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可是首领,他们俩...”
“情况有变,回去再说。”
反正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临时有情况,想必主子也没能预料到。
他们在京城内蛰伏许久,没必要把太多人手折在这里。
不过这个陈府,似是有些奇怪。
他们明明把所有人都迷晕了,而且根据消息,陈府内除了几个老兵,并没有其他会功夫的人。
或许,是哪路高手临时赶来了也未可知。
...
陈香香又在原地守了两三个小时,没有等到第三人进来。
这期间,她拿绳子,把两个黑衣人的双手双脚,困得严严实实。
绳子是系统出品的跳绳,剪掉两边的把手,虽然表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绳子,实际结实耐用,难以挣脱。
为了泄愤,她还使劲的踹了这俩人两脚。
不过打开遮面的黑巾,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长相稍微有些奇怪,她感觉至少不是京城人士。
可原主不过是个不爱出门的阿宅,没去过京城以外的地方,是以,她也不知道这人是来自哪里的。
陈香香又去查看了柱子叔和几个烧伤的老兵,她已经给众人吃过系统商城买的消炎药和止痛药了,可他们却依然没有退烧。
系统商城只有急救医疗包,里边除了临时应急的药品种类,买不到其他药品。
好在天已经快亮了,白天人一多,肯定有人能发现陈府的情况,这帮坏人不敢待太久的。
“等下就能去找大夫了,你们再坚持一会!”
虽然知道大家听不到,陈香香还是喃喃的说道。
不过她现在得想想如何跟别人解释,他们陈府众人,是怎样从大火中逃生的。
仔细思索了一番,陈香香心里有了主意。
...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天终于亮了。
每日来长兴街收恭桶的李小牛,今日赶着驴车,照常过来干活。
他这个活计虽说脏点累点,但竞争也小,挣得还不错。
往常他总是每日清晨第一个来到长兴街的人,各府的下人们都会在门口等他。
一桶粪尿他能赚个二三文,卖给乡下种地的人家当肥料使。
不过这条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个开酒楼的陈府了。
做买卖的都太抠门,他们府里的恭桶,从去年底开始,居然不卖了!害他少了不少收入。
唉?今日怎生如此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他也没来早呀?
继续往街里走去,李小牛愣住了。
这这这...是陈府吧...
往常他们家华丽的宅院,怎么被人烧成这样了!
出于好奇,李小牛轻轻推了推大门,有些烫手。
没想到,他还没咋使劲呢,大门咣当一声倒下了,陈府内一片废墟。
“啊!”
陈小牛踉跄着脚步,逃一般的往长兴街外跑去。
跑一半,又回过头来,把驴车拉走。
驴子傻愣愣的不知道这是要干啥,它早晨没大吃饱,为啥主人让它走这么快。
...
很快,京兆府的衙役,包围了整个长兴街。
...
第64章 美少女十九次 怀抱
衙役们进入陈府一看, 到处是烧焦还没燃尽的断壁残垣。
京兆尹何远志的心哇凉哇凉的,完了完了陈氏女在围猎宴会上刚刚救了皇上,回家第一个晚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他可怎么跟圣上交代啊。
奇怪的是,陈府着了这么大的火,周围住户却一点没受波及,而且整个晚上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进去, 看看可否还有, 还有活着的人。”
京兆尹无力的挥了挥手, 吩咐手下们入内。
唉, 也许人生本该有此一劫吧, 不知道他主动辞官, 能不能全身而退。
“老老老老爷...老爷!”
有衙役惊慌的从陈府内退着跑出来。
“何事?”
京兆尹纳闷, 说话的也是老伙计了, 一惊一乍的干嘛, 再坏还能坏到哪去,唉。
“老爷!陈府的人没事,统一躺在前边院子外的空空空地上!”
京兆尹何远志:?!
“速速带本官前去!”
众人来到衙役所说的空地, 看到了震撼奇异的一幕。
周围到处是焦土废屋断梁,一派残破的景象,而陈府的众人, 竟然安详的躺在黑乎乎的空地上...睡觉?
应是睡着了吧,隐约间还能看到胸口的起伏。
衙役们上前摇晃, 终于有人缓慢的苏醒过来。
“天啊!老爷!夫人!”
“小姐!”
“府里怎么成这样了!”...
陈香香听到青葱的声音,假装刚刚清醒过来。
“爹!娘!小弟!表弟!呜呜呜...怎么这个样子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晚上没睡,着急救人,怕自己和家人活不下来, 又惊又急又怒,陈香香此时哭的情真意切。
余光瞟到京兆尹,她踉跄着过去哀求。
“何大人,这,这可如可是好,您要为民女做主啊呜呜呜...”
“柱子叔!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呀,府里有人受伤了!”
京兆尹按照陈香香指出的方向,走过去看了看,有一家丁后背上被人砍了长长的一刀,似是发着高烧,他转身吩咐人。
“请大夫!“
何远志往一旁看去,怎么还有两个被困的结结实实的黑衣人?嘴被堵住,眼神充满阴冷。
“将此二人拿下,严加看管,停两日水食。”
“是!”
看到受伤的人得到救治,陈香香此刻才真正放下心。
钱很重要,但没了还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
京兆尹何远志仔细询问了众人,发现一个无法合理解释的问题。
陈府众人的记忆,全部停留在昨夜入睡之时,再次睁眼,就是京兆府衙役唤醒他们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们本应是歹徒手下的亡魂,却奇异般的生还了。
除了死去的两个巡夜的小厮,陈府之中再无人死亡。
加之盘问周围住户,众人只觉昨夜睡的深沉,并未听到呼救声,也未察觉大火的烟火味道。
何远志的心中,逐渐有了一个猜想。
陈府之人乃是苦主,不好带回衙门关押,幸好隔壁裴大将军府上的老夫人同意暂且收留他们。
仓促安排之后,京兆尹匆匆进了宫。
前一晚陈记小掌柜刚救了圣上,后一晚就差点被灭满门,两件事之中若是没有关联,他是怎么都不信的。
...
陈香香本来是不想住在裴府的,两家关系亲近,她倒不是怕麻烦人家。
她是担心,那些黑衣人再次前来,会连累裴家的李奶奶。
幸亏京兆尹留下了大批的衙役,她才稍稍安心。
简单梳洗过后,陈府众人的情绪依然低落。
陈有财坐在与被毁的陈府一墙之隔的地方,呆呆的往向自家的老宅子。
要说绝望倒不至于,本来他就是从没钱的穷小子摸爬滚打起来的,大不了再从新奋斗一遍呗,幸好老婆孩子都没事。
就是,就是可惜了这半年攒下来的银票了,不老少呢。
藏钱的地方都烧成灰了,地契估计也找不到了。
“爹。”
陈香香走了过来。
“都是我不好,可能是我之前救下皇上,咱们家才有此一劫。”
陈有财抚摸着好大儿的头。
“我的儿,这不怪你。”
“你救人,还是当今圣上,是对的事。”
“要怪,也该怪那些做坏事的人。”
陈香香低下眼帘,阿爹真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怪自己。
很多人家,碰上这样的事情,估计把人除族的心都有了。
“爹,你过来。”
“嗯?”
好大儿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偏僻的角落里干嘛?
“爹,你看。”
陈香香把衣襟里掏出来的一大把银票地契,拿给陈有财看。
有财大兄弟得:?!
他觉得他又可以了!失而复得好惊喜!
“哪来的?怎么在你这里,没有被烧毁吗?”
陈香香无辜的摇摇头。
“不知道,早上醒来就在我衣服里了。”
香崽:快相信快相信!看我眼神多真挚!
陈有财拿过银票地契数了数,基本上没少,差不多都在这了。
可自家的小金库,怎么会被救人的大侠知道地方了呢?
不过大侠既然救了人,又把财产留给他们,应是没有恶意。
他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好大儿几句。
“此事,先不要说与外人知。”
陈香香乖巧点头,然后就看到阿爹走到阿娘身边,嘀嘀咕咕,阿娘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看到一旁的陈小圆和傅小山俩娃,一人抱着一只灰灰,坐在门槛上紧紧的靠在一起,小小的人儿却紧皱着眉头,老大姐陈香香走了过去。
“阿姐。”
“表姐。”
“嗷呜...”ⅹ2。
灰灰们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耳朵垂落了下来,小心的舔舔陈香香的手。
“别这么丧气嘛,出了坏事,谁都无法让时间倒回,但更重要的,是面对和解决问题呀。”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但只要努力,总会越来越好的。”
“真的吗阿姐?”
陈香香给了两个小可怜,爱的摸摸头。
“当然是真的啦,走,阿姐带你们做好吃的去。”
“今天酒楼里歇业一天,明日还是要照常开门的。”
“爹娘已经在联系重新修建房子的人了,我们也要行动起来,努力帮忙哦。”
圆崽:“嗯!好的阿姐!”
山崽:“表姐,我也要帮忙!”
大汪二汪:“嗷呜!”
看着四小只又重新充满了活力,陈香香开心的笑了笑。
她要努力,好好活下去。
早晚有一天,让伤害她家人的坏蛋受到惩罚。
...
到了裴府的厨房,陈香香安排两个弟弟去洗菜了。
其实也不是真的需要他们帮忙,只不过给他们找点儿事情干,省的孩子们想东想西。
她把面活好,醒发上,准备中午做个肉夹馍。
人心情低落的时候,有美味的东西吃,情绪比较容易恢复。
“香香!”
一回身,陈香香落入了一个温暖踏实的怀抱,是裴时荏。
少年将军的胸肩宽阔,臂膀结实,衣服上有淡淡的皂角香,莫名使人心安。
虽然表面上装得坚强,但遇到了可以打开心扉和依靠的人,所有委屈和不安就都一股脑的跑了出来。
陈香香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今日留下泪水的份额,已经远超过去几年。
裴时荏今早收到消息,说他家隔壁着了一夜的大火,房屋全部损毁。
他脑子一下子懵了,热血突然上涌,不管来人再说什么,他都没办法听进去。
整个人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去找她!
骑上马,他顾不得和校尉们交代一声,就疯了似的往家赶。
一路上,心跳的极其的快,马匹飞速的向前奔跑,他却无法停下手里飞扬的马鞭。
整个人无法思考,极度不安。
直到,他亲眼看见那个女子,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家的灶台前。
裴时荏再也忍受不住滂沱而来的情绪,第一次主动做出了不和规矩的僭越之举,不顾一切的抱住了眼前的姑娘。
“咳,咳...裴时荏,我喘不过气来了...”
猛地回过神,裴时荏稍稍放松了一点力度,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赶紧放开陈香香。
“抱歉,抱歉,我,我太担心你...”
“没关系。”
陈香香早就听到对方,快得不能再快的心跳声,她又怎么会怪他关心自己呢。
看到少女可爱的笑容,裴时荏忍不住红了耳尖。
“你家里,没事吧。”
“没事,只是房子烧掉了,我偷偷告诉你,钱什么的都没有损失呢。”
“那就好,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缺什么就跟我阿奶说。”
...
皇宫,麒麟殿。
“就是这样,不过当时,还有两个被捆住的黑衣男子。”
“依臣所观,其中一人的长相,似是有蛮族血统。”
京兆尹详细的汇报了今晨发现的情况,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看着帝王不辨息怒的面容,心下略忐忑。
勋景帝王崇听后,差点被气笑了。
这可真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京城根,天子脚下,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大案,反贼不亏是反贼,刺杀他不成,就明目张胆的报复陈氏女一家,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蛮族么,这么说姜羌国主,倒真有可能,是被陷害的。
亦或是,他二族,联手了?
“传令下去,即日起,京城戒严五日,仔细搜查来历不明的人士。”
“将那二人交予贤王,严刑拷打,留活口。”
京兆尹:“是,陛下。”
“小贵子,若查清,那贼子确出自蛮族,着大鸿胪,草拟书信传至蛮族单于,问他派人来京,伤我大勋子民是何意。”
贵公公领旨:“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