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这是激将法!”言嘉嘉掩口笑:“你这第二个提示,肯定能把这所有的人能难住!”
她身边的白芷童低声问她:“嘉嘉,你哪里看出来你三妹妹用的是激将法?”
言嘉嘉用下巴示意地上那堆白花花的银子:“因为我这三妹妹不傻,她没可能把百余两的银子拱手送人。”
“我看不见得。”黄沁心头一次有了和言嘉嘉相左的意见:“我看到她把徽墨给了何公子。”
来参加诗会的人,无人不知姚卿云拿出来的那块徽墨的价值!
一块贡墨,不是银钱可以估量的,拿的出徽墨,用得起徽墨的人,身份必定贵重。
那言蓁蓁眉头都不皱一下,随手就给了人!
黄沁心不觉得言蓁蓁不知道徽墨的价值。
“找人代笔捉刀,给的好处费吧!”白芷童很看不上言蓁蓁的行径:“嘉嘉,沁心,韩洁,我们去观景,没什么看头了。”
言嘉嘉看着言清身后的一人,她和那人对视了一眼:“可我还想……”
白芷童强行挽住她:“你想喝的茶,今儿我可是带来了!”
旁边几个和她们交好的,猜不到言蓁蓁的字谜,便跟着言嘉嘉和白芷童一起:“我最不善于猜谜,我还是去喝茶好了!”
“还是我二姐姐聪明,跟我肚里的虫似得。”言蓁蓁听到了言嘉嘉的猜测,她抬手一指覃永辉:“第二个提示就是他!”
“我?”覃永辉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莫名其妙,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和言蓁蓁说的字谜有什么关系。
何长月笑着摇摇头,却见言蓁蓁盯着他:“我姑且先好好赏玩下我今日的收获。”
被白芷童强拉走的言嘉嘉朝言蓁蓁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穿着从何长月那里借来的一身不合体的袍子。
黄沁心,韩洁和其他几个官家小姐没跟着去观景,最为疏冷的韩洁轻轻皱眉:“言三小姐,据我所知,你是第一天看到覃公子!”
“没错!”言蓁蓁点点头。
黄沁心问出了韩洁想问的问题:“既是第一次见,他身上能有什么提示?言三小姐,你是不是在戏弄我们?”
姚卿云先是上下打量覃永辉一眼,随即冷笑:“言蓁蓁,你想戏耍我们的话,是不是下的血本也太大了些?”
“言三小姐,我也有此一问。”韩洁皱眉道:“如果你是戏耍于我们,我可不会请我母亲出来说项。”
“我作证,言三小姐确确实实没有戏耍诸位!”正作势把玩徽墨的何长月出声道,他的手里拿着那块徽墨。
一边使劲研究自己身上的覃永辉恼怒的道:“我这身上的物件,都是何公子借我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哪一点附和言三小姐你的提示?”
韩洁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言蓁蓁惋惜的道:“我在乡下的时候,就听说京城里才子如云,难道竟只是流言而已?可惜啊,可惜!枉我准备了这许多银子。”
“言蓁蓁,你倒是说,覃永辉身上哪一点附和你说的提示,他要是有半点附和,我就把你兄长早就问我讨的一套永乐刻本送他。”姚卿云大声道:“想必你不知道这永乐刻本的珍贵处,你兄长必定知道!”
言清颔首:“我自是知道,我问姚世子可是厚颜讨要了多次呢!”他也打量过覃永辉,实在不知道言蓁蓁要表达什么。
一边被挑衅的众才子中的一位怒了:“言三小姐,你泯然戏弄我等,就不怕得罪我们?”
“我又没有戏弄你们,何来得罪之说?”言蓁蓁指着覃永辉:“今日我第一次见这覃公子,刚刚在西六苑门口,他朝我发难,你们难道各个眼瞎?再看这位——”
言蓁蓁指着姚卿云。
又指指覃永辉。
“那边拿了我好处的何大哥,使劲拿着那个黑不溜秋的墨锭子举起放下,放下举起,也不知道在给谁做暗示。”言蓁蓁勾唇含笑看向何长月:“何大哥,你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韩洁听闻,视线从覃永辉身上,移到姚卿云身上,继而落到何长月手中,她竟是露出了微笑:“多谢言三小姐第二条提示,我懂了,但我不说!”
何长月哈哈大笑,将那块徽墨收了起来:“抱歉,抱歉,我本想着给霭方兄一点提示,他可是惦念那套永乐刻本许久了。”
言清苦笑着拱手:“见笑了!”
此时,四周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韩小姐都懂了?居然不说?”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地从覃兄身上看不出什么名堂?”
“言三小姐不可能和韩小姐暗通曲款,这位侯府小姐眼界可高呢……”
只要在一边的姚卿云脸上由青转白,继而青紫,他从何长月的动作上看出了名堂,覃永辉那厮穿了何长月的一声黑袍,何长月拿着那块徽墨,加之覃永辉向言蓁蓁发难,正是他的授意,他怒冲冲的瞪向言蓁蓁:“好你个言蓁蓁!”
------------
第七十九章 刁蛮言三
随着姚卿云的大喝,四周寂静了片刻。
“北秋兄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我这三妹妹可有得罪之处?如有,我这做兄长的替她向你赔不是。”言清转而朝姚卿云拱手,满脸的诚意。
“用不着!”姚卿云指着言蓁蓁,满脸怒不可遏:“你这好妹妹说覃永辉是狗。”
言蓁蓁满脸的无辜:“我没说,是你说的!”
“你——”姚卿云一字一顿的道:“我是看不惯你事事跟嘉嘉争抢,明知道我心属嘉嘉,还要来抢我和嘉嘉的婚约。”
言蓁蓁只是微微一笑:“我只抢属于我的东西,不是我的我不抢。”
姚卿云一滞,随即更为光火:“一个盘亘的亘字,本身就有很多谜面,你偏说了两本几乎大家都没读过的偏门书本,又拿覃永辉做提示。”
“我哪里说错了?你那覃公子不正像是一只汪汪叫的黑犬?”言蓁蓁哪里理会姚卿云的怒火:“只要他不叫唤,是不是和那两本书里记载的小金人故事相符?”
黑犬!
小金人!
说到此时,很多人同时露出了了悟的神情,为什么韩洁懂了却不说。
不说,即为:默!
默不就是黑犬吗?
“这里谁不知道金人三缄的典故?需你来卖弄?”姚卿云愈发厌恶言蓁蓁,这个泥腿子得了一点点的小聪明,竟是把所有的人都戏弄于股掌之上。
“多谢姚世子,你的答案最近我的心意。”言蓁蓁笑道,葛嫲嫲话里引申的两本书里的典故,加上那个“亘”字原来是这个意思。
亘,三口也!
春云上前宣布:“我们小姐拿出的这些银子,全部归姚世子所有!”
姚卿云却感到了深深的侮辱,怒道:“谁喜欢她言蓁蓁这泥腿子的臭钱?别说是银元宝,就是金元宝,我也不稀罕。”
可惜了,这些臭钱原本是就是你的!言蓁蓁眼里浮起一丝笑意,抬手抽出了长鞭。
见状,哪里有人敢靠近言蓁蓁,纷纷后退开。
言清急道:“妹妹,你这是作甚?”
姚卿云心底发虚,口中却是毫不松口:“言霭方,你休要管她,我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要是她胆敢蛮横刁蛮,我就去堂上参你父一个教女不严。”
“妹妹!”言清痛心疾首的道:“快快把鞭子收起来!”
言蓁蓁轻轻晃了晃鞭子:“我只是叫它出来晒晒太阳,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还有,姚卿云,你刚刚说我的元宝怎么了?我没听清,劳烦你再说一次。”
“言三小姐很有趣,我有意与之结交,沁心你呢?”韩洁看着言蓁蓁,却是问身边的黄沁心:“你和言二小姐交好,怕是看不上言三小姐这等行径吧?”
“嘉嘉善良柔弱,我见犹怜,这言三小姐却是另一种,她有点蛮横,但是——但是蛮横的很有趣,”黄沁心扭身朝白芷童等人观景的方向走去:“我心里存疑,想去求证一下!”
她却是没听见韩洁口中接下来的话:“……善良柔弱?柔弱倒是真柔弱,善良只怕未必。”
“再说一次两次又何妨?我说。我不会要你的臭钱!”姚卿云提高声量。
言蓁蓁抬手一抖,长鞭的鞭梢啪的一下打在姚卿云的脚边,姚卿云勉力站稳了,倒把他身边的覃永辉吓了个面目失色:“言三小姐,你....你不要胡来,卿云可是定国公世子,你要伤了他,如何回去交代?”
“我的未婚夫婿,我如何舍得伤他一根毫毛?倒是你这黑犬胆敢再叽叽歪歪,我识得你,我大哥识得你,我手里这宝贝可不识得你!”言蓁蓁说的正是她手里的长鞭。
“你休想,我只会娶嘉嘉,这话我已经在你祖父,你父母亲前面都说……”姚卿云越说越是大声。
言蓁蓁不打断他,却是冷冷一笑:“看来,我这未婚夫婿有些不知道情况啊!也好!你当众拂我面子,许是上次惊马不好玩儿,以后你姚卿云骑马我惊你马,你骑驴,我惊你驴。要是你走路,我在你前路挖坑泼油,你要是乘车,我断你车轴,有本事你就飞一个给我看看,没本事,你天天给我练平沙落雁屁股向天。今天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别忘记把永乐刻本送过来!”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姚卿云手指言蓁蓁,只觉胸口一阵阵发闷,眼前发黑。
“云途,还不上前扶了姚世子?”姚卿云一个五尺男儿竟是被 言蓁蓁三言两语气的险些晕厥,言清心怪言蓁蓁不知进退,赶紧喊了身后跟着的一个家丁上前扶住有些摇摇晃晃的姚卿云。
言清责怪言蓁蓁:“北秋都说了不娶你,你为何纠缠不休!”
言蓁蓁眼底一片漠然:“我的婚约,母亲认,姚夫人也认,怎么是我抢?”
姚卿云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言蓁蓁说的句句是真,他根本无法辩驳,只喃喃道:“我非嘉嘉不娶,我非嘉嘉不娶!”
一边的一群人听到言蓁蓁的话,有些人露出了讶色,那婚约原本是属于言三小姐的啊,不然姚夫人为什么会认呢?
一群人暗暗恼恨言蓁蓁可恶,姚卿云与言二小姐青梅竹马,早已互生情愫,她凭什么要拆散人家?
一时间,看向言蓁蓁的眼神各异。
言蓁蓁坦然的站着!
坦然的接受着四周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看热闹,嘲弄,轻蔑,鄙视。
言蓁蓁只不亢不卑的站着。
春云把银子捡起来收进钱袋,塞给姚卿云。
“我不要!”姚卿云骨子里傲气,当即要拂开那包银子,却不想根本没有拂开,反而拍的手生疼。
春云朝姚卿云行了个礼:“姚世子,还请好生拿好了,没必要和银钱过不去!我们小姐刚刚从乡下回京,夫人正心疼的紧,姚夫人还邀了我们夫人带着小姐去贵府做客,只等诗会结束,择日便行!”
“我惯是个会告状的,姚卿云,要不,咱们试试?”言蓁蓁把长鞭抛给春云,笑盈盈的看向姚卿云。
另一厢,何长月在人群里找到那上等席面做彩头之人:“明净兄,择日不如撞日,你那上等席面就定在今日可好?”
------------
第八十章 主动结交
被称为“明净”的聂崇远朝何长月拱拱手:“和林所言极是,午间我在鸿运楼开席,各位赏光前来,聂某必倒履相迎!”
聂崇远朝四周行了一个罗圈揖。
“我今日还有事,告辞!”姚卿云狠狠瞪言蓁蓁一眼,他要回去跟母亲好好说道说道,他只会娶言嘉嘉。
“哼!”覃永辉反应过来,言蓁蓁是在骂他是狗,他恨恨剜言蓁蓁一眼,拂袖跟着姚卿云走哦:“世子,等等我!”
姚卿云已经骑上马走了,覃永辉穿着不合身的黑袍子在他后面追着。
有人看着这一幕笑了:“真像!”
“北秋,我妹妹不懂事,你莫怪啊!”言清朝姚卿云身后一礼。
“三妹妹,时辰尚早,不如我等一起结伴游园?”何长月哪里管姚卿云开不开心?他父亲又不是京官,在京里待一段时日,他就跟父亲回任上了。
参加诗会的人,看热闹的人,见姚卿云盛怒离去,不少人趁机散开:“今天的诗会最大的赢家该是姚世子吧?一大包白花花的银子!”
“不见得,我觉得最大的赢家是言三小姐,嬉笑怒骂之间,叫多半京城官宦人家认识了她。”
“恐怕还不止如此……”
有人把目光望向了凉亭里的的几个人,言清,言蓁蓁,何长月,韩洁,聂崇远等人,参加诗会的人已经去了十之七八,剩下的诸人不是同言清交好的,就是与何长月相熟的,官家小姐竟只剩下韩洁和另一位。
那位官家小姐身姿款款,盈盈走上前:“言公子,何公子他们都是男子,我们与他们同桌有诸多不便,不如由我做东,在公子他们一墙之隔另开一席,屏风相隔,也能相聊,不知韩小姐和言三小姐是否赏光?”
“星澜,你说的正是我所想的。”韩洁朝那官家小姐笑道:“只不过被你先说了。”
那官家小姐掩口一笑。
韩洁转身指着名唤“星澜”的官家小姐给言蓁蓁介绍:“柳星澜,我是韩洁,我二人见言三小姐性情通达爽利,便有意与言三小姐结识。”
言蓁蓁望着二女,轻声笑了:“多谢二位!给你们见个礼吧!”她上前行了个平礼。
“使不得,使不得!”柳星澜和韩洁忙不迭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