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老兵柱子从车沿子上下来,通知陈香香已经到了农场和羽绒服作坊了。
“知道了,柱子叔。”
两个机灵的崽子一听到了傅家村,飞速跳下牛车,嗖嗖两下子就跑没影了。
香崽:小没良心的,找黑子玩耍就这么开心么,切~
如今陈府的庄子旁,轻飘飘保暖制衣坊和陈氏农场已经彻底建造完成。
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是工人们上班的第一次报到。
...
三十个新员工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陈氏农场的大门口,傅大山正在根据名单核对人数。
养殖和加工部门的员工都没有问题,可到了育种部门的员工核对,傅大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傅春花,这不应该是个女的吗?”
看着眼前的半大小子,这明明是个男娃子呀。
“俺...俺...”
陈香香过去看了看大表兄手里的名单,这个傅春花她有印象,当时招聘的时候,小姑娘挑受了精的鸡蛋那是又快又准确。
“小伙子,你和傅春花是什么关系?”
“俺...”
男娃的眼神躲躲闪闪,但碍于这么多人都在关注他,还是说了实话。
“傅春花是俺姐,她没来,俺来了。”
说完,男娃就低下了头。
觉得这里头可能有情况,香总先安抚好其他员工。
“大家先跟大山哥熟悉下农场的规章制度,我去了解下详细情况。”
“不管怎么说,冒名顶替员工是不可以的,签锲书的时候是谁,来上工的就只能是谁。”
然后香崽用眼神示意,让大表兄先带着其他二十九人进入农场。
把男娃子拉到一旁。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没了众人的关注,男娃终于松了一口气。
“俺娘说,俺姐快要嫁人了,学了技术将来也是给婆家挣钱,就让俺来了。”
香崽:原来是重男轻女啊...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傅小石,姐姐你跟俺娘说说行不,俺不想抢了阿姐的位置。”
看到男娃眼中充满急切,说的应该是实话。
“那你带路吧,我去你家里看看。”
由傅小石带路,陈香香和柱子叔开始往傅春香的家里走去。
...
大约一刻钟后。
“爹,娘,俺回来啦。”
等了一会儿,打院子里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见儿子带回家几个陌生人,面露疑惑。
“石头,咋这么早家来啦?”
香总语气温和。
“大娘您好,我是陈氏农场的陈香香。”
“是这样的,我们的用工合同,签契的是傅春花,换别人是不行的。”
妇人的嘴角立刻往下撇,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不就是个丫头嘛,她能干的,俺石头一样能干。”
陈香香:嗯?她,俺石头,不对劲。
“大娘,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而且我们招聘的时间已经过了,当时应聘成功的是傅春花...”
“什么先来后到,谁干还不都一样吗?啥破农场,俺们不去了!”
一听“先来后到”,妇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把傅小石狠狠的拉进了院子里,“咣当”一声合上了大门。
陈香香:我是谁?我在哪儿?为啥?
不得已,香崽打算先回农场里,以后找时间问问村长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谁知,她刚转身走了没两步路,院子里就传出了尖细嗓音的谩骂声。
“丧着个脸给谁看呢,克死了你娘还想克死全家吗?”
“个死丫头片子,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就是让你弟弟帮你干个活计吗?”
傅春花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衣角子,双眼忍不住留下了无助的泪水。
自从阿娘生病死了,爹娶了后娘,她就成了丧门星,讨债鬼。
还要被卖给一个鳏夫当媳妇儿,那个老男人都快四十岁了!
她想进农场干活,只要能挣钱,爹就不会这么随便的把她打发出门子了。
哪想到,现在就连这一点点的希望,也没了。
“你还敢哭,就你会哭吗?”
“当家的,你管不管,哎呦俺的老天爷呀!后娘太难当了,累死累活为了这个家辛苦操持,还要遭人埋怨,天呐俺不活啦!”
妇人把院子里的东西胡乱的摔来摔去,传来叮楞咣当的响声。
家里的男人躲不了清净,终于开口了。
“都哭啥,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春花,不就是个活计吗,让给你弟弟又怎么了,看把你娘气的,还不快给你娘道歉!”
陈香香:她的小拳拳硬了!
可是还没等她行动,院子的大门咣的一下开开了,从里边跑出来捂着脸哭的傅春花。
“你走,走了就别回来!嫁妆一分钱都别想拿到,反正你那个死鬼娘也没留下几个钱!”
妇人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陈香香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追向了跑走的傅春花。
...
到了村外的小河沟边,傅春花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小声的哭泣。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这么苦,难道真的是她命不好吗?
好希望有谁能来救救她呀!
“你好。”
傅春花的身后,传来了很好听的少女声音。
“我是陈香香,今天你没有来上班,要扣掉一天的工钱哦。”
“不过,如果你努力工作的话,以后可以向农场申请员工贷款。”
傅春花被晕晕乎乎的拉到了陈记农场,洗干净脸,换上了崭新的工作服。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了仙女。
...
京城外,西郊大营。
越骑校尉郝尤的单衣外边,还穿了一层软软的羽绒马甲,他正撸起袖子,扛着锄头刨地。
“唉,迅哥,你说咱这将军,来了一个月了,不带着咱们训练打仗,光让咱们搞卫生和种地是几个意思?”
屯骑校尉雷迅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已经小了一圈的圆圆肚子,神秘莫测的掐指一算。
“不知道,不过根据卦象显示,跟着他,应该有肉吃才对。”
锄头正挥一半的郝尤:...
...
此时,裴时荏正在大帐中接待大司农衙门的治粟都尉。
他没想到,吃进去的钱财,居然真有人能给吐出来,还是足足的两万两银子!
...
第53章 美少女八次 想她
裴时荏想不透。
“大人, 这是何意。”
治粟都尉摸了摸下巴上的小胡子。
“之前记录的小吏工作出了些差池,导致西郊大营的饷银数目有些不准确。”
“现今大司农衙门已经将差额补给你们了,还有一部分粮米弓箭马匹, 大概要下午才能送到。”
裴时荏抱拳:“多谢大人。”
既然送来了,不要白不要吧,反正也是欠着大家的。
治粟都尉:“此间事已了,那本官就先行一步。”
“大人慢走。”
上了回京的马车, 治粟都尉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 大司农太狠了, 缺少的数额居然要他自己全部补上。
要是让他查出来到底是手底下哪个杀千刀的王八犊子吞了这么一大笔银子, 哼哼, 准备承受他的怒火吧!
这次多亏了夫人变卖嫁妆, 才能度过难关。
唉, 回去还得跪搓衣板打洗脚水, 希望夫人可以手下留情吧。
...
裴时荏点了点治粟都尉送来的银票, 还真是实实在在的白银两万两。
扣除了这几天他自己垫付的银子,又留出来一些备用,剩下的部分, 他打算给兵兵们发一波小钱钱,让大家欢乐几天。
“长、枪,带几个人, 把这些银票换成散碎的银两。”
“是,公子。”
...
第二天, 早饭过后,校场。
裴时荏:“各校尉,列队,清点人数。”
“得令!”ⅹ4。
“一!”
“二!”
“三!”
...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一千来号兵兵就全部清点完毕了。
裴时荏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经过一个月的共同劳作,大家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
说话做事,也逐渐有了士兵的纪律性。
让兵兵们种地,不但可以解决他们自己的口粮问题,还能锻炼身体,形成集体意识。
搞好卫生,生活的环境变整洁了,人的心情也会随之改变,更加的积极愉悦。
“大司农衙门,于昨日补发了饷银,各校尉领取后,根据名册分发众人。”
裴时荏话一出口,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是狂喜。
“天呐!这扣了的饷银还能还给咱?”
“我没听错吧,这是要补发钱了!”
...乱哄哄闹哄哄。
裴时荏:“肃静。”
他招手示意长、枪将银子按照数额分发给四个校尉。
拿到银锭子的士兵用后槽牙使劲咬了一口,有牙印,是真的!
“嘿!一个人有十两银子呢!”
原先都是零零散散的发几十个铜板,买吃的都不够,他已经好几年没摸过银锭锭了。
“雷大哥,你们发多少呀?”
屯骑校尉雷迅:“嗯,我们几个每人有二十五两。”
“哇!请客!”
“请客!”...
给了大家一刻钟左右的反应时间,裴时荏再次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今天开始,将进入正式的训练阶段。”
“目前,虽然整个西郊大营,被分成了骑兵、步兵、斥候、弓箭手四个部分。”
“但上了战场,敌人是不会管你是什么兵的。”
“所以,每个人,每一部分的训练都要参加。”
“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开开心心超大声:“听明白了!”
现在正处于拿到小钱钱的兴奋状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之后将要进入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
晚上,西郊大营,营房。
“娘唉,好累,这真是人干的事儿吗...”
“背着大石头跑二十多里地,我的腿都抬不动了!”
“你还有力气抱怨,我说话,都快没劲儿了...”
“据听说,以后每天都要跑这么多。”
同一营房中的众人:...
“你他妈别瞎说!“
“真的假的?好恐怖呀!”
“我听校尉们小声谈论的,应该...不假吧。”
“天呐我不行了太苦了!”
“你们聊你们聊,我扛不住了太累了,我要先睡。”
“是呀,赶紧睡觉吧,要不然明早起不来,连早饭都吃不上,还要背着大石头跑步,那岂不是要升天!”
...
过了一晚上,早饭后,校场。
一千来号兵兵分成了四队人,领头的是各自的校尉。
众人已经吭哧吭哧跑了十多里地,可是还得绕着校场跑好几大圈,才能完成今天的任务。
昨天第一次长跑,大家的体力充沛,而且还有领到薪水的兴奋劲头支撑,几乎所有人都能或快或慢的完成任务。
可现在,大家浑身酸痛,再想想以后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苦日子,终于,有人开始反抗。
“不行了,谁愿意跑谁跑吧,老子坚持不住了!”
说完,他就顺势躺倒在路边的泥地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校尉们回头看了看,吕重发现第一个打退堂鼓的居然是自己队伍中的兵,气的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给我起来!”
吕重心里也不想跑,可四个校尉都在坚持,要是他先停多丢人呀。
“我不行了,吕大哥,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有了第一个当出头鸟的人,各队伍中,又陆陆续续的有士兵开始停下来休息。
“我坚持不下来了...”
“我也不行了...”
四个校尉一合计,这么硬逼着大家跑也不是个事儿,就让各队人马先原地休息,他们一起去找大将军,问个解决办法。
...
稍后,西郊大营裴时荏的大帐。
“报!属下们有事禀告。”
四人里,年纪最大的是雷迅,最后大家商量由他打头阵。
“进。”
裴时荏放下正在处理的公文,看向自己的校尉们。
雷迅挠了挠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将军,您安排的训练任务,是不是嗯,稍微有点重啊。”
“很多士兵都坚持不下来。”
裴时荏观察着四人,他们浑身的汗水浸湿了衣衫,脸上既有没能完成任务的懊恼,也有对高强度训练的不理解。
“你们可知,漠北边军所处的环境。“
四人摇头,虽然当了几年大头兵,可其实谁都没真正打过仗。
“大勋朝历代战乱最为频繁的漠北边境,风沙漫天,白日酷热,夜间苦寒,又缺水少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