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残疾太子后——新了个喵
时间:2022-01-03 16:29:56

  乐枝眨眨眼,觉得自己没什么遗漏的,但还是再补充一句,“殿下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这下,霍渡倒是笑了,不过笑容中带着些许轻嗤,“你同我说这些作甚?傅羡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乐枝转身面向他的侧脸,笑得温柔,“嗯,殿下一点都不想知道,是我自己想说的。”
  一瞬间,霍渡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的喜怒哀乐,早就被她轻易握在手里,随意拨动。
  乐枝低眸,望向他垂在一旁的手。然后,伸手握住他的掌心,轻声说:“谢谢......”
  霍渡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对他,也仅仅只有谢意了,不是吗?
  乐枝心里突然生出想哭的感觉。
  就在方才,她看清了一切。她知道霍渡要的不只是感谢.......而心中的酸涩,让她不得不诚实面对自己的心。
  那颗心里,用感谢的外衣裹藏着的又是什么?
  乐枝抬眸环顾四周,花房很大很静,在北面的角落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她的心里突然个荒唐的念头——
  强烈而又不由自主。
  她缓步走到霍渡身前,抬手圈住他的腰身拥着他,将脸轻轻贴向他的颈窝。感受到他的脊背有一瞬的紧绷,耳畔传来略带疑惑的微凉气息,“你......”
  “别说话。”乐枝阻止他开口。
  她枕着他的肩,在心里默念。
  ——半刻钟,只要半刻钟就好。她只允许自己贪心一次。
  在这半刻钟里,没有黎国公主,也没有齐国太子。
  只有他和她。
  后背处抚上一只手,微微用力,让她与他贴得更紧。
  乐枝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温度与霍渡趋于一体,安静地听着两人交缠的心跳声。她缓缓闭上眼,把眼泪好好藏起来。
 
 
第49章 .  骄傲   “来治腿。”
  花房里很暖, 空气湿润,许是为了这些五彩斑斓的花朵而维持的温度和湿度。
  薄荷的清幽气息萦绕着,乐枝在脑海里计算着时辰, 她的脑袋无比清醒。可她的心却有些难以自控,剧烈跳动的心被两股相反的力量攥着,撕扯得生疼......
  她合着眼,在一片黑暗中, 恍然见到那些触目惊心、鲜血淋漓的画面。
  意识猛地回拢, 乐枝缓缓睁眼, 垂眸望见自己紧紧攥着霍渡后腰衣料的双手。她凝眸, 看着弯曲蜷在一起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无力垂落在他身侧。
  她失了所有力气。
  在她松手的同时, 覆在脊背处的手加重了力道, 将她箍得更紧。仿佛是想要补足她失去的力量一般。
  乐枝的唇边漫开一个苦涩的笑, 她忽然真正懂了什么是捷径的代价。
  一开始, 乐枝只是想让自己的复仇路好走些。她在不懂感情之时妄图利用感情,甚至自以为掌握了分寸。她缜密的计算,试图将霍渡对她的感情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
  却不料, 在一次次看似虚情假意的试探中,在一个个明码交换的亲吻里,遗落了自己的心跳。
  玩火自焚。
  乐枝抬起手, 抵在霍渡的肩上,略微用力推了推他。可按在后背上的手却不挪半分。她只好更用力地推......
  霍渡一只手拥着她, 一只手不得不撑在拐杖上支撑着自己。因为残腿,他无法用全部的力量去抱她,只能眼睁睁地让她退离自己的怀抱。
  当然,若他使用内力的话, 乐枝是逃不开的,可他不愿。
  乐枝的神情和眸底一片平静,可霍渡就是能感觉到。
  ——她在自责,她在痛啊......
  原本因知晓了她心底的情意而生出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乐枝对他的情动,于她而言,是不该、是负担、是难以启齿。
  霍渡自小在算计中长大,久而久之,他自然一眼便能通识人心。
  在乐枝来找他,说在他和霍诩之间,要选他时,他知道这不过是她的无奈之举。可自己却在她的智勇果敢、不屈不挠中步步沦陷......
  他想着,既然是她选了他,那她自然得担负这选择的结果。
  霍渡自小傲视万物,哪怕身残,他的骄傲亦不减半分。即便残疾一生,他也要做最骄傲的瘸子。
  所以,哪怕心动,他也不屑逼迫她。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今日,霍渡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心,离他那么近。也正是因为离得近,他甚至看得见她心上的创伤,还在渗血......
  霍渡筹划盘算多年,甚至连霍长云,都难以控制他,甚至连他的想法都捉摸不透。
  呵,他的父皇,甚至还做着胸有成竹的美梦呢!
  可笑。
  他自傲,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可是,如今有了。
  他与乐枝之间的死局,何其难解?
  他解不开,他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
  顺着乐枝推却的力量,怀抱渐松,两人分开一些距离。乐枝垂眸退到霍渡身侧,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害怕自己又陷入在他灼灼目光里。
  乐枝在心里暗骂自己阴晴不定的举动。若说她自己是玩火自焚,活该承受这些,可霍渡又是倒了什么血霉,遇见她这样的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调整着因方才相拥而乱了的呼吸。
  静默半晌,乐枝望着花儿,生硬地岔开话题,“这些是什么花呀?”
  她的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力气。霍渡将眼底的情绪收起,配合着她,只当那个拥抱像没发生过一样。他笑得随意,“罂粟花。”
  闻言,乐枝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来这就是罂粟花......”
  这花,乐枝只在书上读到过。只因为,它是大黎律法中禁止种植的花木之一。此花的效用,乐枝也略知一二。原本可入药的花,因为被大量滥用,令人致幻上瘾,才被列为禁花。
  她转眸望向霍渡,不懂他为何要在府上种这么多罂粟花。
  “走吧。”霍渡牵起她,边往外走边说:“不是要去看你姐姐吗?”乐枝这才将脑袋转过来,跟着他走出花房。
  外头的寒风小了不少,可低低地吹着。乐枝的碎发被吹乱,拂于面上,她惊觉自己的发丝上有薄荷的微香。
  不,不止是发丝,她的衣裙上沾了更多,挥之不去。
  霍渡停下脚步,松开乐枝的手,慢悠悠地抬手给她理一理碎发。
  乐枝怔怔地望着他,无法忽视他眉眼间噙着的温柔。所以,他种了那么多罂粟花,是因为这花代表了他自己吗?
  在不知不觉中,让人上瘾。危险又无法抗拒。
  不能再想了!乐枝迫使自己移开目光,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脑海里乱糟糟的想法尽数赶走。
  “走吧。”
  “殿下不和我一起去吗?”乐枝问。
  霍渡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没说话。他要以什么身份去呢?
  齐国太子?仇人之子?还是......妹夫?
  “姐姐的病很严重。”乐枝扯了扯他的衣袖,眨了眨眼,委屈的语调中还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殿下的医术高明,能不能......”
  霍渡被气笑,亏他想了老半天,人家根本是要把他当大夫用。
  “明目张胆利用我?”他故意板起脸,问:“乐枝,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撒撒娇,我就什么都肯帮你做啊?”
  乐枝松开他的衣袖,雪颊泛红,她咬着唇低下头。她也意识到了,走捷径是会上瘾的。她开始仗着他的喜欢,越来越自然地向他提要求......
  完蛋了,她越来越像话本子里写的那种肆意利用别人的坏女人了。
  鼻头发酸,眼眶渐红,她快速转身欲走,可手掌却被握住了,挣脱不得......
  她听见霍渡轻啧一声,走到她身前,笑道:“走呗。”
  “我没有......”乐枝的声音闷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如果殿下不愿意的话,不必勉强的。”
  “乐枝,你怎么......”霍渡扬起唇角,语气悠悠,“越来越矫情了?”
  乐枝的脸简直热得发烫,她用另一只手使劲去掰霍渡的手,可他却将冷白的指穿过她的指缝,再紧紧收拢,与她十指交缠。
  “不勉强。”霍渡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我......乐意之至。”
  乐枝愣住,任由他牵着她,慢悠悠地往膳厅的方向走。
  霍渡用余光去看她凝着的侧脸,弯了弯唇。
  哪怕他还未找到解开他俩之间死局的办法,他也放不了手。既然如此,他只能用这种笨方法,让她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
  利用算什么?
  他只怕自己身上再没有可以让她利用的地方。
  这法子能行吗?
  霍渡不知道,只能试试看。
  *
  膳厅内。
  乐槿怔坐在膳桌前,默然地喝着热腾腾的甜汤。乐枝平复了情绪后,让霍渡在门外稍作等候,先抬腿进门......
  “姐姐。”她轻声唤。
  乐槿抬眸,眼神柔和,虽然依旧茫然,却朝着乐枝微微点了点头。
  一瞬间,乐枝的眼尾洇红,她坐到乐槿身旁,握住姐姐的手。顿了顿,她又说:“姐姐,我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帮你把把脉好不好?”
  闻言,乐槿眉心微蹙,肩膀不自觉地瑟缩半分。
  见状,乐枝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劝慰......
  霍渡站在厅外,望着远处的山林。这时,安玄带着傅羡过来了。
  ——方才在来的路上,乐枝问他能不能让傅羡过来看乐槿,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想起那日秘牢之事,霍渡不自然的撇过头,不去看他。
  而傅羡一心想着乐槿,他急匆匆地迈步而入,连安玄都拦不住他......
  “小槿!”
  厅里的人显然被惊吓到,乐槿缩着脑袋往乐枝怀里钻,她对男人有莫名的恐惧......可她又忍不住似的抬头朝傅羡看去,可眸中尽是慌张......
  被傅羡这么一闹,霍渡也不得不进门,他不耐烦地瞥一眼傅羡,再压低声音对乐枝说:“捂住你姐姐的眼睛。”
  乐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抬手轻轻覆住乐槿的双眼,不一会儿,乐槿的身子放松了不少。
  霍渡抬腿走到她身侧,乐枝配合的将乐槿的手放在桌上,再望向霍渡,只见他无声朝她说了两个字——
  “帕子。”
  她怔愣一瞬,感叹他的细心和守礼。然后拿出帕子盖在姐姐的手上。
  霍渡将两只指搭在乐槿的脉上,不过一息的时间,便将手收回。他朝乐枝点点头,然后便抬腿离开了。
  ——他得去问人讨点药。
  很快,一辆马车从太子府飞奔而出,朝郊外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马车出城进了郊外,离皇陵越来越近。可还未到皇陵,便在一间竹屋前停下了......
  霍渡下了马车,径直往里走,推开竹屋的门,朝里喊了一声,“尹老头。”
  里头的男人快步走了出来,他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儒雅中带着几分英气。见了霍渡,他面露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
  “啧,稀客啊。”阴阳怪气的腔调,“怎么,今年终于肯来看你母亲了?”
  闻言,霍渡的脸色又黯了几分。
  “不是来看你母亲?那你来干什么?”男人看出他的意思,又故意问:“难不成来治腿啊?”
  半晌,见霍渡不说话。男人知他的心结,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摆了摆手,让霍渡进里屋去,自己也转身往里走。
  “嗯。”
  男人的脚步顿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站在他身后的霍渡继续开口——
  “来治腿。”
 
 
第50章 .  抱抱    “就这么急着要哥哥抱?”……
  竹屋内药香四溢, 是霍渡熟悉的味道。
  幼时他先残了腿,后来又染上白洛粉的瘾。他把自己关在府里,万念俱灰, 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可是有一晚,一个黑衣人静悄悄地潜入太子府,将半昏半醒的他带到这间竹屋……
  ——这人就是尹长朔。
  霍渡看着他惊愕转身,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不由地蹙眉, 因为他发现尹长朔的脸上竟生出了皱纹……
  虽然霍渡一直叫他老头, 可在他的潜意识里, 他总觉得尹长朔是不会老的。
  原来, 他也会老。
  原来,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霍渡垂眼, 将一闪而过的情绪压下, 忽略尹长朔的惊愕, 慢悠悠地朝里屋走去。
  许久没来, 霍渡对这里依旧不陌生,他径直走到红木药柜前,娴熟地打开几格抽屉取出几味药材丢到桌上。然后再朝右走几步, 打开最边上的宽敞抽屉……
  见状,尹长朔没好气地开口:“哎哎哎……我说你这臭小子,一来就翻箱倒柜!”
  霍渡置若罔闻, 继续翻找,过了片刻后, 仍是没寻到想找的东西。
  “老头,雪骨莲呢?”霍渡转身问。
  见惯了霍渡的淡漠,难得能从他的问话中听出一丝紧张的语调,尹长朔倍感惊奇。
  “怎么?认真的?”尹长朔笑了笑, “真想治腿?”
  见霍渡不语,他上前几步,目光瞥过桌上的药材,“紫灵芝、清磁草、神砂,这是有人受惊了?”
  里屋格局雅致,窗台边上摆了矮木桌,两边铺了绒垫,桌上煮着的药草茶沸腾了,正“咕噜咕噜”地将壶盖顶起来。
  霍渡不答话,缓步走过去,坐到绒垫上。他伸手,斯条慢理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尹长朔熟知他的性子,也不计较,在另一边坐下,终于正色道:“小渡,你变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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