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残疾太子后——新了个喵
时间:2022-01-03 16:29:56

  她整了整衣衫,又将头发拢一拢,才朝门走去。明明没做什么,可她却莫名的心虚和不好意思......
  房门打开,待看清开门的人后,安玄肃凝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怔愣半瞬,他将手里的托盘往前送了送,“太子妃,这些吃食可够?”
  “够了。”乐枝接过,保持镇静道:“有劳安大人。”
  安玄略微颔首,将房门合拢。
  他转身,脑海里倏地回忆起殿下一本正经地教训林钰贤时的模样,和方才太子妃脸颊上散不去的酡红,形成鲜明对比。他不禁蹙眉摇头。
  安玄的出身虽然一般,可骨子里却如文人一般克己守礼。这些日子,因为景心的缘故,他也会有意无意地观察到这位太子妃。安玄清楚,太子妃端庄自持得很,反倒是自家太子举止放浪......
  虽是夫妻,可在书房里......也太不稳重了。他抬眸,神色不明地望向守在书房外的几个侍卫,终是叹息一声,寻个借口将他们打发到别处去了。
  乐枝将托盘重重放下,气鼓鼓地坐在桌边。方才安玄的眼神明显就是误会了,偏她还不能解释。
  ——这哪解释得清啊!
  她得体矜重的形象就这么没了!
  看着托盘里的吃食,乐枝抬手想去拿个栗子糕,却因太过用力牵扯到旧伤,肩上的伤口其实早就好的已经差不多了,可她太过愤然用力......
  哼唧一声,她换了只手,拿起栗子糕狠狠咬一口。
  看了全程的霍渡,笑着将轮椅推到乐枝的边上。他望向她受伤的肩,问:“伤口还没好?”
  本来只是一句关心的问话,可此时此刻说出来,就带了些莫名的旖色。
  “咳咳咳!”乐枝被呛到,猛地咳嗽起来,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想偏。
  ——“等我肩上的伤好了,我们就圆房吧。”
  自己说过的话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
  霍渡轻拍她的脊背,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手边。乐枝咳了几下,拿起茶杯抿了几口茶后,顺了气。
  只是脸上的红晕愈发的深了,她低低地嘟囔:“快、快好了。”
  霍渡差点被她气笑,他伸出指戳一戳她的脑袋,“瞎想什么呢。”
  闻言,乐枝侧目,见他的神情一片清明,便有些懊恼地挠挠头。自知理亏,她乖巧地拿起腊八粥,舀了半勺递过去,带着撒娇地语气开口:“殿下吃不吃呀?”
  霍渡没说话,只是望着她翘起的唇角,张开嘴,将他最讨厌的腊八粥吞下。
  一餐结束,霍渡虽没用多少,但到底还是吃了几口。
  乐枝满意地弯唇。
  霍渡将手中的紫石抛上抛下,认真把玩着。乐枝见他身上的冷肃已经褪去,便想着下午还有一批茶叶要到,她得去亲自验货呢!
  ——她的生意还没好转,可不能松懈。
  乐枝站起身,眉眼含笑,“那殿下慢慢玩?我先去忙啦。”
  “等等。”霍渡拉住她的手,语带疑惑,“这石头好像有点问题。”
  “啊?”乐枝蹙眉,蹲下身子,凑近他的手边,细瞧那块紫石,“什么问......”
  题字还未出口,樱唇已贴上那块紫石。滑腻暖热的触感从唇瓣处传来,只一瞬,霍渡便将石头拿走了。
  “你......”
  “看错了,没什么问题。”霍渡慢悠悠道。
  乐枝一向看不懂他奇奇怪怪的行为,懒得与他计较,抬步离开。
  霍渡笑着凝望她的嫣红背影,直到她离开他的视线。不多时,他拿起那块温热的暖石,凝着乐枝的唇贴过的那面,然后,贴到自己的唇上。
  温暖覆上凉唇,不知是紫石的暖意,还是她残留的温热。
  整颗心被填满,而那些原本汇聚的黑雾就只得被赶走。
  他想着乐枝微翘的唇角,竟不由自主地勾唇浅笑。
  半晌后,霍渡拿起拐杖,朝门外走去。
  ——腊八的阴霾尽散,他也不想把自己困在书房里。
  乐枝应该是去试茶了......霍渡轻轻摩挲手中的石头。
  行吧,看在礼物的份上。
  他可以去帮帮她。
  可才走出房门,便见安玄站在不远处,等候着。
  安玄也是没想到,殿下会这么快出来,他抬步走过来,沉声开口:“殿下,太子妃每次去夏扉台时,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太子妃马车后面的那个男人,抓到了。”
  顿了顿,安玄抬眸看一眼霍渡的表情,再补充道:“是黎国人。”
  霍渡脸上难得浮现的轻快笑意,在刹那间消散。
 
 
第47章 .  茫然   霍渡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因恍惚茫……
  太子府有一处地下秘牢。
  霍渡沉着脸, 拄着拐杖缓步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那个被绑着的清俊男子面前。
  秘牢里摆了椅子,他却不坐。一双漆眸扫过男子的脸......
  男子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 身穿青色长衫,一副书生的打扮。即便被抓,脸上灰蒙蒙的,也不难看出他隽逸的五官。尤其是他那双澄澈的眸, 透着清明的光。
  哪怕双手被反绑住, 他也依旧将脊背挺得笔直。
  霍渡轻笑。
  倒是有些文人的风骨。
  他垂眸看见自己搭在拐杖上的手, 有瞥向那人挺拔的身影。眼眸微动, 他收了笑。
  “黎国人?”霍渡悠然开口。
  男子冷哼一声, 并不答话。
  霍渡呵笑, “怎么, 连话都不敢讲?”
  他晓得这些文人的通病。用激将法, 最是有效了。
  “有何不敢的?”男子冷笑, 毫不畏惧地直视霍渡,“我知道你是谁,既然今日落在你手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啧,别急。”霍渡握紧手中的紫石, 语气淡淡,“你来大齐, 是为了黎国公主?”
  “是!”男子的目光坚定。
  霍渡微微抬手,示意暗卫将男子手上的绳子解开。然后他走近几步,扯过男子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
  手无缚鸡之力, 连一点内力也没有。
  “想救人?”霍渡低嗤,面露不屑,“就凭你?”
  闻言,男子傲然的面庞终于有些瓦解,他咬着牙涨红了脸,无话可说。
  ——因为他无话反驳。如今的局面,他肚子里的那些墨水,真是无用至极!
  “就算你能将人救走......”霍渡呵笑,继续逼问:“你以为她还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黎国公主?”
  终于,男子面露痛色,眸光黯淡。
  霍渡是故意的,他故意这么说,就是希望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他希望这个没什么用的读书人如那些话本子上薄情寡义的文人一样,幡然醒悟,不再继续演这种故作深情的戏码。
  那他才好心安理得地送他上路。
  可是——
  男子倏然抬眸,一字一顿,语气中带着倔强和不服输,“不管她还是不是黎国公主,在我心里,她永远是我的公主......我是没用,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永远不会放弃!”
  静默,长久的静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住了。
  “放了他。”
  立于两侧的暗卫诧异地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是殿下说错了?
  还是他们听错了?
  许久没人动,霍渡抬了抬凉眸,语气不耐:“都聋了?”
  这下,所有人都清楚了。他们赶忙拉着男子朝台阶走去......男子狐疑地望了一眼霍渡,终是不做多言,跟着暗卫离开秘牢。
  安玄上前一步,问:“殿下,需要调查此人与太子妃的关系吗?”
  “不用。”霍渡冷声道,他面部表情地吩咐:“全都出去。”
  很快,秘牢里只剩霍渡一人。
  霍渡默然地坐到软椅上,回想着方才那个男人倔强的神情。
  这人是谁,他大抵可以猜到。黎国灭亡后,大黎的皇族贵胄、公卿大臣,抵死不降的皆被赐死,明哲保身的则被招安......还有一些趁乱逃跑的,早已四散各地。
  看那男子的模样,非富即贵;听他讲的话,更可以判断他与乐枝一定认识。
  他家小狐狸那么好,除了霍诩那个狗东西,一定还有很多人喜欢。
  他知道的。
  所以他故意试探,不料却听到一番信誓旦旦、至死不悔的话。
  霍渡想起在温泉山庄时,乐枝同他讲的有关大黎乐善神的传说。他不由地与那个男子澄澈的眼眸联系在一起......
  他忽然觉得,乐枝的身边就该是这样的人。斯斯文文、善良清明,手里也从未沾染过半分血腥......
  ——假如她没被霍氏扯进地狱的话,就应该是这样的。
  方才有一瞬间,他是真的很想杀了那个男人。
  可是,他不能。
  即使是第一次情动,霍渡也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不论这个男人与乐枝是什么关系,亲疏与否,只要他是黎国人,一个没有做错事的黎国人。
  他都不能杀。
  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乐枝知晓,必然会离他更远。
  即使人无法离开,心也会走得更远。
  他又不傻,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呢?
  *
  天色一片晴好。
  乐枝在后院,惬意地品着茶。这时,离姚过来了。
  “主子。”离姚语带欣喜,神情兴奋,“好消息。近日朝堂上议论靖贤王的声音愈来愈多,自霍诩功成回大齐后,便再无功绩,而且他宠通房冷落正妻之事被传开,沈相面上无光,今日早朝时竟也上奏参了他一本呢!”
  “是吗?既然如此,咱们就给他再加一把火。”乐枝弯弯唇,眸中划过一道精光,“离姚,取纸笔来。”
  “是!”离姚高高兴兴地应声。
  「靖贤靖贤,非靖非贤;
  明为君子,暗如鬼魅;
  ......
  寡廉鲜耻,忘恩负义;
  德不配位,家国难宁。」
  落下最后一个字,勾起的比划差点将纸戳破。乐枝搁下笔,将纸递给离姚......接下来,就要靠百姓们将这歌谣传唱开来。
  得胜归朝只是一时的,不论你做得多好,时间一长,自然免不了被评头论足。更何况,霍诩所为,能被人诟病的地方太多。
  老百姓们茶余饭后,最需要这样的调剂了。
  只要让孩子们将这歌谣传开,相信不日之后,便会惊动齐帝。加上今日霍诩诸多事情缠身,到时候必然有好戏看。
  乐枝冷笑,她静候佳音,再寻机会,一点一点打击他。
  ——每一步,她都必须走的稳且准。
  拿起茶杯,乐枝轻轻闻了闻清幽的茶香。正准备抿一口时,一只修长的手取走了她手中的茶杯......
  “哎......”
  乐枝不由地蹙眉,侧目望去——
  霍渡不知何时坐着轮椅过来了,抢走她的茶杯后,还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喵喵~”
  趴在霍渡膝上的小雪团子,见了乐枝兴奋得很,伸出爪子要抱抱。乐枝弯唇,自然地将雪团子抱到怀里,再摸摸它柔软的小脑袋。
  霍渡将茶杯放下,拿起膝上方才被霍小瘸压住的话本子,翻开看起来......
  “殿下真有兴致,在看什么书呀?”乐枝用手轻轻戳了戳霍小瘸不安分的爪子,然后微微偏向霍渡,看一眼他手上的话本子。
  霍渡将书随意放下,开口:“看了个有意思的故事。”
  “什么?”
  “公主选驸马的故事。”霍渡轻笑,语带嘲讽,“没想到啊,选来选去竟选了个状元郎。”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真没眼光。”
  “哎呀,只是故事嘛。殿下不喜欢就别看啦。”乐枝不清楚霍渡的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当他真的在评价故事,“晒晒太阳、喝喝茶多好呀!”
  “呵。”霍渡抬起桃花眼,望向乐枝,“我倒是忘了,太子妃也是公主呢。怎么,你也喜欢状元郎?”
  乐枝蹙眉。
  ——她自小最讨厌念书了,为此不知被说了多少次。她简直要被文人那些酸溜溜的诗词给酸掉大牙!
  她正欲开口说不喜欢。可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将不喜欢的话咽下,勉勉强强道:“还行吧,也不是很讨厌。”
  乐枝纠结的小表情尽数落在霍渡眼里。
  他垂眸笑笑。
  ——果然,是喜欢的啊。
  *
  三日后,早朝。
  霍渡难得来上朝,便赶上了天子之怒。
  “啪!”
  霍长云将奏折猛地合上,安静的大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靖贤王,你可真能干!”
  闻言,霍诩脚下一颤,抬腿上前几步,双腿跪在殿上,“儿臣不知发生何事,还请父皇明示。”
  霍长云将奏折丢给一旁的崔丰,“念,念给他听。”
  崔丰汗涔涔地接过,颤着声一字一句地将奏折上写的话都念出来......而霍诩的脸色,也随着他的声音愈发惨白。
  霍长云冷哼。原本灭了黎国,是大胜大喜之事。奈何黎国声名在外,邻国对其被灭之灾皆表痛惜。近些日子,安国更是将矛头对向霍诩,在国内大肆谩骂他的忘恩负义......
  若只是安国如此,倒也罢了。可不知怎的,流言竟演变成了歌谣,在大齐民间流传开来。再加上霍诩最近的确不安分,流连花丛,醉生梦死......
  霍长云早就不满了。
  今日正好借机敲打他。
  “儿臣知罪,求父皇降罪。”
  半晌后,霍长云故作长叹,“念你诛黎有功,此次朕不罚你,回府闭门思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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