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盼我登基[星际]——装盘烤鱼
时间:2022-01-03 16:56:55

  “我昨天也去了宴会。”精神放松下来,对任听霄的那一点小心结也被抹平,牧阳曜又恢复了阳光少年的模式,甚至主动搭话,“我看到姐姐和您起了争执,但是爷爷不让我出面,他自己过去了。”
  原来昨天牧阳曜也在啊。
  任听霄脑子里划过这个念头,浅浅地哦了一声,目光继续粘在订餐页面上。
  牧阳曜抿了抿唇:“回家之后,爷爷严厉地训斥了姐姐,说她自满太过,竟然会因为陛下不喜欢她而去质问帝王。”
  洛佩兹惊讶脸:“还有这回事呢?”
  “你没去宴会吗?”任听霄随口问。
  “我没有哦。我只是海勒伯爵的一个远房侄子而已,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吉备的宴会。”洛佩兹语气轻松,丝毫没有被排斥在贵族圈外的落寞。
  任听霄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形:“不去也好,一晚上就没发生什么好事。”
  洛佩兹正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毫不掩饰对宴会的讨厌,眼里闪过一丝忍俊不禁。
  “您还在怪罪姐姐吗?”牧阳曜问。
  任听霄给自己选好了午餐,随手把光脑关上,转身看向牧阳曜。
  “她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侮辱我的专业,对我进行挑衅,我不应该怪她吗?”
  牧阳曜身形一紧:“我不是这个意思……”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你说她被你爷爷罚了,但他又不代表我。”任听霄说,“我就算不原谅她,有什么问题?”
  有理有据,牧阳曜丝毫反驳不了。
  看到他沉思着默然下去,任听霄话锋一转:“不过我还真没怪她什么。”
  洛佩兹挑了下眉,牧阳曜立刻抬起脸来,有些讶然和高兴。
  “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可以代表我自己,原谅她对我做的事,却不能代表其他受害者原谅她。”任听霄意有所指地说,“她当时伤害了什么人,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牧阳曜露出恍然的神色:“我知道了。”他郑重地向任听霄再次鞠了一躬,“不管怎么样,感谢您的原谅。”
  他转身快步离开。
  食堂的机器人送餐永远都这么快速,任听霄接过餐,摆开盘的时候还是招呼了一声:“洛佩兹,你吃了吗?”
  这家伙也不离开,也不做事,就这么在旁边用奇异的眼神盯着她看,哪怕任听霄再神经大条也受不了。
  “啊,我正好还没有吃。”洛佩兹笑着说,“殿下可以赏我一口饭吃吗?”
  他这么不要脸,任听霄还能说什么。
  “过来。”她说,“晚了不等你。”
  吃着饭,任听霄又想起之前的问题,只能问被剩下的洛佩兹:“你刚才说被修戈逃了,为什么?加拉赫元帅不是就在帝星吗?”
  洛佩兹正在低头夹菜,听到她提到修戈,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幽光,然后像是惊讶地抬头看她:“你很关心修戈吗?”
  “?”任听霄不知道他是怎么提的重点,“我不关心修戈,我只关心他为什么能逃得掉。”
  修戈很可能是星际屈指可数的三S级基因没错,但是这毕竟是帝星,不但有自己的防御体系,还有能驾驶三S级机甲的元帅亲自坐镇。
  在重重包围下还让一星盗逃了,这说出去不太合适吧?
  至于帝星上的另一位货真价实的三S,任听霄压根不指望。
  “我听阿曜说,那晚您和修戈见面了。”洛佩兹幽深的藏蓝色眼睛望着她,“您对他有什么看法?”
  任听霄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很强。”
  洛佩兹刚要勾起嘴角,任听霄又补充:“但没有想象的那么强。”
  洛佩兹嘴角勾到一半,改为半路抽搐。
  他深吸口气:“在您想象中,他应该有多强?”
  “我和联邦的那个三S……”任听霄刚想说“打过”,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硬是把这两个字吞下去,生生拐了个弯,“……见过。我觉得应该和他差不多才对。”
  联邦的三S强者当年是上将级别,在一次特殊情况下和任听霄碰见过。
  但是现在的奥菲利亚是绝对不可能和三S强者对战过的,要硬说在某场宴会上见过,倒是勉强能说得过去。
  毕竟帝国和联邦虽然处于敌对与竞争的关系,但是互相的交流也不少,任家也有资格出席这种星际宴会。
  洛佩兹无奈地小声嘟囔:“和联邦那位差不多是哪里差不多……”
  任听霄没注意他在咕哝什么,还在惦记之前的问题:“那天到底为什么让修戈逃了?”
  见她实在纠结,洛佩兹不得不回答:“元帅那天正好不在帝都,他指派了吴将军作为那场抓捕的总指挥,但是对方实在太强,被他逃脱了。”
  他暗暗加重了“太强”两个字的语气。
  然而任听霄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她眼中有些疑惑:“为什么是吴将军?牧将军也不在帝都吗?”
  她说的这个牧将军,不是牧老将军,而是他的儿子,理论上来讲应该是牧阳曜和牧雪薇的父亲。
  在她的印象中,牧将军才是接过元帅位子的不二人选。
  不是说加拉赫能力不好,而是从资历,军功,和经验上来说,牧将军的确要比加拉赫多出了几十年。
  但是自从她重生而来,好像从来没见过牧将军相关的消息。
  任听霄惊讶,听到这个问题的洛佩兹比她更惊讶。
  他的桃花眼都瞪得有些圆:“您不知道……牧将军已经去世了吗?”
  任听霄刚夹起来的菜,从筷子掉到了地上。
  她维持着拿着筷子的姿势,怔然问:“你说什么?”
  “牧将军早年在和恶种的作战中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以现在的条件都无法治好。”洛佩兹说,“大概□□年前,他离开了人世。”
  □□年前,是任听霄牺牲的第二年。
  任听霄的手腕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控制着声音:“他走得安详吗?”
  洛佩兹在她的手腕上注视一秒,说:“不太安详。”
  在任听霄爆炸之前,他迅速补充:“当年那场战争结束,任小将军牺牲的消息一传回帝星,牧将军就不行了,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断断续续昏睡了一两年,偶尔清醒的时间里,都在念叨着和任小将军共同作战的点点滴滴,他是在清醒中过世的。”
  任听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洛佩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也许是因为牧将军对任听霄将军的推崇,才让阿曜在没见过她的情况下,也深深被她所迷吧,甚至还在自己耳朵后面纹上了代表当年第一军团的三足鸟纹身。他说过,当他毕业之后,马上就去申请加入第一军团。”
  任听霄默然地扒了一口饭。
  “大概就是这样了。”洛佩兹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您还想问什么?”
  “没有了。”任听霄平静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吃完饭之后任听霄靠在墙边短暂地假寐了一会儿,等觉得身体状况可以了,就站起身,继续进行下午的训练。
  除了从筷子上掉下来的那根菜,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样,就真的仿佛只是听了个古老的故事,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洛佩兹今天没有离开,而是也在这里开始进行训练,一直训到了晚上。
  任听霄没有再白请他吃饭的意思,修复完后直接背起自己的小包,就像没看到洛佩兹哀怨的眼神,直接回了宿舍。
  第二天仍然如此。
  第三天还是如此。
  假期一天一天地过去,任听霄一直沉迷训练,偶尔和蓝漾漾还有任妈妈发几条消息,就像之前在宴会上的露面只是一个意外,日常活得像个幽灵。
  整个假期中,竟然只有牧阳曜和洛佩兹见她面见得最多。
  任听霄在学院中岁月静好,却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掀起了一阵变/革的浪涛。
  古老的奥古斯塔斯庄园里。
  这是从古蓝星时代就存在的庄园,它从上古时代一直传续至今,被它的这一任主人,诺伊斯·奥古斯塔斯精心打理,成为全帝星首屈一指的古老庄园。
  会客室里,有专人在旁边演奏着舒缓的音乐,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上等葡萄酒的醇香。
  任浦泽恭敬地接过一杯由公爵亲手倒的酒,立刻诚惶诚恐地道谢。
  奥古斯塔斯不置可否,他一掀黑色的披风,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彰显着实力和身份的紫金色眼睛里盛满漫不经心,却又如利剑般犀利。
  他轻轻瞥向坐在旁边小沙发里的任浦泽:“任伯爵,我交给你的任务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你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听这话,任浦泽哪里还有心思喝酒。
  他已经为奥古斯塔斯做了一段时间的事,哪里不清楚他的性格。
  他自持上古时代古老贵族的尊严,始终维持着这种矜贵淡漠的表现,哪怕再怒火翻腾,他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奥古斯塔斯一般只交代任务,而到时候做得怎么样,他自然有自己的应对之法。
  现在他居然破天荒地追问起了任务的进度,已经证明了他的愤怒。
  任浦泽放下酒杯,有些局促地坐在小沙发里,不敢抬眼看向公爵。
  “公爵阁下,我时刻谨记着您交代的任务,一刻都不敢忘。”
  “你在说谎。”
  任浦泽猛地打了个寒颤,深深地低下了头:“尊贵的阁下,我真的没有敷衍您,奥菲利亚这几日都躲在帝国学院里,丝毫不理会我的消息……”
  “你是在向我解释,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管教吗?”
  任浦泽不说话了。
  冰冷不耐的气氛逐渐蔓延,他一咬牙,还是说:“公爵阁下,这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陛下他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干扰我们,我们之前十分顺利的举措也都遭到了严查和阻碍。”
  “你都感觉到的事,已经不是错觉了。”公爵的眼中有暗光流淌而过,他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水,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他空政十年,现在突然开始醒悟,想要做个好帝王了?”
  听出他口吻中毫不掩饰的嘲讽,任浦泽不敢不附和:“是啊,这十年的时间,在您的掌控下,内阁已经尽数听命于您,连军部都由于您的渗透有所衰减了,何况他那个等于不存在的皇室……就算他提拔了旧部加拉赫做元帅,他也根本无法和您对抗。”
  “溜须拍马并不能为你带来富贵和荣耀,我的伯爵。”公爵丝毫没有被这些吹捧迷花眼睛,他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撑住下巴,眼中泛着冷光,“你说你没有忘记我的交代,那么你所做的全部努力,就是在家中将女儿训斥一番,还没有让她听话么?”
  “公爵阁下……”任浦泽的脑门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公爵的眼神从他脸上淡淡地移开:“既然她已经成为这个身份,那她只能为我们所用,懂么?”
  任浦泽不敢抬头:“是,阁下。”
  他低着头,也就没有看到公爵又移动回来的目光。
  奥古斯塔斯看着这个懦弱无能的男人,目光里有几分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研究。
  他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放着那天晚上的宴会,身着五爪金龙的少女唇边挂着凌厉的弧度,问他是否会有化为枯骨的尸体会在他夜中入梦。
  他当年做的那些事,在整个上流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从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直接地对他说话。
  挑明他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如果是她的话。他想。会不理会任浦泽这样父亲的命令,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
  当时他的手臂穿过女孩肩膀上的缝隙,一瞬间几乎有将她包在怀中的错觉。
  奥古斯塔斯不自觉地张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凝视着它陷入沉思。
  这样的男人,是怎么生出那样的女儿呢?
  他在这陷入沉思,任浦泽也不敢催促,一直僵硬地坐在他的面前。
  奥古斯塔斯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控制不住地想念一个女孩,还是一个不肯归顺于他的女孩,他神色微沉。
  “公爵阁下。”任浦泽小心翼翼地说,“奥菲利亚现在缩在帝国学院里,我无权进入去找她,但是您贵为学院监理会的成员,也许您可以……”
  “你是在说,让我亲自出手,去笼络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丫头么?”奥古斯塔斯冷下声音,将手握成拳放在身侧。
  “不敢劳烦于您。”任浦泽再次低下头,“只是奥菲利亚现如今毕竟身份不同了,如果她顽强抵抗,恐怕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奥古斯塔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公爵沉吟片刻,看着任浦泽的眼神,倏然多了分探究。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你……知道奥菲利亚向学院提出了什么申请么?”
  任浦泽愣了愣:“公爵阁下,她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
  他迎着奥古斯塔斯探究的目光,一动也不敢动。
  “没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奥古斯塔斯收回眼神,磁性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提醒你一点,纵使帝王再改变,只要当年那件事还在,你就永远没有可能被被他原谅,你最好断了你那点小心思,明白么?”
  任浦泽身形僵硬,面上还留着诚惶诚恐:“您……您多虑了,我真的完全没有多余的念头,只想为您做事。”
  “这样最好。”
  奥古斯塔斯站起身,直接拿过任浦泽面前的那杯酒,当着他的面,将昂贵的葡萄酒全部倒入窗台的一株植物中。
  “好好想想吧,你能有如今的资源和富贵,是依托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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