕是玩得高兴了。
  “娴姐儿,你慢点。”
  “父亲母亲,二叔回来了!”
  比椅子高不了多少的娴姐儿从外面跑进来,几乎是撞进了苏有辞怀里,两只手扒着他膝盖,仰着脸望他。
  “二叔,你上回答应我的东西呢?”
  虞卿看着脸像团子似的娴姐儿,尽管圆润却是粉玉雕出来好模样,眼角眉梢是与孙婉有几分肖似。
  想着,虞卿起身朝苏焕之与孙婉福身道礼,等二人进来坐下后,才跟着坐下。
  “我可没答应要给你带东西,你又耍赖了。”
  “二叔骗人,你说了要给我买糖人的,还是特别大的那种,比你的手还大。”
  糖人?
  苏有辞瞟了眼虞卿,他没给娴姐儿买,倒是给虞卿买了糖画,是条金鱼,回到家里后,由于天热,没多会就要化,两人索性掰成一块一块献给了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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